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一盞溫馨的燈

第十一節 重陽回家

　　重陽這天，我回了一趟老家。遠遠就看見父親在庭院裏打掃著清潔，母親躬著身子坐在門前摘菜，不時抬起頭張望著村口過往的車輛和人群。當母親看到我熟悉的身影時，她頗有些意外，繼而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起身迎了出來。母親拉著我的手，用略帶責備的語氣說：“回家來，怎麽也不事先給我們打個電話？我和你爸也好準備準備。”我笑著對母親說，我又不是外人，需要準備什麽呀，有啥吃啥唄。

　　進了屋，我和母親相對而坐，母親親切地詢問著我的近況，我認真地一一作答。父親站在一旁默不作聲，靜靜地傾聽著我們娘兒倆閑聊。在我的記憶中父親一直是一個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人，他深深地愛著我們，關心著我們，卻又與我們沒有太多的語言。母親看著我，說我比上次回來時瘦了些，黑了些。母親很擔心，讓我少熬些夜，多運動，別老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母親的話雖然平平淡淡，甚至還有些重複羅嗦，但一字一句都直抵我的心間，讓我倍感溫暖。

　　母親激動地與我嘮嗑著，突然她像想起了什麽似的對我說：“你這次回家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我告訴母親，沒有什麽特別的事，隻是想回來看看你們二老。平常女兒忙於工作和瑣事，也沒時間回來陪你們，今天是重陽節，正好借此機會陪你們二老敘敘家常。母親聽著，眼裏閃著淚花，哽咽著說：“隻要你有這份心就行了，我和你爸的身體都好著呢！你不必為我們擔心，工作為重。”

　　坐了一會兒，母親說腿腳有些麻木，想出去走走。我建議說，不如去登鳳山。母親點頭應允，但父親卻推說有事，堅持不去，讓我陪著母親就行了。鳳山是我家鄉最高的一座山，盡管時值深秋，但卻滿眼蒼翠。山中綠樹環繞，鬆濤陣陣。山澗泉水淙淙，空氣清新怡人。路邊野菊爛漫，笑意昂然。我攙扶著母親，一步一步地向山上攀爬著。到了山頂，母親感歎說：“真快啊，山上的楓葉又紅了。”望著母親滿頭的銀絲，微駝的脊背，我發現母親又老了許多，身體也不如以前那麽硬朗了，想到母親就這樣一年年地老去，我的心裏一陣難過。

　　中午回到家時，父親已做好了一桌子的菜，有我喜歡吃的榨菜回鍋肉，竹筍肉片，宮保雞丁，麻婆豆腐，酸菜老鴨湯等。由於父親有高血壓，母親又患有胃炎，而我向來又滴酒不沾，因此我用菊花茶代替了酒品。我舉起杯子敬父親和母親說，感謝二老多年的養育之恩，祝願你們身體康健！快樂長壽！母親笑著，父親也笑著，然後一飲而盡。看著父母欣悅的神情，我發現，其實老人的心很容易滿足，隻需我們偶爾抽出時間，陪他們吃吃飯，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