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戰

第二十章　暗流深湧

　　天下萬事皆成，必得三元歸一，即天時，地利，人和。既然是失去人和，那就會由人自己來調和。

　　這幾天把魏軍幾人給忙壞了，大家全部圍著東海發展回歸A股在找資料，在A股大盤如此弱勢的情況下，它卻還要回歸A股，這裏邊一定有文章。A股市場是個圈錢的市場不假，關鍵是不管上市公司如何來圈錢，它都得有錢可圈才行，不然全部成為空談。這就是國家證券監管部門在大盤如此弱勢的情況下，還要再發新股的原因。

　　魏軍相信，這裏麵肯定有特別的原因。他想起一句話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既然為利而來，那利就是他們現在要考慮的首要目標，那利也是上市公司回歸A股的目標。

　　魏軍心想，如果現在能提前知道東海發展回歸A股的發行價，那麽就能找到A股跟H股現在的市價有多少的溢價差，如果溢價過小，那它在A股的上漲高度就有限；如果溢價達到3倍以上，那它在A股裏就會狠狠表現一波，我們就可以正好吃它這一波。可惜，他作為一個散戶股民，所知道的信息少之又少。

　　“小刀哥，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馬莉莉小聲地在刀一輝耳邊說。

　　“什麽事？不會是你懷上了吧。”刀一輝打情罵俏般地回答。

　　“別不正經，是正事。上周跟我見麵的那個陳曉燕，你還記得吧，我看她炒股被人騙了後，挺可憐的，想幫一幫她。”

　　“哦。你想怎麽幫？”刀一輝說。

　　“我想讓她加入到我們的團隊裏來，你看行不？”馬莉莉試探地問。還未等刀一輝回話，她便說出一大堆的理由，說什麽她來了自己也就有個伴了，然後又說她被騙得如何如何慘等等，聽得刀一輝頭都大了。

　　“這樣吧，這事兒我答應了不算，還得問魏大哥，他是團隊的老大呀，要他同意才行。”刀一輝把這事往魏軍身上一推，想到魏軍可能不會答應。

　　哪知，在馬莉莉聲淚俱下的訴說中，魏軍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悲慘的過去，竟然當場就答應下來。馬莉莉連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陳曉燕，然後問她在廣州那邊能否幫著找些有關東海發展的資料，這邊正好需要。

　　沒過幾天，陳曉燕提供過來的資料讓魏軍喜出望外，她還搞到了H股價的走勢情況。魏軍說這資料太重要了，等陳曉燕過來了一定要好好謝謝她。這下刀一輝才把一顆懸著的心放下。

　　原來，陳曉燕有個親戚住在香港，自己以前又有個在東海發展廣州分部的男同學，而這個男同學還曾追求過她。兩人雖然沒有成為情侶，但還一直保持著普通朋友的關係。故此，陳曉燕請那位男同學多喝了幾次茶，自然就得到部分他們公司的資料。這對刀一輝他們來說，真是冥冥之中自有上天安排。在整理這些資料的同時，魏軍依然不忘帶領大家在實盤中少量地做些操作，順便練練手，同時等待東海發展回歸A股那天的到來。

　　三天後，香港到寧海市的飛機已安全落地。上官青雲走出寧海機場，直接打的到了公司。呂菲菲已經三天沒有看見上官青雲了，聽說他回來了，內心的惦念呼喚出一種想衝出機要室去見上官青雲的衝動。上官青雲在香港的那幾天，她不是沒有想過給他打電話，但不知打往哪裏，她不知道上官青雲下榻哪家酒店。有次她試探性地問了問賀總，賀總也說不知道。賀大智的回答更平添了她的紛繁思緒。

　　其實她哪裏知道，上官青雲到了香港後，曾用一個秘密的電話打給賀總匯報事情進展情況。這個秘密電話是從捷維斯·伍格曼辦公室裏的電話打出來的。

　　捷維斯·伍格曼是上官青雲在美國芝加哥大學商學院讀MBA時的同學，澳大利亞籍華裔。現在是英聯博富資產管理公司金融資產二部的副總經理。英聯博富資產管理公司總部在英國，因要在亞洲設立分部，就選擇香港作為亞洲分部的辦公地。經總公司董事會決議，委派捷維斯·伍格曼來負責。據說，捷維斯·伍格曼家族是舊時中國十三行之首怡和行伍氏家族的後裔。

　　老同學相見，少不了一番熱情。在捷維斯·伍格曼的幫助下，上官青雲很快把賀大智交代的任務完成了，還新開通了H股、股指期貨、外匯交易的戶頭。這期間，上官青雲還認識了捷維斯·伍格曼的妻子，一位美麗高挑的金發女郎。

　　在臨回寧海市前，上官青雲從酒店訂閱的《香港經濟日報》上看到一篇題為《興海輪船載譽歸來，回歸A股不是夢》的文章，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把這份報紙帶回了寧海，連同香港公司的注冊資料一起交到賀大智的手中。

　　賀大智看過這篇文章後，隨即查看國內的相關報紙，結果沒有一份報紙刊登與此相關的報道。香港是國際性的資本市場，還經曆過亞洲金融風暴的洗禮，它對內地經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賀大智想，僅憑一篇文章和有限的資料是不能夠提供決策依據的，必須用更多更全的資料做進一步的分析。

　　麵對著眼前有限的資料，賀大智和上官青雲同時想到一人，那就是呂菲菲，現在正好可以對他們研發出來的“上帝之眼-@”係統進行一次測試。上官青雲便去機要室找她過來。

　　機要室裏呂菲菲正對著電腦屏上Altos聊天窗口，快速地敲著鍵盤，窗口不時閃動著兩個人的對話。

　　達爾科斯：嗨！這是我重新改動的一些編程數據，你把它加到那個程序裏去，現在應該可以用了。

　　浴火鳳凰：你新發送過來的源代碼數據，我做了部分調整，應該可以進入測試階段了。

　　達爾科斯：很好，還有什麽需要我協助的盡管說。你跟塔塔爾的事情就這麽結束了？

　　浴火鳳凰：別再提他了，我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你也不要告訴他，我倆一直在聯係，他盜用那麽多銀行信用卡遲早要出事，我不想被牽連進去。我希望你也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達爾科斯：是的。這個大家都知道，他現在很少再來俱樂部了，因為大家都在排斥他。

　　浴火鳳凰：有朋友來找我了，我要關Altos了，有什麽事情再聯係。

　　達爾科斯：OK再見。

　　呂菲菲聽到敲門聲，關了聊天工具。見是上官青雲，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高興。但表麵上還是極力掩飾這種喜悅之情。

　　“你們都在忙呀。呂菲菲，賀總有事想單獨請你去他辦公室一趟。”“喲，上官副總從香港回來了，有什麽事情叫我們，用內線電話就可以，不用勞你親自來喊。”呂菲菲說完，跟潘衛國和魯海波交代了一下有關係統調整的事情，就隨上官青雲離開了機要室。

　　在去賀大智辦公室的路上，呂菲菲略帶責備地問上官青雲，去到香港為何一個電話也不曾打回來過，萬一有什麽事情也好讓大家知道，省得別人總是為他擔心。上官青雲知道她說的這個“別人”就是她自己，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告訴呂菲菲，她托他買的香水買到了，找了好幾個地方才買到，等會兒再交給她。

　　“呂菲菲，這次有個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們參加了。”賀大智邊說邊把上官青雲帶來的那篇文章和一些相關資料遞給她看。呂菲菲接過報紙看到標題，心裏已經猜到了幾分。

　　“是不是要收集有關興海輪船的資料？我還正準備跟你匯報，現在可以測試‘上帝之眼-@’係統了。”呂菲菲說。

　　“這個事情就由上官青雲具體負責，你收集到的資料直接交給他就行，然後再由上官青雲給我出份項目執行方案，到最後操作時我會親臨現場指揮。”賀大智有條不紊地安排著。

　　上官青雲見沒有其他事情，就與呂菲菲一起離開了賀總的辦公室。

　　“要不要到機要室來坐坐？”呂菲菲見沒有其他人在，直接問上官青雲。上官青雲自然是答應了。潘衛國和魯海波並沒有因上官副總也在機要室而顯得緊張，依舊很熟稔地在各自電腦上擺弄著。

　　“我們平時跟外界的朋友聯係，都是用電腦裏的Altos聊天工具，上次你去香港時我也應該教你用這個工具。這樣不管你在世界何處，隻要電腦能上網就可以用它。”呂菲菲說。

　　“Altos聊天工具？”上官青雲有些驚詫。

　　“是我們專用的一種網絡聊天工具，很好用。我們在裏邊都有自己的代號。”呂菲菲說，“潘衛國和魯海波分別叫‘番茄隊長’和‘東方閃客’，我叫‘浴火鳳凰’。”

　　上官青雲聽到他們這種網絡名字，真是想笑，就隨口問道：“那我取個什麽名字好呢？”

　　呂菲菲等三人左一個右一個提出不下十個網名，上官青雲都覺得不符合心意。呂菲菲問上官青雲：“你平時最喜歡做什麽？”

　　上官青雲想了想，說：“平時就喜歡一個人去散散步，做事喜歡雷厲風行。”

　　獨自去散步？雷厲風行？呂菲菲想了想說：“就叫‘獨孤風行’！這樣算合你的喜好了。”上官青雲等人聽了都認為這個名字好：“那就這麽定了，‘獨孤風行’！”

　　隨後呂菲菲就在現場教上官青雲如何使用Altos聊天工具。

　　呂菲菲一邊把任務交代給潘衛國和魯海波，一邊打開了“上帝之眼-@”係統。一個精美的界麵出現在電腦裏，隻見她謹慎而嫻熟地使用著裏邊的各種功能，上官青雲為了不影響他們工作，借故離開了機要室。

　　兩天以後，呂菲菲要上官青雲拿香水來換資料。上官青雲回來這幾天確實是忙，把這事給忘記了，呂菲菲就想出這個方法來提醒他。

　　“嗨，沒想到你用這個聊天工具已經這麽熟了。”呂菲菲在Altos聊天對話框裏跟上官青雲說。

　　上官青雲：“這都是你教得好，讓我稱呼你為呂老師算了。”

　　呂菲菲：“不行，不行，你要不叫我菲菲吧，我喜歡你這樣叫我。”

　　上官青雲：“你不是說在傳資料給我嗎？”

　　“你快接收呀，點左邊那個接收鍵，記得要重置存放目錄。文件開啟密碼就是香水的名字。”呂菲菲在聊天框裏著急地說。

　　上官青雲：“我打開了，資料好多，很全。對了，這裏提到有幾份資料是從湯普森收集的，這個湯普森是指的什麽？”

　　呂菲菲：“你真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湯普森是全球最大的專業信息服務提供商。他們為金融、法律、稅務與財會、科學技術、知識產權、醫療保健和媒體等領域的專業人員和決策者提供重要信息。”

　　“我想起來了，他們集團股票在美國紐約證券交易所（代碼NYSE：TRI）和加拿大多倫多股票交易所（代碼TSX：TRI）上市交易，是不是？”上官青雲回話過去。

　　呂菲菲：“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我要關Altos了。”

　　上官青雲在電腦麵前偷笑。

　　上官青雲：“沒有，我是一時想不起來。我要專心看資料了。有什麽不懂我會請教你……”上官青雲在電腦裏輸完這句後就切換了聊天工具。

　　上官青雲對資料裏的內容進行篩選，將很多重要的信息集中起來綜合分析。最新資料顯示，興海輪船主要以華東地區沿海貨運為主，兼營遠洋客貨運輸，是華東地區最大的煤炭、原油水路運輸商。興海輪船是國務院證券委員會確定的第二批境外上市試點企業，由上海海運獨家發起設立。公司成立時的總股本為14億元，全部界定為國有法人股。

　　興海輪船於1994年11月11日在香港聯交所上市。為加快航運企業的經營機製轉型，實現沿海運力的合理化配置，中國東海海運集團在上海正式成立。

　　東海總公司作為其核心企業，全資持有上海海運、廣州海運和大連海運的全部股份。因此，東海總公司也成為興海輪船的最終控股股東。後經國家國有資產管理局批準，東海總公司通過協議轉讓方式，從上海海運接收了興海輪船14億國有法人股的股權，成為興海輪船的控股股東。經過上述一係列資產結構和經營結構調整，公司在沿海運輸的地位更加突出。公司已由地區性航運公司，成長為以油運、煤運為核心業務的遠東地區最大航運公司之一，在中國及遠東地區航運市場占據了重要地位。後來上海海興輪船股份有限公司更名為東海發展股份有限公司，即將回歸A股的名稱為東海發展。

　　上官青雲看到這些，忽然想到還有一份跟它相關的重要資料沒有收集，又重新切換電腦頁麵，進入聊天工具發送消息給呂菲菲詢問。很快呂菲菲就回複說資料夾在哪一段裏，一定是上官青雲自己忽略了。

　　上官青雲仔細查找，真的是被自己忽略了——近期的波羅的海指數。波羅的海指數是目前世界上衡量國際海運情況的權威指數，是反映國際貿易情況的領先指數。波羅的海航交所於1985年開始發布日運價指數，這個指數是由若幹條傳統的幹散貨船航線的運價，按照各自在航運市場上的重要程度和所占比重構成的綜合性指數。

　　波羅的海綜合指數（Baltic Dry Index，簡稱BDI）是散裝船航運運價指標，散裝船運以運輸鋼材、紙漿、穀物、煤、礦砂、磷礦石、鋁礬土等民生物資及工業原料為主。因此，散裝航運業營運狀況與全球經濟景氣榮枯、原物料行情高低息息相關。因此波羅的海指數可視為經濟領先指標，它直接反映了世界各國貿易、生產、消費的水平。對於生產企業以及從事貿易的商人來說，BDI的高低與他們的利潤息息相關，企業和貿易商可以根據指數，對生產和銷售進行適當調整，而對於投資者來說，這個指數可以反映一個真實的經濟市場的基本麵。

　　透過這些大量的數字信息不難發現國際的經濟貿易活動正在向亞洲傾斜，而中國和印度占的比重尤其大。中國經濟的快速發展將會帶動全球經濟的複蘇，而全球對原材料的需求的增加，也將會刺激海運的快速繁榮。BDI指數的趨勢正在大幅往上走。

　　通過這些資料和自建模型的推演，不難發現東海發展此時回歸A股的原因。外加資料裏有幾份絕密文件，確認了東海發展回歸A股的具體情況，並附有主承銷商國家國際金融有限公司及其他各機構和證券商的名單及配額。A股市場的發行價為2.36元，發行股數為3.5億股。

　　上官青雲快速整理好此項目的可行性操作方案交給賀大智。賀大智看了這堆資料後，眉頭一直緊鎖著。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這些資料，他在想這種變異了的工作到底還是不是他原來所從事的工作。他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些是事實，但事實卻擺在他麵前。

　　“這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你有沒有注意到資料裏提到華新證券也是配額之內的成員？”賀大智對站在辦公桌對麵的上官青雲說。

　　“我注意到了，並且他們所得的配額數不少，而且還是不限售的。我在執行方案裏提到了他們這部分的配額，我在想，我們是不是去把他們手中這部分配額給接手過來。”上官青雲說。

　　賀大智說：“這些資料這麽全，價值這麽高，從宏觀的到微觀的，企業近五年的經營數據，再到一些細節，都顯示出了這個項目操作的可行性，如果放棄不做的話真是太可惜了。更何況現在的情況是，我們不用去坐這個莊，也不用去碰或者去搶它，背靠國家國際金融有限公司這棵大樹，我們去當莊主的客人，還會有什麽風險？我一會兒把這個決定報給‘京城八爺’，我相信他也不會反對的。”

　　上官青雲看出來賀大智的謹慎，下定決心用東海發展來做係統測試，看來一切準備就緒，就差一點工作要做了——去找華新證券的劉經理談談。

　　華新證券寧海分部劉總經理辦公室，談判輕鬆而愉快。整個大盤局勢不好的情況下，總部還硬要把東海發展的配額全部放給寧海分部，而且發行價據說也不算低，跟H股的市場價的溢價都達到近三四倍。目前自營部本身的流動資金又因鎖倉在A股的權重股上，自行消化這些配額數的所需資金就出現了很大的困難。現在賀大智和上官青雲特意為此事來，劉水生雖然驚詫，還是難抑內心那份喜悅。

　　“我還以為兩位老總是來看望你送過來的那幾位小兄弟，沒想到你倆是為這件事情而來。你們的消息還真夠靈通的。”劉水生示意眼前的兩位客人邊喝茶邊談。

　　劉水生說：“不瞞兩位，上次在上海總部開會主要就是宣布這個事情，當時接下這個任務也是被逼的。我也是總公司的李總一手提拔起來的，他眼前有這些困難，你說我能不挺身而出嗎？賀總你們打算承接多少？”

　　“全部。”

　　劉水生瞪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相信，說：“如果發行價很高，你們不怕虧嗎？”

　　“怕呀，目前整個資本市場的行情你不是看不出來，你都怕虧我們難道不怕？開盤就跌破發行價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並且還有很大的概率。”賀大智說。

　　“那老兄你還敢全接？”劉水生感到很納悶。

　　賀大智笑笑，說：“我也不瞞你說，這次讓你承接這個配額，李總也是知道會有一定虧損的，這些他都為你考慮過，所以這部分的虧損他會用其他方式給你們解決。他給設定的總虧損麵不超過5%吧？”

　　劉水生愣了一下，這件事情賀大智也知道？這可是李總在會後單獨給自己說的，難道是李總告訴他的？這種可能性不大。那賀總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整個事情都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劉水生哪裏知道，這些是上官青雲用自建模型推演出來的。天下萬事皆成，必得三元歸一，即天時，地利，人和。三者歸一事盡成。東海發展此時回歸A股雖占有天時和地利，卻失去人和。整個A股市場的大小投資者都對此時的A股不抱有任何信心，自然會給發行新股帶來很多困難，更何況它是回歸A股，就算它的價格從估值來講已經很低了，但投資者還是會認為高，主動願意參與購買的就很少。既然是失去人和，那就會由人自己來調和。如何調？就靠國家國際金融有限公司這棵大樹來調了。由它來作為主承銷商，這裏邊隱藏的秘密自然是沒有幾人能知道的。賀大智正好借此話來套劉水生。

　　“劉總，這樣吧，為了減少你的損失，把風險全轉嫁給我，我們隻要你承讓發行價的2.3%的虧損額度，把你手中的配額全部轉讓給我。你看如何？”賀大智接著前麵的思路把話題深入下去。

　　劉水生沉默不語，心想，這比他原來認定的5%的虧損有很多的好處了，但為何賀大智他們敢接呢？而且還要讓個2.3%而不是直接讓我讓出5%呢？他們又有什麽奧妙？既然想不出問題在哪裏，何不直接再往上談個價？於是又說：“賀總，你要我讓出2.3%來，這個也太多了一點，你也不能讓我虧這麽多呀，我也不好向上麵匯報。要不這樣吧，我讓1%出來如何？”

　　劉水生也急於想把這個配額轉出手去，但又怕讓得太高對方不接受，轉讓之事反而談不成，也就試探地提出個價位。

　　“劉總，我們後麵還要合作的，這不正在等吳總的命令嘛，這次這個事情我是純屬想做個新係統測試。如果行了，在不虧損的情況之下把它處理掉，空出資金來等吳總的信號。一來你的燃眉之急可以解決，二來我也把風險降到最低。一口價1.8%，我發你也發，行不？”賀大智說完遞給劉水生一支萬寶路，掏出打火機給劉水生點燃。

　　劉水生假意思索了一下，起身避過賀大智和上官青雲到另一個房間打了通電話。講完電話回來，劉水生說這筆生意成交，同意在原發行價基礎上讓1.8%。當場簽了合同，約定第二天由雙方的財務人員來辦理轉讓手續，一並在這裏開通幾條交易專線。

　　劉水生見事情已辦得差不多了，提出要宴請兩人吃頓晚餐。賀大智謝絕了劉水生的好意，說想去看望那四個小兄弟。劉水生自然是高興，陪著賀總去自營部看望新調來的四個人。賀大智見謝經理把他們都安排在調研部，感到很滿意，說了些鼓勵的話就離開了。

　　回來的路上，賀大智與上官青雲都有點喜出望外。原來想按發行價拿到劉水生手中一半的貨也不錯，這可是不限售的，一上二級市場可以直接進行交易。結果不僅來了個通吃，還能有近兩個點的讓利。賀大智回到辦公室，剛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京城八爺”，手機一陣急響。接通電話，是劉水生打來的，心裏想不會是劉水生變卦了吧？

　　“劉總，還有什麽事情嗎？”賀大智問。

　　電話裏，劉水生說：“沒事沒事，有這樣一個情況，我想跟老兄說一下。”賀大智聽出來他說話有點急。

　　“賀總，是這樣的，我有一位兄弟姓杜，是木佳斯證券寧海分部總經理，剛才他打電話問我要不要東海發展的貨，也是不限售的。他們也被指派下發了任務，是由總部分發下來的，他這裏占的比重是所有分部裏數量最多的。如果不及時把它分銷出去，自己就得全部承擔。他也很著急，就打電話問我有沒有什麽辦法，這不我就又想到了你，想問一問，你還可以接下這批貨嗎？”

　　賀大智真沒想到，好事會接二連三地來，故意在電話裏嗯嗯了半天。

　　“賀總，你別總是嗯嗯嗯的，是要還是不要，我好給兄弟回話呀。”劉水生見賀總一直沒有表態，急催道。

　　“這樣吧，讓我2%的利，你問他願不願意。畢竟我還要籌備資金接貨呀。”賀大智說。

　　“這個讓利好說，我想他一定會同意的。如果行，明天就讓你們財務人員把這事一同給辦理了，晚上我們好好聚一聚。”劉水生聽出賀大智願意接這批貨，在電話那頭高興地說。

　　賀大智在最後掛斷電話時一再強調自己承擔了很大的風險，要等這次把東海發展的貨順利出完了，大家再聚，不管是虧是賺到時由他來做東。

　　劉水生見目的達到，賀大智又再三推脫宴請，也就順著賀大智的話應承下來。

　　通完電話，賀大智把上官青雲和財務總監王芮叫到辦公室，把這件事告訴他倆，並讓王芮核算了一下流動資金。現在公司剛好可以把這兩批貨接下來，但就沒有多少備用資金可動用了。

　　賀大智想了想後，告訴王芮銀行的借款先不返還，這事他會再跟銀行分管經理協商。王芮重複確認了一下明天要辦理的事情，就先行離開了賀大智的辦公室。

　　“青雲，你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賀大智問。

　　“這當然是好事，對於行政強壓來的貨，很多部門都有排斥，尤其是在現在這種大盤趨勢不好的大環境下，更會讓他們的判斷力出現偏差。從這兩筆貨的總數來看，我們持有了它發行數量近1.7%的額度。我也考慮到後備資金的問題，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不行就在二級市場盤中交易中做文章。”上官青雲說。

　　“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一會兒我將此事匯報給‘京城八爺’，聽一聽他的看法……”賀大智正在跟上官青雲商量著東海發展這批貨的事情，電話響了，來電顯示並未出現號碼。接通電話，聽出是“京城八爺”的聲音，示意身邊的上官青雲別出聲。

　　“董事長，我還正想著給你打電話說件事，你就打來了，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呀。”賀大智笑著對電話那邊的人說。

　　對方嘿嘿笑了幾聲說：“聽說你們要接東海發展的貨？接了沒有？”

　　賀大智聽到“京城八爺”這麽問，並沒有感覺奇怪，心想，他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呂菲菲告訴他，我們要用東海發展來測試新係統的事了。他就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在電話裏告訴了“京城八爺”。

　　電話那頭聽完賀大智的匯報，靜默了一下，然後說：“這件事情做得很好，如果還能收集到更多的貨，全部把它吸收過來，資金不夠的話我來想辦法，那些新注冊的公司辦得怎麽樣了？”

　　“三分之二已經辦好，還有一些正在申辦。”賀大智翻看了辦公桌上張正龍副總交來的已注冊公司名單，對電話那頭說。

　　“那個新注冊的海正精細化工有限公司的賬戶兩天內就有一筆款項過來，這筆款項就用作東海發展的吸貨金或是備用金。如果資金還不夠，你再跟我說，反正這些資金進入賬戶後也是用來跟吳總合作的，等合作完畢這筆資金也要轉走。現在放在賬上閑著也是閑著，正好讓它發揮一下作用。你告訴財務讓他們辛苦一下，把這些關聯賬戶的賬做好就行，不要出現什麽財務漏洞。”

　　“行，這事你就放心，我早已安排好財務去處理了。如果還有什麽其他的情況我會及時跟你溝通。”賀大智喜出望外，前麵還思憂著到哪裏去借東風呢，這下董事長就主動把東風給送過來了。

　　“哦，老賀，這段時間我要出國一趟，聯係有些不方便，你如果有什麽重大事情需要找我，你直接跟呂菲菲說，她全權代表我了。”電話那頭“京城八爺”跟賀大智交代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

　　賀大智從這句話裏聽出了呂菲菲跟“京城八爺”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以往心裏對呂菲菲的疑惑現在已全部解開。

　　第二日，財會室的王芮打電話匯報說兩家東海發展的轉讓手續都已辦好。賀大智便把上官青雲和呂菲菲部門的人叫到會議室開了個小範圍的會議。

　　會議的內容主要是明確東海發展上市後的主要操作思路和用新係統來配合實盤操作的事情。會議上賀大智特意詢問了呂菲菲那幾份絕密報告資料的事情。呂菲菲坦言自己通過係統密鑰入侵了證監委某些副職主管領導人的電腦，“尋獲”的這些資料。她在這幾個人的電腦係統裏都留了後門，再通過這個後門還可以更深一步侵入他們各個相關下屬的電腦，跟全國各下級證監機構的電腦進行遠程關聯。平常係統隻是靜默狀態，在特別需要時，才通過獨特的自定義密鑰嵌入套取資料，取得資料後就了無聲息地離開，對方不會發覺。賀大智畢竟是第一次接觸這種類似於“間諜”的事情，雖經呂菲菲再三解釋，還是顯出很多的顧慮，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隻能是順其自然了。

　　會議上，呂菲菲提議就在華新證券和木佳斯證券的交易係統裏進行交易，這樣正好可以測試“策贏智通分單”和“策贏智通分析”係統在實盤操作中不足的地方，以便進行及時修改。賀大智問要不要用以前的下單員，呂菲菲表示還需要四個人員來配合。在東海發展正式上市前兩天，還要對這四個人進行新係統的操作培訓和係統程序的模擬實盤測試。這樣，賀大智就選出王彤、吳宏、張浩、陸明四個熟練的下單員來受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