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樹下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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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後，一串有節奏的吟哦聲，在我的背後響起——

　　物是人不是，

　　花來人未來。

　　一樹清香瓣，

　　點點愁心懷。

　　聽著這熟悉而動聽的聲音，我的眼前一亮，腦子頓時從麻木狀況中清醒過來。循著聲音望去，一個俊俏美麗的姑娘，正朝我輕輕走來。她穿著春秋才穿的連衣裙，梳著學生頭，白皙漂亮的臉蛋燦爛著，露出光潔整齊的牙齒，像珍珠一般耀眼。

　　“小聰，你怎麽來啦？”我十分意外，也感覺有些興奮。我已經有半年多沒有見過她了，她似乎又長大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

　　“是你的行蹤把我召喚來的呀。”小聰停在我的麵前，眼神裏閃閃發光。

　　“你放假了嗎？”

　　“高考預考，提前把我淘汰了！我的中學生涯，從此結束了！”小聰顯得很輕鬆。

　　“那你今後怎麽辦？”

　　“昨日讀書郎，今日落榜生；揮手自茲去，做個自由人……”小聰隨口說道，然後自己把自己逗樂了，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真是一個快樂幽默的小姑娘。”我不由得被她的才華折服了。

　　“過獎了，不過是你的徒弟而已。”小聰又俏皮起來。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我的眼光移到她的手上。

　　“傻瓜照相機。”她揚了揚手裏的東西。

　　“照相機？”我更加興奮了，“小聰，給我和小快合個影吧？”

　　“OK，同意。”

　　小聰立即調整焦距，我則往後退幾步，靠近橘子樹，把小快的照片貼在胸前，覺得不妥，又把照片往上挪了挪，放在我的下巴頦兒下麵。

　　隨著“站好”“抬頭”“挺胸”“側身”“微笑”等一連串的指令，一張合影照片瞬間便藏在膠卷裏麵了。

　　“小快，我們終於合影了。”我低頭對著相框說。

　　“原來你們是‘人約橘花後’？”小聰看著我的樣子笑起來。

　　“我和小快商量過的，今年春天一起到橘子樹下合張影。幸虧你拿著照相機，不然我們的願望就難以實現了。”

　　“你對姐姐的愛情，是有目共睹的，”小聰說，“你們為了一輩子在一起，不顧任何人的反對，不附加任何私心雜念，隻為愛情兩個字。為此，我的姐姐還失去了生命。你們的故事，堪比昔日之梁祝，不遜古代孟薑女。可歎！可敬！可歌！”

　　“可是，小快走了，我還活著。小聰，這對小快太不公平了，我是不是很對不起她？”我想聽取小聰的意見。

　　“非也。姐姐並不是為殉情而死，而是為了救你而不慎溺水。如果你投了湖，決非姐姐本意。姐姐泉下有知，也會埋怨你的。而你並沒有辜負姐姐的一片真情，甘願回到王家，替姐姐行兒女之責，這情堪稱偉大，猶勝一籌。”小聰滔滔不絕地說。

　　“真有這麽偉大嗎？”我笑起來，“這是我應該做的。”

　　“嗯，當然偉大了。最近，你的故事已在方圓十裏八村裏流傳開了，許多小姑娘都誇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子漢。”

　　“那麽你呢？你怎麽看我？”

　　“你當然也是我心目中的偶像，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

　　“真的嗎？”我問。

　　“是！”

　　我心裏熱乎乎的，眼睛朝四周山上望去。去年還光禿禿的山嶺，如今又長滿了青枝綠葉，把山體遮得嚴嚴實實。太陽西斜，陽光依然燦爛。山上白霧殆盡，天上晴空萬裏，藍色的天際，一色的清純。我情不自禁地歎道：“來年，我一定要把這些山栽上橘子樹！”

　　“哥，你真的有這樣的打算？”

　　“當然，這是我和小快去年就達成的共識。我要把荒山變成花果山，學那當年的孫悟空，守在山上，春天賞橘子花，秋天吃橘子果，吃不完的就賣出去，換一大把鈔票回來。”

　　“那到時，你可是我們這裏遠近百裏第一位大果農了。”

　　“小聰，你呢？你打算怎麽辦？”

　　“我的哥哥都成了果農了，我豈可袖手旁觀？我準備拜爸爸為師，做個嫁接師，然後，隨時聽從你的召喚。”小聰笑吟吟地說。

　　“那太好了，到時你一定要來幫我呀。”

　　“嗯。”

　　“這下子，我們家什麽人都不缺了！小聰妹，如果我的理想實現了，功勞也會有你的份喲。”

　　“當然，我也不會給你白幹的呀。”

　　“哼，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容易吃虧的丫頭。好吧，到時我論功行賞。”和小聰說話，我也學會了俏皮和幽默。

　　小聰抬手看了看表，說：“哥，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大媽千萬別罵我，小羊去山上喊小牛回家，自己也留在山上吃草了。——我可是奉命而來喲。”

　　“那回家吧，千萬別連累了你。小聰，今天見了你，我可是格外高興。”

　　“行，幫我推自行車吧，免得你把身體高興壞了。”

　　我朝小路上望去，那裏果然停了一輛嶄新漂亮的二六式輕便車。我急忙奔了過去。

　　§§第八章　愛火再次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