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結婚

第十六章情敵歸來

　　韋大寶這天接到他媽電話，他媽給他報了相親會，據說各路姑娘雲集，他媽事先找朋友打探過，姑娘質量都很高，學識、修養很不錯，值得一去。到底是親媽，吳彩霞摸清情況，立刻給兒子打電話，催他去相親。韋大寶正處在失戀陰影中，對馬上開始新戀情沒興趣，他媽以死相逼，韋大寶才勉強同意。

　　電話剛掛，許仙電話又來了，許仙在那頭賊兮兮地說：“大寶，你跟王菲菲真分手了？”

　　韋大寶怒了：“分沒分不關你事兒，你小子又想來撿樂了？”

　　許仙說：“哥們兒息怒，咱長話短說，我正開車呢，你知道我剛才碰到誰了嗎，你前女友王菲菲。”

　　韋大寶心裏一顫：“她幹嗎呢？”

　　許仙說：“我路過他們單位樓下，親眼看到她跟一男的上了一輛Q7，那男的英俊瀟灑氣度不凡，八成是個富二代。大寶你想開點兒，王菲菲這種女人很難降服的，退一萬步說，就算人家真跟你結婚，以後還得出事兒，別覺得哥們兒話不好聽，你們早分早好。”

　　韋大寶真生氣了：“許仙，別以為你情場得意就能胡說八道啊，什麽叫退一萬步，我還就非王菲菲不娶了，我氣死你。”

　　許仙服軟說：“得--得--哥們兒別意氣用事，我就看到了跟你匯報一聲，你要不樂意聽當我沒說。咦，他們好像吃飯去了，那餐廳你跟我說過，就是以前王菲菲請你吃飯的地兒。”

　　許仙每句話都戳到他心坎上，韋大寶很不高興，王菲菲帶那男的去他們一起吃飯的地方，他更不高興。她誰都往那兒帶是吧，她自家開的餐廳啊，他覺得自己純潔的愛情遭到侮辱，心裏特別難過。

　　韋大寶掛了電話，打車去餐廳。許仙和孫嘉已經等那兒了，許仙拖住韋大寶說：“都怪我嘴賤，就不該跟你說，你小子別那麽衝動，你們已經分手了，你知道嗎。你再去找人家算賬名不正言不順，你傻呀。”

　　韋大寶說：“你別攔著我，我又不是找人家打架去，我就是去看看我情敵長啥樣兒，我就看看去。”

　　許仙攔住他：“那更不能讓你去了，哥們兒怕你受刺激。人家那派頭，一看就是商業巨子、情場精英，我敢打賭王菲菲已經墜入情網了。”

　　韋大寶正色說：“許仙，是你跟我說隻要打定主意追一個女人，無論她是否有男友、是否已結婚、是否已為人母，隻要她還活在這世上，就一定要努力爭取。我跟王菲菲才分開幾天，她跟那男的還不知道什麽關係，我怎麽能就這麽放棄？”

　　許仙尷尬地說：“哥們兒，你就算真打算做愚公，你也得看看你要移的是哪座山。王菲菲那座山是珠穆朗瑪峰，一般人他移不了，你何必去找不自在呢。”

　　韋大寶推開許仙進了餐廳，許仙和孫嘉急忙跟上去，他們怕大寶一激動，真幹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孫嘉看他的眼神特別不自在，她想勸他，可是又不敢在許仙麵前明目張膽地勸，隻能一忍再忍。

　　餐廳裏燈光昏暗，韋大寶直闖進去，一個服務生攔住他：“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餐廳下午被人包場了，不接外客。”

　　韋大寶火了，衝服務生吼道：“既然人家已經包場，你們怎麽不貼個東西出來，你這不是誤導消費者嘛。”

　　服務生不停地向韋大寶道歉，韋大寶一肚子無名火，他問服務生：“包你們餐廳一個下午多少錢，瞧瞧你們，多給點兒錢就變私人會所了，一點兒服務精神都沒有。你們餐廳讓人包了，我們這些老顧客怎麽辦？”

　　許仙和孫嘉聽韋大寶問人家包場子多少錢，以為韋大寶也要發瘋跟人家攀富，急忙止住他跟服務生的爭吵，把他拖了出去。

　　韋大寶站餐廳外麵，大聲對許仙和孫嘉說：“我沒想砸他們場子，我就想看看王菲菲和別的男人吃飯是什麽樣子，我看看就走。你們放心，我包不起這麽貴的餐廳，我不會傻到跟人家比富。”

　　許仙說：“你要真隻有這小小的要求，哥們兒可以滿足你，不過你答應我，一定不能衝動。”

　　韋大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許仙跑進去給服務生塞了個紅包，說了半天好話，特別是說到大寶癡情追王菲菲那一節，服務生很仗義地說：“大家都是男人，我能理解，這幫富二代仗著有錢，搶我們的女人，太氣人了，你讓他進去吧，隻要沒被經理發現就沒事兒。”

　　三人偷偷溜進去，餐廳裏光線曖昧，一個外國老頭兒在那兒拉帕格尼尼的曲子，表情沉醉，一副快睡著了的樣子。

　　王菲菲和那帥哥坐大廳最中間的桌子，邊上站了五個服務生在那兒伺候著，韋大寶看不清帥哥的臉，不過身材很挺拔，看輪廓就知道是一美男，王菲菲正跟他對飲紅酒。許仙眼尖，低聲在韋大寶耳邊說：“這小子果然不是一般有錢，他們喝那酒是82年窖藏拉菲，最低價值8萬，夠你一年薪水了。”

　　那帥哥跟王菲菲幹杯，淩空極瀟灑地打了個響指，大廳半空突然亮起一排蠟燭，燭光匯成一顆巨大的愛心，下麵閃現一行字：菲菲，請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重新愛你。

　　那帥哥站起來，走到心形中間，黑暗中變魔術一樣摸出一束玫瑰，徑直走向王菲菲，他單膝跪下將花送到王菲菲手上。

　　王菲菲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他的花，帥哥握住王菲菲的手，跟她低聲細語著什麽，韋大寶聽不見內容，心裏卻構思了滿篇情話，酸得他牙疼。許仙死死按著韋大寶，不讓他站起來，他怕韋大寶會忍不住壞人家好事兒。

　　王菲菲似乎被那男的感動，流下兩行清淚，韋大寶肝膽俱碎，他似乎聽到自己的心撕開的聲音。那種真真實實要失去王菲菲的感覺，刺激得他手足冰冷，簡直想就此昏厥過去。

　　他猛地推開許仙，跑出餐廳。由於情緒失控導致動作太過劇烈，撞上餐桌，發出很大聲響。他不知道王菲菲和那男的有沒有扭頭朝他看，他更不知道王菲菲能不能通過背影判斷是他，如果王菲菲認出了他，她那一刻會是什麽心情。韋大寶不停告誡自己，王菲菲已經做了別人的女朋友，不久以後，她將會成為別人的妻子，他韋大寶跟她從此再不會有任何交集。

　　如果韋大寶猜得沒錯，這帥哥應該是王菲菲前男友，那個曾經拋棄過她的富家公子李海濱。他一回國，正巧王菲菲單身，於是他又重新追求王菲菲，無形中他韋大寶還給了李大公子機會。

　　隻見到李海濱的背影，韋大寶已經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李海濱的談吐、氣質、手到擒來的浪漫，都讓韋大寶自慚形穢。更別說他背後的龐大財團、顯赫的學曆和良好的教養，這些東西縱然韋大寶花一輩子精力，都無法去追逐。

　　韋大寶狂奔出餐廳，又跑向馬路，痛苦猶如侵入血肉的吸血蟲，正一寸一寸吞噬著他的意誌，淚水不受控製地流淌下來。他在北京春天的雨水中淚流滿麵。

　　韋大寶不怪王菲菲，王菲菲無論人品還是教養都很優秀，跟他在一起，她一心隻對他好，更從沒嫌棄過韋大寶的一切缺點。他隻恨他自己，如果當初不跟孫嘉曖昧不清，不在他們吵架的時候角色不明，孫嘉向他哭訴不幸的時候他不心軟，他何至於此，他至少還能站在李海濱麵前維護他的愛情。

　　可是現在，他一點兒資格都沒有，他已經和王菲菲沒有任何瓜葛，他連維護愛情的權利都沒有。韋大寶覺得自己很悲哀，一場莫名其妙的桃花運讓他失去了一切。

　　韋大寶一蹶不振，地球和工作還是沿著它們原有的軌道運轉，並沒因為韋大寶的痛苦而有絲毫改變。任大炮該吼他照吼，髒活兒累活兒大家都不喜歡幹的活兒，領導們照樣分派給韋大寶幹。韋大寶仍然在失戀的痛苦中一絲不苟地完成。

　　時間不緊不緩地流淌，盡管韋大寶想王菲菲想得發瘋，他也沒有鼓氣勇氣試圖再聯係王菲菲，孫嘉也不再來找韋大寶訴苦。他們單位許多同事升了職，韋大寶還是一名最普通的小編輯。社裏門衛大爺說，他在社裏幹了這麽多年，人來人往不計其數，活得最窩囊的人就屬韋大寶了。要是他在一個崗位混這麽多年還不挪窩，他早暴跳去跟佟社長理論去了，不能這麽欺負人，雖然韋大寶看著比較好欺負，也要反抗。

　　韋大寶進進出出，一碰到門衛老頭兒他就喋喋不休，還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韋大寶心裏窩火，恨不能有一把獵槍對著他嘴巴來兩槍，讓他喪失語言能力，每天想說話又無能為力，把他活活憋死。

　　這天他們辦公室爆出一條新聞，韋大寶上次做的大中集團深度調查的稿子被許多媒體引用，這條過氣的新聞一度甚囂塵上，比當時他們發稿的時候還火，簡直難以理解。很多同事聚在一起討論，爭來爭去都不得要領。

　　有個人說：“你們恐怕還不知道吧，大中集團董事局主席李大中的獨子李海濱回國接掌董事會，這個事兒會不會跟他有關？”

　　另一個人說：“也就是說，有人製造混亂，想阻止李海濱成功就任董事局主席。”

　　還有人說：“操縱這麽多大媒體同時發稿，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兒，沒聽說哪個公關公司有這本事啊。”

　　韋大寶也很疑惑，他做為當事人得知消息最晚，當時王菲菲因為住院開庭沒去，導致大中集團最終敗訴，這個事情就算了結了。這次毫無預兆地再次捅出這個事兒，顯然並非空穴來風，有人為操作的影子。

　　這個新聞事件是個好契機，任大炮組織編委會開會，打算把這個選題再往深處挖，取得第一手資料，當重點選題來做。基於上次的失誤，韋大寶不做調查組負責人，但也是核心成員之一。

　　會上任大炮意有所指，鼓勵韋大寶把這個選題做好，下半年的漲薪升職，他就是首要人選。

　　韋大寶一如既往，鄭重接下任大炮的委任，至於能不能升職漲薪，他已經不做期盼。在社裏工作多年，他工作兢兢業業，跟他提過升職的領導不少，卻從沒做到過。韋大寶認為這是命，他對麵以前坐的王小二，幹活兒吊兒郎當，經常翹班請假，進社不到三年都提了好幾級了。他韋大寶能找誰說理去。

　　會後韋大寶收集了大量相關資料，把最近報道大中集團的媒體逐個過濾了一遍。這些媒體在業內都赫赫有名，能讓他們同步發稿，背後操縱的公關勢力顯然非同凡響。

　　韋大寶和同事討論深入開展工作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韋大寶正要掛，卻發現是王菲菲的號碼。他心裏一跳，愣在那裏不知該不該接，幾個好事兒的同事打趣說：“大寶，誰啊，不會又是哪家白富美造訪了吧？”

　　“我看是丈母娘調查女婿來了，大寶趕緊接電話，我們等你，終身大事為上，快去快去！”

　　韋大寶抓起手機跑到休息室，這時候正是上班時間，休息室很空，他努力讓心情平靜下來，按下接聽鍵，就聽到王菲菲很不客氣的聲音。

　　王菲菲說：“韋大寶，你怎麽不敢接我電話了？”

　　王菲菲還是第一次這麽跟他說話，韋大寶以為她餘怒未消，找他算賬呢，很無力地辯解說：“我在開會，才出來，你--你有什麽事兒嗎？”

　　王菲菲哼了一聲說：“韋大寶，真看不出來你居然是這樣的人，我們之間的糾葛是我們自己的事兒，就算我媽媽以前說了很多傷害你的話，你也不至於耿耿於懷，想要報複吧。有本事你衝我王菲菲來，別做出傷害我家人的事。”

　　王菲菲一口氣把話說完，不給韋大寶辯解的機會，韋大寶完全摸不著頭腦：“菲菲，你說什麽呢，我好好的幹嗎去傷害你們家人。更何況你們家財大勢大，我一小編輯，又怎麽能算計到你們家人頭上？”

　　王菲菲說：“韋大寶你少裝可憐，你是做媒體的你會不知道？看看最近漫天亂飛的新聞吧，這新聞源頭可是你。事情都過去多久了，你還咬死不放，你至於嗎你。”

　　話一說開，韋大寶全明白了。王菲菲所謂的家人並非指她爸媽，而是另有其人，那人恐怕就是她現男友李海濱吧。各大媒體挖出韋大寶之前做的稿子，目標直指大中集團，李海濱即將接掌大中集團董事局主席一職，這種負麵新聞對他上任顯然不利，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以他的資曆接手整個大中集團，恐怕支持他的股東很有限。

　　韋大寶手足冰冷，氣得發抖。他以前一直以為，就算別人都誤會他，看不起他，至少王菲菲跟別人不一樣。王菲菲最後跟他分手，他懊悔傷心，並非再找不到像王菲菲這麽好條件的，而是他跟王菲菲有精神共鳴，彼此都懂得對方。

　　現在看來，他顯然是錯了。王菲菲跟李大公子在一起後，可以不問青紅皂白地打電話過來責問他，還口口聲聲稱李公子為家人，這種親密無間的待遇，他韋大寶這種人果然是享受不到的。

　　韋大寶傷心絕望到了極點，他曾經深陷其中的愛情，原來卑賤至此，他以為是天使的愛人，原來可以這樣漠視他的感受。

　　韋大寶沒有因為王菲菲的責罵而退出大中集團調查組，他上次根據舉報線索調查的時候，就發現大中集團很有問題，雖然他們隱蔽工作做得非常嚴密，很難拿到實質性證據，不過韋大寶相信這個企業絕不會幹淨。

　　出於新聞人的職業操守，他決定深挖下去，如果大中集團真有問題，他一定會向社會曝光，絕不會因為顧及王菲菲的感受而退縮。沒了愛情，他隻能把所有精力都撲到工作上麵去，他孜孜不倦地尋找當事人，尋找線索，做采訪找證據，連任大炮都一度覺得韋大寶是不是瘋了，他的工作熱情太足了，工作進展也很快。

　　韋大寶綜合線索，查到一家叫中泰信榮的房地產公司很有嫌疑，這家公司不屬於大中集團旗下，卻跟大中集團有多宗業務往來。韋大寶通過走訪取得線索，發現大中集團不少股東、高官在中泰信榮公司的樓盤擁有大量房產，這條線索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大中集團借房地產洗黑錢。

　　這天周末，韋大寶找到中泰信榮旗下一個叫城市莊園的樓盤，這家樓盤周六中午開盤，認籌買房的人已經排起了長隊，從售樓大廳一直排到外麵幾十米遠，還不斷有大老遠跑來看房的。

　　韋大寶想借機找幾個房地產公司內部員工做線人，以求打探到更多消息。整個售樓處都忙得跟鍋粥似的，他說要買房都沒人搭理他，讓去排隊。韋大寶很苦惱，見一經理模樣的姑娘挺正派的，對人也和善，有上去谘詢問題的，一定給解答到人家滿意為止。

　　韋大寶心裏一動，他也跑上前去跟那姑娘搭訕，想先混個臉熟，再私下交個朋友，獲取信任之後表明身份，想必會事半功倍。這姑娘看著特正派，要她配合采訪應該不難。

　　韋大寶纏著那姑娘問東問西，把買房子要問的問題全都問了一遍，那姑娘說得口幹舌燥韋大寶還沒停下來的意思。那姑娘會心一笑，對韋大寶說：“先生，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韋大寶愣住了，慌忙說：“有男朋友了啊，那不要緊啊，不要緊的！”

　　那姑娘一跺腳說：“可是我快結婚了，我男朋友對我很好的。”

　　韋大寶說了半天廢話，人也暈了，顛三倒四地說：“這個也不要緊，其實我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那姑娘打斷韋大寶的話，說：“可是我要緊，我很愛我男朋友，我不能離開他的，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歡你這樣兒的。”

　　韋大寶這才明白過來，隻能訕訕走開。這天太陽特別地烈，曬得他頭昏眼花的，再加上昨晚趕稿到大半夜，他精神很差，就想倒在地上睡過去。

　　韋大寶往樓盤模型那邊走，旁邊有個大休息室，他實在撐不住了，得歇歇。他才坐下就被人抓住手，那人吃驚地說：“大寶你小子怎麽在這兒，你也要買房子嗎？”

　　韋大寶一聽聲音，知道是許仙，他抬頭見許仙站在他麵前，孫嘉在不遠處樓盤模型那裏發呆，邊上還站著一對兒穿著挺土的老頭兒老太太。

　　韋大寶吃驚地說：“好你個許仙，果然是資本家啊，房子都幾套了，你又買房子，你買來吃啊你。”

　　許仙苦著個臉，拍著韋大寶的肩膀直搖頭：“哥們兒你以為我搶銀行的啊，這地段房價多貴你知道嗎，一個平米4萬，我哪兒買得起呀。我這是被逼的，沒辦法。”

　　韋大寶看著孫嘉：“你們這不是來看新房的嗎，你們不會這就想結婚吧，你爸媽前陣子不是打死都不肯接納孫嘉嗎？”

　　許仙指著孫嘉身邊二老說：“那兩位是孫嘉親爸媽，我未來老丈人丈母娘，他們以前住老家挺好的，聽說孫嘉在北京城找了個男朋友偏要跑來看，這一看就不想走了，要我給他倆買一房子。”

　　韋大寶笑著說：“爸媽過來要房子是有點兒過火，不過你不是資本家嘛，家裏還有幾套呢，給老丈人住怎麽了？”

　　許仙壓低聲音說：“要真是那麽簡單就好了，我那兒房子也是租給別人住，給她爸媽住個十年八年也不是問題。可二老不答應，說房子一定要在主城區，麵積不小於一百平大三居，以後老家有親戚來北京不能讓人小瞧了。這倆周末已經看了十來個樓盤了，這地兒還算便宜的，一百平也得四百多萬啊，我哪兒拿這麽多錢去。”

　　韋大寶很吃驚：“孫嘉不是那種特物質的女孩兒呀，這要求是太過分了。”

　　許仙哭喪著臉：“孫嘉肯定是好女孩兒，她什麽都不要，隻要我真心愛她，她跟我吃苦都成，可她爸媽不樂意，非要這房子，否則就逼我們分手，帶她回老家小縣城去。”

　　韋大寶也沒轍：“那你打算怎麽辦，真給他們買？”

　　許仙說：“我雖然存了兩個小錢，也有幾套房子，除了這附近那套小兩居，其他房子都在郊區，賣也賣不了多少錢。我隻能先緩著，讓二老先看，真逼到那份兒上，我再想辦法，咱不是還有酒吧嗎？”

　　韋大寶吃了一驚：“你真打算把飯碗給砸了。”

　　許仙點頭說：“為了捍衛我的愛情，我豁出去了，區區一間酒吧，賣了本大師還能再弄回來，孫嘉既然到了我手上，我絕不讓她飛了。”

　　韋大寶說：“那你爸媽什麽態度？”

　　許仙直搖頭：“我跟孫嘉商量這事兒，實在不行先賣兩套房子，孫嘉不同意，隻讓我先哄著她爸媽，找機會送二老回縣城。沒想到我們的對話被我爸媽聽到了，這二老也不是省油的燈，當場就鬧開了。我爸還跑我小家去鬧，說死也不給他們買房，讓他們別做春秋大夢，孫嘉爸媽氣得很慘，差點兒就讓我跟孫嘉鬧吹。”

　　韋大寶有點兒發怵，這可是四百多萬啊，以他的收入不吃不喝幾輩子恐怕都賺不了那麽多錢。

　　許仙說：“反正本大師是打定主意了，絕不讓孫嘉為難，到那份兒上我就是賣血也得把孫嘉留住了。哥們兒最近又出來打江山了，找到賺大錢的辦法找你入夥兒。”

　　韋大寶說：“那你趕緊，我都快旱死了，你好歹房子幾套，我要真結婚連婚房都不知道在哪兒。”

　　許仙十分疑惑：“你不買房子跑這兒來幹嗎，本大師見你揪著那售樓小姐問東問西，掐指一算還以為你又和王菲菲和好了，沒傍上個富婆，你敢來這兒看房子？”

　　提起王菲菲，韋大寶心裏一痛，王菲菲前幾天跟他說的話猶在耳邊，像鋒利的針紮在心坎上，一想起來心裏就特別難受。

　　韋大寶說：“王菲菲這樣對我，我早該死心，她已經和大中集團李大公子在一起了，我又先對不起她，怎麽說我都沒資格再去想她，可是我心裏始終放不下，想起來就跟做了一場夢似的。”

　　許仙見韋大寶這樣，也沒心情調侃他，隻得說：“哥們兒我完全理解你的感受，當時孫嘉怎麽都不理我，我差點兒就瘋了。現在雖說孫嘉爸媽的要求有點兒過，好在孫嘉還跟我在一起，咬咬牙，哥們兒還能挺過去。你要真那麽在乎王菲菲，你就跟她麵談一次，把話說清楚，沒準兒還有挽回的餘地。你這人不像我，沒臉沒皮的，實在不行就死纏爛打，你這麽死要麵子，吃虧的還是自己，聽哥們兒一句話，總要有個了結。”

　　韋大寶陷入沉默，他在心裏問自己，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失去王菲菲，會不會就此後悔一輩子？

　　答案無疑是肯定的。韋大寶決定，他需要找王菲菲做一次長談，雖然他有無數個跟王菲菲分手的理由，他還是很難就此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