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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林耀祖打電話給林嘉豪說:“嘉豪你先別走。晚上我同你去溫泉山莊。”
“好的。”林嘉豪放下電話就直奔父親辦公室。
林耀祖笑了笑:“今晚我給賈市長約了覃大師。在溫泉山莊見麵。”
林嘉豪不知道父親是何用意,也不想多問。隻問:“那邊都準備好了?”
“劉景旗已經安排好了。走吧。坐我的車去。”林耀祖說。
車子直接開到了溫泉山莊一號別墅門口,站在門口的劉景旗向林耀祖匯報說:“覃大師在路上了,賈市長半個小時左右到,唐秘書已經來過電話了。”
“好。我們先進去坐吧。”林耀祖讚許地點點頭。
劉景旗哈著腰跟在林耀祖身後,一路走一路繼續匯報:“我叫餐廳那邊準備好飯菜再送到這邊來。”
林耀祖點頭不止:“好啊好啊,這樣很好。”
“‘野生菌龜甲龍湯’是從‘原汁原味軒’那邊訂的,已經送到。我們這邊餐廳的師傅專門去喝過、偷學過,我們的原料也都是野生的,但還是做不出那個味來。怕賈市長不喜歡。”劉景旗繼續匯報,“酒還是賈市長喜歡喝的金王馬爹利。”
“不錯,不錯。”林耀祖丟給劉景旗一支煙,算是獎賞。
幾個人坐了一下,覃忠傑便拱手而入,滿麵春風:“林總好,劉主任好。”
“好,好。”林耀祖起身握了覃忠傑的手,遞上一支煙說,“覃大師辛苦啊。”
覃忠傑用力地搖晃著林耀祖的手說:“領導才辛苦。”
林耀祖笑道:“我不是領導,領導馬上就到。”
“您也是領導。”覃忠傑恭敬地說,“願意為領導效勞。”
幾個人坐著喝了一陣茶,劉景旗的手機響了,他接通說:“好的,好的……謝謝唐秘書啊。”收了線對林耀祖說,“總裁,他們到了。”
林耀祖起身走向門外,劉景旗和林嘉豪都跟了上去,覃忠傑正要起身,林耀祖回過頭說:“覃大師坐著就行了。”
賈連傑的車剛停穩,林耀祖就拉開車門將手擋在上麵,賈連傑一下車就緊握住他的手說:“林總太客氣了。”
林耀祖隻哈腰點頭道:“領導辛苦。”
賈連傑在眾人的簇擁下步入別墅。林耀祖指著覃忠傑說:“市長這就是覃師傅。”
“好啊好啊。”賈連傑伸出手說,“覃大師好啊。”
早已起身的覃忠傑握住賈連傑的手說:“首長好。”
眾人坐在廳裏喝茶抽煙,兩個司機抱著手站在外麵聊天,各自分享著開車的心得和車子的性能。
林耀祖一副畢恭畢敬地樣子對賈連傑說:“晚飯就在這裏吃,叫餐廳送過來。市長您看如何?”
“太麻煩了吧?才幾步路,走走也行啊。”賈連傑話是這麽說,臉上卻是笑容滿麵。
林耀祖說:“不麻煩不麻煩,這邊清淨一些。”
賈連傑揮手道:“隨便吃點就行。”
林耀祖說:“也就是弄了點家常便飯。”
“好,好。家常便飯才好。”賈連傑點頭道,看著覃忠傑笑笑,“等下同覃大師好好喝幾杯啊。”
覃忠傑滿臉媚笑道:“多謝首長抬愛。”
飯菜很快就端了進來,眾人移步到別墅的餐廳裏,賓主8人,剛好一桌。雖然是在別墅裏,但各自還是按主次坐下,任何時候都講究長尊幼卑是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賈連傑自然還是主座的位置,林耀祖坐他左邊,覃忠傑坐他右邊。林嘉豪挨著賈連傑的秘書唐朝坐下。劉景旗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自然是為了充當服務員的角色,雖然他身後不遠處就站著兩個服務員,但應酬重要領導他都會親自當服務員。兩個司機坐下來還在輕聲繼續著他們剛才的話題,已經討論到了奧迪車和寶馬車的發動機性能問題,對領導們的談話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林耀祖照例親自給賈連傑端了一碗湯,眼疾手快的劉景旗給唐朝端一碗、給覃忠傑端一碗,又招呼服務員給在座各位依次端一碗。
賈連傑隻喝一口湯便讚口不絕:“不錯,不錯。這裏的湯也不錯嘛。很鮮。跟‘原汁原味軒’那裏有得一比啊。”
林耀祖卻搖頭道:“在郊區也隻能是這個味道了。隻能將就吧。”
“郊區不錯,空氣好。”賈連傑漫不經心地說。
林嘉豪心裏說:到底是賈市長啊,是哪裏的湯都能喝得出來。
林耀祖舉杯道:“我先敬市長一杯。”
賈連傑舉杯朝在座各位說:“一起來,一起來。三杯過後再自由組合。”說完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三杯過後,覃忠傑第一個舉杯對賈連傑說:“我先敬首長一杯。”
賈連傑舉杯道:“應該我敬你。你是客人。”
林嘉豪一怔:賈市長倒成主人了?想想覺得也對,領導嘛,到哪都是主人。
林耀祖敬了賈連傑的酒說:“賈市長,覃師傅在風水這一塊還是不錯的。”
“哦?”賈連傑笑著看了看覃忠傑,說,“覃大師是研究周易的?”
“略懂一些。”覃忠傑點頭道,“我鬥膽地說一句,從首長的麵相來看,您應該能做到省級領導。不過具體還要看您的生辰八字和祖墳風水。”
“哦?覃大師還有如此法眼啊?那等下我就把八字給你。”賈連傑話剛說完,唐朝已經筆墨侍候了。賈連傑馬上就寫了個出生年月和時辰遞給覃忠傑。
覃忠傑立刻從包裏拿出筆和一個筆記本,在一旁寫寫畫畫地推算起來。賈連傑卻一副視而不見、漫不經心的樣子,隻是笑眯眯地和林耀祖繼續推杯換盞,喝酒吃肉。
10多分鍾後,覃忠傑說:“首長那我就實話實說吧。”
賈連傑微微一笑道:“你說。”
覃忠傑說:“首長是富貴之命自然是不用說的,但首長的命裏還缺一樣東西。”
“哦?”賈連傑似乎有些驚訝,但馬上就鎮定下來,微微笑著說,“說來聽聽。”
“還缺少一座橋。您現在官路通暢,但上更高的位置還要一座橋。”覃忠傑笑容詭譎地說,“如果再多一座橋的話,首長早就是市委書記甚至更高的位置了。”
“嗬嗬。”賈連傑意味深長地笑道,“在哪個位置都是為人民服務嘛。”
覃忠傑也拱手笑笑:“我姑妄言之,首長姑妄聽之。”
林耀祖卻搖頭不止:“像賈市長這種鞠躬盡瘁、時刻都為百姓著想的領導太少了。”
賈連傑清清嗓子,馬上就拿腔作調地說:“黨的宗旨就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我是黨培養的幹部,在哪個位置都一樣是為百姓服務。官大官小,沒完沒了;錢多錢少,都有煩惱。”說著他就看著林耀祖笑了笑,“你們經商辦企業也不能光為了追求經濟效益,還要講究社會效益。要有造福社會和人民的責任心。林總你說是不是?”
林耀祖點頭如搗蒜:“是啊是啊。我們還要市長多多點撥才行啊。”
賈連傑看上去興致很高,和覃忠傑頻頻舉杯,喝了很多,也聊了很多。一來而去,兩人儼然一對老朋友的樣子。
覃忠傑喝得滿臉通紅,話也多了,說自己給很多大領導、大老板都點過風水,效果都很好。賈連傑既不附和,也不追問,隻點頭微笑,始終保持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飯後,賈連傑還興致勃勃地在山莊裏轉了一圈,一邊走一邊對林耀祖說:“不錯,不錯。這裏不錯啊。”
林耀祖說:“以後市長有時間就來這裏散散步。可以釣魚,可以打牌,也可以住。條件雖然差一些,空氣倒是不錯的。”
賈連傑說:“好啊好啊。下次叫幾個朋友來你這裏打牌。”說完他突然拍拍林嘉豪的肩膀說,“小林你和賈偉業是初中同學啊?”
林嘉豪趕緊點頭道:“是啊。”
“好啊,你們多聯係嘛。”賈連傑微笑著說,“你出國留過學,見過大世麵,多帶帶他。”
林嘉豪說:“我們經常在一起玩的。他給過我很多幫助。”
“他就是喜歡玩。嗬嗬。沒有你懂事啊。”賈連傑說著又拍拍林嘉豪肩膀,目光卻看著林耀祖說,“你兒子同我兒子是同學,比我兒子懂事多了。”
林耀祖說:“哪裏哪裏。他也就是去國外多玩了幾年而已。”
林嘉豪不知道賈連傑為何突然提到這件事?心想想必是賈偉業和他說過吧?
回家的路上,林耀祖對林嘉豪說:“嘉豪你知道賈市長為什麽對周易風水感興趣嗎?”
林嘉豪笑笑:“預測官運?”
“改變官運。”林耀祖說,“上次我和他一說到覃大師,他馬上就叫我約給他見見。”
林嘉豪說:“當官的也信風水?”
“嘿嘿,他們最信,比我們還信。”林耀祖說,“你不知道,很多官員其實都是口是心非的。至少我認識的很多官員都是這樣,說一套做一套,陰一套陽一套。他們嘴巴上講自己是唯物主義者、無神論者,其實背地裏動不動就拜神求神。特別是官場風水這方麵,如今在官場流行得很呢。”
林嘉豪說:“賈連傑確實挺能演戲的。給人的感覺虛偽得很、假得很。”
“都能演。很多領導都是這樣的。”林耀祖說,“所以你以後和領導打交道一定要注意這一點,說話做事要多個心眼。很多領導嘴巴上說的未必是他們內心裏想的、真正想做的。他們甚至是說的不做、做的不說。很多領導整天喊資本主義國家不好,卻又紛紛把自己的子女往資本主義國家送,自己在國內當‘裸官’。”
林嘉豪點頭說:“我們國家確實應該嚴懲那些腐敗的‘裸官’,他們裏應外合,卷走國家大量錢財。真讓人氣憤。前段時間我看到新聞說,中國的外逃貪官有上萬人,卷走國家幾百億美金,在國外過著神仙日子。”
林耀祖說:“對於我們經商、辦企業的人來說,貪官倒不是壞事。他們收你的錢,一般都會為你辦事。如果當官的個個都像王展鵬那樣的話,我們的生意就很難做了。比如那塊地皮,如果一大幫人都去公平競爭的話,我們就很懸了。”
林嘉豪知道父親話中的意思還是以前說那句話“水至清則無魚”,就繞到前麵的話題問:“不知道賈市長找覃大師具體想幹什麽?”
“當然是祖墳、風水之類的事情咯。”林耀祖沉默一下才說,“他想當市委書記。”
林嘉豪有些驚訝:“市委書記不是鄭清明嗎?”
林耀祖說:“有消息說鄭清明明年準備提拔到省裏當副省長,上麵將在五通的現有領導班子中產生新的市委書記。聽說可能就在賈連傑和王展鵬兩個人當中產生。”
林嘉豪更驚訝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聽別人說的。”林耀祖笑了笑說,“現在在賈連傑和王展鵬兩人之間正展開著一場驚心動魄的政治鬥爭,博弈不斷加劇。聽說兩人都到省裏去搞關係,爭市委書記的位子。”
林嘉豪非常震驚,這種事情父親是從哪裏打探來的?就問:“你從哪裏了解到這麽多消息?”
“通過各種渠道了解來的。有些是民間傳聞、有些是官場裏麵的人傳出來的、有些是關鍵人物透露的。消息的真真假假很難說,但是有六七成的準確性。”林耀祖說,“作為商人,一定要懂些政治經濟學,把握一些政治動向和政策變化,懂得利用政策和利用官員來做生意。官員變動的信息,對我們也非常重要。”
“為什麽?”
“掌握這些信息我們才能處於主動的位置,不陷入被動狀態。”林耀祖說,“舉個例子吧,假如賈連傑下個月就要調走了、調到外省去了,那他的利用價值就不大了。我們現在還傻乎乎地同他搞關係,那就是浪費時間、浪費錢了。”他想了想,感歎道,“對於我們做生意的人來說,官員變動信息也跟市場信息一樣重要啊。”
林嘉豪說:“那你覺得賈連傑和王展鵬誰有可能最終獲勝?”
“說不準,很難說。誰都有可能,誰都有變數。”林耀祖說,“他們兩個人都有很硬的關係,否則他們也坐不到現在的位子。賈連傑在省裏的關係錯綜複雜,很多人應該都得過他的實惠,肯定會力挺他。王展鵬是個清官,挺他的人自然會少一些,但聽說省委書記特別欣賞他。總之他們兩個人都有希望,也可能都沒希望。因為搞不好還會中途跑出一匹黑馬、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這些都很難說。官場的事情,詭秘的很。”
“那你怎麽處理和他們的關係?”
“正常交往,照常運轉。”林耀祖說,“在商言商,經商之人,千萬不要卷入官員的政治鬥爭,不要得罪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但也要懂得察言觀色、見風使舵,懂得輕重緩急,懂得及時調整策略。”
林嘉豪問:“賈市長和王副市長爭市委書記的位子,跟賈市長搞風水有什麽關係呢?”
“賈市長是想通過調整風水、命理這些東西帶旺官運吧。你沒聽覃大師說他的命裏少一座橋嗎?我估計他會在五通市新修一座橋。”林耀祖詭譎地說,“他是很相信這些東西的。”
“你相信嗎?”林嘉豪笑道,“我覺得覃忠傑忽悠的成分很重。感覺他也是在演戲。”
“怎麽說呢,這些東西,不能全部信,也不能全不信。全部信就是迷信,全不信就是無知。”林耀祖說,“周易的東西已經流傳幾千年了,肯定有它的道理。很多詭異的東西用科學都是解釋不清楚的,科學不能解釋的東西不代表它不存在。以前有個副市長也叫我介紹風水先生給他改過祖墳風水,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後來他還真的就升官了,去外地當了市長。”他停頓一下接著說,“但是如果光相信這些東西,自己本身不努力,也沒用。比如升官,風水隻是一方麵,跟關鍵人物搞好關係、有人幫你撐腰才是最重要的。上麵有過硬的人願意幫助你、提拔你,想不升都難。經商也是,人際關係最重要。”
林嘉豪說:“看得出賈市長對覃忠傑很尊敬。”
“正對了他的胃口嘛。”林耀祖說,“所以你也要像我一樣,學會摸官員的脈搏,摸準他們是什麽脈象之後,再對症下藥。如果是王展鵬的話,介紹風水先生給他就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為什麽?”
“他根本不信這一套。”
“他是個真正的唯物主義者?”
“也不一定。”林耀祖笑著說,“以前我陪他去廈門考察,他還去南普陀寺拜佛呢。但風水的東西,他不信。”
林嘉豪說:“你同時和他們兩個人來往,不怕他們說你腳踏兩條船嗎?”
林耀祖笑道:“這種事情他們怎麽會知道?他們也不可能到處說同哪個的關係很好。”
林嘉豪暗暗佩服父親,這些官員之間的複雜人際關係,他能處理得左右逢源、遊刃有餘、滴水不漏,確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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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林嘉豪跟錢圖和賈偉業在名仕會所聚會的時候,賈偉業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那塊地,我看沒問題。”
林嘉豪反應過來趕緊說:“感謝老同學啊。”
賈偉業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爸這個人不錯。”
林嘉豪一到辦公室就趕緊跟父親匯報此事,父親說:“我們兩條腿走路,賈市長和關誌賦兩條線都要同時進行。賈市長這邊,你和他兒子的關係也很重要。”
林嘉豪說:“你覺得我們的把握有多大?”
“我希望是百分之百的把握。那塊地皮很好。對我們的新項目至關重要。”林耀祖說,“關誌賦那邊現在搖擺不定,可能是黃氏集團也在給他加籌碼。黃漢誌跟他的關係畢竟不一般,我們沒法比的。所以我們一定要在賈市長身上加籌碼才行,這樣順算的把握才大。”
“要是黃氏集團跟賈市長關係也很好呢?”
“很難說。所以我說你同賈市長兒子的關係也非常重要。搞賈市長這一塊的關係我們也是兩條腿走路。你同他兒子是同學關係,我也同他兒子搞忘年交,相信那輛路虎也不是白送的。另外,我同賈市長也不是一年兩年的關係了,就算黃氏集團同他關係再好,我相信還沒好到我們這一步。”林耀祖說,“我以前為什麽說關誌賦和賈連傑兩條線都要同時啟動?就是為了萬無一失。如果我們隻走關誌賦一條線,事情肯定就會泡湯。從目前的形勢來看,關誌賦明顯偏向黃氏集團。好在我們現在還有賈市長。否則很麻煩。”
“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走?”
“還是按原計劃兩條線同時推進。關誌賦那邊照常運作,賈市長這邊也按計劃行事。”林耀祖說,“同等關係的情況下比拚實力,關係和實力都相等的情況下,比拚的就是細節了。比如我們給賈市長的女人演電視劇、推薦風水先生給他,等等這些就是細節。人家沒想到的東西,我們想到了,我們就比競爭對手多一成順算的把握。”
林嘉豪說:“聽你這麽說,我感覺驚險得很,像是在賭博。”
林耀祖點頭道:“沒錯。經商、做生意,有時候就是賭博。那些破產的、進了監獄的巨富,很多就是賭博的輸家。商人跟官員打交道其實就是在剃刀邊緣跳舞,搞不好就會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我以前說的不能太高調就包括這層意思。”
林嘉豪說:“我有幾個同學都很高調。金鑫集團那個錢圖也是,結婚還用直升飛機接新娘。”
“我知道,轟動了整個五通市,誰都知道。他們也太張揚了,搞不好要吃大虧的。”林耀祖搖頭道,“我們平常都說窮人仇富,其實有些官員也仇富。窮人仇富並不可怕,因為我們不接近窮人,他們仇也白仇。官員仇富才可怕,因為我們要和他們交往。就算不和他們來往,因為他們手中有權,他們也可以利用權力來弄你。最可怕的是,官員仇富都在心裏,他心裏嫉恨你,表麵上卻還笑眯眯的。你太高調他們就盯住你、惦記你。一旦被他們惦記你就麻煩了,隻要你有什麽問題,他們就會找碴搞你。你看看這些年那些倒台的富豪,哪個不是因為太高調?不是有人說富豪排行榜是‘殺豬榜’嗎?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林嘉豪說:“很有道理。”
林耀祖說:“所以以前我同你說那些話就是這個道理。像我們這種經常跟政府官員打交道的人,車子、穿著各方麵還是要低調一些好。沒必要在他們麵前顯擺。像你同學結婚搞個直升飛機,確實太張揚了。根本沒那個必要。”
林嘉豪笑著說:“那你以前還說等我結婚要把市委書記都請去?”
“這不一樣。這不是露富。”林耀祖說,“如果能把市委書記請去,說明的是你在五通市的實力、身份和地位,這和高調是兩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