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學話

第四十二章 桑桑

　　桑桑的手指甲很有特色，如蔥的修長手指前端是向外伸出的尖利瑩潔的指甲，粉嫩和白淨交相輝映，給人以極大的美的享受，據說她經常出入美甲吧，時常對指甲做做保養。大多人時常做臉，而她從來是素麵朝天，但對指甲卻從來不馬虎。她對自己的指甲不自覺地就會流露出自戀神態，一有空閑就會把兩手伸向眼前，手指自然分開，看一陣，翻過來再看一陣，會這樣反複多次。

　　她剛來時人們對她這種神態會多看幾眼，後來漸漸習慣了也就不再當回事了。

　　可是頭兒對她的指甲興趣不減，看她的時候眼光經常盯在她的手上，有時還會失神大半天。大家都知道，頭兒往往是先喜歡某個美女的某個部位，然後進而喜歡整個人的。有人就為桑桑擔心，在這種花心男人麵前，是否能堅守得住。桑桑到好像毫無覺察似的，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嘻嘻哈哈。

　　其實，別人不知道，作為一個年輕的姑娘心是特別敏感的，桑桑心中那隱隱的擔心並不比別人輕，隻是表麵並沒有流露而已。

　　頭兒叫她去辦公室，安排事情，有時還順便關心一下她的生活。她努力保持鎮靜，會大大方方，自如應對。有時頭兒會把眼光轉向她的手指，由衷地讚歎：“保護得這麽好，太美了。”

　　這時桑桑就會沉穩地說聲謝謝，接著就把雙手在麵前舉起來，翻過來，正過去，看不出她在想什麽，頭兒會訕笑著搭訕：“這麽尖利，小心別傷著自己啊。”

　　“謝謝，不會傷著自己的。”桑桑平靜地問道，“若沒有其它工作安排，我回去了。”

　　“多說說話還不行，再坐一會兒，咱們……”

　　不待頭兒說完，桑桑已經站起身來：“我回去了。”桑桑能聽到身後頭兒輕微撮嘴花子的聲音，桑桑知道自己下一步得小心了。

　　桑桑假裝根本沒看到辦公室同事那擔心的眼光，平靜地回到桌前，又舉起雙手，自我欣賞了一番那長長的指甲，然後撮起嘴唇，眯起眼睛，吹出一口如蘭的長氣來，然後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頭兒並沒有死心，這天又把她叫到了辦公室，先讓桑桑在對麵的沙發椅上坐下，他自己卻站了起來，剛說了幾句話，就繞到了桑桑身後，還沒等桑桑轉過頭來，就從背後用雙手一下子匝在了桑桑的胸下。桑桑嚇得一哆嗦，眼前一陣發黑，但她還是喘著粗氣掙紮著站了起來。頭兒的手依然緊緊抱著她，喉嚨裏咕嚕了兩聲，在她身後貼著她的耳朵說道：“桑桑，桑桑，我喜歡你……”

　　“放開，放開我，”桑桑又掙紮了幾下，仍然不能掙開，兩個胳膊肘向上一彎，尖尖的指甲扣向了頭兒的手麵，稍稍用了點力，小聲說道，“再不放開我掐了。”

　　頭兒感到手麵一陣疼痛，從桑桑肩頭看過去，長長的指甲正在往肉裏鑽，他還是不死心，“我真的……”

　　桑桑再次用力，同時平靜地說道，“再不放開，會抓破的。”

　　看到桑桑無動於衷的樣子，頭兒慢慢冷靜下來，匝住桑桑的兩隻手鬆了開來，勉強笑了一下：“你啊，真舍得使勁抓我啊？”

　　桑桑什麽也不說，奓煞開十個手指，眼光從手麵慢慢看向指尖。

　　“桑桑，咱們這裏這麽多人，我對誰都沒有動過心，可就是對你……”看桑桑仍盯著自己的手指甲，並輕輕向上吹著氣，他繼續說道，“感情這東西，真的很複雜，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就無來由地喜歡上了你……”

　　桑桑表麵上很鎮靜，其實心中正陣陣翻騰，有一絲感動，但更多的是委屈，憤恨。她使勁擺了兩下頭，讓自己清醒一些。想早點離開，但更想說點什麽。

　　誰想到，頭兒說著說著又從前麵猛地抱住了她：“桑桑。”

　　桑桑反映很快，雙手快速按向頭兒的腮部，指甲同時稍微用上了些力氣，語氣特別嚴厲：“鬆開，不然就真抓了。”

　　頭兒迅速放開了她：“你啊，真是……”

　　桑桑盡量放平語調：“你不能這樣對待我！你有你的生活，我今後還要有我的日子要過。你願意讓我在這裏幹下去我會好好幹的，你不願讓我在這幹的話我馬上就走。”

　　頭兒使勁眨了眨眼睛，搖搖頭，擺擺手：“幹你的工作吧。”

　　此後，再也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桑桑在賣力幹好自己的工作的同時，也更加愛護自己那十根手指上的尖利指甲了。

　　閑暇時候，她會把兩手伸展開來，手指自然分開，眼光從手麵慢慢看向指尖，再輕輕吹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