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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節 前秦宰相王猛

　　苻堅還是東海王的時候，因為君主苻生殘暴，大臣提議他廢除苻生。苻堅就去詢問尚書呂婆樓，呂婆樓對他說：“我已經是嗷之待宰羔羊，不足以幫你成就大事。我有個門客王猛，此人足智多謀，殿下應該向他谘詢。”

　　苻堅就通過呂婆樓召見王猛，兩人一見如故。與他討論時事後，苻堅很欣喜遇到了千裏馬，自認為就像劉備遇到了諸葛亮。

　　苻堅殺死苻生，自己即位後，立刻重用王猛。王猛嚴肅法紀，平五公，滅前燕，功不可沒。晉鹹安二年（公元372年）六月，苻堅任命王猛為丞相、中書監等職，以前的職位和封號也依然保留。

　　八月，前秦丞相王猛抵達長安，又加任都督中外諸軍事。王猛推辭說：“丞相位高權重，太傅身份尊貴，尚書令事務紛繁，司隸校尉責任重大，還要總管軍務、實施詔令，滿朝職務都由我一人承擔，凡事都要親力親為，就算是伊尹、呂望、蕭何、鄧禹那樣的賢臣，尚且不能兼備，更何況像王猛這樣的呢？”

　　王猛屢次上表辭讓，苻堅就是不同意，說：“朕正在統一四海，你是能擔負重責的唯一人選。你不能推辭宰相，就像朕不能推辭天下一樣。”

　　王猛做了宰相，苻堅是總指揮，群臣在下麵統一接受領導，朝廷內外軍國大事，無不經由王猛處理。

　　王猛剛正嚴明，廉潔肅穆，而且善惡分明。罷免碌碌無為的人，提拔有才能而不得誌的人。王猛鼓勵農業生產，訓練軍隊，選賢任能，施用刑罰也符合所犯的罪過。從此民生富裕，兵強馬壯，前秦大治。苻堅敕令太子苻宏和長樂公苻丕等人說：“你們對待王猛公，要像對待我一樣尊敬。”

　　晉寧康三年（公元375年）六月，王猛一病不起，前秦王苻堅親自到南郊、北郊和宗廟、社稷壇為他祈禱，並分派侍衛大臣前往黃河、華山祈禱各個神靈。王猛身體變好了一點，苻堅就為此而釋放死刑以下的犯人。

　　王猛上書說：“沒想到陛下憐惜臣而不顧天地之德，這是開天辟地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臣聽說報答恩德最好的辦法是言無不盡，謹以我生命危在旦夕之故，向陛下窮盡我所有的忠與誠。

　　“陛下的千秋功德，曆古流芳；聲望教化，光耀天地；九州百郡，十有其七；平定燕、蜀，如拾草籽。善於開創的人不一定善於完成，善於肇始的人不一定善於結束，因此古代英明的君主，知道建立功業的艱難，都明白“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道理。臣隻盼望陛下能夠效法古代的聖哲，就是天下的大幸。”苻堅看了，非常悲慟。

　　七月，苻堅親自慰問王猛，詢問他身後之事。王猛說：“晉朝雖然偏居長江以南，但他們是帝王正統，迭相繼承，君臣相安，上下和睦。臣死以後，望陛下不要企圖進犯晉朝。鮮卑、西羌，是我們的仇敵，也是我們的心腹大患，應當逐漸消滅他們，有利於社稷。”說完就死了。

　　苻堅親自參與裝殮，幾次痛哭流涕，對太子苻宏說：“是否注定不讓我一統河山？為什麽這麽快就讓我的王猛離開了呢？”然後按照漢代霍光的規格安葬了王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