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1821年5月14日作者寫給托馬斯穆爾的信。)
〔英國〕拜倫
假如給鮑爾斯的信有什麽地方使你憤慨(據我的記憶,信中並無故意傷人之意),你的複仇就完全成功了。這是因為,我在一份意大利報紙上看到,盡管我通過朋友(你也是其中之一)進行了一係列抗議,劇院經理們卻仍堅持上演那部悲劇,而它已被“齊聲喝了倒彩”!這是米蘭一家報紙(它對我十分憎惡,無論何時都把我當作自由黨人肆意汙蔑)的安慰之辭;報紙還說,我正是出於良好願望才“上演這部戲的”。
這一切真夠令人惱怒的了,就像富於戲劇色彩的加爾文主義--天定的詛咒,而非罪人本身的過錯。我盡凡人所能,竭盡苦心地防止這一不可避免的災禍--一方麵四方求助,上至張伯倫勳爵;另一方麵則直接向那些家夥懇求呼籲。但是,抗議毫無效果,抱怨也無濟於事。我覺得此事難以理解--因為,墨瑞24日及以前許多來信都表示作品不大可能上演。然而,我隻知道事實(對此我相信無疑),因為對我作品的詆毀來自巴黎,日期是30號。他們對我的誹謗一定是匆匆而就,因為我甚至還不知道作品已經出版;如果作品尚未出版,演員們也就不可能得到它。任何人都會一目了然:該作品完全不適於舞台演出;這一段小小的插曲也絲毫不會提高它的閱讀價值。
對,忍耐是一種美德;而且,我認為實踐會使這種美德更趨完美。自去年(指春天)以來,我屢遭不幸:打輸了一場至關重要的官司--有關羅奇代爾煤礦的;促成了一起離婚;我的詩歌遭到墨瑞和評論界的批評;委托人拒絕以優惠條件處理我在愛爾蘭的財產;上個月我的生命受到威脅(他們在這兒散發傳單,煽動人們對我進行暗殺,其理由是出於政治原因和一個憑空捏造的傳聞:一名神父散布說我與人流瀣一氣反對德國);最後是我嶽母兩周前身體康複,我的戲上周被詛咒得一文不值。這一切就好像是“哈樂根的二十八難”。但我必須忍耐。如果我要屈服,至少也得在振作精神之後。如果我們南方的鄰居在今後的五百年中沒有以愚蠢的行動剝奪了我們所有人的自由,我就不會對這一切如此在乎。
你知道約翰濟慈嗎?人們說他是被《季刊》上一篇關於他的評論殺害的--我不知他是否確實已死,但我對他這種過分的敏感難以理解。我此時此刻的心情是:48小時的盛怒,然後恢複常態--不過這一次我的恢複期比平時更長一些。我必須跨上馬背,尋求安寧。
你的……
又及:弗朗西斯一世在帕維亞戰役後寫道:“除了我們的榮譽外一切盡失。”一個遭受非難的作家可以把這句話頭尾倒置地改成:“除了我們的榮譽,什麽也未失去。”馬兒在等候,信紙已寫滿。上周我曾經給你去過信。
(張建理,施曉偉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