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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通向陽台的門,眼前就是傳說中的如畫的西湖。站在陽台上,看著不遠處的西湖,柳依紅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齊魯南從衛生間走了過來,剛刮完胡子的他顯得越加英俊和精神,昨天的奔波和晚睡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他走到柳依紅身後,輕輕把她擁住,說,“你要是累,就在房間休息,等會別跟著我出去跑了。”

  “我不累。”柳依紅回過頭說。她嬌小的身體在齊魯南的懷抱中像條柔滑的美人魚。

  齊魯南逗她說,“是不想離開我吧?”

  柳依紅嗔笑道,“美的你,我是想看看你是怎麽辦案的。”

  一提到案子,齊魯南的臉倏地一下沉了下來,狠狠地說,“我會抓住她的。”

  門鈴響了,李萬慶推門走了進來。

  李萬慶兩眼腫脹,麵色疲倦。他走到齊魯南跟前,說,“我已經和杭州警方聯係了,他們同意再次帶我們去銀行看監控錄像。”

  吃飯的時候,李萬慶什麽也吃不下去,隻是坐在那裏喝湯。柳依紅這時才發現李萬慶長了滿嘴的水泡。她勸李萬慶吃點東西,別上火,事情總會有所轉機的。李萬慶很感動,一再誇柳依紅是個好女人。

  齊魯南卻從始至終都皺著眉頭,柳依紅知道他又沉到了案子裏。

  監控錄像的確很不清晰。隱約看到那是個小個子的尖臉女人,和李萬慶提供的杜玉嬌的照片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臉上的五官很模糊,隻能看個大概的輪廓。

  在齊魯南的請求下,銀行同意他用數碼相機拍了幾張照片。照片比錄像還要模糊。看著那照片,幾個人的神色都很凝重。

  李萬慶用眼睛盯著齊魯南,想看看他心裏有沒有底。齊魯南皺著眉,顯得一籌莫展。

  帶他們來的杭州警方的王警官對李萬慶說,“告訴你,你還不信,以為我們是在糊弄你,但凡有一點線索,我們能輕易放棄嗎?”

  李萬慶給王警官遞了一支煙,賠著笑,說,“再看看,再看看。”

  齊魯南又前前後後地看了幾遍錄像,臉上依然是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李萬慶生怕王警官不耐煩,一直賠著笑臉說他好心腸,求他別催齊魯南。

  最後,是齊魯南自己要走的,他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說,“就看到這裏吧。”

  李萬慶問,“有線索了嗎?”

  齊魯南搖搖頭,“沒有。”

  李萬慶的臉瞬間陰鬱起來,絕望到了極點。

  一行人從銀行裏走出來,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李萬慶要拉著王警官去和他們一起吃飯,王警官拒絕了。臨分手的時候,王警官對李萬慶說,“老李,你也太別著急,有了新線索,及時和我們聯係,我們會及時出警的。”

  李萬慶道了謝,看著王警官走遠了。

  吃完飯回到賓館,齊魯南就拉上窗簾,打開電視連上數碼相機開始反複地看那幾張照片。

  他躺在光線昏暗的床上,完全忘記了一邊的柳依紅,手裏的遙控器來回變換著,熒屏閃爍。幾張照片沒有什麽區別,都是一片朦朧,根本就看不出什麽來。齊魯南微眯著眼睛,像是進入到一種半睡眠狀態之中。

  柳依紅剝了幾隻新鮮的荔枝,用小盤盛了端到齊魯南跟前。齊魯南揮揮手,擋開了。

  柳依紅小聲說,“實在看不出什麽來,也別強求自己,誰也沒答應他一定就能破了這案子。”

  齊魯南還是沒有說話,又揮了揮手,把她擋開了。柳依紅覺得無趣,開門出去了。

  李萬慶正抱頭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見柳依紅開門出來,忙招呼她過去坐。

  “你也別太上火,這種事總得慢慢來。”柳依紅說。

  “是的,我知道。”李萬慶說。

  突然,齊魯南開門出來了。他臉上帶著一絲興奮和激動,但更多的卻是沉穩和老練。

  “老李,你來一下。”

  李萬慶趕忙站起來跑了過去。

  熒屏上的照片依然朦朧模糊,李萬慶和柳依紅不明白齊魯南的這份興奮和激動從何而來。

  “看她的頭發!”齊魯南說。

  頭發?柳依紅和李萬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取款女子的頭發上。取款女子是長發,兩邊垂下來的頭發把臉遮住了大半。柳依紅和李萬慶都沒有看出什麽來。“看她的頭頂。”齊魯南又說。

  頭頂也沒有什麽好看的,上麵卷著幾個發卷,早就看到了,很多女人都會這麽做。

  柳依紅和李萬慶不解地看著齊魯南。

  齊魯南像是從剛才的冥思苦想中掙脫出來,朗朗地說,“這幾個發卷就是線索。”

  李萬慶急忙問,“怎麽講?”

  “這個女人的取款時間是下午三點。這個時間是一般單位的上班時間。在一般單位上班的女人是不可以頭上戴著發卷的。也就是說,這個女人從事的是一種可以帶著發卷上班的工作或者是沒有工作。沒有工作的可能性可以基本排除,因為杜玉嬌是外地人,結識這種女人的機會不大。這樣想來,那就剩下一種情況,這個女人從事的是一種可以帶著發卷上班的工作……”

  “這是個發廊女?”柳依紅眼睛一亮,搶著說。

  齊魯南笑說,“是的,她很可能是個發廊女,你們再看,她穿的短裙,是不是更像是發廊裏的工作服?”

  “沒錯,很像。”

  李萬慶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查戶籍查不到她,發廊女一般都是外地打工的。”

  “正是這樣。”齊魯南說。

  “整個杭州發廊可就多了,找到這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齊魯南一笑說,“離那家銀行肯定不會太遠。”

  “是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柳依紅一拍自己的腦門,說。

  齊魯南提起放在床上的衣服,“走吧,還等什麽?”

  竟然出奇的順利,找到那家銀行附近的第二家發廊,就看到了那個尖臉女子。發現尖臉女子的瞬間,三個人心頭都猛地一震。尖臉女子的頭上還卷著幾個發卷,看來這是她的老習慣了。齊魯南向女子出示了律師證,開始向她詢問一些問題。女子叫劉晶,發廊裏的其他人都稱呼她阿晶。阿晶並沒有否認前些天她曾經替人取過錢這件事,她說那人是她的顧客。這一點發廊裏的幾個姐妹可以替她作證。

  “你知道她叫什麽?有她的聯係方式嗎?”齊魯南問。

  阿晶搖搖頭。

  “她是做什麽的,家住哪裏知道嗎?”

  阿晶又搖了搖頭。

  “那你說說那天的情況。”

  阿晶摸著頭上的發卷,笑嘻嘻地說,“那天,那個漂亮姐姐來做頭發,她以前也來過的,是我的顧客,我替她辦過一張3000塊錢的卡,很有錢的樣子。那天,她剛來就說很累,要做皮膚營養護理,還要做頭發。我在裏屋給她皮膚營養護理的時候,她突然說讓我幫她一個忙,到那邊的銀行幫她取點錢,”說到這裏,阿晶看了一眼旁邊的一個染著紅頭發的女孩,接著說,“那天阿秀也知道這件事,對吧?”

  阿秀說,“是的,我進去的時候,阿晶正在給往客人臉上塗營養膠,那位客人是說要讓阿晶幫她取錢來著。”

  “後來哪?”齊魯南問。

  阿晶說,“給她抹完營養膠,要等半小時才可以取下來,我就利用這段時間去了銀行。臨走的時候,她躺在床上從包裏拿出銀行卡和一張身份證交到我手上,她說那身份證是她老公的。另外,她還從她的包裏抽出了一個蛇皮袋塞到我手裏,說用這東西裝錢安全。說實在的,當時,我還覺得奇怪,心想她怎麽會用這麽大個蛇皮袋去裝錢。我問她取多少,她說把卡上的錢都取出來,特意叮囑我就是再多也要都取出來,並且說她已經和銀行聯係好了,錢已經準備好了。我到了銀行一辦理業務,簡直把我嚇了一大跳,竟然是整整100萬。要不是那個漂亮姐姐叮囑過我就是再多也要都取出來,我還真不敢取了。最後,我把錢都取了出來,放到那個蛇皮袋子裏。怪不得那個漂亮姐姐要塞給我這個蛇皮袋子,它還真是派上了用場,裝了滿滿一袋子。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的錢,出門的時候生怕被人給搶了。誰知,剛一出門,還真有一個人衝我過來了,他自稱是那個漂亮姐姐的朋友,過來就要幫我扛那個錢袋,我死活不同意,不讓他靠近,他就笑著跟著我。好不容易走到了發廊,我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像拎磚頭一樣把那100萬的錢袋拎進了裏屋。那漂亮姐姐還躺在美容床上,看見我回來,對我笑了一下,說了聲謝謝。”

  阿晶說完了,衝旁邊的阿秀吐了吐舌頭。

  “就這些?”齊魯南問。

  旁邊的阿秀搶著說,“她還給了你1000塊錢。”

  阿晶有些不好意思,說,“是的,她走的時候,給了我1000元錢,讓我去買件漂亮衣服,我覺得這錢來的太容易,就請姐妹們出去吃了一頓。”

  “她是怎麽把那些錢拿走的呢?”齊魯南問。

  “其實,那個男的一直就在外邊等著,她剛一出門,他就幫她接了過去,他們是一起打車走的。”

  “車號記得嗎?”

  “不記得。”

  “你再想想,她還說了些什麽?”

  “就這些,沒有什麽了。”

  “她以前來過幾次?”

  “以前就來過一次。”

  “什麽時間?”

  “大概兩個月以前,對,剛過完‘五一’的時候。”

  “那次她說過什麽?”

  阿晶想都不想的說,“說過什麽早就不記得了。”

  “她後來又來過嗎?”

  “沒有。”

  齊魯南從包裏取出一張照片,拿到阿晶麵前,問,“你說的那個漂亮姐姐是這個人嗎?”

  那是杜玉嬌的照片。

  阿晶看了一眼,說,“不是,漂亮姐姐比這個人要漂亮許多。”

  齊魯南和李萬慶麵麵相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再好好看看。”柳依紅問。

  阿晶說,“不用看,不是她。”

  阿秀湊過來,也說,“真的不是她,一點都不像。”

  “那她是什麽樣子的?”齊魯南問。

  “她瓜子臉、高鼻子、大眼睛、柳葉眉、櫻桃嘴……”阿晶一口氣說出了一大串形容美女的詞兒。

  李萬慶呆了,盡管杜玉嬌長得不難看,但也沒漂亮到這個份上。幾個人如墜入霧中,不知道這個神秘的漂亮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臨走的時候,齊魯南叮囑阿晶,讓她再想想那個女子還說過些什麽,如果想起來,就給他打電話。

  阿晶又摸了摸頭上的發卷,說,“怕是想不起來了,我很忙的,哪有時間老想這事。”

  李萬慶明白了阿晶的意思,忙從口袋裏掏出一遝錢數給阿晶一千。

  阿晶嘴上說著不要,手卻趕忙接了,笑著說,“如果想起來,我一定會和你們聯係的。”

  旁邊的阿秀又手扯著阿晶的衣角,小聲說,“發財了,發財了!”

  阿晶笑著踢她一腳,“請客還能少了你?”

  臨出門的時候,齊魯南對阿晶說,“如果能再提供出有價值的信息,還會給你錢的。”

  阿晶的臉上樂開了花,頭上的發卷笑得一顫一顫的。

  回到賓館不久,齊魯南就接到了阿晶打過來的電話。阿晶說她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有用沒用。齊魯南問她想起了什麽事,阿晶卻說要等見麵再談。齊魯南笑笑答應了。齊魯南問在哪裏見麵,阿晶把見麵地點定了在她們發廊附近的一個飯館。齊魯南笑笑,又答應了。

  齊魯南一行三人趕到那家飯店的時候,阿晶帶了六七個姐妹已經等在了那裏。這家飯店是那種看樣品點菜的飯店。一看到齊魯南,幾個女孩就像麻雀一樣歡快地蹦跳著飛向大廳裏擺滿了菜品的櫥櫃。

  一通忙亂之後,大家終於坐到了一起。看著滿滿一大桌子菜,齊魯南微笑著等待阿晶開口。李萬慶早已急得頭上冒汗,此時再也裝不成紳士,著急地問,“阿晶姑娘,你又想起什麽來了?”

  阿晶隻是笑,端起水杯輕抿了一口,又笑,很含蓄的樣子。

  李萬慶終於明白過來,掏出錢包又數給她一千。

  阿晶不客氣地收了,臉上綻出燦爛笑容。那燦爛中,似乎還殘存著一絲羞澀。

  見阿晶收了錢,幾個小姐妹像一群接到開吃指令的歡快的麻雀一樣,紛紛撲向桌子。

  “大家且慢!”齊魯南聲音不高但卻極具威懾力的說,他又把頭轉向阿晶,“你想起了什麽?”

  “她第一次到這裏做美容的時候,曾經接過一個電話。”阿晶的眼神有些遊移,大概她是在擔心這個電話的內容值不值一千塊錢和這頓飯錢。

  齊魯南鼓勵她,“電話說了什麽?”

  “好像好像對方告訴她,說她的營業執照批下來了,她聽了之後很高興,說馬上就去工商局領取。”

  “是什麽營業執照知道嗎?”

  “不知道,但聽她在電話裏告訴對方,領取了營業執照後要馬上去上海聘幾個服裝設計師。”

  齊魯南的眼睛一亮,“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絕對是真的!”

  “那你剛才為什麽不說?”

  “剛才沒有想起來。”阿晶臉上的羞澀又浮現出來。

  齊魯南忙抬腕看表,五點過一刻,他忙從桌子跟前站起來,“你們慢慢吃吧,我們先走了。”

  三個人打車趕到工商局,正趕上下班。慌裏慌張找到負責登記注冊的辦公室,見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正背著包要出來。齊魯南和李萬慶上前說了來這裏的目的,請求那人晚下一會班幫他們查查最近注冊的服裝公司。那人看一眼牆上的掛鍾,不耐煩地說,“明天再來吧,已經到下班時間了。”

  “同誌,你就幫幫忙吧,也用不了幾分鍾的,我們是從外地趕來的,事情很急。”

  那人不耐煩,剛要開口說什麽,一個年紀大一些的中年男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中年男人說,“小王,還不走啊?”

  中年男人又看了眼齊魯南他們,問,“你們有事嗎?”

  李萬慶忙說,“我們要麻煩這位同誌幫忙查個東西。”

  小王看一眼中年男人,說,“科長你先走,我幫他們查個東西。”

  四、五兩個月共有五家服裝公司注冊,法人代表中沒有杜玉嬌這個名字。齊魯南把這幾個公司的地址以及法人代表的名字、年齡及性別都記下來。有兩家公司可以基本排除,因為法人代表一個是台灣人,一個是香港人,且皆為男性。剩下的三家公司的法人代表都是女的,其中有一家也可以排除,因為年齡一欄寫著五十七歲。剩下的兩家公司一家叫“紅葉”,一家叫“麗蒙”。“紅葉”公司的法人代表叫葉舒,今年三十一歲,比杜玉嬌小一歲。“麗蒙”公司的法人代表叫季小雨,今年三十三歲,比杜玉嬌大一歲。

  出了工商局,齊魯南就李萬慶說,“這杜玉嬌不是葉舒就是季小雨,究竟哪一個是我們要找的人,明天就可以見分曉了。”

  李萬慶不相信似的看著齊魯南,說,“真的能找到她嗎?我怎麽就跟做夢一樣呢?”

  “是的,肯定跑不了她。”齊魯南狠狠地說。

  “齊律師,你可真是太神奇了,怪不得我那朋友說你比神探還神哪!”

  柳依紅也覺得齊魯南很神奇。從早晨到現在,這十多個小時經曆的事情,環環相扣,竟然沒有一環是無用功。

  李萬慶說,“今天晚上咱們出去好好慶賀一下吧。”

  齊魯南攬了一下柳依紅的肩膀,說,“不了,今晚咱們分頭行動,我們倆想去西湖看看。”

  李萬慶忙說,“那好,那好。”

  回到房間,剛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的齊魯南問柳依紅,“你還記得蘇軾在杭州當官時寫的那首描寫西湖的詞嗎,裏麵有兩句很經典。”

  柳依紅馬上說,“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正是。”齊魯南說。

  “你知道嗎,在我心目中,你也是這樣一個淡妝濃抹總相宜的美人。”

  “去你的。”柳依紅不好意思起來。

  齊魯南上前把她抱到了床上。

  “麗蒙”公司八點半上班,齊魯南和柳依紅踏著點來到了公司。來到大廳,齊魯南找到一個管事的,說要和他們總經理談一筆業務。那人說經理還沒來,讓他們再等一會。

  等待的過程中,他們去參觀了一樓的展出櫃台,櫃台旁邊的牆壁上掛了幾張照片,每張照片上都有一個胖胖的矮矮的三十歲出頭的女人。

  “這是你們季總經理吧?”齊魯南指著照片上的那個女人問旁邊的一個員工。齊魯南的口音有點南腔北調,已經聽不出他是個北方人。

  員工的回答證實了齊魯南的猜測。

  “走吧,這個季小雨不可能是杜玉嬌,她的身高恐怕不到一米六,那杜玉嬌可是個一米七二的大個子。”

  兩個人剛出門,一輛奧迪停在了公司門口,車上走下來的正是季小雨。季小雨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矮,人比照片上還要胖,走起路來一歪一歪的。

  齊魯南和柳依紅對視了一下,更加堅定了這人不是杜玉嬌。

  “紅葉”公司在郊區,趕到那裏已經十點多了。

  齊魯南單刀直入,說要找總經理定製一批製服。一聽數量極大,接待小姐趕忙就把他們帶進了總經理辦公室。齊魯南和柳依紅說話的時候,使用的是那種南不南北不北的怪腔怪調。

  葉舒很熱情,也很漂亮,但卻和李萬慶提供的照片上的那個人絕對不是一個人。身高倒是有些相似,都是一米七出頭的個子,很苗條、很性感。

  業務談得很順利,是一大單生意,兩廂情願,很快就確定了數量和價位。當葉舒提出來要簽合同的時候,齊魯南說要等到下午,因為他想把總經理拉過來再過過目。

  齊魯南說,“我們領導一般都非常尊重我的建議,不過,我們在底下做事的,也要尊重領導不是?”

  葉舒款款的笑,誇齊魯南會做事。

  齊魯南看著葉舒,讚美道,“我看葉總經理才是那種會做事的女人,小柳,你以後要多向葉總學習。”

  柳依紅說,“好的,齊副總。”

  葉舒轉過身,莞爾一笑,“齊副總,你看這樣好不好,現在也快到了吃飯的時間,你把你們總經理叫過來,咱們一起吃個便飯怎麽樣?順便也把事情一並談了。”

  “葉總是個爽快人,辦事講求效率,這點咱倆一樣。”

  “做事情就要這樣,我不喜歡拖泥帶水。”

  “吃飯工作兩不誤?好主意,”齊魯南把頭轉向柳依紅,“小柳,我和葉總先聊著,你去給咱們李總打個電話,請他抓緊時間趕過來。”

  “好的。”柳依紅說著就出去了。

  齊魯南又想起什麽似的追了出去,他在走廊裏和柳依紅嘀咕了幾句又回來了。他對葉舒說,“我讓小柳告訴李總給我帶點胃藥,今天中午我要陪葉總好好喝一點酒。”

  “怎麽,你的胃不好嗎?”葉舒關切地問。

  齊魯南笑著說,“沒關係,隻是偶爾的。”

  給李萬慶打完電話,柳依紅就跑到離紅葉公司有一段距離的一個地方等他。不一會,李萬慶就下了出租。柳依紅按照事先齊魯南的交代,把他拉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她從齊魯南剛才在走廊裏塞給她的包裏掏出一個假頭套給李萬慶帶上,又給他沾上了假胡子,臨了,把一副墨鏡戴到他臉上。隻一會工夫,李萬慶就完全變了樣。

  做這一切的時候,柳依紅覺得自己像是在演戲,跟驚險電影裏是的,很刺激,很好玩。

  “這是幹什麽?”李萬慶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解地問。

  柳依紅說,“我也不知道,齊魯南讓你這麽做的,他說讓你去看看那個女人是不是杜玉嬌,無論是還是不是你都不要太衝動,少說話,多點頭,說話的時候最好要南腔北調一點,總之,不要讓她聽出來你是你。對了還有,你是老總,我和齊魯南都是你的下屬,我們稱呼你李總。”

  一番折騰,懵懵懂懂的李萬慶跟著柳依紅來到了紅葉公司。

  剛進公司,就見葉舒和齊魯南一起在公司樓前等候他們。

  齊魯南介紹說,“這是我們李總,”又一指旁邊的葉舒,“這是紅葉服裝公司的葉總。”

  葉舒微微笑著,伸手示意大家向樓東邊的餐廳方向走。李萬慶也點頭微笑,伸手讓葉舒先走。葉舒不肯,謙讓著讓李萬慶先走。

  齊魯南一下把葉舒輕推到前邊,“客隨主便,還是葉總先走。”

  葉舒微笑著向前走去。

  和李萬慶並肩走著的柳依紅看了他一眼,用眼神問他這個女人是不是杜玉嬌,李萬慶搖了搖頭。

  這時,走在杜玉嬌身後的齊魯南問,“葉總是哪裏人?”

  “我是北方人。”葉舒說。

  聽到葉舒的這句話,李萬慶猛然站住了,隻見他一下跑到杜玉嬌麵前叫道,“玉嬌!”

  杜玉嬌沒有反應過來,竟然下意識地答應了一聲。

  然而,她馬上就後悔了,變了臉色,立刻改口說,“我不叫這個名字!”

  “玉嬌,我找你找的好苦,快跟我回去吧。”李萬慶用他自己的聲音苦口婆心地說。

  已經改名叫葉舒的杜玉嬌,這時開始仔細地打量起眼前的這個樣子有些怪異的男人,她終於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麽事情,轉身就跑。然而一切已經晚了,齊魯南上前一把就抓牢了她,並讓柳依紅迅速報了警。

  杜玉嬌大嚷大叫,罵齊魯南他們是流氓強盜,讓員工們出來救她。員工們迅速圍了過來,有幾個人甚至還抄起了家夥。情況萬分火急。

  齊魯南向他們講清事實,告訴他們說這個女人是個涉案六百餘萬元的大騙子。杜玉嬌大叫冤枉,說齊魯南等人是綁匪,要綁架她。員工們又紛紛圍上來,雙方甚至撕打起來。

  齊魯南的臉被一個小夥子打了一拳,流血了,但他還是死死地抓著杜玉嬌。柳依紅見狀衝上去,對著那個小夥子就是一個耳光,小夥子一把把她推到了地上。

  來不及擦血,齊魯南說,“我們已經報了警,警察來了自然一切就都明白了,如果誰現在把她放走了,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杜玉嬌大喊,“聽他放屁,他根本就是個綁匪!把他拉到一邊去!”

  齊魯南說,“大家看看誰更怕警察來?就知道誰是真正的犯人了!”

  員工們想想,覺得齊魯南說得對,就停下手來。

  杜玉嬌絕望得大罵。就在這時,傳來了呼嘯的警車聲。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直愣在一邊的李萬慶突然摘掉墨鏡衝到杜玉嬌跟前,對她說,“玉嬌,隻要你肯答應跟我回去,我就讓他們走,這是我們的家務事,我們自己處理。”

  被齊魯南牢牢抓住手腕的杜玉嬌抬起頭,她的頭發已經亂了,嘴角上流出了一絲鮮血。她定定地看著李萬慶,一字一頓地說,“對不起,你就死了這個心吧。”

  “玉嬌,你怎麽就這麽死心眼呢,現在跟我回去還來得及。”李萬慶的假發已經掉到了肩上,胡子也錯了位,樣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杜玉嬌像是累了,她閉上眼,說,“我情願去坐牢,也不會跟你回去的,我們的緣分盡了,你就死心吧!”

  李萬慶百感焦急,一下蹲到了地上。

  這一幕,給了柳依紅很深的震撼。從這一刻開始,她不再覺得杜玉嬌是個因為逃避罪責而不惜去做整容的女騙子。相反,她忽然不知緣由的,對杜玉嬌生出一種隱約的同情和憐憫。

  齊魯南還是一隻手死死地攥住杜玉嬌的手腕,另一隻手卡著她的脖子,嘴上不停地指責李萬慶,“老李,你這是幹什麽?她這是罪有應得!”

  又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樓東邊餐廳裏,突然衝出了一個人。那人穿著雪白的襯衣,藍色的褲子,雪白的襯衣紮在腰裏顯的格外俊挺和幹練。他發瘋一般向杜玉嬌衝過來,想把她從齊魯南手裏搶走。

  李萬慶一眼就認出了他,正是那個拐走杜玉嬌的小白臉。李萬慶怒火中燒,向小白臉撲去。小白臉雖然身量趕不上李萬慶高大,卻很靈活,一下就把李萬慶摔到了地上。隻見他再次向杜玉嬌奔過來,拉著她就想走。齊魯南死也不肯放手。三個人撕扯在了一起。

  柳依紅沒有上前幫齊魯南,她呆呆地站在一邊,腦子裏很亂。

  聽到越來越近的警車聲,杜玉嬌對小白臉說,“你不是在午休嗎?誰讓你出來的,你快走吧!”

  小白臉還在拚命地拉杜玉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要去也要一起去!”

  杜玉嬌絕望地大喊,“你快走吧!”

  那小白臉突然衝緊攥著杜玉嬌手腕的齊魯南的手上猛咬了一口。齊魯南沒有驚叫,也沒有把手鬆開,仍舊死死地抓著杜玉嬌。

  這時,警車衝進了院子,幾個持槍警察一下湧了上來。昨天見過麵的王警官也在其中。

  杜玉嬌和小白臉被戴上了手銬。

  李萬慶還癱坐在地上,柳依紅依然呆呆地站在一邊。有一個瞬間,柳依紅發現齊魯南布滿鮮血的臉上顯出一種猙獰和陰鷙。

  她的心不明緣由的突地一陣急跳,整個人像是要虛脫過去一般。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柳依紅回歸了自己,那些被她硬是拋到腦後的煩心事一齊湧上心頭,而齊魯南對杜玉嬌表現出的那種猙獰和陰鷙又加深了她的煩惱。

  至此,在柳依紅心中維持了十多天的蜜月感覺,也隨之提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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