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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林嘉豪想去找父親匯報工作,卻沒見父親在辦公室。晚上回家後才聽母親說,父親又出差了。
林嘉豪心裏很納悶:父親幹嗎老是出差?有那麽多事情嗎?幹嗎從未聽他說過?
周六,段旭華辦私事去了。閑得無事的林嘉豪一個人開著車出去瞎逛,在街上兜了一圈風後就去逛黃金海岸百貨商場。田甜給他辦的那張金卡,他還從未用過。他打算給自己買幾件衣服、一雙皮鞋。再買一條項鏈或者一個手鐲什麽的送給田甜,給她一個意外驚喜。他發現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
珠寶首飾就在一樓。林嘉豪在琳琅滿目、光彩奪目的珠寶首飾櫃台前走來走去,琢磨著買件什麽禮物送給田甜。最後在一個翡翠飾品櫃台前停下來,打算買一個翡翠掛件送給她。心想在她家的商場買東西送給她,還真挺有意思。
林嘉豪低頭看了一會,卻又覺得這個櫃台的掛件不太滿意,想到隔壁櫃台再去看看。剛一轉頭就看見對麵櫃台有一張熟悉的麵孔,竟是父親!此時父親正低頭認真地看著櫃台裏的珠寶,旁邊一個長發飄飄、身材婀娜的年輕女子挽著父親的手,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林嘉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屏住呼吸,驚得連大氣都不敢出。父親不是出差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他趕緊退到遠處再定睛一看:沒錯!正是父親!父親身邊的女人他似乎也在哪裏見過。他突然想起:在海天市的時代海天購物廣場見到的那個女人,正是她!當時他看到那個背影的中年男人也正是父親。此時那個女人正將頭親密地靠在父親的手臂上,跟父親撒著嬌、說著什麽。大概是在商量著決定要買什麽首飾吧?
林嘉豪躲在離父親幾十米的地方,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父親。他看到他們又走向鑽石項鏈的櫃台,在一個櫃台前停了下來,一個服務員熱情地向他們介紹著鑽石項鏈,那個女人不斷地點頭。
十幾分鍾後,林耀祖將一條鑽石項鏈掛在女人的脖子上。女人一臉幸福的笑容,還踮起腳尖吻了林耀祖的臉。林耀祖在女人耳邊說了幾句什麽,女人笑得前俯後仰。然後兩人一前一後朝商場大門口走去。這一切絲毫沒有逃過一直躲在暗處窺視的林嘉豪,他悄悄地跟了上去。
林耀祖和女人走向停車場,那輛勞斯萊斯幻影緩緩地駛出來,停在他們身邊。兩人上了車,車緩緩駛向馬路。
林嘉豪看得眼睛都大了,心怦怦直跳。心裏說老爸啊老爸,原來你就是出這樣的“差”啊。
強烈的窺探心理和好奇心促使林嘉豪決定跟蹤到底、弄個水落石出。他快步跑出去,招手叫了輛出租車,一上車就對司機叫道:“快幫我跟住前麵那輛車。”
出租車司機顯然還沒反應過來,轉頭問:“哪輛車?”
“前麵那輛黑色勞斯萊斯。”林嘉豪指著停在前麵紅燈口的勞斯萊斯幻影說。
“哇塞!這就是勞斯萊斯啊?”出租車司機一臉驚訝的樣子,像是看見了外星人的飛碟。他顯然還不認識這種車。
出租車跟蹤著勞斯萊斯幻影駛過幾條街道,朝香榭麗舍別墅區的方向駛去。林嘉豪知道,那是在五通市僅次於銅鼓山別墅區的一個豪華別墅區。聽人家說,那裏住著很多官員和富豪包養的職業二奶。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也在那裏金屋藏嬌、包養二奶。傳說中的富豪一擲千金為紅顏、包二奶的現象,就活生生地發生在他的家裏、由他的父親上演。
勞斯萊斯幻影緩緩地駛入別墅小區大門,出租車剛靠近門口,兩個保安就上前禮貌地說:“你們找誰?對不起,出租車不能進去。”
林嘉豪眼睜睜地看著勞斯萊斯幻影拐了個彎,消失在視線裏。
林嘉豪朝出租車司機一擺手說:“回剛才那裏。”
出租車司機問:“哪裏?”
林嘉豪不耐煩地丟過去一句:“我靠,黃金海岸百貨啊。”
坐在車裏望著窗外,想著剛才的一幕,林嘉豪心裏非常鄙視父親。母親每天在家裏為了一家人的衣食起居、健康養生操心,父親卻在外麵包養二奶。難怪那輛勞斯萊斯幻影平時很少見父親乘坐,還說什麽不想太招搖,要低調。原來是專門為運送二奶而準備的,泡妞的高級玩具。都差不多60歲的人了,還這麽老不正經,真是太不像話了,真不是個東西!
想到這裏,父親的高大形象徹底地在林嘉豪麵前轟然倒塌。
林嘉豪回到家,發現林嘉貝又不在家,就打了她的電話,她說在外麵玩。憑他的直覺,上次妹妹帶給他看的那個男人肯定是個已婚男人。他真擔心妹妹被那個“叫獸”蒙蔽了雙眼,傷害了感情。
母親又坐在沙發上敲打經絡,一邊敲還一邊在看一本人體經絡方麵的書。看到母親這個樣子,林嘉豪心裏五味雜陳,不是個滋味。心想父親每到周末和節假日就“出差”,母親居然還一直都蒙在鼓裏。他覺得母親也真是可悲、可憐,她對父親這麽關心體貼,父親卻還背著她家外有家、養狐狸精、陪野女人。父親這麽做真是太對不起母親,簡直就不是個東西!
想到這些,林嘉豪內心有些激動,甚至想把真相告訴母親。
林嘉豪在公司見到父親時,覺得有些尷尬,甚至擔心被父親看出什麽來,好在父親始終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才放下心來。
晚上,林嘉豪看到父親照樣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家來,還和母親有說有笑地聊些家常話,一副恩恩愛愛、相濡以沫的樣子。他心裏真是又氣又惱。心想父親看上去那麽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原來也是個說一套做一套的偽君子。父親所謂的“出差”,竟是在外麵買別墅包養二奶,過著老夫少妻的神仙日子。母親在家整日想著怎麽熬湯、怎麽做既好吃又有營養的飯菜給一家人吃,甚至還定期和黃姨跑去鄉下農村買土雞土鴨。父親卻家外有家、陪二奶逛商場買鑽石項鏈。“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這句話真是一點沒錯,連平時說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父親都是個齷齪之人。
想到這裏,林嘉豪心裏越來越不是個滋味,也越來越鄙視父親。此時看著眼前的父親,他覺得很陌生,甚至覺得父親的笑容都很虛假。覺得父親就像是賈連傑、關誌賦他們這些人一樣,是在演戲。
林嘉豪心裏在想:自己從小就當作偶像崇拜的父親、教育著自己成長的父親、始終有著一副高大光輝形象的父親,卻隱藏著如此巨大而不為人知的肮髒秘密。這還隻是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就窺視到了父親的另一麵,而且是如此驚人的一麵。那麽他所不知道的呢?父親究竟還有多少秘密?在這個社會上,就連自己的父親都是不可信的、是雙麵的。那又有誰還能相信呢?
想到這些,林嘉豪心裏失落至極,鬱悶至極。
吃完飯,心煩意亂的林嘉豪在MSN給蘇菲留言,她正好在線,她又提到了那個老話題:“薑,我好想去中國看你。我做夢都想和你在一起。”
林嘉豪心亂如麻。自從和童思雨、和田甜發生關係後,他感覺自己和蘇菲越來越遙遠,就敷衍著說:“再過段時間再說吧。”
蘇菲說:“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在找借口?”
林嘉豪說:“怎麽會呢?你想到哪裏去了。”
蘇菲追問著:“那你為什麽一推再推?你是不是在回避什麽?告訴我。”
林嘉豪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隻說:“我好煩……心情很不好,一直都不好。我說的是真的。”
“薑,你到底是怎麽了?我能不能幫到你?”蘇菲又開始安慰林嘉豪。
下了線的林嘉豪又想到了自己和童思雨、和田甜之間的事情,覺得很對不起蘇菲,辜負了她的一片癡情。蘇菲,那個大洋彼岸的美國女子,為他晝夜難眠、牽腸掛肚,他卻在這邊同時和兩個女人扯上了關係。其中一個甚至還是風塵女子,自己甚至還喜歡上了她,為她爭風吃醋。想想他也真不是個東西。
林嘉豪剛洗完澡,田甜的電話又來了:“睡了嗎?”
林嘉豪說:“還沒呢。”
田甜柔柔地說:“我好想你。”
想到蘇菲,林嘉豪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我現在就過去。老地方見吧。”
林嘉豪說的老地方就是五通世紀大酒店。自從那次從海天市回來後,他們隔三岔五就去那個酒店開房。有時候甚至是田甜開好房才打電話叫他過去。自從和她扯上關係後,她再也不敢帶童思雨去這家酒店開房了,馬上轉移了陣地。他開始不斷地遊走於兩個女人之間,變換著麵孔,感受著兩個截然不同的女人。
林嘉豪趕到酒店時,田甜早已開好了房。剛進房間,田甜就心急火燎地抱住他,喃喃地說:“嘉豪我離不開你了……我要死了……”
兩人站著吻了一陣,田甜主動脫掉自己的衣服,又迫不及待地解開林嘉豪的衣服,在他身上狂吻起來。林嘉豪被撩撥得來不及上演更多的前戲,就直奔主題、長驅直入。田甜抱緊了他,一副久旱逢甘霖的樣子,叫喚不停。他一次次地在她身上吹響衝鋒號。兩人直折騰得地動山搖,歇斯底裏,天昏地暗。
一瀉千裏之後,林嘉豪又是頭腦一片空白,甚至又突然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心裏又想起了蘇菲,甚至想起了童思雨。3個女人的麵孔像放幻燈片一樣在他的腦子裏交錯變換著,有個聲音不斷地在問:林嘉豪,這還是你嗎?你還是你嗎?
他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也和父親是一路貨色,甚至比父親還要混蛋。想想他還有什麽資格鄙視父親、五十步笑百步呢?他和父親本來就是半斤八兩。
林嘉豪翻身下床,點一支煙深深地吸幾口,心裏在想:一個女人在美國,一個就在眼前,還有一個是夜總會裏的風塵女子。這3個女人,我該如何取舍?再這樣下去,還對得起癡心不改的蘇菲嗎?我是不是已經墮落了?
想著這些,他更加心煩意亂,將隻吸了幾口的煙狠狠地摁滅在煙灰缸裏,又躺了下去。
躺在林嘉豪身邊的田甜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撫弄著他的作案工具,柔柔地說:“你知道嗎?我每天晚上都想著你,想你想到經常睡不著覺。”
林嘉豪拍拍田甜的臉蛋,敷衍著說:“有這麽要緊嗎?”
“真的。每次想你我都要抱個枕頭,但是無濟於事。枕頭和真人畢竟不一樣啊。”田甜撒著嬌說,“嘉豪我死定了,我愛上你了。我該怎麽辦啊?”
林嘉豪抓住田甜的兩個尤物,不知如何是好,隻歎一口氣道:“唉,你這個小妖精啊。”
田甜追問道:“嘉豪,我真的愛上你了,怎麽辦啊?你的美國女朋友什麽時候來中國?到時候她知道了怎麽辦?我舍不得你,好舍不得你啊。我要和她競爭,我要打敗那個美國競爭對手!”說著她就抓住林嘉豪的作案工具使勁地搖晃著,搖得林嘉豪又開始熱血沸騰,血脈賁張,隻得翻身上馬,兩人又是一番興風作浪。
再次平靜過後,林嘉豪除了腦子一片空白之外,一股強烈的愧疚感填滿心頭。他覺得自己愧對了對他一往情深的蘇菲,愧對了對他熱情如火的田甜,甚至愧對了聲稱隻賣身、不賣感情的童思雨。他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也學會了遊戲人生。
2
這天下午,林嘉豪剛到辦公室,江峰就走進他辦公室。兩人聊了幾句,江峰又說到了梁亞軍:“林總您不知道,梁亞軍吃回扣可厲害了。咱們公司以前開發那個盤的時候,工程建築這一塊他沒少吃回扣呢。”
林嘉豪說:“不會吧?工程招標當時不是集團做的嗎?”
“那又怎麽樣?縣官不如現管啊,他是房地產項目的負責人,不管是哪家公司中標,肯定都要給他回扣的。門窗那一塊他還嫌人家給低了呢,甚至還跟人家討價還價。”江峰說,“林總您要是不相信的話,你可以看看這個。”說著他就從口袋裏掏出一份文字材料遞給林嘉豪。
林嘉豪掃了一眼那份投訴材料,想了想說:“你說的這個情況我先調查一下吧。”
“林總,我不是要和他過不去,我是為了公司的利益著想。”江峰說,“他這個人私心太重,我和他之間的矛盾,其實就是他的私心造成的。他心裏根本容不下我,總想擠走我。”
林嘉豪說:“你們之間相互理解吧。你說的這件事,我會重視的。”
江峰剛走,林嘉豪就去了父親辦公室。他剛說出這件事,父親便說:“這些事情我們管不了的,現在的社會都這樣。”
林嘉豪把那份投訴材料遞給父親說:“怎麽管不了呢?我覺得我們應該先調查一下,如果他們反映的情況屬實的話,我們應該重視起來。”
“這種事情避免不了的。隻要工程質量過關就行。”林耀祖隻看一眼便說,“都是自己人,就算是他真吃了錢,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我們賺我們的錢,他們賺他的錢,他把我們的公司管好就行了。錢是賺不完的。”
“爸爸,我覺得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原則問題。”林嘉豪想了想說,“這就是家族式管理的弊端所在,很多事情因為礙於情麵而不講原則、睜隻眼閉隻眼,給管理工作帶來阻礙和阻力。”
林耀祖說:“什麽管理模式都有它的利弊,隻要適合我們自己就行。就算全部啟用職業經理人,吃回扣這種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人的本性就是自私的,現在整個社會都這樣。”
林嘉豪說:“正因為人的本性是自私的,我們才應該用製度去管人,而不是人管人。我們應該用完善的製度去約束人的自私。”
林耀祖說:“再完善的製度都有空子可鑽。除了製度,還有道德。”
“避免這種事情發生的前提應該是製度的製約,而不是道德的約束。”林嘉豪說,“無論對國家還是企業而言,我認為腐敗都是不能容忍的。官員腐敗,是政府和國家身上的毒瘤,導致民眾對政府的信任度降低,給國家帶來危害;企業的管理者腐敗,同樣會導致員工對管理者失去信任、對企業失去信任,最終給企業帶來不可估量的危害。”
“沒那麽嚴重。嘉豪你想得太多了。”林耀祖擺擺手說,“無論是什麽企業,這種現象都是不可避免的。國企更多。”
林嘉豪強調說:“我認為關鍵還是管理製度的問題。我們應該完善管理製度,用製度管人,而不是人管人。”
林耀祖又不耐煩地一擺手說:“好了好了。這件事情就暫時不討論了吧,也不是什麽大事。隻要他們的大方向是好的,吃點回扣就吃點回扣吧,無所謂的。”
林嘉豪知道父親聽不進他的話,所以就不再吭聲。他雖然不再說話,但心裏卻不認可父親的觀點。父親就是這樣,凡事都以自我為中心,聽不進別人的意見。他甚至發現父親在企業管理中獨裁專製的味道很重,每次高層開會做決策,基本上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容不得別人的任何反對意見。心想在很多民營企業家身上都有的這種小農意識、封建思想甚至帝王情結,在父親身上也有,這可能也是父親一直堅持家族式管理的原因所在吧?
一想到這些,林嘉豪心裏就鬱悶至極,心想這就是他和父親的思想分歧的症結所在。
快下班的時候,王雪杉打來電話約林嘉豪吃飯。她已經約過多次,他不好再拒絕,隻好答應。
一見麵,王雪杉就笑道:“嘉豪你現在是個大忙人啊,想約你一次可真不容易。”
“是啊是啊,我現在事情是比較多一些。”林嘉豪敷衍道。他覺得自己很奇怪,對王雪杉一點感覺都沒有。論長相,王雪杉不比田甜和童思雨差,而且她父親還是常務副市長。但自己為什麽就對她沒感覺呢?
感情這東西,真是搞不懂。
兩人喝著紅酒,聊著天。王雪杉說來說去又說到了她父親:“嘉豪我真羨慕你有個好父親,什麽願望都能滿足你。我爸你也見到了,他簡直就是個老古董,整天都是想著他的工作,從來不關心自己的家人。”
林嘉豪說:“你爸是個好官。是個值得百姓敬仰的清官。”
“好官、清官有個屁用啊。現在當官的,還有幾個像他那樣?”王雪杉不屑地說,“別人當官都是表麵一套、背地裏一套,拚命為自己的子女親屬謀利益。他隻知道拚命工作,傻乎乎地為共產黨賣命。”
林嘉豪認真地說:“雪杉,你不要這麽說你父親。你應該為你的父親感到驕傲。”
“切,驕傲?驕傲能當飯吃嗎?”王雪杉苦笑道,“別的我不說,他連我的工作都不願意安排這一點,確實讓我想不通。他這樣的父親簡直是不可理喻……有他這樣當官的嗎?”
“他這麽做也許有他的道理。何況按照你的能力,你不是找到好工作了嗎?你現在的工作不也很好嗎?”
“當個記者有什麽好的?整天跑來跑去的,辛苦得很,早就膩了。我那些父母當官的同學和朋友,哪個沒有好工作?哪個不進政府部門?就我父親是個另類。”
“你父親這麽做是對的。當官的人,本來就應該像他這樣。如果每個當官的都像他這樣克己奉公、廉正無私的話,我們的社會就好了。”
“但是光他一個人這樣行嗎?靠他一個人的力量能夠撬得動地球嗎?”王雪杉激動地說,“現在當官的還有多少人是像他這樣的?我好幾個同學的父母才是個小小局長,但是他們家都能買樓中樓、買別墅、買寶馬奔馳,能出國留學,有兩個甚至還在國外買了房子,在國外定居了。他們從小就分享著父母的權力,他們的父母更是懂得利用權力給他們鋪好了路,等到父母退休的時候,他們早已衣食無憂。他們的父母為什麽會這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古往今來都是如此……這麽大一個五通市,光我爸一個人是清官又有什麽用?”
林嘉豪啞口無言。是啊,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在這個金錢至上、世風日下的社會中,僅憑一個人的力量能夠改變整個社會的現狀嗎?在五通市,像王副市長這樣的官員還多嗎?
想到這裏他又想到了林氏集團,其實他從內心裏是反對和排斥家族式管理的,但僅憑他的一己之力能夠抗衡父親和叔叔他們的傳統觀念嗎?事實證明是不可能的。在父親他們強大的傳統觀念麵前,他個人的力量弱如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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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的一天下班後,林嘉豪照例跟父親出去應酬,但到了酒店才發現父親是帶他去相親。耐著性子吃完飯回到家,他終於忍不住說:“爸爸,以後這種事情你還是少操心。都什麽年代了,還相親?”
林耀祖早就看出來林嘉豪不太高興,因此心裏也不高興,就甕聲甕氣地說:“相親有什麽不好嗎?那個姑娘長得也不錯,各方麵的條件都不錯,他爸還是地稅局局長。我就想介紹給你認識一下。有什麽不好嗎?”
林嘉豪心裏更加不爽了:“介紹給我認識你也應該事先跟我打聲招呼啊?讓我知道是怎麽回事吧?”
林耀祖說:“到酒店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林嘉豪覺得父親很不尊重他,就冷冰冰地說:“以後你不要再折騰這種事情了。我一點都不喜歡。”
“嘉豪啊,你也不小了,是該找個女朋友了。”林耀祖拉著臉說,“那個美國女人,我覺得你還是算了吧。”
一說到蘇菲,林嘉豪就硬邦邦地丟過去一句:“美國女人怎麽了?”
林耀祖不耐煩地擺擺手說:“不要再和我討論美國人,我不喜歡聽。”
看到父親還是這個態度,林嘉豪一下子就來了脾氣:“美國怎麽了?你跟美國難道有不共戴天之仇嗎?!”
林耀祖板著臉,低頭狠狠地抽著煙,半天才突然吼出一句:“夠了!不要說了!”
正在樓上的林嘉豪母親驚慌失措地跑下來,衝林耀祖說了句:“林耀祖你喉嚨那麽大幹嗎?兩父子有什麽不能好好說嗎?”
林耀祖甩了一句:“這個兒子你這個當媽的最好要好好管教一下。”就上了樓。
“兒子哪裏又得罪你了?”林嘉豪母親小聲罵了句,“真是個瘋子。”
林嘉豪看看母親,又望一眼父親的背影,想到父親在外麵包二奶的齷齪事情,心裏更加地鄙視父親。
他真想把真相告訴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