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與黑子接觸了一段時間後,漸漸感到他似乎沒有正當的職業。雖然黑子曾經對她說他與人合夥做生意,但卻從來沒有看見他做過一筆生意。不過,黑子有不少朋友,天天與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不是打牌,就是到處遊蕩。林梅心裏很納悶:這個家夥從哪裏弄錢養活自己呢?難道僅僅靠牌桌上吸錢嗎?但林梅也注意到,黑子的牌技雖然高超,卻並非常常贏錢,有時倒起黴運來,還輸得很慘呢!
有一天,黑子陪林梅打牌,林梅手氣好,一下子贏了三百多元。晚上,興奮的林梅主動請黑子吃飯。
席間,林梅問黑子:“你每天都在玩,從哪兒掙錢啊?”
黑子說:“有人給我啊。”
林梅問:“誰?”
黑子開玩笑地道:“是你呀。”
林梅警覺地說:“原來你找我,是想以後我會給你錢花是嗎?那你可就認錯人啦,我是個打工的,又不是富婆。”
黑子道:“你說起錢,還真讓我想起了一件事。”
林梅問:“麽子事情?”
黑子答非所問地說:“你說你是打工的,這沒有錯,可是,你這個打工的與別的打工的不一樣。”
林梅眨著迷惑的眼睛,問:“哪些方麵不一樣?”
黑子道:“你是辦公室主任,換句話說,老板在你身邊,也就意味著錢就在你身邊啊。”
林梅愈加困惑了,坦承地搖搖頭,說:“不懂。”
黑子說:“這個世界上其實就是你從我的口袋中掏錢,我從他的口袋中掏錢。所謂貧富的區別,也就是有人從別人的口袋中掏得多一些,而有的人從別人的口袋中掏得少一些罷了。”
林梅見他說得越發玄乎,著急了,嗔責道:“你發麽子高論啊,欺負我是文盲是吧,直截了當地說明白不就得了。”
黑子“嘿嘿”一笑,便挑明了說道:“吳老板不是從買房戶的口袋裏掏了很多錢嗎,你也想辦法從他的口袋裏掏出一些錢啊,這樣,你不就也有錢了嗎?”
林梅撇撇嘴角,道:“哪裏像你說得那麽容易喲。”
黑子見她有點動心了,便趁熱打鐵道:“辦法很多啊,隻要你願意掏他的錢,就會有辦法的。”
林梅道:“你說,我看看能不能實行。”
黑子就把“掏錢”的辦法說了出來,林梅一聽,連連搖手道:“不行不行,這要犯法的。”
“什麽叫犯法?這不過是大家掏錢的方式不同罷了。吳老板難道不靠行賄官員、剝削民工和買房者,又哪裏能賺那麽多錢?他難道就不算犯法?”黑子振振有詞地道。
林梅道:“剝削又怎麽了?剝削也要有本事啊,沒有本事還剝削不到呢。”
黑子曉得一時無法說服她,暗忖:在吳昂“口袋裏掏錢”這樣的大事隻能文火燉雞湯——慢慢來。於是,便撇開這個話題,問:“林主任,你去金龍公司工作有幾年了?”
林梅喝了一口酒,又用手絹抹了抹嘴唇,然後,才回答道:“有八年啦。”
黑子驚訝地道:“這麽久了啊?當年你還是一位小姑娘啊。”
這時,林梅眯起眼睛,仿佛沉浸在對少女時代的回憶中:“是呀,那時候我多麽年輕啊。”
黑子問:“當年你是應聘來金龍公司工作的嗎?”
林梅垂下眼簾,道:“是吳總介紹我來的。”
黑子聽了她的這句話,不禁又是一驚,問:“喔,原來林主任來金龍公司之前,就已經認識吳總了啊?怎麽認識的?能說嗎?”
林梅的唇角掠過一縷譏諷的微笑:“萬先生,你是在裝蒜吧?”
黑子睜大眼睛,委屈地嚷起來:“我在你麵前還裝麽子蒜喲,我真的不知道你的事。”
林梅盯住黑子的臉,大概看出黑子對自己的這一段曆史真的是不知道,於是,她便皺了皺眉,輕歎一聲,道:“唉,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舉起酒杯,在黑子麵前晃悠了一下,“我和你結識後,學會了兩樣東西,一樣是玩牌,一樣就是喝小酒。這兩樣都讓我快樂,我喜歡。”
黑子也舉起酒杯,說:“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嘛,連曹操這樣的英雄豪傑都這麽說,我們這些草民百姓更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了。來,幹吧!”說著,便仰起脖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黑子放下酒杯,望著林梅,“你剛才說我給你帶來了兩樣的快樂,其實,是三樣,你說漏了一樣。”他的眼光變得曖昧起來。
林梅困惑地問:“還有一樣是什麽?”
黑子站起,走了過去,俯身在林梅的灼熱的臉頰上深吻了一下,道:“等會兒在床上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