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昂年近六旬,加上公司的事務纏身,沒有精力去應付精力旺盛的小胡。小胡剛到吳昂的公司,與吳昂頗纏綿了一陣,但到了後來,吳昂漸漸體力衰退,與小胡僅能保持一般的工作關係。
小胡平時工作比較清閑,無聊時就到別的科室串門。辦公室的隔壁是財務科,有幾位女會計和小胡關係較好,小胡沒事時就去找她們聊天。當然,在和女會計聊天的同時,她不會忘記去主動搭訕吳來福。
這位老板的侄子二十七、八歲,模樣長得瘦瘦精精的,平日話語不多,除了做賬,就是翻看報架上的各種報紙。
不過,就是這樣,能說會道的小胡,總能找到合適的話題與吳來福攀談。吳來福結婚三、四年了,由於家境富裕,妻子沒有出去工作,在家當專職太太,閑了就在棋牌室打牌。吳來福在與別人聊起自己的太太時,總會說:“我家那個‘牌太太’……”
這一天下午,吳昂外出應酬,沒有回公司,小胡無事可做,就又到隔壁財務科串門。財務科裏其他會計都出去辦事了,隻有吳來福一人坐在那裏翻看報紙。
“吳科長,她們去哪兒了?”小胡問。
“有的去銀行了,有的去辦事了。”吳來福說著,便又低下頭翻看報紙。
小胡坐到吳來福的對麵,伸手一把將吳來福手中的報紙拿過來,故意用強橫的口氣道:“看什麽報紙?聊一聊吧。”
吳來福對於叔父身邊的“心腹”小胡,素來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此時,麵對小胡的“強橫”,他也隻淡淡地笑了笑。
“‘金龍大廈’辦公樓盤賣得不錯,你這位財務大臣手上有錢啦!”小胡打諢道。
吳來福自嘲地說:“錢是不少,但那不是我的。假如是我的話,那我真的是很有錢了。”
小胡見縫插針地說:“這些錢遲早是你的呀。”
吳來福警覺地問:“誰說的?”
小胡微微一笑,道:“是我說的,怎麽了?”
吳來福看了看門外,壓低嗓音道:“別瞎說。這話如果傳進吳總的耳裏,他會多心的。”稍停,他又說,“吳總有老婆、女兒,即使吳總百年之後,她們也是第一繼承人,怎麽著也輪不到我繼承啊。”
小胡詭秘地朝吳來福眨眨眼皮,說:“現在不談這個問題。”
吳來福沒有吭聲。
小胡問:“吳科長,今晚有空嗎?”
吳來福反問:“你有事嗎?”
小胡笑了笑,道:“我想請吳科長吃晚飯,行嗎?”
吳來福眯起眼,看了看小胡,問:“隻有我一個人嗎?”
小胡道:“我還沒有請吳科長吃過飯呢,這次是鄭重其事地邀請,當然是吳科長一個人啊,這樣才顯得很……”她一時沒有找著恰當的形容詞,隻好說了半截話。
吳來福見小胡說得懇切,不好再推辭,便應允道:“好吧,恭敬不如從命。”
兩人又聊了一陣,到了下班時間,兩人便出了公司。
“吳科長,你喜歡在哪個酒店吃飯?”在街口等候出租車時,小胡問道。
吳來福想了想,便回答道:“到‘金百萬大酒店’吧,那裏環境和氣氛都挺不錯的。”
“金百萬大酒店”在江城市很有名,規模大,檔次高,裝潢和服務的質量勘稱一流。小胡以前跟著吳昂和紀林多次去過“金百萬大酒店”,當然有所體會。不過,一般人在那裏可消費不起,最低消費一次也要千兒八百元。
此刻,小胡見吳來福提出要去那裏吃飯,心裏便“咯噔”了一下,有些肉疼。然而,既然自己作東邀請吳來福吃飯,就不能顯得小氣,否則,自己丟麵子事小,還會使吳來福感覺不快。
正思忖著,一輛出租車駛到他倆麵前,小胡便和吳來福鑽了進去。
“到‘金百萬大酒店’!”小胡瞥了司機一眼,用愉悅的口吻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