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學話

第七章 換腦

　　局長張感到自己的精力大不如前，就苦惱。

　　看著局裏的青年歐陽整天生活得無憂無慮，精力過剩，局長張就有了那個想法。有一天，他叫住了歐陽。歐陽答應得很幹脆：“領導決定，我就辦。”他回家與老婆一說，老婆害怕了：“真換了，你還是你嗎？”

　　“不就是換換腦子嘛，怎麽就不是我了！眼睛不是，鼻子不是，還是胳膊腿不是了？”局長張看老婆沒的說，就又壞笑著，“換成年輕人的腦子，說不上我還煥發了青春呢。”

　　幾天後，他與歐陽一起來到醫院的顱腦科，順利地做了換腦手術。

　　出院後，局長張來到辦公室上班，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過去，除了見到頂頭上司外，他從來不主動與人打招呼。這次，一進門，他就與正在打掃衛生的小劉說話：“小劉，來的這麽早啊。”

　　小劉在辦公室快一年了，從未經曆這樣的場景，一時手腳都沒處放了，囁嚅了半天才問道：“張局長，您也這麽早啊？”

　　局長張一邊說著話，一邊拿起拖把，在辦公室裏拖起地來：“小劉，對不起啊，我來晚了。”

　　“您這說哪裏話，是我來晚了。”小劉嚇得不輕，趕忙作檢討，“我以後改。”

　　局長張感到好笑，不理他了。

　　在他倆打掃完衛生的同時，人們都陸續來上班了。局長張謙恭地與人們打著招呼，很親切。人們發現，倒是歐陽趾高氣揚地夾著包姍姍來遲。

　　在上班時，局長張經常地到各個辦公室裏轉轉，見暖瓶空了，就轉身提來熱水，人們與他奪，他就生氣地說：“爭什麽，這是我應該幹的。”

　　人們不好意思了：“您是局長，怎麽能幹這樣的活？”

　　張趕緊製止：“千萬別這麽說。我與你們一樣，不都是普通的人？”

　　沒別的事的時候，他就在辦公室天南海北地扯一會兒，甚至有時還與人們偷著打上把撲克。

　　時間長了，人們就習慣了，都感到局長平易近人，整個局裏融洽多了，氣象一新。

　　倒是歐陽顯得與人格格不入，甚至突然就冒出一句噎人的話來：“上班時間，不許閑談，更不許打撲克。”

　　人們都像沒聽到一樣，不理他。

　　歐陽氣憤地說：“你們簡直是目無領導。”

　　“哈哈哈，你以為你是誰，當上領導後再擺你的臭譜吧。”人們嘲笑過後，還不忘教訓他，“你就是當上了領導，也得向咱們的局長學習。”

　　局長張卻與眾不同，每見到歐陽，總是很客氣，“您早”“您好”“您吃了”是經常掛在嘴邊的。

　　可是，人們發現，歐陽有點不近人情了，對局長愛搭理不搭理的。

　　局長張並不計較，反更尊重他：“上級來了文，要咱們局報個先進工作者，您看報誰合適？”

　　有時更像請示：“上級來電話，讓您去開局長會，什麽時候走，我好安排車。”

　　沒等張局長說完，人們就勸：“開局長會，您不去不太好吧。”

　　他就拍拍頭：“哦，我去，我得去。”

　　“開局長會，就得我去。”歐陽氣得亂翻白眼，吼著。

　　“神經病。”人們小聲咕噥著，掩嘴而笑。

　　散會後，局長張往家趕去。他在會間聽到一個消息，由於都反映他與群眾同甘共苦，平易近人，工作努力，威信很高，最近要被提拔了。他想早一點告訴老婆這個消息。

　　不好，剛到門口，就聽家裏有動靜，他快步走進去，就見歐陽正對老婆非理：“親愛的，我才是你的男人呢。”

　　老婆呢喃著：“老張回來了，快放手。”

　　他愣了一會兒，轉身走向門外。接著，歐陽也走了。

　　老婆過來：“你怎麽了？”

　　見他畏縮著，老婆氣道：“還煥發青春呢，你看你這樣子，哪有一點男人味！”

　　“我……”他更沒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