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聽了吳昂的報告後,趕緊匯報給西城區公安分局。一會兒,分局刑警隊便派了三名便衣刑警來了。大家一起驅車去了吳昂的金龍房地產開發公司。
便衣刑警看了現場,拍了一些照片。由於值班人周師傅每天早晨都照例要拖擦辦公室的地板、擦抹桌椅、櫃子,所以無法提取作案人的指印和腳印。此外,警察們在現場沒有發現門窗被撬動的痕跡,也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遺留物。並且,據吳昂說,他早晨來上班時,門窗也和往常一樣關閉得好好的。那麽,從現場的情況來看,作案者一定是在白天裏大搖大擺地走進吳昂的辦公室的。
吳昂經便衣刑警的授意,把在公司值班的老周喊來,詢問昨天公司來客情況。老周便返回值班室拿來了客人來訪登記簿,隻見昨天登記的來客隻有三位,兩位是稅務師,是來公司查賬的,一位是春江市偉業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老總紀林。
根據周師傅和財務科的員工回憶,那兩位稅務師是上午九點來公司的,一直在財務科查賬,中午在樓下酒店吃飯後,稍微休息了一下,又繼續查賬,直到下午四點結束。然後,由財務科經理吳來福親自送至公司樓下,看著他們上了一輛的士,吳經理才返回公司。
而偉業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老總紀林,則是下午來公司的,說是找吳總談明天是否剪彩的事情。後來聽說吳總不在,就去了程副總的辦公室坐了一會兒,又去財務科與吳經理聊了一陣就走了。
這時,程副總和吳經理也證實了紀林隻在程副總和財務科辦公室逗留過,沒有到別的科室去過,更沒有去吳總的辦公室。況且,紀林來公司找吳總時,是空著兩手的,連一張紙片也沒有攜帶。
刑警們當場做了筆錄,最後,把這顆人頭骷髏帶走了。刑警們走後,吳總招呼大家留下,對大家說:“這件事到此為止,出門就別提了。”
大家都點頭道:“知道。”
中午回家,吳總沒敢把這件事告訴妻子劉彩霞,因為他知道在真相大白之前,即使此刻告訴了她,不僅於事無補,反而會使她平添一份擔憂。午飯後,他像往常一樣上床睡覺,但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會浮現起那顆白森森的人頭骷髏。
“這顆人頭骷髏究竟是誰的?哪裏發生了命案?這顆人頭與自己有聯係嗎?”他前思後想,自己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坑害過別人,更不曾置人於死地。那麽,自己周圍有人死了嗎?但自己的家庭成員、家族成員、親屬,以及公司員工,全都活得好好的呀!
那麽,此人把一顆不明身份的人頭骷髏偷放在他的辦公室櫃子裏,是想要達到什麽目的呢?難道是借此恐嚇他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要恐嚇他呢?是要敲詐他的錢財嗎?還是為了什麽?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片言隻字的紙片,更沒有人打電話對他進行要挾勒索。
這個午覺,吳昂沒有睡好。發生了這件事後,他心中就多了一份擔憂,仿佛黑暗中正有一雙陰冷、仇恨的眼睛在盯著自己。
下午,小孫把一份講稿遞給他,讓他過目,這份講稿是他明日上午在“金龍大廈”破土動工儀式上講話用的。他看過之後,就把秘書小黃喊來,告訴他需要修改的地方。一會兒,黃秘書把修改後的稿子送給他,他看了後,比較滿意,就把這篇稿子放在了桌上。
這時,程副總走進來,對他說:“吳總,銀行的秦科長那裏,我們是不是要跑一趟?”
吳總道:“要去,明天的剪彩儀式秦科長如果不方便參加的話,可以參加宴會啊。”秦科長是工商銀行的信貸科長,前幾天,吳總就已經邀請他參加剪彩儀式,但秦科長覺得參加儀式有負麵影響,有些為難。
此時,程副總又問:“鄭局長那裏如果不方便打招呼,就不去了嗎?”鄭局長是規劃局局長,在辦理“金龍大廈”規劃證上,鄭局長沒有做過多的刁難,這就使吳總頗為感動,但現在鄭局長正生病住院。
吳總想了想,便答道:“鄭局長不方便參加儀式就不去,但這個招呼還是要打吧。”
“對。”程副總點點頭。
兩人下了樓,鑽進那輛白色的寶馬轎車,直奔醫院。
晚上,吳總回到家裏,忽然想起放在辦公桌上的那篇發言稿,打電話給秘書小黃,讓他到公司去取,明天帶到舉行儀式的現場。黃秘書聽了電話後,立即出了家門,去了公司。
次日早上,吳總來到工程現場。這兒原是一家服裝廠,倒閉後,由吳總收購下來。他把原來破舊的廠房夷為平地,準備建造一座本市最高的,33層的“金龍大廈”。
現場彩旗飄揚,高音喇叭播放著悅耳的音樂,場地上停滿了各種款式的小車。在臨時搭建的休息室裏,吳總與各方貴賓一一握手,顯得神采飛揚。
八點整,剪彩儀式開始,先是相關的單位、公司代表發言祝賀。最後,輪到吳總講話。在雷鳴般的掌聲中,吳總滿麵春風地走上講台。當掌聲平息下來,他掀開講稿,準備講話,然而,第一頁講稿上出現的卻不是方塊字,而是畫著一顆猙獰的人頭骷髏。原本就有高血壓的吳總,受到刺激,血壓陡然升高,暈倒在地。
頓時,現場出現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