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來得急,羅方智自己開著車,另外安排公司司機開來了兩部麵包車,把內科的人一次性全部拉到酒店。他看見了阮月笛有些紅腫的雙眼,心底一陣憐惜湧起,不知道她受了什麽委屈了,等會一定得找機會問問。
阮月笛是最後一個從車裏出來,今天她穿的是一件碎花旗袍,才走幾步,羅方智叫住她,說:“給你的。”隨手遞過來一個禮盒。
阮月笛搖搖頭說:“我不接受你的禮物。”羅方智用詢問的眼光看著她,阮月笛說:“請你以後也不要給我發信息了,我們之間不可能的,今天,”說著阮月笛停頓了一下,困難地說,“今天是科裏都給你請來了,我不來,好像我不對勁,怕別人說我,所以我來了,也是希望當麵跟你說清楚的。”
羅方智呆呆看著阮月笛走進酒店的背影,停留了一下,後麵的一輛轎車開過來了,羅方智才意識到要讓出車道。
泊好車的時候,羅方智沒有走下車,打著大雨傘的保安一直站在旁邊等著,看著飄到擋風玻璃上的水,那一刻,羅方智的心真的覺得很淒涼,這些日子,不談愛,亦無愛,現在,看見愛,卻是愛搖晃,愛彼岸,甚至連親近的機會都沒有。
車窗玻璃輕輕地敲,羅方智轉過頭,一個狐媚的臉笑盈盈地撐著一把深藍的傘。羅方智愣了一下說:“知蘇,怎麽是你?”李知蘇淺淺地笑,說:“我不找你,你也不會找我的!”
羅方智有些尷尬地說:“我哪裏有空呀?這段時間不是一直很忙嗎?”
李知蘇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位上,用膠袋把濕漉漉的雨傘收好。轉頭親昵地看著羅方智。羅方智下意識地避開她的目光。
李知蘇抿嘴一笑說:“你住院的事情都不告訴我,那一次城北工地的中毒事件我都去了醫院,不知道你在那裏。錯過了,不然我可以請假照顧你!”
羅方智笑笑說:“哪裏用呢!又不是豆腐做的,就是一個胃腸炎而已,哪裏敢勞你的玉駕嘛!”
李知蘇笑了,說:“你這個人呀,總害怕欠人家什麽似的!”說著滿眼柔情蜜意看著羅方智,羅方智覺得有些鬱悶了。
李知蘇說:“我在電視台的實習差不多結束了,明天想請你到我家吃飯,你不是說想和我爸聯手投資嗎?我正想打電話給你呢!沒有想到在這裏看見你的車就過來了。”
羅方智來了興趣說道:“這麽說,你爸對我說的項目有意思,考慮了?”李知蘇說:“是呀!他一定會點頭的,你什麽時候對我點頭呀?”說著玉臂輕舒,挽住了羅方智的頸部,發絲軟軟地摩擦在羅方智的臉上。
羅方智急忙看了一下車窗外,拉開李知蘇的手說:“別胡鬧,這裏是公眾場合,讓人看見多不好。”李知蘇嘟起嘴,說:“怕什麽,我才不在乎,最好就給狗仔隊拍到了明天上報紙的頭條最好!”
羅方智說:“你胡說什麽呢!我又不是明星,哪裏來什麽狗仔隊。”
李知蘇把眼笑成一條縫,樂了:“我就希望別人看見,那麽大家都知道你羅方智是我的了呀!”
羅方智皺起眉頭說:“別鬧了,你也是來這裏吃飯的吧!我也約了朋友在這裏吃飯,我們下車過去吧!不要讓別人久等了。”
李知蘇側著頭看了羅方智一眼,她看出了他的不耐煩和低落,掂量了一下,念頭在心裏千回百轉,還是馬上識趣地停止了撒嬌,拉開車門,撐開傘。等羅方智從車內踏出,她馬上挽住他的胳膊,想往酒店的方向走。
羅方智掙脫開她的手說:“你自己過去吧!我自己走。”李知蘇氣極又心疼,說:“你怎麽回事呀?跟我一起走你會少塊肉不成,人家心疼你嘛!”
羅方智朝酒店的方向望了望,這個時候,他非常害怕阮月笛走出來看見這一幕,還好,除了門童和迎賓小姐,沒有看見其他什麽人。
“知蘇,回去勸一下你媽,對人對事不要那麽盛氣淩人,我今天在醫院看見她,她很不尊重醫生和護士,這樣不好!”羅方智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李知蘇一愣說:“你看見她了?”羅方智點點頭說:“她還打了護士。”李知蘇說:“哦!那麽你也看見我外公了?”羅方智點點頭,轉身快步走入酒店。
撐著傘的李知蘇呆呆地看著羅方智的背影,走到酒店門口,掏出手機,邊走邊講:“媽,你今天看見了羅方智了,是嗎?什麽?你還真打了護士?今夜他請全內科的出來吃飯呀!哦!知道了,明白。”把手機放入包裏,李知蘇急急走入大廳。
羅方智在大廳的洗手間裏洗好臉,對著玻璃鏡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真是麻煩來了,好在自己沒有跟這個李知蘇發生什麽情感糾葛,不然現在真是牽扯不清了,以她的小姐脾性,真不知道會鼓搗些什麽出來。她現在像蛇一樣地纏上自己,最讓人頭疼的是,自己還想跟她父親打交道。如果剛剛的一幕讓阮月笛看見,她不知道會怎麽想,羅方智用手捂住臉,再次捧起水把臉洗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