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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節 王猛大敗慕容評

　　晉太和五年（公元370年），前秦王苻堅派王猛統率鎮南將軍楊安等10名將領指揮6萬騎步兵攻打前燕。前燕幽帝慕容命令太傅、上庸王慕容評指揮京城所有的30萬精兵應戰。

　　布幔，守城用具，掛於女牆之外

　　九月，王猛的軍隊攻下晉陽。十月，王猛留下將軍毛當鎮守晉陽，自己則掛帥前往潞川，與慕容評的大軍相持。二十一日，王猛派將軍徐成去偵察前燕軍隊的部署，要求他中午返回，但他到了黃昏才回來。王猛很生氣，要把他殺了。鄧羌向王猛請求說：“現在我軍不如敵軍強大，而且明早要交鋒。徐成是大將，應該姑且饒恕他。”

　　王猛說：“如果不殺了他，就無法彰顯軍紀嚴明。”

　　鄧羌堅持說：“徐成是我鄧羌本郡的將領，雖說沒有按時返回，罪無可恕，但我願意和徐成在戰場上立功贖罪。”

　　王猛仍不同意。鄧羌大怒，回到軍營，敲響戰鼓，聲稱要討伐王猛。

　　王猛問他原因，鄧羌說：“我們接受詔令討伐敵人，如今臨敵卻要自相殘殺，我要先把你除掉！”

　　王猛稱讚鄧羌大義凜然，派人去告訴他說：“將軍不要這樣了，我現在就赦免徐成。”徐成獲免，鄧羌去王猛那裏謝罪。王猛拉著他的手說：“我隻是想試探一下將軍罷了，並無他意。將軍對本郡的將領尚且如此，何況是對國家呢，我不用擔憂會戰敗了！”

　　慕容評認為王猛孤軍深入，想用持久戰來拖垮他。慕容評貪婪鄙俗，下令封山禁泉，自己販柴賣水，從中獲利，富可敵國。士兵們都憤憤不平，沒有鬥誌。

　　王猛聽說後，笑著說：“慕容評真是個奴才，就是兵力超強，士兵億萬，我們也無須畏懼他，更何況隻有幾十萬呢！我肯定能大獲全勝。”於是派遊擊將軍郭慶率領5000騎兵，趁著夜色，走小路繞到慕容評軍營的後麵，燒掉他的裝備。在鄴城都能看到漫天火光。

　　慕容十分害怕，派侍中蘭伊責備慕容評說：“你是高祖的兒子，本該盡職盡責，振興士氣，怎麽反而販柴賣水，執迷於錢財呢？府庫裏的積蓄，朕與你共享，你為何欲望如此大呢？如果敵人攻來，國都要亡了，你的錢帛又往哪裏放呢？”於是命令把他的錢帛全部發給士兵，並督促他出戰。慕容評十分畏懼，就派出使者向王猛請戰。

　　二十三日，王猛在渭源擺開陣勢，並告誡士兵說：“我王猛承蒙國家厚恩，擔負重責，如今與各位深入敵境，應當勇猛無敵，有進無退，共立大功，以報國家。勝利以後，回去接受明君的封賞，與父母舉杯慶祝，不是很美妙嗎？”士氣高漲，士兵們拚死作戰，高聲呼喊著爭相前進。王猛見到前燕士兵眾多，對鄧羌說：“今天的戰鬥，隻有將軍能扭轉乾坤。成敗在此一舉，請將軍全力以赴！”

　　鄧羌說：“如果能任命我為司隸校尉，您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王猛說：“這超越了我的能力。但我一定會任命你為安定太守、萬戶侯。”鄧羌不高興，退了下去。

　　不久，雙方軍隊交戰，王猛召喚鄧羌，鄧羌不回答。王猛快速來到鄧羌營帳，答應了任命他為司隸校尉的要求，於是鄧羌非常高興，然後與張蠔、徐成等跨上戰馬，揮舞長矛，衝向前燕軍陣。所向披靡，勢如破竹，殺傷數百人。到了中午，前燕軍大敗，被俘虜和斬首的有5萬多人。前秦軍乘勝追擊，前燕軍隊被殺和投降的又有10萬多人。慕容評獨自敗逃回鄴城。慕容評戰敗後，前燕實則已亡。十一月，慕容逃出都城鄴城，身邊隻剩下十幾個騎兵護衛。護衛在路途又與盜賊相遇，死傷多半。慕容丟失馬匹，步行逃跑，在高陽被前秦遊擊將軍郭慶追上捉住。前燕滅亡。

　　北魏史學家崔鴻曾評論王猛說：“鄧羌為本郡將領開脫而無視軍法，這是罔顧法紀；率領部下想攻打王猛，這是目無尊長；臨戰前要求以擔任司隸校尉為條件，這是要挾上司；有這樣三件事，罪過夠大的了！而王猛能夠寬容其不足，揚長避短，就像馴服猛虎、駕馭烈馬，以此來成就功業。《詩經》裏說‘采葑采菲，無以下體’（采茭白采蘿卜，不要因為它們的果實被掩蓋在底下就覺得無用啊），說的就是王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