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學話

第四十六章 童謠

　　那是他們第二次見麵，卓玉看到小萍右鼻翼邊上的那顆紅痣像一粒紅寶石熠熠放光，嘴試探著靠了上去，一接觸才知道，原來竟比紅寶石更潤潔，也更有溫濕質感。小萍開始一顫，隨即就平靜下來，身體也逐漸開始變柔變軟。在卓玉的嘴唇剛要開始轉移的時候，她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紅唇迎了上去。隨後，他們兩人抱在一起，慢慢地倒在了小萍的床上。在卓玉扒光小萍衣服的同時，小萍開始有腔有調地叫起來。小萍那錯落有致的叫喊聲，更加刺激起了卓玉的激情，讓卓玉起起伏伏地完成了自己的動作。

　　多天以後，卓玉孤單單一人坐在這家喊吧還能清晰記得當時的情景。卓玉本來以為能和小萍發展下去的，誰知道僅僅過了不到兩個月，小萍就不再理他了。打手機不接，發短信不回，在路上堵她她眉毛一橫轉身就走，聲音傳過來時人已離開很遠：“煩不煩啊！”

　　最近這幾天，卓玉心裏一直像荒草瘋長般毛毛躁躁、刺刺戳戳的。看到大街上的廣告介紹，知道喊吧能是讓人解開心靈捆綁的地方，就走了進來。由於是第一次來，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做，就問陪他進來的服務生，服務生笑笑：“關上門以後誰都不會聽見，願意唱您就唱，願意喊您就喊，隨意好了。”

　　服務生從外邊帶上門以後，他僅僅是張了幾次嘴，並沒有喊出什麽來。

　　他苦笑了一下，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小萍時候的情景。

　　那是一個周末，一個朋友約著吃飯，要求把老婆排除在外，但每人都必須帶一個紅顏知己來，否則不許入座，絕不通融。由於都是要好的朋友，卓玉聽完後，知道不帶個女人過去肯定是過不了關的。他開車走在路上了，也還沒有想起來應該帶誰去。走過一個十字路口，看到路邊一個年輕女子正在悠閑地慢慢走著，他靈機一動，把車滑到她的跟前，搖下了玻璃：“美女，請你吃飯行不？”那女子頭一抬，大大方方地問：“真的啊？”“當然真的，上車吧？”他打開車門，女子迅速坐了進來。車又迅速向前開去，他笑問道：“不怕把你賣了？”女子轉過臉來：“是咱們本地的車號。再說你也不像壞人啊。說說，為什麽請我吃飯呢？”卓玉說了朋友的要求，女子大笑起來：“好啊，我就這麽簡單地成為你的紅顏知己了？”這時候，卓玉看到她鼻翼邊上的紅痣使她的笑容更加生動起來，就又開玩笑道：“定了哦，你就是我的紅顏知己了。你那美人痣真好看，是真的吧？”女子頭一揚：“這可是天生的，貨真價實，絕不假冒偽劣！”來到帝豪酒店，兩人並肩往裏走著的時候，卓玉才突然想起來，問道：“對不起，還不知道怎麽稱呼你呢。”女子大咧咧地擺擺手：“沒什麽啦，本小姐芳名叫小萍的啦。”吃過飯，卓玉送她回去的時候兩人才互相存入了對方的手機號。

　　過後卓玉就把這件事忘掉了，連曾經存過小萍的號碼都沒印象了。

　　一個多月後的一天，忽然一個電話打進來，他看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嘟囔道：“小萍？小萍是誰啊？”聽到是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問道：“我們是不是一起在帝豪酒店吃過飯啊？”卓玉就假裝很熟的樣子：“當然，美女這麽健忘啊？”說著說著，卓玉慢慢想起了那次的紅顏知己事件來，就更加順暢地交談下去。“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是不是想我了？”卓玉貧嘴道。小萍有些幽怨：“還是紅顏知己呢，難道你不想人家啊？”猛然間，卓玉眼前浮現出了小萍鼻翼邊的那顆紅痣來，心一顫：“我想去看你啊。”小萍聲調一下子高起來：“那……你來吧。”

　　弄明白小萍居處的具體位置後，卓玉抱著開玩笑的心態趕了過去。但兩個人誰都沒想到，他們就這麽簡單地發生了親密接觸。令卓玉更沒想到的是這竟然是小萍的第一次，他一下子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心中油然升騰起一種責任感來，他決心一輩子好好善待小萍。

　　隨後他倆又交往過幾次，兩人都感到比較滿意。可突然有一天，小萍告訴他，以後不再見麵了。他急火火地問道：“發生什麽事啦？”小萍平靜地搖著頭。他繼續問：“那是為什麽？”小萍神情散淡地說：“什麽也不為。”過了半天，又輕聲重複道：“真的，什麽都不為……”然後聲調又高了起來：“好啦，走了哈。”

　　小萍再也不理自己，卓玉的心情糟糕透了。

　　他手支額頭，又靜靜地坐了半天，然後才搖搖晃晃站立起來，拿過麥克風張口喊開了，聲調先高：“大年五更立了秋，正月十五下冰雹，砸了蕎麥和綠豆……”後低：“板上切的是瓜菜，炒到鍋裏變豆腐……”這首小時候學會的名叫《倒到歌》的童謠就這樣被卓玉突然不經意地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