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這是一曲悲歌,更是一曲生命的讚歌。俊朗陽剛的企業家羅方智愛上年輕漂亮的女護士阮月笛,同時又被幾個性格各迥的女子愛著。在愛與不愛之間,青花鐲的傳說踏歌而來,攜著兩代主人之間演繹出的邪風和正氣較量鋪開了濃墨重彩的畫卷。人性在這裏沉淪與蘇醒,白衣世界裏聖潔與扭曲的靈魂在這裏交織對峙,老公安在生命最後的時刻大義滅親完美修築了警徽鏗鏘的光輝,緩緩安靜成了那一片人性複蘇後的純白明淨,亦給回一個小城滄海月明珠的天下。
其情堪動,其意堪憐,當一場花事浸染著熱血盛開,愛情才進入白頭偕老的一生。佛在世間拈花一笑,花瓣落塵之間,青花鐲依舊晶瑩剔透,清幽皎潔。
南貝,一個位於粵西的省轄縣級市,被群山懷抱,是一個峰巒疊嶂的山中寶地。
市人民醫院內科住院部。
透過淡綠色的窗紗,羅方智的視線輕輕地離開了手提電腦,這時候是早晨八點半,按照慣例,這個時候,是醫生查房的時候了。
米微璿依時出現了,白大褂異常白淨,如同她的臉,不沾塵埃。羅方智想到在青海湖見過的那片蔚藍的天,看著,心裏,無聲無息地騰起絲絲溫柔。
米微璿先是微笑地對羅方智點了一下頭說:早上好!羅方智回應地微笑,轉頭看了看窗外鱗次櫛比的樓宇,他知道,他要等,等米微璿查完隔床的病人才會來看他,這是住院一周來形成的默契,他不是她第一個要查房的病人,卻是她要停留最久說話的人。
空氣中似乎已經有了快樂的味道。阮月笛推著晨間治療車走進來,她的眼神飄過羅方智的臉,這個男人太英俊,該去做模特而不是做商人。難怪一住院護士姐妹們就在辦公室裏打趣,說科室裏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麽養眼的男人了,如果誰可以用來養心就更好了,這讓休班回來的阮月笛,未曾見過羅方智的麵容,先有了這個男人的影子。
今天她上晨間護理班,負責換床單被子,本來這些應該是在醫生查房之前完成的,但是院裏組織去旅遊,人手一少,要做的工作全部都由剩下的幾個人加大工作量來完成。
羅方智眼神與阮月笛相對,心微微一愣,心想這家醫院怎麽盡出美女,一個米微璿已經讓他驚豔,沒有想到進來的這個護士,戴著口罩,但露出的眼眉,似有紫煙幽幽縈繞,如果拆下口罩,隻怕是不亞於那些選美台上的美女。
羅方智有些恍惚了。
如今這個極為物質的年代,愛情,似乎已經成為傳說,在羅方智看來,和一個人認真地談情說愛,是比做工程項目還要浩大的淘沙過程,他已經為愛丟失了心靈,現在的他,看盡繁花,卻也片花不入眼,如果不是這一次吃飯吃到胃腸炎,斷不會踏入醫院這個一直讓他覺得陰森森的大門的。
沒有想到,管床的是美女醫生,通過自己充滿紳士的談吐,他已經可以明顯地感到米微璿那越來越溫柔的目光,讓本來胃腸炎早已治愈的他,又以身體需要調理為由,再多住了幾天院。當然,他的出手豪闊--特意按科室人數定了名貴的水果,每人一箱地送給了全體的醫護人員,這讓科室的主任賈平、護士長陸春妮兩人一看見他就眉開眼笑。科室是創效益為主的,對於他這樣的病人,科室當然是歡迎的。
昨夜他就想好了,等米微璿再來查房的時候,自己就邀請她去咖啡廳坐坐什麽的,那天他開著他的奧迪車出去的時候,從車後視鏡裏,他已經看見了米微璿眼神中的羨慕和對他那一絲溫柔的異樣。
阮月笛走到了羅方智的床前,輕輕地說:“我幫你換一下床單好嗎?”聲音柔柔,入人心脾。羅方智再一次失神,他幾乎是有些倉促地點點頭,急急地離開床。阮月笛輕巧地換下床單,羅方智看著那雙白嫩的手,輕盈可握,有些呆了。米微璿輕輕地咳了一聲,羅方智有些狼狽地移開視線,把注意力朝向了米微璿。
整理好床單,阮月笛看了看羅方智的電腦,視線在屏幕上停留了十多秒,對著羅方智微笑地點點頭說:“整理好了,你可以躺上去了,米醫生要查房了。”
看著阮月笛的背影,剪裁得體的護士服襯托得身影看起來讓人無限遐思,羅方智躺在病床上,有些不舍地收回目光。
陸春妮是個四十開外的女人,她嗬嗬笑著走了進來說:“羅方智,今天下午我們科裏會組織一次病員座談會,還有疾病的預防宣教,談一下住院期間你們對醫院的評價和發一張意見表,你到時可要給我們提提意見喲!”
羅方智點點頭說道:“我給你評一個五星級標準的答卷,你們的服務是非常優質的,以後我廠裏的員工有什麽不舒服就往你們這裏送了,你們可要多關照呀!”
陸春妮笑成了一朵燦爛的太陽花:“這就太好了,有你大老板這句話,院領導一定會給我們科室的文明崗繼續加分的。”
如同往常,問診完了,米微璿會同羅方智小談一會兒,但是這一次,她知道,自己有些心不在焉了,肯定是因為剛剛的那一個叫阮月笛的護士。米微璿明顯地感覺到了,臉上飄過不悅,看了看羅方智的電腦說道:“你那麽早就登錄QQ,有人跟你聊天呀?”
羅方智嗬嗬一笑:“你不是吃醋了吧!我是生意人,當然得二十四小時都掛著的。”
米微璿“嘖”了一聲:“誰吃醋啦!我是你的管床醫生,當然得擔心你是不是徹夜聊天不睡覺。”
“哪裏能呢!除非你和我聊通宵我就不睡了。”
米微璿有所期待,羅方智開了這句玩笑就什麽都不再說了。
他想起了阮月笛那雙眼睛,打消了想開口約米微璿的念頭。
輸完液,羅方智借故到辦公室找醫生,實際想看看阮月笛的五官是不是如同自己所想的。在護士站的電腦前正工作的陸春妮看見他,很熱情地打了一聲招呼。看見羅方智的眼神有意無意地掠過正伏案疾書的阮月笛身上,陸春妮何等聰明,說道:“羅大老板你沒有結婚,看看我們這裏有沒有合適你的姑娘呀!我們這裏的姑娘可不是我誇出來的,就拿這個小阮來說,她是我們院的院花,高學曆護士,本科的。”阮月笛抬起頭說:“護士長,你要幹什麽呀!拿我說事。”說著微微嘟起嘴。
羅方智看清楚了,果然是美人胚子,這樣的女孩如果在自己的奧迪車麵前一站,氣質絕對與車模不相上下。阮月笛看過來,臉蛋猶如桃花,羅方智似乎感到了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了。
轉身離去的時候,隻聽見身後重重地“啪”一聲。羅方智扭過頭,隻見米微璿臉色很是不好地站著。陸春妮的聲音一片氣惱說道:“米醫生,你今天怎麽這麽重的手腳,這樣放病曆的,如果不小心打破桌麵玻璃怎麽好?”
下午三點,羅方智坐在宣教室裏,才發現主持的護士竟然是阮月笛,她笑吟吟地走進來,他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她。他知道自己的魅力,沒有多少個女人,可以在他的眼神下逃離。阮月笛似乎有意避開他的目光,但從始至終,臉如同塗抹了腮紅,讓羅方智想到了千年蟠桃樹上讓人垂涎欲滴的仙桃。
阮月笛說道:“將近中秋節了,那就說說中秋節該注意的一些疾病預防吧!”
說著阮月笛拿起一張卡片,上麵一副讓人非常逗笑的卡通圖,一個肥胖的人抱著自己的肚腩,配詞:秋風起,長膘忙!看得病人全都笑了起來。
阮月笛看了有些失神的羅方智一眼,馬上用書本輕輕地敲了一下桌麵說道:“誰來告訴我什麽是三高?”羅方智馬上像課堂上的孩子一般說了一聲報告,阮月笛把目光透向他,示意他說。
“三高就是高血壓、高血脂,還有就是高血糖!”羅方智說,“我說得對不對?”阮月笛讚許地點點頭。一個叫廖建翔的病人插話說:“小阮,叫我們來是告訴我們說不要吃那麽多月餅,是吧?!”
阮月笛用手指了指那副卡通圖說:“我一個中午沒有休息,就是畫這個圖來讓你們開心的!我可是一個不會畫畫的人呢!所以大家要認真聽我說,秋天要怎麽節製甜食,適量吃月餅,科學吃水果!大家有想出院的,不想中秋後回訪醫院的,就聽我開講了。”
一堂課宣教下來,羅方智從一開始是看著阮月笛的容顏目不轉睛,最後到認真地聽完阮月笛講解,心裏暗暗佩服。阮月笛娓娓道來,他是個愛吃水果之人,雖然說自己也沒有什麽三高,但是聽見阮月笛吐出的字眼,他知道吃各種應節水果的講究和節製。比如說新鮮的板栗,每年這個時候他就吃得多,聽阮月笛講解後知道這樣會引起“積滯”,阮月笛還看著他說道:“你胃腸功能不是很好,就要控製板栗的攝入量了。”羅方智頻頻點頭。
看著阮月笛的紅唇在一動一動地說話,在這一刻,他的心,四季都從心裏一一走過,有春天的新芽,夏天的朝露,秋天的紅楓,冬天的蠟梅,全部都匯集而來。羅方智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到這些,他一直覺得陽春白雪離自己已如隔世。在這一刻,他好像看見了天使,而推開這扇門的,就是這個叫阮月笛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