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戰

第十五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

　　當兩人的目光通過觀後鏡相撞之後，流露出的是一種純潔的少女之美。

　　賀大智和上官青雲回到賓館，回到各自的房間。上官青雲重新梳理了一下這次宴會的思路，洗漱完畢，看了會兒電視就早早入睡了。

　　賀大智靠在床頭上卻睡不著。今天發生的事太突然，酒雖然喝得不算多，但思緒久久不能平靜，就先打電話給“京城八爺”，在電話裏確認了今天的事情後，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他本想再多問一些細節，“京城八爺”說正在忙一些事，就把話題給推開了。

　　賀大智跟“京城八爺”通完電話，又打電話給張正龍，問了問今天股票操作的情況。聽張正龍說，今天0731股票的K線圖上收了個小紅中後，很是滿意。賀大智隨後在電話中將呂菲菲等三人要來公司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然後交代張正龍安排明天呂菲菲等三人落榻的地方。公司空房還有三間，一間重新布置成獨立電腦機要室，一間布置兩張單人床，增添些生活必需品。“京城八爺”的辦公室就讓給呂菲菲住，這個是“京城八爺”特意交代過的。賀大智見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然後起身走到衛生間準備洗漱睡覺。

　　第二天，上官青雲早早起床，用賓館內線電話跟賀大智約好時間去吃早餐。早餐是酒店免費提供的，兩人吃得都還滿意。見跟呂菲菲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就離開餐廳，帶上行李直接去前台把房給退了。

　　上官青雲對上海的道路不算很熟，在幾個路口都問了交通協管員，在協管員的指引下總算找到華美國際賓館。

　　呂菲菲看見賀大智迎麵起來，便主動上前打招呼。賀大智看三人早就辦好手續在大堂等候他們時，不好意思地道歉了一番，然後領著三人出了酒店，將行李在車後安放好，坐上車向寧海市方向駛去。

　　一路上，賀大智主動跟呂菲菲等人閑聊起來，當然主要還是些工作上的事情。

　　上官青雲也隻是偶爾在路麵情況很好的時候說上幾句，真真體現出了一個專職司機的良好素質。

　　“青雲，吳總說起的那個‘刺客’是個什麽意思來著？我現在都還有點想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賀大智側身問上官青雲，實際上也是在問呂菲菲三人。

　　呂菲菲隻說是個模糊的概念，自己不是專注這個的。她身邊的魯海波倒是打個比方說：“跟我們這些玩電腦的‘黑客’差不多吧。”

　　上官青雲見大家都不說話了，看著方向盤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語：“吳總把那兩個老外說成是‘刺客’，我想可能指的是‘經濟刺客’吧，有的也稱為‘經濟殺手’。這些經濟刺客披著經濟學家、銀行家、國際金融顧問之類的合法外衣，在各個經濟發展中國家或者對自己國家有著重大戰略利益的國家進行活動。他們肩負著建立所屬國全球霸權的戰略任務。”

　　“他們通過偽造財政報告、操縱選舉、賄賂、敲詐、色誘乃至謀殺等手段，拉攏、腐蝕和控製他國的政治與經濟精英，向他們蓄意提出錯誤的宏觀經濟分析和產業投資建議，誘騙發展中國家落入其預設的經濟陷阱，從而控製這些國家的經濟命脈和自然資源，並通過欺騙手段，讓成千上萬億的美金或者黃金源源不斷地流入所屬國，為鞏固、擴大所屬國在全球的經濟、政治和軍事霸權服務。例如沙特阿拉伯的洗錢風波、伊朗國王的垮台、厄瓜多爾和巴拿馬總統之死以及美國入侵巴拿馬，蘇聯解體等等重大的國際事件都與他們有關。”

　　上官青雲說完，透過車內觀後鏡，看到呂菲菲正用一種異樣的眼光在審視自己。

　　上官青雲能感覺出來這種眼神的含意，這是一種夾雜著好奇和愛意的審視，是一種鍾情仰慕的眼神。當兩人的目光通過觀後鏡相撞之後，呂菲菲那種少女的羞澀，掩蓋了她自身的那份傲氣，此刻她流露出的是一種純潔的少女之美。

　　上官青雲本能地將目光收回，果斷逃避了這突如其來的觸電。

　　上官青雲不是一個對愛情冷漠的男子，他的心中有著一份很濃厚的愛與恨。他曾多少次因這種愛與恨從夢中驚醒。他現在不想再去碰觸心中那片禁地。他把那份愛恨交織的力量轉化為一種動力，用忘我的工作來麻醉自己，可得到的效果往往是相反。

　　如果在愛情與事業之間做一個選擇的話，那上官青雲會果斷選事業不要愛情。他對待事業的態度可以高過他的生命。

　　上官青雲並非不懂得愛，他愛過，而且愛得很深，那是一份刻骨銘心的愛。他的愛在那藍色的眼眸裏，在那白皙的肌膚裏……他曾自嘲地說：“沒有愛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但真愛過的人生卻是痛苦的人生。”這就是他對愛的詮釋。

　　為了打破這種突如其來的尷尬，上官青雲幽默地說道：“你們這些電腦專家也就跟那些經濟專家一樣，人家叫‘刺客’，你們叫‘黑客’。就是一‘蠕蟲’，而且還是一‘美女蠕蟲’！”

　　這句話一出，就連似懂非懂的賀大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更別說車裏的其他人。隻有呂菲菲又好氣又好笑，一時還真是無言以對，也就幹脆跟著嗬嗬笑了起來，順便再瞟了一眼這個有點讓她心動的男子，然後把目光轉向窗外移動的風景。

　　回寧海市不比去上海辦事，也不用那麽著急，上官青雲保持好車速在國道上平穩行駛。為了緩解坐車的沉悶，賀大智打開車裏的CD播放他最愛聽的鄧麗君專輯。

　　賀大智借此時機正好想想吳總昨晚說的那些事情。對於聯莊，賀大智正常情況之下是很少參與的，除非是“京城八爺”的特別安排。這次也不例外，看來是“京城八爺”早就跟吳總他們溝通協商好的。對於這個人員的調動，雖不合常理，但調人的理由卻是很充分，不能再用老一套的坐莊模式來行走江湖，如果不與時俱進，遲早有一天會成為人家嘴裏的紅燒肉和盤中餐，也必將成為這個江湖中一顆逝去的流星。

　　聯合坐莊的係統性操作風險，要比獨自坐莊的風險大很多，更何況這次參與進來的公司之多金額之大，是他以前從未見過的。最主要的是這個主操盤手是他以前未曾聽說過的陳彪。他的實力如何？操作風格如何？他布局的策劃方案是否無懈可擊？這麽大的一個局會不會引起證券管理部門的注意？從布局到做局，到定局，再到最後的結局，這整套的環節會不會出現意外？這些問題都隻能在這個局開始之後才能浮出水麵。而目前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把0731這隻股票清場。想到這裏，賀大智示意把車內音樂聲調小，然後拿出電話打給張正龍，告訴他今晚大家都去外麵吃飯，讓他找個體麵的飯館訂個包間，給三位新來的同事接風。

　　下午3點多，車在大樓正門外露天的臨時停車場停下。上官青雲幫著呂菲菲提著行李向電梯間走去。到了公司所在的樓層，前台值班員也幫著把兩位新同事領到張副總事先安排好的房間。呂菲菲則由賀大智親自帶到董事長的辦公室。把行李先安放好之後，呂菲菲參觀了這個“凹”字形結構布局的公司，然後眾人又一起來到操作室。張正龍等人顯然早有準備，相互熱情地打過招呼後便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情況。此時股市也正好到了收盤時間，賀大智順便看了看0731農新股份今天的盤麵情況，見K圖上出現個小紅中，價格控製在8.54元，當日漲幅2.38%，便滿意地點了點頭。

　　“晚上準備帶我們去哪兒吃飯呀，我們的後勤部長？”賀大智打趣地說。

　　“有家開業不久的餐廳名字叫鱒魚莊，正在搞活動，所以想跟大家一起去看一看。包間已經訂好了，是個兩張大桌的包間。”張正龍回複說。

　　晚上大家就在鱒魚莊大擺筵席，為新來的三位同事接風洗塵。酒足飯飽後，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