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結婚了……”朋友小心翼翼地跟小秋說,說得很小聲。可是小秋還是抖了一下,她不是難過,隻是覺得有點太突然。小秋說:“是嗎?他沒有跟我說,估計不會邀請我。”小秋本來還想問一問新娘是誰,長得漂亮嗎,是不是高高瘦瘦的,但是小秋沒有敢問下去,她怕問得太多會被別人看穿自己的心情。
和朋友分開之後,小秋到超市買東西,她心裏堵得慌,可能買點東西會好一些,她推著超市小車看到東西就放到自己的小車裏,這個時候,超市裏居然播了陳奕迅的《婚禮的祝福》這首歌,小秋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蹲在超市裏就大哭了起來。超市工作人員看著這個拿了超級多東西的小姑娘居然就這麽蹲著大哭,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上去製止。小秋覺得就是上天在懲罰自己,已經罰了五年了,最後這一刻還要用他們曾經最喜歡的歌手最應景的歌來捅破小秋最後的一點點防線。
沒多久,小秋還是收到了王誌的請帖,新娘叫什麽,她已經看不清了,因為眼淚一直在眼睛裏打轉,而小秋努力不讓它掉下來。閨蜜在婚禮的那天早上特意殺過來,給小秋帶來了最漂亮的衣服,然後給小秋花了最漂亮的妝,因為閨蜜說,就算現在沒有男朋友也要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這是一場戰鬥,輸了就輸掉所有的尊嚴。小秋就任由閨蜜把自己打扮的不像自己,雖然很漂亮,但是王誌會不會認不出自己來呢?
朋友和小秋一起到了酒店,酒店門口放著王誌和新娘的合照,王誌笑得很幸福,從前他就算笑都帶著憂鬱,這一次可能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這一刻小秋有些不敢邁進去,她不知道要怎麽跟王誌打招呼,她怕自己的眼睛出賣自己,最後變成一個毫無尊嚴的人。在參加婚禮之前,小秋設想了一百個打招呼的方式,但是這一刻她還是很害怕,朋友拉著還沒有回過神來的小秋進去了,他們做在餐桌邊,看著王誌帶著自己的新娘緩緩的走出,小秋忽然想起某一天,她和王誌曾經傻傻的演練過怎麽樣走出來接受大家的祝福,那個時候王誌總是走得不好,要不就是太僵硬,要不就是沒辦法和小秋走同一個節奏。而今天的王誌走得很自然,和新娘也是同一個節奏,做得很好,不知道王誌是不是在下麵練習了好久呢?
王誌從自己身邊走過去,朋友們特意給她留了一個靠外麵的位子,小秋就這麽看著台上的人,可是沒想到的是,王誌居然掃視了一下就接著看著前方,就像是掃視了一堆陌生人一樣。那一刻小秋有些失落,現在的自己居然連讓他看一眼都不能夠。小秋很失落,但是又強忍住不給朋友們看到自己的失落,畢竟她現在隻剩下尊嚴。
王誌在台上和新娘互動完了以後,就牽著新娘的手到每一桌敬酒,到他們這一桌的時候,小秋才看到了新娘,一個嬌小的女生,看上去自然簡單。王誌禮貌的和朋友們喝酒,輪到小秋的時候,王誌隻是禮貌的點點頭、碰碰杯,然後就是下一位賓客。禮貌的好陌生啊,甚至都不像是一般朋友那樣,更像是朋友帶來的陌生人。這一刻小秋徹底的呆住了,她雖然設想了一百種打招呼的方式,可是裏麵卻沒有一種是這樣的。在王誌的眼睛裏看不到一點點的熟悉感,或者任何的感情,就算是朋友一般的感情也沒有,那小秋算什麽呢?既然這樣,又何必邀請小秋來參加婚禮呢?身邊的朋友看著王誌沒有和小秋說一句話,就跟王誌開玩笑說:“怎麽你不記得小秋了嗎?”王誌聽了隻是笑了一笑。一個女性朋友說小聲的說:“王誌也太絕情了吧,就算不能做情侶,也不至於做不了朋友……”雖然說得很小聲,但小秋還是聽到了。小秋很想奪門而去,隻是她不能沒有了尊嚴。
席間一個女性朋友上了廁所回來以後就把小秋拉到一邊說:“王誌的老婆太可惡了,剛才我聽到她和她的一個朋友說,她是故意讓王誌請你來的,王誌剛開始的時候不願意,但是這個女人鬧了一通,最後還是請你來了。她的目的是看看你放下王誌了沒有,如果今天你有什麽異常的表情或者王誌有什麽異常的話,就表示你們還有什麽,你說她是不是有病……”後麵的話小秋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她隻覺得很冷,曾經是她全力愛過的男人居然和現在的老婆一起來設計她。
最後小秋沒有回席間,隻是讓朋友把王誌叫到酒店外麵,王誌才走出來,小秋伸手給了王誌一個巴掌,小秋這一次沒有哭,她低著聲音說:“王誌,從分手那天起我就從來沒有想過和你會再有什麽,你何必陪著你老婆來捉弄我?我雖然沒有了你,但是我有我的尊嚴,這場婚禮,那張請柬把我所有的自尊都踩在了你老婆的高跟鞋下,而你就是幫凶,你今天做得很好,跟我形同陌路,我則被你們夫妻兩玩弄在股掌之間。”然後小秋走了,這期間,小秋沒有流一滴眼淚。可能在婚禮之前,她還願意把這個男人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心裏,還願意把這個男人當做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從這一刻起,王誌已經變成一個比陌生人還不如的人。
再後來,小秋聽說王誌和新娘去度蜜月了,很開心。但是誰都不知道,王誌婚禮那天偷偷的看了小秋很多次,很多眼,看到了小秋的失落,也看到了他們再也不可能成為朋友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