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下午,朱婕調休。調休的朱婕本來是打算出去給自己和韓同軒買幾件內衣的。朱婕有個習慣,內衣不能穿得太久。內衣要是穿久了,褪色加上那種洗不掉的積塵會讓人覺得心裏很不舒服,有一種牙縫被塞了的感覺。
朱婕監督著保姆喂了孩子,又如此這般那般地囑咐了幾句,就拿上包準備出門。
手剛觸到防盜門的把手,包裏的手機響了一下,是條短信。
朱婕抽回手,把手機拿出來打開看。
一看到那短信,朱婕就僵在了那裏,短信上說:你老公是柳依紅的馬子,以前是,現在也是,柳依紅的詩都是你老公寫的,現在他經常和柳依紅在郊區的小賓館裏約會,你老公正幫她寫鋼廠的歌劇,不信你打開計算機去看看。
站在那裏僵了一會,朱婕就扔下包往書房衝過去。路過小保姆身邊的時候,小保姆被嚇了一跳,以為又是自己做錯了什麽事。
“阿姨,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朱婕顧不上回答,一腳踢開了書房的門。
朱婕迅速地打開計算機。機子啟動的時候,她發現書桌上擺放著幾本最近幾期的《詩天地》和《詩仙》,就抽筋般地抓過來翻看。完全是憑著一種直覺,她感到這上麵應該有柳依紅的名字。翻著翻著,果然在兩本雜誌上都發現了柳依紅的名字。柳依紅的詩所占篇幅不少,後麵還有編者的評論。她冷笑了一下,把雜誌攤放在一邊,開始在計算機的各個盤裏搜索寫鋼廠的歌劇。
歌劇沒有找到,但是卻在D盤裏發現了一個需要輸入密碼才可以打開的文件夾。她懷疑這個設了密碼的文件肯定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朱婕對計算機不是十分精通,對破譯密碼更是一竅不通。
坐在計算機跟前,朱婕又嫉憤又無奈。
忽然,朱婕想到了開鎖公司,門打不開了可以找開鎖公司,計算機打不開了不是也可以去找開鎖公司嗎?計算機的開鎖公司應該是計算機維修部。想到這裏,朱婕就足不出戶地高價約了一個上門服務的計算機維修人員。
半個小時之後,一個後背上印著“行天計算機維修”字樣的小夥子上門了。朱婕說自己有份非常重要的論文,忘記了密碼,請求小夥子幫忙。
“是數字密碼還是字母密碼?”小夥子問。
朱婕答不上來,就試探著問,“數字密碼和字母密碼在破譯上有什麽區別?”
“數字密碼有破譯的可能,字母密碼以及字母、數字混雜的密碼幾乎很難被破譯。”
朱婕說,“應該是數字密碼,我一般不習慣用字母做密碼。”
“那我試試吧。”小夥子說。
朱婕的意思也是想讓他試試。
竟然是出奇的順利,沒幾分鍾,那個被設了密碼的文件夾就被打開了。文件夾被打開的瞬間,她幾乎看不都不看地就對小夥子說,“謝謝你了,我要打開的正是這份文件。”
打發走了小夥子,朱婕這才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打開那個神秘的文件夾仔細查看。
的確是有寫鋼廠內容的歌劇。一份是提綱,一份是剛寫了兩幕的劇本。兩份文件上都沒有署名,並不能判斷就一定是給柳依紅寫的。
又打開一份文件,是詩歌。朱婕的心一下縮緊了,生怕看到自己不願意看到的東西。
果然就感到了一種似曾相識,她用痙攣的手顫抖地抓過放在旁邊的幾本雜誌。有一首叫《愛是一種絕症》的詩對上了,雜誌上署著柳依紅名字的詩竟然和計算機裏的一模一樣,連一個標點都不帶錯的。朱婕覺得這個瞬間她的心像是一下被撕裂了。
《愛是一種絕症》?看來你韓同軒真是得了這種絕症了!比科裏的那些腫瘤患者還要嚴重!朱婕猙獰地冷笑。
又有一首對上了。到了最後,朱婕發現柳依紅在雜誌上發表的那些詩歌都能在計算機裏找到,也都是一個標點都不帶錯的。文件裏還有許多的文稿,她堅信這些東西都是韓同軒在不同時期給柳依紅寫的。
對著眼前這隱藏著天大秘密的計算機,朱婕徹底被驚呆了,也徹底被激怒了。
然而,最初的不冷靜已經過去,憤怒的朱婕又變得不動聲色。
憤怒的朱婕並沒有大嚷大叫。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很快就理出了一個思路。她把所有文件連同那半部劇作全都打印出來,打印過後就把那個文件夾複製到了自己的移動硬盤裏,之後就毫不猶豫地把機子裏的那個文件夾刪除了。
做完這一切,朱婕不動聲色地來到了客廳。她告訴小保姆說現在要出去買東西了,因為出去的晚可能要晚回來一些,韓同軒回來後讓小保姆別忘了告訴他。小保姆很聽話地答應了,朱婕這才輕輕地拉開了自家的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