車子經過市立醫院門口,盧嫣說:“楊大哥,你把我放在這裏吧!我想去醫院看看病呢。”
楊樺林說:“怎麽了,不舒服了?那我等你吧!”邊說邊打方向盤,車子直接開入了醫院裏的停車場。
盧嫣不好意思地說:“我自己去,你先回去吧!”楊樺林看看她,笑了,說:“我知道,一定是女孩子的病,你不好意思說,我也不好意思聽了。你去,看一下有沒有認識的值班醫生,沒有就出來,有就打個手機給我,我再走!”
盧嫣的臉倏地亮出了兩片紅雲:“楊大哥,你說啥呢!我隻覺得睡眠不好,心裏老是很多事似的,看能不能去開些安眠藥來吃吃啦!”
楊樺林樂了說:“看你,那麽不禁逗,臉紅得好像吃了燒酒一樣,你看現在都是什麽時間了,醫生都下班了。我有個妹妹就在這裏,不如我打電話給她,看她在不在,等會幫你找個熟悉的醫生看看,怎麽樣?”
盧嫣充滿感激說:“那謝謝你了,是你親妹妹呀!”
楊樺林搖搖頭,一邊拿出手機調出號碼,一邊尋找一邊說:“跟親妹妹是一樣的!”
“王靜,你在,能不能幫我找個熟悉的醫生給我的一個同事看病呀?哦,好的,那麽現在我馬上帶她去找你!”掛了電話,楊樺林拉開車門走了出來。
打飯回來的路霆遠遠看見一切,回到科室,像發現新大陸似的跟正在洗手準備下班的米微璿說:“那個柏小斯的丈夫正帶著一個美女來醫院呢!不知道是什麽人,如果讓柏小斯看見不得吃醋呀!”米微璿甩甩手上的水,拿起抹巾擦了擦說:“理他帶誰呢!”
路霆愣愣地看著米微璿隨即走出去的身影,搖搖頭說:“我師姐這段時間好像對什麽事都很淡漠的樣子,這不像她,她一定是心裏受到什麽打擊了!”
吳韜查完房進來說:“路醫生,你還不走呀?”門口王靜在叫:“吳主任,麻煩你給我的一位朋友看看病!”回過頭,吳韜眼神飄過意外,楊樺林帶著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靜靜地站在門口。他聽說柏小斯的丈夫去給大公司的老板開車了,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看楊樺林的氣色和一身整潔的穿著,比起印象中那些年他不修邊幅的穿著,太不相同,還帶著一個這麽漂亮的女子來看病,又不知道是他的什麽人?以前那麽多年也沒有看見他帶過誰來看病,為什麽不叫柏小斯帶過來?吳韜心裏的念頭沸沸騰騰,表麵卻是一臉平靜,拿著聽診器迎了過來。
盧嫣坐著,吳韜聽了她的描述,略一沉吟說:“你有些憂鬱症的先兆了,你現在的睡眠不好,跟你的心情也有些關係,建議你多去參加一些有意義的活動,還有,給自己訓練一個可以改變注意力的愛好!比如說去練書法什麽的都可以。”
路霆走過來:“美女,我們的吳大醫生可是寫得一手好書法,不如你就拜他為師好了,包準在他的指導下比吃什麽安眠藥都見效。”
盧嫣用敬佩的眼光看著吳韜說:“真的呀!我也喜歡書法,但是自己寫不好,現在市裏年底要舉行年度書畫展,不如到時吳醫生也過來參加!”
吳韜笑笑說:“我這是自我消遣,你別聽路醫生瞎說呢!”
突然,病房裏傳來大叫聲:“醫生,快來呀!病人不行了!”
吳韜迅速拿起聽診器,與路霆快步對著病房走去,接著看見王靜也快步走出來,已經走到電梯口的阮月笛馬上回轉,一同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盧嫣說:“哇!他們的工作節奏這麽快的呀!個個像離弦的箭,腳踩風火輪似的。”才說話間,就看見阮月笛迅速跑回來,隨即從治療室裏推出急救車又快速往病房而去,而這邊,王靜急急推著吸痰機幾乎是連奔帶跑地走入病房。
盧嫣跟著楊樺林忍不住也往那間病房走去,探頭一看,四個人都忙著對病床上的一個老者動作敏捷又有條不紊地忙活著。阮月笛戴著手套持著一條吸痰管不停地對著老者的口腔裏抽吸。吳韜一邊皺著眉看著心電圖顯示,一邊托著老者的頭部。王靜已經把靜脈開通,路霆也忙個手腳不停。
盧嫣看著吳韜那張剛毅的臉,心裏不由得一動。
門口,一個老婦人蹲在地上哭得呼天搶地,惹來病區的人紛紛探出頭來。婦人哭訴:“我都叫他不要吃那麽快,他就是不聽,這口還沒有嚼碎又吃下口,這下子真的就哽到了,天呀!他要有事我怎麽活下去呀!”說著拚命地捶擊自己的胸口。
吳韜走出來,把老婦人輕輕地扶起來說:“老太太,你別哭了,已經沒有事了,我們還是要觀察病情的。記得下次吃飯的時候讓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千萬別再哽著了,人生可沒有第二次機會的。”老婦人對著吳韜等幾個搶救的醫護人員千恩萬謝。
看見吳韜走了病房,一個剛剛急步上樓在門口等待的青年男子快步迎了過來說:“吳主任,請留步,我全家非常謝謝你,一定要我給你送錦旗過來。”
吳韜“哦”了一聲說:“你怎麽來了,那麽遠的路途。”男青年一臉感激,小心地打開自己麵前的錦盒,拿出一麵錦旗,上麵金燦燦地寫著八個大字:“醫者仁心 華佗再世”。
男青年把錦旗大大地展開說:“吳主任,你工作忙,我也不占用你的時間,我說完就走。”說著他麵對圍觀過來的人大聲說:“我媽媽在老家的醫院做心電圖,說是什麽心室中隔梗死,還到了幾家醫院複查,都說有這個病,要我媽盡快做冠狀動脈造影或放射核心髒造影,嚇得我媽一下子就不行了,躺在床上不肯下來,下地一走就說氣上不來,我們借了一P股債到處求醫問藥,一家人都弄得吃睡不安寧。後來來到這裏,還是吳主任發現了問題,我媽就是長期人太瘦,心髒位置呈垂位所致,吳主任親自幫我們做了一個心向量圖,這下才真相大白,根本就不是什麽大問題。真是神醫,我們一家人都感激不盡呀!”男青年激動地說著。
圍觀的人群裏,盧嫣靜靜地聽著,她帶頭輕輕地鼓起掌來,圍觀的人也跟著鼓掌,引來幾個病室的門都打開了,人一下子多了起來。吳韜對男青年說:“你不要太客氣,這是醫生應該做的。”
男青年說:“一開始遇見你就好了,那個賈主任還說我媽什麽之前診斷明確,人都差點在他手上誤了。”吳韜一下子就接過話說:“不要再提了,老人家現在已經沒有事了,回去好好地注意身體,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隨時都可以打我的電話!”男青年說:“我懂,我不說了,我還要趕車回去,以後有空我再來看望你。”
吳韜笑笑,拍拍男青年的肩頭說:“回去吧!我要謝謝你們,你一來一回要花上八個小時,就是為了送這個錦旗給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我的感謝了!”
看著男青年離去的身影,阮月笛疏散剛剛聚集過來圍觀的病人讓他們一一回病房。吳韜把錦旗遞給路霆說:“把這個收著,不要掛出來,還有這事,在賈主任麵前不要提!”
路霆有些不忿:“吳主任,幹嗎不掛在科室裏,你的錦旗才是名至實歸,就掛起來,像一個紅巴掌拍在那些唯利是圖家夥的臉上!”吳韜說:“這話你在我麵前說說就好了,真的傳到賈平的耳朵裏是加大矛盾的,這個病人的事情本來就讓他對我很大意見,這錦旗更不能掛。”路霆不服:“這本是他誤診,如果不是你接手,那病人隻怕現在成骨灰了!”
吳韜說:“我說你就聽,沒有錯的,他是這個科的正主任,我是副主任,很多事情處理方麵都相當微妙了!”說著喟歎一聲:“如果人人都講醫德,這世上哪裏還會有冤魂!”說著向盧嫣走了過來。
一個值班護士快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遞過一張會診單說:“吳主任,外科送下來的突發壞死性腸梗阻協助搶救報告,考慮為心力衰竭,請求協助會診搶救。”吳韜“嗯”了一聲,吩咐路霆幾句,對著盧嫣歉意地點了一下頭說:“我要上外科協助一下。”說著快步離去。
盧嫣看著,完全被眼前發生的一係列變化弄得整個人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