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記實錄

第十一節

　　吳來福把自己的辦公用品搬進了吳昂的辦公室，當起了老總。此後，員工們開始改口稱呼他為：“吳總。”有的員工出於習慣，一時忘記改口，仍稱呼他為：“吳科長。”他的臉色馬上陰沉下來，聰明的員工便意識到這一點，就立即改口，這時，吳來福的臉色才“陰轉晴”了。而反應遲鈍一點的員工，看到吳來福臉色突變，便會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程副總的忠心此時顯示了出來，他全力輔佐吳來福，使一個搖搖欲墜的公司恢複了元氣。他向吳來福提出，此時要依靠銷售公司，讓銷售公司履行合同，把退回的樓盤再想辦法銷售出去。這樣，就能有資金償還銀行的借貸了。

　　吳來福接受了程副總的建議，與銷售公司多次進行商談。銷售公司也害怕金龍公司起訴他們違約，畢竟是他們違規銷售，造成金龍公司的巨大損失。如果金龍公司與他們打起“合同官司”，他們的敗訴可能性很大。

　　銷售公司雖然現在正為違規銷售的事情纏上了官司，但又不得不繼續履行與金龍公司簽訂的銷售合同。他們決定派出一個實力強大的銷售團隊，進駐春江市銷售“金龍大廈”辦公樓盤，挽回金龍公司的損失。

　　銷售公司的承諾，使處在絕望之中的金龍公司看到了希望。一些原本想要跳槽的員工，也暫時打消了念頭，這樣，金龍公司的人心也漸漸穩定下來了。

　　一個多月過去了，吳昂的下落仍然不明。梁平正在加緊尋找的步伐，但仍然沒有線索。而據梁平觀察，吳來福似乎對叔父吳昂的下落並不關心，隻是偶爾會給嬸娘（吳昂的妻子）打個電話，詢問有關吳昂的消息。

　　有一次，吳來福和程副總等人在一起談工作，老童、梁平也在場。談完工作後，不知誰又提起了吳昂下落的問題，程副總歎息一聲，道：“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吳總的消息，看來吳總凶多吉少啊！”

　　大家聽了，都麵麵相覷。而坐在一旁的吳來福，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這個細節沒有瞞過梁平的眼睛。

　　“程副總的意思是吳總很可能不在人世了？”老童問。

　　程副總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大概為了掩飾，他站起身，拿起暖水瓶，給自己的杯子裏注了水。然後，將杯子湊近唇邊，輕輕地吹拂著杯口的熱氣。

　　梁平盯住吳來福的眼睛，問：“如果吳總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那麽吳總是被誰殺害的呢？凶手為什麽要殺害他啊？”

　　程副總抬起頭，望著吳福來，明知故問道：“公司報案了吧？”

　　老童代替吳來福回答道：“吳總失蹤的第二天，公司就向公安局報案了。”

　　程副總補充地說：“警察還在查吳總失蹤這個事情。”

　　梁平又釘上一句：“如果吳總遇害了，那麽，是什麽人謀害了吳總呢？”

　　程副總道：“吳總經商十幾年了，從一無所有到擁有千萬資產，財富來得不容易。在商場上拚搏，當然要得罪不少人啊。在這些人中，沒準會有人要對吳總下毒手。”

　　吳來福顯然有些不耐煩了，說：“這件事已經向公安局報案了，大家不要多議論了。”

　　這句話很管用，大家都不吭聲了。

　　過了兩日，值班人員毛師傅收拾貯藏室，從一隻廢棄的紙箱裏赫然發現了兩隻玻璃瓶子，瓶子裏用藥水浸泡著兩隻人頭骷髏。毛師傅差點沒有暈倒，當即踉踉蹌蹌地跑出貯藏室，奔進老童的辦公室，慌慌張張地說：“童，童主任，不好了，又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