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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兵出夔門:中國的斯大林格勒保衛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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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北省沙市關帝廟裏,紅臉,臥蠶眉,美髯公,關羽關老爺手握青龍偃月刀的塑像,正怒目圓睜地瞪著日軍第11軍司令橫山勇攤在香案上的手腕,手腕脈搏上搭著三根指頭,三根指頭交替著一緊一鬆,脈搏跳動,恰似長江水浪一波一湧,三根手指離開手腕後,山本說:“是弦脈。”他的話像中午燃燒的太陽火球,炙烤得橫山勇司令火辣辣地痛。

  橫山勇一邊將中將將軍呢子軍裝褪下,一邊張開八字胡嘴唇問:“弦脈是個啥卵子?”司令不解的疑惑像鴨子一樣鑽出水麵,仿佛還咕咕咕地在腦海河流裏冒出了水泡。

  山本身穿黑衣黑褲黑鞋,頭上纏了一條黑蛇頭巾,完全是典型的日本忍者打扮,山本說:“弦脈,肝火旺盛,急火攻心,狂躁不安,我為你撿三副草藥,心情立刻舒緩,血氣通順,心情舒坦。”山本說完這話就像從喉嚨裏吐出了一條活生生油花花的蟒蛇,自己心裏也感到像是被脫了一層蛇殼那樣渾身輕鬆通泰。

  橫司令怒氣衝天說:“八格,老子吃十副藥心情也舒坦不起來,宜昌至三峽的長江流域還被國軍控製著,切斷了我軍水上交通線不說,這回鄂西會戰中心就是石牌要塞,這個石牌保衛著重慶,這塊三峽口子的石牌要塞一直哽在我心底,打不下石牌,就攻不下重慶,攻不下重慶,我這個常勝將軍吃得香,睡得著嗎?不是肝火,是心火!”橫司令指著自己心口說:“是這裏!曉得不?老子不吃什麽草藥,不吃,堅決不吃!”這陣子他已經不知道天是白的還是黑的,雲朵是藍的還是綠的,渾身的腦殼皮肉緊繃繃地成了石頭疙瘩。

  山本沒有理會橫司令雷霆般的吼叫,冷冷地說:“那就還有一味藥可以治療心火,一兩天就見效,那就是司令太太,采陰滋陽,散氣散毒,散肝火,散心火,特效!”

  “放屁!我太太在日本難道要把我太太接到鄂西戰場上來嗎?”司令的口氣像一條鞭子在空中挽了一個鞭花,甩得關帝廟塵土飛揚。

  山本裝作委屈地說:“哎喲喲我的司令呀,我們保證保護好司令和太太。太太是大日本真正的美女百裏挑一,不,千裏、萬裏挑一。”

  橫山勇司令第一次微笑起來說:“重慶的妹子才是世界一絕,是最美的美女。好,山本,你說說,這個鄂西會戰怎麽打?”

  山本說:“謝謝司令栽培,以後您當上元帥可別忘了我山本。為了日本,古人尚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覆巢之下無完卵,國破何以談家,家破命何足惜?我自幼跟隨父親的‘墾荒團’到了中國東北,受華夏千年文明熏陶,值此國難當頭,豈可苟且偷生?如今中國焦土抗戰,老幼巾幗皆奮起殺敵,我乃七尺男兒,甘灑一腔熱血於報國疆場。但是,我是日軍墾荒團的後代,雖然是在中國東北長大,但為日本,為司令,我當馬革裹屍,死而無憾。”

  “好,忠心耿耿,日月可鑒,我也一言九鼎,到我當上元帥那時,你就當個有實權的日軍軍部次長,你就說吧,現在怎麽打?”

  山本直接了當說:“好,司令,我先問你,刺刀應該刺哪個部位?

  “當然是心髒。”司令開始猜謎,話一出口,就靜靜等候山本的謎底,到底是太陽,月亮,還是星星?

  “說得好,當然是心髒!石牌要塞就是保護心髒的胸皮肉,因此我建議,形成錐形攻擊,尖刀直刺石牌要塞,去他娘的什麽中國東方斯大林格勒保衛戰,斯大林格勒有外防,中防,內防,城防四道防線,石牌要塞隻有石牌,清水,漁洋三道防線,所以攻破石牌要塞,揮師重慶,笑得最好最美的不就是司令您了嗎?您來他個一槍下馬,最後結束支那聖戰……”

  “好好好,繼續說……”

  山本繼續眉頭舒展眼如明月,緩緩分析給司令聽:“要想得到別人的老婆,就要先殺了這個婆娘的男人,要想住別人的房子,就得先殺了這一家人,隻有消滅了國軍的有生力量,重慶這個老婆和房子才是司令的。”

  司令眯著眼睛摸著八字胡說:“有道理有道理,你把話說完,究竟什麽意思?”

  山本說:“就算你占領了重慶,國軍上百萬軍隊也會撲進重慶和你大打巷戰,司令你也睡不得安靜,吃什麽就像吃蛤蟆。這樣行不行,湖南常德有陳誠和孫連仲的二十萬軍隊,先把重慶外圍的婆娘和那一家人掃清了,重慶才是你的天下。”

  橫山勇司令立刻從八字胡中拔下一根黑胡子,重重地按在軍事地圖常德的紅圓點上:“好,妙,立即直撲向常德。”

  於是宜昌十萬日軍連夜開拔,很快進入了常德市,但是萬人空巷,空城一座,死城一個,別說國軍,就連老百姓也無影無蹤,毫無人跡。

  “不對頭!”橫山勇司令總覺得四麵有埋伏,進入了一個大大的包圍圈,弄不好,自己的老婆被人搶了,自家的房子被人燒了。他立即命令,“立即撤退。”

  忽然,四麵八方打來炮彈,當場炸死了幾十個日兵和軍官,各種野戰炮,榴彈炮,加農炮,迫擊炮轟轟烈烈雷霆般四麵打來,炮彈如暴風驟雨,如瀑布傾瀉,打得日軍屍體,胳膊,大腿,槍支,輪胎,坦克鏈條,軍旗,軍帽,軍鞋統統飛上天空,又重重落下。

  橫山勇立即大叫:“不對,這是美式裝備的炮彈和輕重武器,還有湯姆森衝鋒槍,天呀,別說什麽別人的老婆房子了,老子今天遇到了蔣介石美式裝備的精銳74軍了,馬上撤退,回到沙市。”

  日軍大逃亡,我軍大追擊,一股股黃潮急流敗退,一股股鋪天蓋地的綠浪國軍立即衝散了黃潮,分割包圍了一段段黃水浪,74軍58師師長張靈甫下令說:“專打鬼子後腿,多抓幾個俘虜。”

  可是74軍軍長王耀武卻大喊:“這些俘虜拿來有球用,俘虜還得優待,還管飯吃,別聽這個書法家、北大曆史係書呆子‘瘸子少將’張靈甫的屁話,統統給我往死裏打。”

  張靈甫也熱血奔湧大喊:“王耀武軍長早年是開店的店員,今天不管鬼子的飯了,我也不管了,那我們就狠狠往死裏殺吧。”

  隻聽軍號嘹亮,殺聲震天,炮聲隆隆,機槍嗒嗒,幾袋煙功夫,六千日軍倒在逃亡郊外的公路上,田野裏。

  橫山勇糾集日軍7個師團約10萬人進攻常德,王耀武率74軍參加常德會戰。王耀武率主力在常德形成了巨大三重包圍圈,與敵激戰,常德被日軍陸、空軍及坦克優勢火力猛攻16天,全城夷為平地。

  王耀武率軍大反擊,經過6天激戰,終於收複了常德城。這一戰深得最高軍事首腦蔣介石的讚賞,稱讚王耀武善於帶兵,有指揮才能。戰後蔣介石在南嶽召見他,倍加獎勵。蔣介石提升王耀武為二十四集團軍總司令。74軍從此被稱為“抗日鐵軍”“虎賁之軍”。後來,張靈甫任第74軍中將軍長兼首都警備司令。

  當橫山勇回到沙市關帝廟司令部時,一P股坐下就是一陣劇烈的疼痛,手一摸,盡是血,司令的臉色永遠是陰沉的,這張陰沉的臉也似乎永遠晃動在戰場上。而唯有作戰間隙,司令與他的P股獨處時,那張陰沉的臉才會稍微放鬆,掠過一絲溫情。那一短暫時刻的司令,仿佛是一個疲憊的老人,會伸出堅硬的手掌憐愛地撫摸背後的P股,這P股像他身邊的狗。狗呢,此時正在流血,極其乖順,靜臥在側,歪起P股腦袋,屁眼目光裏充溢著暴戾的血色。

  橫山勇越想越氣,都是山本的餿主意,害得自己到常德損兵折將,吃了敗仗。正好山本跑過來。橫山勇站起來,揚手就給了山本兩個耳光。山本委屈地喊道:“司令饒命!山本願戴罪立功!”

  橫山勇拔出軍刀,指著山本的胸口:“說,怎麽戴罪立功?”

  山本說:“我來組織石牌之戰,如果失敗,剖腹謝罪!”

  橫山勇想到太平洋戰爭已經爆發,要加快結束東方戰事,死馬當作活馬醫,也隻好孤注一擲利用這個中國通山本了。“好,我給你最後的機會,按照中國人的話說,‘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2

  觀音山路過三峽萬州地區,鼓動當地百姓說現在國共聯合抗日,也希望老百姓家裏有年輕的男丁都來參軍,還要求當地遊擊隊全部來報到。賀子山告訴當地鄉親們說,現在國共統一戰線,我們要求有誌年輕男同誌們團結起來一致抗日。

  而另一方麵,戰幹團來的張泉和李英就現出心狠手辣的一麵,暗地裏他們聯合當地的軍閥殘餘劉家良,幾個人晚上在一偏僻的小屋裏商討怎麽對付觀音山和賀子山,怎麽把賀子山收編來的遊擊隊一網打盡。並將參加了共產黨領導的遊擊隊的家屬也抓起來,以此故意要挾讓遊擊隊前來接受收編,暗中準備伏擊遊擊隊。

  張泉與李英槍殺活埋了幾個地下黨和家屬,以儆效尤。兩人還帶隊重兵伏擊了賀子山的沿江遊擊隊。

  觀音山得知了這一切,異常震怒,他當機立斷,設計抓捕了張泉與李英,以破壞國共聯合抗戰為名,槍斃了張泉與李英等戰幹團的人。

  隨後,賀子山和觀音山的兩雙手再次握在了一起,兩人約定,奔赴三峽共同抗日,然後分別帶隊奔赴夔門外的石牌。

  觀音山帶領他的全團國民黨將士,順著長江水而下,奔赴三峽,兵出夔門,到了石牌國軍駐地。

  觀音山奉命向師長胡璉報道。胡璉很高興。警衛員進來報告,日軍橫山勇11集團軍重新集結於石牌。胡璉、觀音山和眾將士立即圍到作戰沙盤地圖前麵,重兵部署狙擊。

  石牌保衛戰,被譽為中國抗日戰爭史上著名的斯大林格勒保衛戰,此刻即將打響。

  翌日,黎明旭日,霞光萬丈。

  石牌要塞,因三峽口咽喉兩岸壁立千仞,有一塊巨石很像無字碑,又像古代的令牌,故名石牌,這個小鎮就因此叫石牌鎮,也是六戰區長官孫連仲和江防軍總部駐紮之地,石牌,上控巴蜀,下引荊襄,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三國時期劉關張在此大戰曹操之後,這裏沒有發生過任何戰鬥,現在,石牌要塞和清河、漁洋三道防線保衛著重慶。

  1943年5月28日,西陵峽,宜昌石牌。本是春暖花開的三峽,卻長天肅殺。

  石牌前沿陣地指揮所,國民革命軍第十一師師長胡璉正用望遠鏡仔細地觀察日軍陣地。三十一團團長觀音山肅立在一邊。

  而在日軍陣地上,野炮兵120聯隊各式大炮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山炮後麵,日本炮兵正在緊張又有條不紊地忙碌著,炮彈堆成一座座小山。

  坦克、戰車、馬匹、刺眼的太陽旗,鋼盔黑壓壓的一片,活像一隻隻烤焦的雞蛋。漫山遍野都是駐紮的日軍。

  天幕一片灰暗,沉沉地壓在頭頂。胡璉忽然放下望遠鏡,猛地抬起頭,大喝一聲:“三十一團團長鍾國棟?”

  “長官,到。”三十一團團長觀音山“啪”的一聲,雙腳打了個立正,敬了一個剛勁有力的軍禮,身體挺直如一杆標槍。

  “日軍很快就要發起總攻了,你們團的任務,就是守住石牌南林坡陣地,絕對不能讓日軍突進一寸。”胡璉脖子和額頭上的青筋跳動,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燒。

  “是,長官,我團戰士,為了每一寸神聖的國土,以血肉之軀築就抵禦外敵的鋼鐵長城,誓與石牌陣地共存亡,隻要還有一個戰士在,隻要還有一滴血可以流,絕不讓日軍攻進陣地一寸。”觀音山鏗鏘如鐵地回答。

  “準備戰鬥。”胡璉莊嚴地敬了一個軍禮。

  “是,長官!”觀音山吼了一聲,氣吞山河。

  山本在八字胡橫山勇司令的司令部,對麵的石牌山下就是18集團軍11師胡璉師長的指揮棚,兩個山峰腳下的兩個指揮室,中間隔著方圓幾公裏的南林平壩,幾年來國軍為了保護石牌要塞,這塊平壩成了無人區。

  日軍作戰指揮部。日軍第三、第三十九師團的軍官。

  “各位,第十一軍橫山勇司令已經下達了攻克石牌的命令:第三十九師團主力經餘家壩,中午進至曹家畈;第三師團另一部越過桃子埡,向橋邊南之天台觀一線敵十八軍暫編第三十四師陣地進攻……”聯隊隊長山本正站在巨大的地圖前,用指揮棒標示出作戰方案。最後,他把指揮棒停在一個用紅色重點標示的位置,嚴厲地道:“各位,請看這裏,石牌,將是本次戰役的焦點。帝國第十一軍第3、第13、第39師團集結重兵,為的就是順利占領石牌。為了帝國的大東亞共榮事業,我等雖死而無憾!”

  “嗨!”所有的日軍軍官一起哈腰鞠躬。

  山本放下指揮棒說:“先吃掉漁洋,再吃掉清河,最後集中我軍所有軍力,炸平石牌。這回我要親臨前線督戰指揮。”

  “閣下,總攻的時間到了。”參謀長正抬起手腕看手表,手表的時針正一點一點地移動。

  “開始進攻!”山本小眼睛裏閃過一絲狂熱的目光,他立刻下達了命令。

  “開炮!”野炮兵120聯隊長山本大佐一聲令下,百門大炮一起吼叫,刹那間濃煙四起,火光衝天,飛沙走石,震天動地……

  炮轟過後,山本“司令”抓起話機對關帝廟的橫山勇司令說:“我軍已經先發製人,炮轟了敵方陣地,開始地麵進攻,還是運用司令您常用的錐形攻勢怎麽樣?”

  橫山勇司令說:“好,先突破中路。”

  山本命令中野旅團長,派出三千步兵,成錐形攻勢攻破中路。

  錐形攻勢由敢死隊作錐尖,破敵之後,兩翼迅速占領陣地,橫山勇司令常常用此布陣攻擊,攻勢十分強大有力,頻頻得手。

  然而,麵對日軍的強大攻勢,觀音山卻更加鎮定沉著了,他號令道:“不管你小日本用什麽陣法和攻勢,哪怕你就是日本戰國武大將軍的《武田八陣》,老子也有戚繼光大將軍的《鴛鴦陣法》,給老子開炮。”

  國軍大大小小各種炮彈萬炮齊發,炮彈飛進敵群,幾發炮彈就把錐尖的敢死隊幹掉了,幾十發炮彈又把兩翼消滅掉,三千日兵無一生還,屍體成丘。

  國軍戰士高興地大喊:“再來個雁陣攻勢更加好看!”

  觀音山威嚴地訓斥道:“誰在喊叫,老子踢你娘的P股。”

  日本中野旅團長忽然覺得怎麽能這樣指揮作戰?這種打法簡直就是把三千隻羊羔往虎狼牙齒裏送。可又想到橫山勇司令回回都是用這種錐形攻勢,中野隻好遺憾地搖搖頭,也許司令的軍事意圖是想誘出國軍的炮火配置部署,再用飛機大炮消滅之。這個中野就再也不去猶豫不定地猜疑了。

  山本對著話機報告:“司令,中路攻擊受阻,怎麽辦?”

  橫山勇說:“騎兵團帶頭,形成魚鱗陣法,不斷變化為方圓隊形,鋒失隊形,長蛇隊形,從右路攻擊,叫國軍眼花繚亂,防不勝防,一舉攻破敵人要塞。”

  於是,日本騎兵隊率領三千步兵不斷變化隊形,像在扭秧歌,一會兒穿插,一會兒前後交錯,舞蹈隊形十分好看。秧歌扭進了方圓兩公裏的我軍地雷區,觀音山激動地輕喊:“別急別急,等三千鬼子和騎兵隊全部進入雷區後再按響。奇怪,老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打仗的,不用飛機大炮,一開仗就是步兵騎兵衝鋒。”

  當鬼子全部進入雷區後,觀音山笑得忘記了下令。一個營的兵力個個抱著引爆器,不等命令下達,他們個個急不可待地按下了引爆器,隻聽雷霆萬鈞,火山爆發,騎兵隊人仰馬翻,步兵秧歌隊天女散花,炸飛在空中,又落英繽紛,皇軍之花凋謝在地,據說第二年,那裏莊稼長勢非常良好。

  國軍戰士大笑:“橫山勇,把你老婆帶來形成八字形攻勢攻擊,我們絕不開槍打炮。”

  觀音山罵道:“奶奶的,給老子閉嘴。”說完也禁不住咧開嘴哈哈大笑,把嘴都笑歪了。

  這回,日本中野旅團長實在忍不住了,他給橫山勇司令打電報說:“敵人火力配置部署完全暴露了,現在該我們的飛機大炮轟炸表演了。”

  橫山勇司令聽後哈哈大笑:“英雄所見略同,我們想到一塊兒去啦,命令飛機大炮炸平石牌要塞。”

  中野立即打電話給山本說:“司令命令你啟動飛機大炮炸平石牌要塞。”

  山本眼見得自己吃了大虧,趕緊拿起話機命令飛機大炮:“先炸要塞高地石牌山頂。”

  飛機大炮轟轟烈烈頓時把山頂炸矮了一截,森林起火,岩石滾滾,這時,國軍胡璉又有點迷惑了:“什麽戰術?不炸要塞,專炸山頂,難道要想控製製高點?”

  這時,中國和美國空軍聯手出擊,空中絞殺戰十分壯觀,一架中國飛機緊緊咬住日軍飛機,一會兒鷂子翻身,一會兒白鷺驚飛,一會兒雲裏,一會兒霧裏,美國空軍很幹脆,直衝向日軍飛機按住發射鍵死死不放,直到把這架日機打得爆炸,中國飛機不服氣,和敵機對撞,看看誰不怕死,臨到兩機立即相撞時,日軍飛機一個下鑽向下方飛跳,就在飛機背部露在中國飛機機關炮下時,中國飛機按下了發射鍵,日軍飛機一個長鳴,帶著濃濃黑煙撞在石牌山岩上,爆炸後飛機碎片和碎石火光一齊如焰火禮炮,天女散花。十幾分鍾後,中國和美國飛機打下幾十架日軍轟炸機。“向空軍致敬!”國軍戰士們喊著跳著,把衣服帽子拋向空中。

  日軍再次丟盔棄甲敗退回到沙市。

  在沙市,山本再次抽出軍刀,頑固不化地又指向石牌:“中國軍隊在石牌設置了雷達和炮台,對我們進攻三峽和重慶大轟炸極為不利,必須堅決拔掉!”

  眾士官俯首:“嗨!”

  而我方觀音山接受胡璉師長的命令,帶軍保護雷達站。觀音山深知雷達站的重要性,於是命令帶領的國民黨軍就圍著雷達站安師紮寨,不分晝夜派人巡邏在了雷達站方圓幾裏處。

  3

  距離石牌十公裏處的一個村落,沿著長江逆流而上的山本指揮下的日軍已經進犯到了這裏,村落裏的男女老少,除了十來名青壯年虎口逃生意外,其餘的都已慘遭殺戮。山本在這裏設立了日軍大本營。在日軍大本營裏,日本軍隊集結,戰機飛過,坦克轟鳴。日軍大本營指揮室裏懸掛著巨幅的太陽,山本正在召集下級軍官開會。此時的山本,已經變得有些喪心病狂,他號令下級軍官們一定要攻下三峽石牌天險,炸毀雷達站,為天皇的大部隊進入重慶打開大門。因此要很快實施“五號計劃”!山本要求一個中隊拿下敵軍的炮台關口,一個中隊摧毀什麽秘密雷達站,一個中隊側攻三鬥坪。隻要拿下三鬥坪,就切斷了三峽國軍前線陣地的補給線,就此撕開三峽的山路通道。

  山本最後一聲號令:“大部隊呈錐形切入!”

  眾軍官一齊俯首:“嗨!”

  日軍將領山本口中的三鬥坪,因為地勢險要,易守難功,是石牌保衛戰中的重中之重。三鬥坪以北有一個村落,叫黃村。有一點坡度,人們世世代代伴山而居。

  兩天後的黃昏,山本帶領日本部隊來到了黃村。此時的黃村,炊煙升起,暮色中有人不疾不徐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這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安詳世界。村外的莊稼地上,一個老頭正打著草捆。他身邊過頂的莊稼簌簌直響,老頭放下草捆撿塊石子砸了過去:“死狗子,別禍害我莊稼。”石頭砸了過去,沒砸出狗子,倒砸出了柄刺刀,刺刀後邊是一支三八大蓋,三八大蓋後邊是個日本兵,日本兵後邊是更多的日本兵。老頭驚恐萬狀,他看看村東,那邊也是一樣的日本兵,村西亦然。老頭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村子讓日本人給包圍了。他張嘴欲呼,那柄刺刀頂上了他的下巴頦,一股血霧噴射,老頭甚至沒來得及哼哼。

  不一會兒,村子裏開始沸騰起來。孩子哭,女人叫,夾雜著日語的吆喝聲,村民們被趕到了村子的空地。一戶人家裏響起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那家的男人紅著眼從院裏衝出來,抓起靠在門邊的耙子又衝了進去。他剛到門邊槍就響了,男人被打得從自家門裏倒栽了出來。然後屋裏的槍又響了幾聲,一切都靜寂下來。

  已經被趕到街上的人們沉默著麵麵相覷,有一個人開始跑,這觸動了人們神經上的某個開關,所有人都往村東的路上跑。路麵在沉重的呼吸中晃動,直到路的另一端出現幾個人影,那是機槍射手。射擊準備早已經就緒,一個日本軍曹手揮了一下,機槍開始射擊,有人倒了下去。人們混亂地轉向村西,村西的機槍也開始射擊。已經在村裏的日本兵藏在各家各戶的門洞裏一邊躲避著子彈,一邊從橫向裏射擊。

  狗娃聽著屋外的槍聲,把嚇傻的女人和哭啞的孩子都擁進了廂房:“我先帶咱媽出去!你們躲屋裏!”

  “你快著點!”女人眼裏寫滿恐懼。

  狗娃點點頭,最後看了妻子和孩子一眼,把門關上。他衝進正房,把老母親背了出來。老太太不依不饒地在他背上廝打著:“有你這麽當爹的?孫子嗓子都哭啞了!”

  狗娃著急地說道:“我先背你出村,鬼子來了!”

  老太太大哭喊道:“救媳婦還是救媽?要我說就先救媳婦!”

  狗娃充耳不聞。他背著老母親跑出院門,出門前看了廂房一眼,孩子的哭聲已經悶住,大概讓媳婦捂住了嘴。狗娃跑開,他斜刺裏穿過村子,槍聲仍在身後震響,他的目標是村後的山。

  三鬥坪村子裏另一戶人家,木床上,村姑打扮的南宮燕已經恢複了健康。善良的老農夫婦進來說:“姑娘,快點躲起來,日本人屠村來了。”南宮燕麵臨良心的抉擇,她突然站起來,用已經沒有武功,手無縛雞之力的手將毒針刺入老農夫婦身體內。

  南宮燕殺死老農夫婦出門來,正好碰到哥哥山本。

  南宮燕大叫:“哥哥!哥哥!是我啊,我,南宮燕!”

  山本大喜過望:“小妹,你怎麽在這裏?我還以為你已經遭遇不測!”

  南宮燕飛奔著撲進山本的懷裏,向山本簡短敘述了一下她的經曆。原來南宮燕在重慶被追殺,受傷跳到江裏後,順著江水漂流到了這裏,並沒有丟命,但是因為手臂受傷沒有及時醫治,已經廢去了多半武功,正是這戶人家救了她。因此,她在這個村落、這戶人家裏隱姓埋名生活了幾個月。這戶人家倒好,還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山本聽南宮燕這樣一說,警惕地朝屋裏看了看:“小妹,不能留活口。”

  南宮燕冷漠地說:“剛才,我已經把那對老農夫婦殺了!”

  山本向南宮燕豎起大拇指,稱讚道:“好啊,小妹不愧是帝國的寵兒。”

  南宮燕堅決地說:“哥哥,讓我歸隊吧,我要戰鬥,我要複仇!”

  山本雙手一拍說:“好啊,不愧為我山本的妹妹,好啊!”

  說話中,天色已黑。村子裏的屠殺已然接近尾聲,日本人開始砸開房門,他們還要挨家挨戶地搜索。

  南宮燕帶著山本,在一家地窖裏,抓到躲避於此的30個村民。這個地窖是村民們為了冬藏紅薯、土豆用的,聽到日本的槍炮聲,沒有來得及逃跑的村民藏進地窖,但南宮燕太熟悉這裏了,很容易地找到了他們。

  深坑挖好了,30個人老少爺們兒肅穆莊嚴地麵對死亡。

  有一個小女孩叫柳柳的這時睜大美麗的睛眼問爺爺:“我媽媽去哪兒了?”

  “去……去後坡為你采花去啦,一會兒就回來給你戴在頭上。”

  “那些叔叔挖坑幹嗎呀?”

  “他們是野鬼子,不是叔叔。”

  柳柳甜甜地唱起媽媽教的兒歌……

  30個將要被活埋的村民,靜靜地聽著柳柳的兒歌,他們可以不要家不要命,他們要的是不受欺不受氣,變成鬼也是村邊那口銅鑄巨鍾鐵骨錚錚。

  山本一揮手,日本兵一個一個把人推進坑裏。

  輪到柳柳時,柳柳睜大眼睛對山本說:“野鬼子叔叔,我請你把我埋得淺一點好嗎?要不我媽媽采花回來就找不到我了。”

  南宮燕立刻僵立在那裏,空氣變硬了。

  老少爺們兒從深坑裏傳來一聲聲抽泣,接著變為憤怒的罵聲:“野鬼子,我們的中國軍隊已經殺進你們東京皇宮啦,你們鬼日的日本天皇馬上就要和我們同歸於盡,為我們陪葬了!”

  柳柳閃爍著雙眼,毫不懼怕地像念書一樣地說:“野鬼子叔叔,你能不能等我媽媽采花回來,把我和媽媽埋在一個坑裏,好不好?柳柳求求你啦,野鬼子叔叔。”

  山本被刺激得吼叫說:“你媽媽死也回不來了。”說完他一掌把柳柳推進深坑,坑裏傳來“叔叔,叔叔……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呀!”

  天真可愛的柳柳就這樣被活埋了。

  而一個個被活埋的人,臨刑前個個都像一尊尊鋼鐵雕塑,他在這群雕塑上猛地看見了兩個中文大字:尊嚴!

  狗娃把老母親背到了村外的山林裏,他把她放在地上,迎頭便挨了一頓暴揍:“要背不出孫子、媳婦,看我饒得了你!”

  “這就去,這就去!”狗娃躲閃著,“媽你跟這兒別走,別亂跑。”

  狗娃掉頭狂奔,跑兩步回頭看看,老母親已安靜下來,正看著他,“別跟鬼子打,帶孫子和媳婦回來!”

  狗娃點頭跑開。他剛跑過一條山彎時就愣住了,村裏的每一棟房子上都冒著濃濃的煙柱,村子被照得如同白晝。一幫日軍聚在火邊,從人堆裏傳出女人的哭聲。狗娃加快了速度,很快又回到村裏。他在廢墟中爬行,空地上集中的屍堆把他驚呆了,一群日本人聚在旁邊,他們從死人身上扒衣服,然後脫得赤條條把衣服往身上套。幾個日本人抬著衣箱過來,把衣服倒在地上,日本人扔下死人開始爭搶。

  狗娃趁著天黑、趁著雜亂衝進了自家的院子。這時,他傻眼了,家裏的院牆已塌倒,成了焦土,廢墟上冒著濃濃的煙。一個換了中式服裝的日本人聽見廢墟裏的響動,拎了還在滴血的戰刀過去,他一無所獲地離開。狗娃把身子全埋在廢墟裏,臉埋得更深,難以抑製的嗚咽被土悶住。他手上緊握著一隻焦黑的小手,那是從廢墟裏伸出來的,也許,正是他兒子的手。

  第二天黎明的時候,日本人開始在村裏的空地上集合,殘月下,一群中國百姓打扮的人在用日語傳達著口令。山本走到隊伍前,日語的喧嘩聲靜了下來。

  此時,山本嘴裏居然說出了純正的中文:“從現在開始,讓我們養成說中文的習慣。”

  一名士兵用生硬的中文回答:“是的,山本君。”

  山本示意身旁副官,副官上前,給了那名士兵一記脆響的耳光。

  那名挨了打的士兵用後捂著一邊臉,用稍顯熟練的中文回答:“實在對不起啦,鮑先生!”隨後日軍分成小隊分散離去。

  狗娃從昨夜藏身的廢墟裏爬出來,呆呆地坐著,看著,突然想起什麽,他爬起來狂奔。狗娃跑到老母親藏身的山洞,發現老母親倒在地上,地上的草已被身上的血染成了紅色。幾個日軍交談的聲音正往山下淡去,漸漸消失。狗娃抱著死去的老母親,終於抑製不住大聲號哭起來。

  這時,十裏外的石牌秘密雷達站前的陣地上一片忙碌。觀音山帶領著將士們正在挖掘戰壕,壘機槍工事,守軍們正在設防。成群結隊的飛機掠過,被雷達監控。觀音山搖起電話,大聲喊道:“8點20分,24架飛機直飛重慶。”

  幾乎在同時,重慶全城拉響了警報聲。吃早飯的放下碗筷;洗臉的擱下臉盆,擰幹毛巾;還沒起床的,翻身起來穿了衣服;屋裏的人跑到街上,往防空洞而去……

  大街上的人們,聽到警報聲,不再那麽慌張,井然有序躲進了防空洞。

  如約而至的日本戰機飛臨上空,打開機艙,一顆顆炸彈和燃燒彈傾瀉而下,整個城市,又是一片火海……

  山本帶領的軍隊在屠村之後化整為零,分散行動,大多穿上了當地百姓的衣服後,化妝成下江難民,蒙混入各個村子。

  此時的狗娃在林間小路上蹣跚步行,他不知道他跟著前麵的那兩個難民多長時間了。他看起來已經被仇恨燒得形銷骨立,偶爾的一瞬讓人覺得他的目光像兩把錐子。狗娃終於大步趕上前去,仔細打量著那兩張泥汙的臉,突然說了句:“我日你祖宗!”

  那兩位愕然對視,然後友好地點頭表示同意。

  狗娃背上的刀環了出去,一個人莫名其妙地做了刀下鬼,另一個後退了兩步,去腰裏掏什麽。狗娃撲上去抓著那人往路邊的樹上撞,一下、兩下……直至那具人體完全癱軟。狗娃疲倦地坐下,幾個不相幹的難民已經嚇得逃離了這殺戮現場。狗娃擦去臉上的血漬,他看起來不像殺人的人倒像是被殺的人,他很想痛哭一場,他又一次感到茫然而愁苦。

  過了好大一陣子,狗娃站起身來,跑到了鄰村。

  鄰村裏,賀子山與柳扇子正在組織遊擊隊員們開會,狗娃撞進會場,說他一家老小除了自己留下一條命外,其餘的全被日本人殺害了。現在,他無牽無掛,赤條條一個,活著的唯一目的就隻剩下殺日本鬼子替親人報仇了!聽了狗娃的話,賀子山收留了他,並好生安頓。剛才賀子山與柳扇子在會上,討論的正是如何打擊日本鬼子的事。因為,細心的柳扇子發現,陌生的難民人群裏,有一群與眾不同的人,他們衣著雖然破舊,但精神卻十分飽滿。因此他們兩人要求遊擊隊員們也分散行動,回到各村去難民收留處查看一下情形,並把難民們聚合到這個村落裏來。而賀子山與柳扇子就留在這個村子裏等待大家,他倆分派了遊擊隊員後,也一起到這個村子裏的難民收留處查看。

  女扮男裝的南宮燕猛然看到賀子山和柳扇子過來,連忙遮住頭,趴在地上假裝給一個難民喂飯,瞞過了柳扇子。過了一會兒,柳扇子給難民送飯時,故意撞了一個年輕男子,竟然看到了年輕男子腰間的槍,她更加證實了自己的判斷。

  柳扇子去沿江遊擊隊指揮所找賀子山,觀音山正在組織防禦工事。柳扇子告訴賀子山說,村子裏確實混進來了一批日本特工,就是那些難民。賀子山叫柳扇子先不要聲張,而是將計就計,先發製人除掉混進村子裏的日本特工。柳扇子覺得應該派人去通知觀音山一聲,讓他們那邊也要提高警惕。賀子山派了一名喚作小王的遊擊隊員去雷達站找到觀音山,要小王把情況告訴他。

  賀子山和柳扇子再次來到先前村落裏的難民收留處,此時,派出去的遊擊隊員們已經帶著各村難民回來了,收留處裏熙熙攘攘、人潮湧動。

  賀子山看了看情形,站到一個桌子前,招呼大家道:“老鄉們,同胞們,大家過來登記一下,我們好向重慶政府申請救助物質。”

  可是除了三鬥坪附近的村民,好些難民並不積極。柳扇子不動聲色地看了看那些並不像是普通難民的日本人。

  賀子山派出去的遊擊隊員小王,此時正急急忙忙地趕在通往雷達站的山路上,對麵一個農夫打扮的村民過來。擦肩而過的時候,小王發現對方眼神不對。

  小王喝道:“站住!”

  喬裝的日本特工沒有說話,直接用匕首刺殺了小王。南宮燕這時也帶著另兩名日本特工從隱藏處出來,吩咐道:“先把屍體藏起來,天黑後扔到江裏去,不要暴露目標。”

  幾名特工應答:“嗨!”

  4

  這一天,刁三炮率領的船幫從重慶運送了一大批軍用物資,順利抵達觀音山守衛的石牌雷達站。因為運送的是一批急需的軍用物資,刁三炮又成功圓滿地完成了任務,觀音山對刁三炮感激不已。觀音山在營地裏設宴招待三炮,兩人酒過三巡、酒酣耳熱之際,稱兄道弟,不亦樂乎!

  觀音山借著酒話,對刁三炮拋出了誘餌:“三炮兄台,你揚眉吐氣風光的時候到了,隻要你願意參加國軍,我一定讓你當個官,而且還有麵子。”

  刁三炮眨了眨眼,哈哈一笑:“多謝國棟兄台厚愛,老子袍哥人家,自由自在慣了,還沒有做好準備接受招安。”

  觀音山耐著性子,拍著自己威武的軍裝說:“你看看,我身上穿的軍裝,哪像你們五花八門袍哥船幫的衣服,你過來,我給你整個正規軍的長官當當。愚弟開誠布公給你說句實話,隻要你願意來,我給你們成立一支特別縱隊去打日本人,怎麽樣?”

  刁三炮搖搖頭說:“算了,我就喜歡當當袍哥,喜歡穿粗布衣,這樣挺好。不去,不接受收編!”

  觀音山強硬地說:“我是擔心你們船幫的前途啊,你再往下走,要麽被日本人收買,要麽被赤化,早晚都是國軍剿滅的對象,你要想清楚。”

  刁三炮聞言,也梗著脖子說:“我一個草民,書沒讀過一本,評書還是聽了幾次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當漢奸。日本人是收買不了我的,但是官府也別逼我們,我們當袍哥就是被逼得上了梁山,要是赤化了,也是你們逼的。”

  大堂外的船幫兄弟們聽到觀音山和刁三炮的談話,各有各的想法,有的說收編有麵子,是正式的軍人,當即想去投國軍;有的說,去了也是給國軍當炮灰到時仗還沒打呢,結果就死在了那些老謀深算的國民黨手裏;也有忠心耿耿要跟刁三炮出生入死一起,當一輩子袍哥也覺得光榮,喜歡自由地跟著刁大當家爽快地打日本鬼子。

  刁三炮也在沉思中,他在想權宜之策。

  吃罷飯,閑著無事,觀音山就帶著刁三炮巡查雷達站下不遠處一個村落裏的難民收留處。兩人巡查時,觀音山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閃了一下,那個身影就是南宮燕。觀音山向刁三炮說起此事時,刁三炮恨得咬牙切齒。就是這個南宮燕,上次在刁三炮率領船幫往三峽運送軍用物資時壞了事,還差點害了他的性命。刁三炮意欲對南宮燕悄悄跟蹤。

  賀子山派出去的遊擊隊員小王遲遲未歸,柳扇子放心不下,這時恰好親自來找觀音山。觀音山簡單向柳扇子說了下自己這邊的情形,柳扇子明白觀音山也對難民收留處的喬裝日本特工起了疑心。但是,柳扇子不讚成刁三炮這時就去跟蹤南宮燕,怕刁三炮打草驚蛇,要壞大事。觀音山也很著急,也怕刁三炮攪擾了柳扇子和賀子山的謀劃,連忙喊過一個助手,叫助手去把刁三炮找回來。

  一會兒之後,助手帶回了刁三炮。刁三炮看見柳扇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隻說了句:“扇子,我剛才看到南宮燕了,殺了他為閔加林報仇吧!”

  柳扇子微笑道:“殺南宮燕,誰不想啊,可現在還沒到時候!”然後她又對刁三炮低聲耳語了幾句。

  刁三炮嚴肅地說:“是!服從組織安排!”

  到了這天夜裏,一群群喬裝的日軍特工出沒在雷達站山下的山鬥坪村落中,他們用“五號行動”為接頭暗號。兩名特工抬出了一口大箱子,給大家發了德式衝鋒槍和狙擊槍。南宮燕帶領幾個人來到雷達站下最遠的一處崗哨外。南宮燕身後一名掩蔽的狙擊手向崗哨裏的哨兵瞄準。哨兵突然感覺有些異樣,荷槍實彈地喝道:“誰?”

  沒有任何回音,一瞬間,哨兵已被南宮燕身後掩蔽的狙擊手一槍結果了性命,猝然倒地。日軍特工開始了醞釀已久的“五號行動”--直搗觀音山雷達守備軍司令部。

  南宮燕帶領著一個中隊的日本特工穿過山岡疾行,突然隊伍中多出來了一個人來,這個人就是刁三炮。此時的刁三炮偽裝成了日軍特工,他巧妙地與日軍特工周旋,穿過一條山溪時,他趁機用磚頭砸死了唯一一個識路的日本特工後,迅速跳入湍急的山溪逃走。山路崎嶇,荊棘叢生,天黑路難行,南宮燕中隊失去“雷達”,被迫選擇在一個村落裏隱蔽。日軍這一直搗黃龍的計劃就此告破。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賀子山、柳扇子、刁三炮就帶著遊擊隊員抵達山鬥坪,將南宮燕中隊隱蔽的一個四合院圍住,柳扇子帶著幾名狙擊槍手就駐守在四合院對麵。四合院門處,賀子山帶著遊擊隊員突擊,南宮燕中隊的人馬發現被圍,衣衫不整,倉皇還擊。身手敏捷的南宮燕正要跳牆逃走,柳扇子眼疾手快,扣動扳機,子彈穿過房屋,射中了南宮燕,南宮燕終於斃命。

  這時,賀子山和刁三炮合圍,也全力發起了攻擊。南宮燕中隊的日本特工被一網打盡。

  日軍醞釀已久的“五號行動”徹底告破後,不得不臨時改變作戰部署,山本害怕暴露了大部隊,率部撤退,側攻山鬥坪的計劃也隻好暫時擱置。

  柳扇子跟著刁三炮的船幫,不日抵達重慶,要回朝天門看望張媽和賀希望。自六五重慶大隧道慘案痛失母親後,柳扇子心裏更是將張媽視為自己的親生母親一樣。柳扇子回家後,看見張媽跪在堂屋向祖先燒香祈禱,口裏念念有詞:“列祖列宗們,你們是驕傲的,我們侄兒和侄媳,都在前線打鬼子呢,你們就保佑孩子們平安吧,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

  柳扇子進來喊了一聲,張媽驚奇地轉身,高興地說:“扇子,少夫人,真是你啊,你回來了!他們呢?賀子山呢?”

  柳扇子過去攙扶起張媽,要她坐在椅子上,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才給她講起賀子山、觀音山在三峽阻擊日軍的情況。張媽聽了柳扇子的講述,知道情勢對我軍有利,不禁喜上眉梢。最後,柳扇子還興奮地告訴了她殺死了南宮燕的事情。然而,張媽聽了這個消息,卻並沒有很高興,她走進偏房,取出了閔加林的靈牌。再來到堂屋時,要求柳扇子跟她一起去一趟長江邊。

  於是柳扇子攙扶著張媽出門。一刻鍾之後,兩人就來到了悠悠流淌的長江邊。

  張媽對著嘉陵江說:“加林,我的兒,你走錯了路當了漢奸,入不了家族靈位,今天你表哥和你表嫂殺了害人精南宮燕,終於為你報了仇,你就安心走吧。等你的魂魄隨著長江水到了三峽一帶,一定保佑子山、扇子他們,還有觀音山他們平安,多殺日本鬼子,把小日本趕出中國去!”

  說完這些話,張媽就將閔加林的靈牌投入了嘉陵江。柳扇子看著張媽的舉動,先是不解,後又釋然,想著這樣也好,終於祛除了她的心病。

  張媽默默看著加林的靈牌隨著長江水飄遠了,然後轉身看著柳扇子:“少夫人,你回去和子山在一起吧,不用牽掛我這個老婆子!明天就起身吧,多殺日本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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