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目送大夥都上了車,羅方智開著車徑直向醫院宿舍樓方向開去。車上,副駕駛位上的米微璿一直捂著嘴。阮月笛和沈欣擔憂地看著,突然米微璿的頭一下子低了下來,一個惡心嘔吐,終究是無法控製胸口的翻江倒海,大口的嘔吐物吐了出來。
羅方智一個急刹車,忙用手去攙扶。刹那間,米微璿再次嘔吐的時候,濺得羅方智的衣褲都是嘔吐物。阮月笛急急遞過紙巾,沈欣遞膠袋,一時間車內酸氣酒氣充斥空間,三人弄得手慌腳亂。
完全不再嘔吐的米微璿的精神似乎變好些,她看著羅方智說:“真的對不起,弄髒了你的車。”羅方智連連搖頭說:“車有什麽關係,如果你有什麽不適,我才是罪該萬死,都是我叫你們出來喝酒,弄成這樣的。”
沈欣看著窗外說:“我們下車吧!差幾步就到樓下了,走一下讓米醫生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會舒服些的。”
阮月笛讚成,下了車想跟沈欣一起扶著米微璿走路,沒有想到米微璿突然甩開她的手說:“不用你扶,我自己會走。”
阮月笛站著,無奈而困惑。還是沈欣說話:“月笛,那就我一個人帶米醫生上去,順便弄些醒酒的東西給她吃,你就幫羅大哥把車清一下。還有,你看他滿身都是嘔吐物,幫他擦一下吧!”
阮月笛回過頭,看見了羅方智的衣褲都是嘔吐物,甚是狼狽,好像是他自己經曆了一場酒後的酩酊。阮月笛“噗嗤”一笑說道:“羅方智,現在就由我來幫你打掃了,你就站著別動了。”說著,她回到車裏拿出紙巾和袋子,走到羅方智的身邊,細心地幫他抹去身上的嘔吐物。
羅方智乖乖地站著,心裏欣慰異常,本來讓他覺得惡心不已的嘔吐物,也再感覺不到那份喉頭頻繁出現的反胃不適。
不遠處的樹蔭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一直冷冷地看著,手中的煙忽明忽滅。最後,他重重“哼”了一聲,用手掐滅煙頭,轉身發動摩托車,轟隆隆的聲音讓羅方智和阮月笛都齊齊望過去。
阮月笛呆了一呆,喊道:“張章!”張章的摩托車已經急速地開了出去。
羅方智看著阮月笛失魂落魄的樣子,看著她收不回來的視線,一下子明白過來:“你的男友?”阮月笛機械地點點頭說:“不理他,現在你身上的衣服要回去換洗了,我們把車裏清一下。”
羅方智說:“不用了,我把車開去清洗就行了。”
“也好!你沿著這條路開上去,上麵就有一家洗車行。”阮月笛指著旁邊的一條岔路,那一刻她的心情壞透了,她知道張章一定是誤會了,按他的那個性格,大腦有時候不轉彎子,這個時候都不知道會氣得跑去幹什麽,她也想盡快先去聯係張章。
羅方智點點頭,深深地看了阮月笛一眼說:“那我先走了,希望下次還可以看見你的笑容。”他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頓了一下繼續說:“還有,這套衣服我真不想洗,因為上麵留著有你的手溫。”
說完,不等阮月笛回答,他轉身驅車離去,留下阮月笛一個人愣愣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
洗完車,已經很晚了,他覺得心裏煩躁不安,阮月笛的影子在眼前晃來晃去,還有那個開著摩托車的男人的身影,更讓他無法安靜。沒有想到,阮月笛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怪不得,她對自己不冷不熱的。
把車泊在沿城河邊,自己步行在河邊的一個小石凳坐了下來,拾起一枚石子,對著河心,重重地拋了出去。
一對男女拉拉扯扯地走了過來,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你別這樣,如果讓別人看見了,你我都不用再待下去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哼!我怕什麽,你都拖拉過一年了,老騙我,你自己說,什麽時候跟她離婚,我今夜就要你給個具體的時間,我要準確到幾月幾日幾分幾秒!”
是賈平和柏小斯,羅方智有些吃驚,很快地熄滅手中的煙頭,把頭扭到一邊去,假裝看風景。
賈平說:“你這不是胡鬧嗎?跟你說娶你就會娶你,要給我時間,你看你今天晚上,多失態,都差點讓別人看出什麽來!”
柏小斯說:“我怕什麽,我做你後麵的女人還不夠嗎?我現在已經都差不多四十歲了,我還要耗到什麽時候,你看你一看到米微璿和阮月笛這些年輕的女孩兩眼就發直,我都成黃臉婆了,你現在對我都不像以前那麽親熱了!”說著柏小斯哭了起來。
賈平連忙捂著她的嘴,說:“別哭,我就怕你哭,你一哭我就什麽都亂了,”說著舉目四望,看見羅方智坐著的背影,但是沒有看出是羅方智。
賈平壓低聲音說:“別哭,我過幾天就去把你看中的那套房子辦個手續,好不好,你先別鬧,我一定會盡快娶你的,一年之內,好不?”他巴結似地伸出一個手指頭。
柏小斯破涕為笑:“死鬼,我就再給你幾個月,幾個月你辦不下來,就別怪我把你們做的那些鬼事全部捅出去!”
賈平說:“你還是要把那個本子拿回給我,放在你那裏太不安全了,假如真的給你老公發現,會死一群人的。”
柏小斯說:“我才不呢!等你和我結婚了我給你,這個東西,就是我對付你的尚方寶劍,反正你要和我結婚的,放在我這裏還不是一樣的!”
賈平說:“步司賢狠得很,聽說他有個表弟還是混黑道的,你千萬別讓他看出什麽了,他可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家夥!”
柏小斯說:“那這本子更要放在我這裏了,免得你哪天給他暗算了還沒有人知道!”
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身影慢慢離開走遠了。羅方智站起身,真是沒有想到,讓自己見到這一幕,看來這個柏小斯,不知道拿捏到了賈平的什麽把柄,讓他服服帖帖的,看來,是一個見不得人的黑幕吧!
羅方智走回車內,突然想,如果把剛剛看見的這些告訴阮月笛,她多半驚訝得會讓下巴掉下來。
打開電腦,女蟬在線上,留言充滿了憂傷:
風的傷口/給飛鳥刺傷後又可以繼續飛翔/為什麽我的腳步卻不能停止追逐/隱匿的情感讓自己一點點沉淪/直至把自己飄成一朵燃燒著的煙花
羅方智發過去一個問候,亮著的頭像卻不回答。也許,電腦那一頭,她隻是掛著而不是在那裏坐著,羅方智對自己這麽說。他的心生出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