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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試春藥西門縱歡 犯嫖案桂姐避難

  這和尚生得豹頭凹眼,色若紫肝,戴了雞蠟箍兒,穿一領肉紅直裰,頦下髭須亂拃,頭上有一溜光簷。就是個形容古怪真羅漢,未除火性獨眼龍。在禪床上旋定過去了,垂著頭,把脖子縮到腔子裏,鼻口中流下玉箸來。

  西門慶見了,口中不言,心中暗道:“此僧必然是個有高手段的高僧。不然,如何有此異相。等我叫醒他,問他個端的。”於是揚聲喚他:“那位僧人,你是哪裏人氏,何處高僧,雲遊到此?”頭一聲不答應,第二聲也不言語,第三聲喚了,僧人在禪床上把身子打了個挺,伸了伸腰,睜開一隻眼,跳將起來,向西門慶點了點頭。粗聲應道:“你問我怎的?貧僧乃西域天竺國密鬆林齊腰峰寒庭寺下來的胡僧,雲遊至此,施藥濟人。官人,你叫我有甚話說?”

  西門慶道:“你既是施藥濟人,我問你求些滋補的藥兒,你有也沒有?”

  胡僧道:“我有,我有。”

  “我如今請你到家,你去不去?”

  “我去,我去。”

  “你說去,即此就行。”西門慶道。

  胡僧直豎起身來,向床頭取過他的鐵柱杖來拄著,背上他的皮褡褳,內盛著兩個藥葫蘆,下了禪堂,就往外走。也不要頭口,還說管情比騎頭口的西門慶先到。西門慶吩咐玳安跟著他,自己作辭長老上馬,仆從跟隨,徑直進城來家。不一時,玳安跟隨胡僧先來到門首。玳安兩腿皆酸,渾身是汗,連連抱怨。胡僧體貌從容,氣也不喘。平安告訴玳安兒,剛才王六兒使了王經來請爹過去說話。正說著,隻聞喝道之聲,西門慶到了。

  西門慶見胡僧已在門首,說道:“吾師真乃人中神也!果然先到。”一麵讓至裏麵大廳上坐。

  胡僧入坐,睜眼觀看廳堂。西門慶換了衣帽,陪他坐著,問道:“吾師用酒不用?”

  “貧僧酒肉齊行。”

  西門慶吩咐:“後邊不消看素饌,拿酒飯來。”

  那日正是嬌兒生日,廚下肴饌下飯都有。安放好桌兒,隻顧拿上來:魚、鴨、雞、肉、肉包子、鱔魚麵,滋陰摔白酒,登時把胡僧吃得愣了眼兒:“貧僧酒醉飯飽,足可以夠了。”

  西門慶叫左右撤去酒桌,因問他求房術的藥兒。胡僧道:“我有一枝藥,乃老君煉就,王母傳方,非人不度,非人不傳,專度有緣。既是官人厚待於我,我與你幾丸吧。”於是向搭褳內取出葫蘆兒,傾出百十丸,吩咐:“每次隻一粒,不可多了,用燒酒送下。”又將另一個葫蘆揭了,取二錢一塊粉紅膏兒,吩咐:“每次隻許用二厘,不可多用。若是脹得慌,用手捏著兩邊腿上,隻顧摔打,百十下方得通。你可撙節用之,不可輕泄於人。”

  西門慶雙手接了:“我且問你,這藥有何功效?”

  胡僧道:“形如雞卵,色似鵝黃。三次老君炮煉,王母親手傳方。外視輕如糞土,內覷貴乎玕琅。比金金豈換?比玉玉何償?任你腰金衣紫,任你大廈高堂,任你輕裘肥馬,任你才俊棟梁,此藥用托掌內,飄然身入洞房。洞中春不老,物外景長芳。玉山無頹敗,丹田夜有光。一戰精神爽,再戰氣血剛。不拘嬌豔寵,十二美紅妝。交接從吾好,徹底硬如槍。服久寬脾胃,滋腎又扶陽。百日須發黑,千朝體自強。固齒能明目,陽生詬始藏。恐君如不信,拌飯與貓嚐。三日淫無度,四日熱難當。白貓變為黑,尿糞俱停亡。夏月當風臥,冬天水裏藏。若還不解泄,毛脫盡精光。每服一厘半,陽興愈健強。一夜歇十女,其精永不傷。老婦顰眉蹙,淫娼不可當。有時心倦怠,收兵罷戰場。冷水吞一口,陽回精不傷。快美終宵樂,春色滿蘭房。贈與知音客,永作保身方。”

  西門慶聽了,要問他求方兒:“請醫須請良,傳藥須傳方。吾師不傳於我方兒,倘或我久後用沒了,哪裏尋師父去?”又道:“隨師父要多少東西,我與師父。”因令玳安後邊快取二十兩白金來,遞與胡僧,要問他求這一枝藥方。

  胡僧笑道:“貧僧乃出家之人,雲遊四方,要這資財何用?官人趁早收回去。”就要起身。

  西門慶見此,便說道:“師父,你不受資財,我有一匹四丈長大布,與師父做件衣服吧。”即令左右取來,雙手遞與胡僧。

  胡僧這才打問訊謝了。臨出門,又吩咐:“不可多用,戒之,戒之!”言畢,背上褡褳,拄定拐杖,出門揚長而去。

  西門慶送走胡僧進來,玳安悄悄向前說道:“頭裏韓大嬸使了她兄弟來請爹,說今日是她生日,請爹好歹過去坐坐。”西門慶得了胡僧藥,心裏正要去和婦人試驗,不想她來請了,正中下懷,即吩咐玳安備馬,使琴童先送一壇酒去。自己徑走到潘金蓮房裏,取了淫器包兒,便衣小帽,帶著眼紗,玳安跟隨,徑往王六兒家來。下馬到裏麵,吩咐說:“留琴童兒在這裏伺候,玳安回了馬家去,等家裏問,隻說我在獅子街房子裏算賬哩。”玳安應諾去了。

  王六兒已是一身新打扮,與西門慶磕頭,在旁邊陪坐:“無事,請爹過來散心坐坐,又多謝爹送酒來。”

  西門慶道:“我忘了你生日,今日往門外送行去,才來家。”因向袖中取出一對簪兒來,遞與她:“今日與你上壽。”

  王六兒接過來觀看,卻是一對金壽字簪兒,說道:“倒好樣兒。”連忙道了萬福。

  西門慶又遞與她五錢銀子,吩咐:“你稱五分,交小廝有南燒酒,買它一瓶來我吃。”

  王六兒笑道:“爹老人家,別的酒吃厭了,想起來又要吃南燒酒了。”連忙秤了五分銀子,使琴童拿瓶買去了。這裏一麵替西門慶脫了衣裳,請入房裏坐。一麵親自洗手剔甲,剝果兒,交丫頭燉好茶,拿上來西門慶吃。又在房內放小桌兒,看牌耍子。看了一會,才收拾吃酒。

  西門慶用燒酒把胡僧藥吃了一粒下去,脫了衣裳,坐在床沿上,又把胡僧與他的粉紅膏子藥兒盛在個小銀盒兒內,捏了有一厘半兒,安放在馬眼內。登時藥性發作,那話兒比尋常分外粗大。西門慶心中暗喜:“果然此藥有些意思。”王六兒也脫得光赤條條,坐在他懷裏,一麵用手籠揝,說道:“怪道你要燒酒吃,原來幹這營生。你這是哪裏討來的藥?”西門慶把胡僧與他的藥告訴一遍。先令婦人仰臥床上,交合起來。西門慶漸次酒興大發,覺翕翕然,暢美不可言。王六兒則淫心如醉,酥癱於枕上,顫聲不已。西門慶說:“等你家的來,我打發他和來保、崔本揚州支鹽去,支出鹽來賣了,就交他往湖州織了絲來,好不好?”

  王六兒道:“好達達,隨你交他哪裏,隻顧去,閑著王八在家裏做什麽?鋪子卻交誰管?”

  “我交賁四且替他賣著。”

  “也罷,且交賁四看著吧。”

  西門慶起來,王六兒陪著吃酒。玳安來接。西門慶臨起身,王六兒道:“爹,好暖酒兒,你再吃上一盅兒。你到家莫不又吃酒?”

  西門慶道:“到家可不吃了。”於是拿起酒兒又吃了一盅。“你這一去,幾時來走走?”王六兒問。

  “我待得打發了他們起身,才來哩。”說畢,丫頭點茶來漱了口,上馬歸家。

  月娘正領著眾姊妹在上房聽薛姑子的徒弟兩個小姑子唱佛曲兒。金蓮耐不住,起更時分,回到房來,向床上摸那淫器包兒,又沒了。問春梅,才知西門慶進來過,心中猜定,一定是摸去往院中那淫婦家去了。正在這時,西門慶來家,徑往花園瓶兒屋裏去了。月娘得知,責怪道:“你看是有個糟道的!這裏人等著他,就不進來了。”瓶兒慌忙走回房中,對西門慶道:“他二娘在後邊等著你上壽。”

  西門慶笑道:“我醉了,明日吧。”

  瓶兒不肯,一力攛掇西門慶進後邊來。李嬌兒遞了酒。西門慶坐不移時,提起腳兒,還踅到前邊瓶兒房裏來。原來,在王六兒那裏,吃了胡僧藥,被藥性把住了,弄聳了一日。進房教迎春脫了衣裳,就要和瓶兒睡。瓶兒不肯,怕弄醒身邊的孩兒,又因身上來了,不方便,要他去別的屋裏睡。西門慶摟過他的脖子,親了個嘴,說道:“這奴才,你達心裏要和你睡睡兒。”因把那話露出來,與李瓶兒瞧。唬得李瓶兒要不的,說道:“耶!你怎麽弄得它這等大?”西門慶笑著把吃胡僧的藥說了一遍:“你若不和我睡,我就急死了。”

  瓶兒道:“可怎樣的?我身上才來了兩日,還沒去,一發等去了,我和你睡吧。你今日且往他五娘屋裏歇一夜兒,也是一般。”

  “我今日不知怎的,一心隻要和你睡。我如今殺個雞兒央及你央及兒,再不你教丫頭掇些水來洗洗,和我睡睡也罷。”

  “我倒好笑起來,你今日哪裏吃得恁醉醉兒的,來家歪斯纏。我就是洗了,也不幹淨。一個老婆的月經,沾汙在男子漢身上,臢剌剌的也晦氣。我到明日死了,你也隻尋我?”瓶兒吃他逼勒不過,教迎春掇了水,下來洗幹淨了,方上床與西門慶交會。可霎作怪,瓶兒慢慢拍哄得官哥兒睡下,隻剛扒過這頭來,孩子就醒了,連醒三次。瓶兒隻得教迎春拿博浪鼓兒哄著他,抱與奶子屋裏去了,二人方才自在玩耍。西門慶隻顧揉搓,覺翕翕然暢美不可言。李瓶兒道:“達達慢著些,頂得奴裏邊好不疼。”西門慶道:“你既害疼,我丟了罷。”於是向桌上取過茶來,呷了一口冷茶,登時精來,一泄如注。睡下時,已三更天氣。

  潘金蓮那邊,見西門慶在瓶兒屋裏歇了,自知他偷了淫器包兒和她玩耍,暗咬銀牙,關門睡下。第二日,便去月娘跟前說瓶兒攔漢子。西門大姐平日與瓶兒最好,一旁聽了此話,告訴了瓶兒,瓶兒氣得暗下落淚。

  這日,西門慶使來保去喬大戶家,兩家各出五百兩銀子,打發韓道國、崔本、來保三人往揚州去,不料在月娘房中撞見了薛姑子,好不大罵一氣。月娘責怪他不該枉口拔舌罵出家人;西門慶便把阮三死的事說了。月娘便扯開話題,又開箱子拿出銀子兌了,交付三人。西門慶罵了幾句,也便作罷,在卷棚內看著打包。

  應伯爵走了進來:“哥,打包做什麽?”

  西門慶因把打發來保等去揚州支鹽事說了。伯爵舉手道:“哥,恭喜!此去回來,必有大利息。”

  西門慶一麵讓坐,一麵喚茶來吃了。因問:“李三、黃四銀子幾時關?”

  “也隻不出這個月裏。他昨日對我說,如今東平府又派下二萬香來了,還要問你挪五百兩銀子,接濟他這一時之急。如今關出這批的銀子,一分也不動,都抬過這邊來。”伯爵說。

  西門慶道:“倒是你看見,我這裏打發揚州去還沒銀子,問喬親家那裏借了五百兩在裏頭,哪討銀子來!”

  “他再三央及我對你說,一客不煩二主,你不接濟他這一步兒,教他又問哪裏借去?”

  “門外街東徐四鋪少我銀子,我那裏挪五百兩與他吧。”

  “可知好哩。”伯爵說道。

  正說著,平安兒拿進帖兒來:“夏老爹家差了夏壽,道請爹明日坐坐。”

  西門慶看了柬帖道:“曉得了。”

  伯爵又說道:“我今敢來有樁事兒來報與哥。你知道院裏李桂兒勾當?她沒來?”

  “她從正月去了,再幾時來?我並不知道什麽勾當?”

  伯爵告訴西門慶:“王招宣府裏第三的,原來是東京六黃太尉侄女兒女婿。從正月往東京拜年,老公公賞了一千兩銀子,與他兩口兒過節。你還不知,六黃太尉這侄女兒生得怎麽標致,上畫兒委的隻畫半邊兒也沒恁俊俏相的。你隻守著你家裏的罷了!每日被老孫、祝麻子、小張閑三四個摽著在院裏撞,把二條巷齊家那小丫頭齊香兒梳籠了,又在李桂兒家走,把他娘子兒的頭麵都拿出來當了,氣得他娘子兒家裏上吊。不想前日,老公公生日,他娘子兒到東京隻一說,老公公惱了,將這幾個人的名字送與朱太尉。朱太尉批行東平府,著落本縣拿人。昨日把老孫、祝麻子與小張閑都從李桂兒家拿得去了。李桂兒便躲在隔壁朱毛頭家過了一夜。今日說來你這裏,央及你來了。”

  西門慶道:“我說正月裏都摽著他走。這裏借人家銀子,那裏借人家銀子。那祝麻子還對著我搗生鬼。”

  伯爵道:“我去吧。等會李桂姐來又說我了。”

  西門慶道:“你且坐著,我有話哩。李三你且不要許他,等我門外討了銀子來和你說話去。”

  伯爵道:“我曉得。”剛走出大門首,就見李桂姐轎子到了。

  西門慶正吩咐陳經濟騎騾子往門外徐四家催銀子去,琴童來請西門慶:“大娘後邊請,有李桂姨來了。”西門慶走到後邊,隻見李桂姐身穿茶色衣裳,也不搽臉,用白挑線汗巾子搭著頭,雲鬟不整,花容淹淡,磕了頭,哭起來說道:“爹可怎樣兒的,恁造化低的營生,正是關著門兒家裏坐,禍從天上來。一個王三官兒,俺們又不認得他。平白的祝麻子、孫寡嘴領了來俺家來討茶吃,俺姐姐又不在家。依著我說,別要招惹他,哪些兒不是?俺這媽越發老得韶刀了。就是來宅裏與俺姑娘做生日的這一日,你上轎來了就是了,見祝麻子打旋磨兒跟著,重新又回去,對我說:‘姐姐,你不出去待他盅茶兒,卻不難為囂了人了。’她便往爹這裏來了。我把門插了不出來。誰想從外邊撞了一夥人來,把他三個,不由分說都拿得去了。王三官便奪門走了。我便走在隔壁人家躲了。家裏有個人牙兒?才使來保來這裏,接得她家去。到家,把媽唬得魂兒也沒了,隻要尋死。今日縣裏皂隸又拿著票,喝羅了一清早,起身去了。如今坐名兒,隻要我往東京回話去。爹你老人家不可憐見救救兒,卻怎麽樣兒的?娘在旁邊也替我說說兒。”

  西門慶笑道:“你起來。票上還有誰的名字?”

  桂姐道:“還有齊香兒的名字。他梳籠了齊香兒,在她家使錢著,便該當。俺家若見了他一個錢兒,就把眼睛珠子吊了;若是沾他沾身子兒,一個毛孔兒裏生一個天皰瘡。”

  月娘對西門慶道:“也罷,省得她恁說誓剌剌的,你替她說說吧。”

  西門慶問道:“如今齊香兒拿了不曾?”

  桂姐說:“她在王皇親宅裏躲著哩。”

  西門慶道:“既是恁的,你且在我這裏住兩日。倘人來尋你,我就差人往縣裏替你說去。”於是叫書童兒快寫帖兒去縣裏見李老爺,請他免提。書童應諾,去了。不一時,拿了回帖來,告訴西門慶:“李老爹說:別的事無不領命,這個卻是東京上司行下來批文,委本縣拿人,縣裏又拘得人在。既是你老爹分上,且寬限她兩日。要免提,還往東京上司處說去。”

  西門慶聽了,隻顧沉吟,說道:“如今來保一兩日起身,東京沒人去。”

  月娘道:“也罷,你打發他兩個先去,存下來保,替桂姐往東京說了這勾當,再隨後邊趕了去,也是不遲,你看唬得她那腔兒。”

  桂姐連忙與月娘和西門慶磕頭。

  西門慶隨使人叫將來保來吩咐:“揚州的事交他兩個先去,你明日且往東京替桂姐說說這勾當來。見你翟爹,請他好歹差人往衛裏說說。”

  桂姐連忙就與來保下禮。慌得來保頂頭相還,說道:“桂姨,我就去。”

  西門慶交書童兒寫就一封書,致謝翟管家,前日曾巡按之事甚是費心:又封二十兩折節禮銀子,連書交與來保。桂姐便歡喜了,拿出五兩銀子來,與來保路上做盤纏,說是“回來俺媽還重謝保哥”。西門慶不肯,還交桂姐收了銀子,教月娘另拿五兩銀子與來保盤纏。桂姐道:“也沒這個道理,我央及爹這裏說人情,又教爹出盤纏。”西門慶道:“你笑話我沒這五兩銀子盤纏了,要你的銀子。”桂姐方才收了,向來保拜了義拜,說道:“累保哥,明日好歹起身吧,隻怕遲了。”來保答應明早五更上道。於是領了書信,又去獅子街韓道國家,問定去揚州會合地點,順便為他們捎點東西去東京。

  次日一早,來保起身去東京了,桂姐就在西門慶家住下。有吳大舅前來對西門慶說:“東平府行下文書來,派俺本衛兩所掌印千戶管工修理社倉。題準旨意,限六月下完,升一級;違限聽巡按禦史查參。姐夫有銀子,借得幾兩工上使用。待關出工價來,一一奉還。”

  西門慶道:“大舅用多少,隻顧拿去。”

  吳大舅說:“姐夫下顧,與二十兩吧。”

  西門慶教月娘拿二十兩出來交與大舅。因後邊有堂客,不好坐,月娘教西門慶留大舅大廳上吃酒。正飲著酒,陳經濟走來回話,說是門外徐四家銀子要求再讓兩日兒。西門慶道:“胡說!我這裏用銀子使,怎能再讓兩日兒?照舊還去,罵那狗弟子孩兒!”經濟應諾。吳大舅讓他坐。陳經濟作了揖,打橫坐了。琴童兒連忙安放盅箸。

  吃了會酒,大舅告辭去了。西門慶便往金蓮房裏走去。金蓮正和堂客們伴桂姐在月娘房裏吃酒,聽曲兒說笑,聞聽西門慶往自己屋裏去了,就坐不住,趔趄著腳兒隻要走,又不好走。月娘看了出來,要她回房去。金蓮快步來到前邊房中,西門慶已是吃了胡僧藥,教春梅脫了衣裳,在床上帳子裏坐著哩!金蓮看見笑道:“我的兒,今日好呀,不等你娘來就上床了。”又叫春梅:“你有茶,倒甌子我吃。”那春梅真個點了茶來。金蓮吃了,努了個嘴兒與春梅,春梅就知其意,那邊屋裏替她熱下水。金蓮抖些檀香白礬在裏麵,洗了牝,就燈下摘了頭,隻撇著一根金簪子,拿過鏡子來,重新把嘴唇抹了些胭脂,口中噙著香茶,走過這邊來。春梅在床頭上取過睡鞋來,與她換了,帶上房門出去。

  金蓮將台燈挪近旁邊桌上放著,一手放下半邊紗帳子來,褪去紅褲,露出玉體。西門慶坐在枕頭上,那話帶著兩個托子,一霎弄得大大的,露出來與她瞧。金蓮燈下看見,唬了一跳,一手揝不過來,紫巍巍,沉甸甸,約有虎二。便眤瞅了西門慶一眼,說道:“我猜你沒別的話,一定吃了那和尚的藥,弄聳得恁般大,一味要來奈何老娘。好酒好肉。王裏長吃得去。你在誰人跟前試了新,這回剩了些殘軍敗將,才來我這屋裏了?俺們是雌的,你還說不偏心,嗔道那一日我不在屋裏,三不知把那行貨包子偷得往她屋裏去了,原來晚夕和她幹這個營生,她還對著人撇清搗鬼哩!你這行貨子,想起來,一百年不理你才好!”

  西門慶笑道:“小淫婦兒,你過來。”

  兩人在燈下一往一來,玩得高興。不想旁邊蹲著一個白獅子貓兒,看見那話動彈,不知當做什麽物件兒,撲向前用爪兒來撾。這西門慶在上,又將手中拿的灑金老鴉扇兒隻顧引鬥它耍子,被金蓮奪過扇子來,把貓盡力打了扇把子,打出帳子外頭去了。金蓮眤向西門慶:“怪發訕的冤家,緊著這紮紮的不得人意,又引鬥它恁上頭上臉的,一時間撾了人臉,卻怎樣的?好不好我就不幹這營生了!”

  西門慶道:“怪小淫婦兒,會張致死了。”遂教金蓮騎在身上,兩人交合歡樂。金蓮渾身上下都酥麻了,口說:“好難捱也!”西門慶笑道:“五兒,我有個笑話說與你聽,是應二哥說的。一個人死了,閻王就拿驢皮披在他身上,教他變驢。落後判官查簿籍,還有他十三年陽壽,又放回來了。他老婆看見他渾身都變過來了,隻有陽物還是驢的,未變過來。那人道:‘我往陰間換去。’他老婆慌了說:‘我的哥哥,你這一去,隻怕不放你回來怎了?等我慢慢兒地挨吧!’”

  金蓮聽了,笑將扇把子打了一下:“怪不得應花子的老婆捱慣了驢的行貨,磣說嘴的賊,我不看世界,這一下打得你!”

  兩人足纏了一個更次。婦人情極,轉過身子來,兩手摟定西門慶脖頸,合伏在他身上,舒舌頭在他口裏,沒口子叫“親達達”。須臾,一陣昏迷,舌尖冰冷,泄訖一度。西門慶覺牝中一股熱氣直透丹田,心中翕翕然美快不可言。睡了沒半個時辰,金蓮淫情未足,爬上身去,兩個又幹起來。金蓮一連丟了兩遭,身子亦覺稍倦。西門慶隻是佯佯不采,暗想胡僧之藥通神。看看窗外雞鳴,東方漸白,金蓮見西門慶幹了一夜還未丟泄,約定晚夕再來。

  西門慶早晨起來梳洗,春梅打發穿上衣裳。韓道國、崔本早已雇好頭口在外邊伺候。西門慶出來,燒了紙,打發二人起身,交付二人兩封書:“一封到揚州碼頭上,投王伯儒店裏下;這一封就往揚州城內,抓尋苗青,問他的事情下落,快來回報我。如銀子不夠,我後邊再交來保捎去。”

  崔本問道:“還有蔡老爹書沒有?”

  西門慶說:“還不曾寫,交來保後邊捎了去吧。”

  二人拜辭,上頭口去了。

  西門慶冠帶了,往衙門中來。與夏提刑相會,道及昨日多承見招之意。夏提刑道:“今日奉屈長官一敘,再無他客。”發放已畢,各分散來家。吳月娘又早上房擺下菜蔬,請西門慶吃粥。

  這時一個穿青衣皂隸,騎著快馬,夾著氈包,走得滿麵汗流,來到大門首,問平安:“此是問刑西門老爹家?”

  “你是哪裏來的?”平安反問道。

  那人急忙下馬,作揖:“我是督催皇木的安老爹差來送禮與老爹。俺老爹與管磚廠黃老爹如今都往東平府胡老爹那裏吃酒,順便先來拜老爹。這裏看老爹在家不在。”

  平安道:“有帖兒沒有?”

  那人向氈包內取出帖兒,連禮物都遞與平安。平安拿進去。西門慶看了,禮帖上寫著浙二端、湖綿四斤、香帶一束、古鏡一圓,吩咐包五錢銀子拿回帖打發來人,就說在家恭候。

  於是,西門慶在家中預備酒菜。等至日中,二位官員喝道而至。西門慶出大門迎接,至廳上敘禮,各道契闊之情。安忱介紹西門慶結識了這位黃葆光主事。西門慶留二位用酒。先是黃主事舉手道:“久仰賢名,盛德芳譽,學生拜遲。”西門慶道:“不敢。辱承老先生先事枉駕,當容踵叩,敢問尊號?”安主事道:“黃年兄號泰宇,取‘履泰宇而發天光’之意。”黃主事道:“敢問尊號?”西門慶道:“學生賤號四泉,因小莊有四眼井之說。”酒畢,二位官人拜辭起身,對西門慶說:“生輩明日有一小柬到,奉屈賢公,到我這黃年兄同僚劉老太監莊上一敘,未審肯命駕否?”

  西門慶道:“既蒙寵招,敢不趨命?”說畢,送出大門,上轎而去。

  夏提刑差人來邀。西門慶換了衣服,出門上馬,玳安、琴童跟隨,排軍喝道,打著黑扇,徑往夏提刑家來。到廳上敘禮,說道:“適有工部督皇木安主政和磚廠黃主政來拜,留坐了半日去了,不然也來得早。”廳上早設放兩張桌席,讓西門慶居左,其次就是教習夏提刑兒子的西賓倪秀才倪鵬。座間二人敘談起來,直至酒菜上桌。西門慶喚玳安拿賞賜賞了廚役,吩咐他先回馬家去,晚上來接。不一時,隻見玳安騎馬雲飛般又回來了,告訴說是巡按宋老爺差了兩個快手、一個門子送了禮來。西門慶看了禮帖。上麵寫著“鮮豬一口、金酒二尊、公紙四刀、小書一部”,下書“侍生宋喬年拜”,連忙吩咐玳安回家拿官銜雙摺手本回去,門子答賞他三兩銀子、兩方手帕,抬盒的每人與他五錢。夏提刑一旁見了,知西門慶與宋巡按相好,更是比往日敬重,一意勸酒,吃至二更天才放他回家。

  西門慶半酣而歸,經濟迎接西門慶,回話說是徐四家銀子後日先送二百五十兩來,餘者出月交還。西門慶罵了幾句,徑往金蓮房裏走來。

  金蓮早向燈下除去冠兒,露著粉麵油頭,教春梅床上設放衾枕,搽抹涼席幹淨,薰香澡牝,等候西門慶。進門接著,見他酒帶半酣,連忙替他脫了衣裳。春梅點茶來吃了,打發上床歇息。金蓮脫得光赤條身子,坐著床沿,低垂著頭,將那白生生腿兒橫抱膝上纏腳,換了雙大紅平底睡鞋兒。西門慶見了,淫心輒起,尖柄挺然而興,因問金蓮要淫器包兒。婦人連忙向褥子底下摸出來,遞與他。西門慶把兩個托子都帶上,一手摟過金蓮在懷,說道:“你達今日要和你幹個後庭花兒,你肯不肯?”

  金蓮瞅了一眼:“好個沒廉恥冤家,你成日和書童兒小廝幹得不值了,又纏起我了。你和那奴才幹去不是!”

  西門慶笑道:“怪小油嘴兒,罷麽,你若依了我,又稀罕小廝做什麽?你不知你達心裏好的是這樁兒。管情放到裏頭去,我就過了。”

  金蓮被他再三纏不過,說道:“奴隻怕挨不得你這大行貨,你把頭上圈去了一個,我和你耍一遭試試。”

  西門慶真個除去硫黃圈,根下隻束著銀托子,令婦人馬爬在床上,P股高蹶,將唾津塗抹在龜頭上,往來濡研頂入。金蓮蹙眉隱忍,口中咬汗巾子難捱,叫道:“達達慢著些!這個比不得前頭,撐得裏頭熱炙火燎疼起來。”西門慶叫道:“好心肝,你叫著達達,不妨事。到明日買一套好顏色妝花紗衣服與你穿。”

  金蓮道:“那衣服倒也有在。我昨日見李桂姐穿的那玉色線掐羊皮挑的油鵝黃銀條紗裙子,倒好看,說是裏邊買的。他們都有,隻我沒這裙子。倒不知多少銀子,你倒買一條我穿罷了。”

  西門慶道:“不打緊,我到明日替你買。”一邊不管金蓮叫疼,隻顧淺抽深送不已,扶其股,玩其出入之勢。良久,西門慶覺精來,兩手扳其股,極力而之,婦人在下邊呻吟成一塊,不能禁止。臨過之時,西門慶把婦人P股隻一扳,塵柄盡沒至根,直抵於深異處,其美不可當,於是怡然感之,一泄如注。婦人承受其精。二體偎貼良久,拽出塵柄,但見猩紅染莖,蛙口流涎,婦人以帕抹之,方才就寢。

  次日,西門慶早晨到衙門中回來,有安主事、黃主事那裏差人來下請書,二十二日在磚廠劉太監莊上設席,請早去。西門慶打發來人去了,從上房吃了粥,正出廳來,見篦頭的小周兒扒倒地下磕頭,在旁伺候。西門慶道:“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尋你篦頭哩。”於是走到花園翡翠軒小卷棚內,坐在一張涼椅兒上,除了巾幘,打開頭發。小周兒在後麵桌上鋪下梳篦家活,與他篦頭櫛發。觀其泥垢,辨其風雪,跪下討賞錢,說:“老爹今歲必有大遷轉,發上氣色甚旺。”西門慶大喜。蓖了頭,又交他取耳,掐捏身上。小周兒有滾身上一弄兒家活,到處都與西門慶滾捏過,又行導引之法,把西門慶弄得渾身通泰,賞了他五錢銀子,教他吃了飯,伺候與官哥兒剃頭。自己則進到書房內,倒大理石床上,睡著了。不一時翻身醒來,見眾婦人都在屋裏,原來是桂姐要看書房。忽見畫童來說:“應二爹來了。”眾婦人亂走不迭,往瓶兒那邊去了。隻有桂姐沒走。伯爵進來,見桂姐在,調笑逗玩了一會。桂姐也往瓶兒房裏去了。

  伯爵與西門慶這才唱喏,在軒內坐了。西門慶說:“昨日我在夏龍溪家吃酒,大巡宋道長那裏差人送禮:送了一口鮮豬。我恐怕放不得,今早旋叫了廚子來卸開,用椒料連豬頭燒了。你休去,如今請了謝希大來。咱們打雙陸,同享了吧。”說完,使琴童快去請希大來。

  伯爵因問:“徐家銀子討了來了?”

  “賊沒行止的狗骨禿,明日才有,先與二百五十兩。你教他兩個後日來,少的我家裏湊與他吧。”西門慶說。

  伯爵道:“這等又好了。怕不的他今日買些鮮物兒來孝順你。”

  西門慶道:“倒不消交他費心。”又問道:“老孫、祝麻子兩個都起身去了不曾?”

  “這咱哩!從李桂兒家拿出來,在縣裏監了一夜,第二日,三個一條鐵索,都解上東京去了。到那裏,沒個清潔來家的!你隻說成日圖飲酒吃肉娼家撞,好容易吃的果子兒?似這等苦兒,也是他受。路上這等大熱天,著鐵索扛著,又沒盤纏,有什麽要緊!”伯爵說。

  西門慶笑道:“怪狗材,充軍擺站的不過?誰教他成日跟著王家小廝隻胡撞來,本亦他尋的苦兒他受。”

  “哥,你說得有理,蒼蠅不鑽沒縫的雞蛋,他怎的不尋我和謝希大?清的隻是清,渾的隻是渾。”伯爵說道。

  正說著,謝希大到了。唱畢喏坐下,隻顧扇扇子。西門慶問他:“你怎的走恁一臉汗?”

  希大道:“哥,別題。大官兒去遲一步兒我不在家了。我剛出大門,可可他就到了。今日平白惹了一肚子氣。”

  伯爵問道:“你惹的又是什麽氣?”

  希大道:“大清早晨,老孫媽媽子走到我那裏,說我弄了他去。因主何故,恁不合理的老淫婦!你家漢子,成日摽著人在院裏玩,大酒大肉吃,大把家撾了銀子錢家去,你過陰去來?誰不知道?你討保頭錢,分與哪個一分兒使也怎的?我扛了兩句,走出來,不想哥這裏呼喚。”

  伯爵道:“我剛才這裏和哥不說,新酒放在兩下哩,清自清,渾自渾。當初咱們怎麽說來?我說跟著王家小廝,到明日必有一失。今日如何?撞到這網裏,怨悵不得人!”

  西門慶道:“王家那小廝,著甚大氣概?幾年兒了,腦子還未變全!養老婆,還不夠俺們哪咱撒下的,羞死鬼罷了。”伯爵道:“他曾見過什麽大頭麵,怎比哥那咱的勾當,提起來,把他唬殺了罷了。”

  說著,小廝拿茶上來吃了。不一時,又拿上四個靠山小碟兒,盛著四樣小菜兒。然後拿上三碗麵來,各人自取澆鹵,傾上蒜醋。應、謝二位,拿起箸來,隻三扒兩咽,就是一碗,登時狠了七碗。西門慶兩碗還吃不了,伯爵說:“哥,今日這麵,是哪位姐兒下的?又爽口,又好吃。”謝希大則說道:“本等鹵打得停當。我隻是剛才家裏吃了飯來了,不然我還禁一碗。”兩個吃得熱上來,把衣服脫了,搭在椅子上,又吩咐琴童取些水來漱口。

  少頃,吃了茶,三人出來外邊鬆牆外各花台走了一遭。隻見黃四家送了四盒子禮來:一盒鮮烏菱、一盒鮮荸薺、四尾冰湃的大鰣魚,一盒枇杷果。伯爵說了聲“好東西兒”,一手撾了好幾個,遞了兩個與希大,說道:“還有活到老死,還不知此物什麽東西兒哩。”西門慶教小廝交到後邊收了,給三錢銀子賞來人。打發之後,西門慶看著他兩個打雙陸玩耍。

  卷棚內又早放下八仙桌兒,前後放下簾櫳來。桌上擺設許多肴饌:兩大盤燒豬肉,兩盤燒鴨子,兩盤新煎鮮鰣魚,四碟玫瑰點心,兩碟白燒筍雞,兩碟燉爛鴿子雛兒,然後又是四碟髒子、血皮、豬肚、釀腸之類。西門慶使畫童請出桂姐來。眾人吃了一回,桂姐在旁拿盅兒遞酒。應伯爵與桂姐打笑。桂姐罵了他幾句,拿起琵琶,橫擔膝上,啟朱唇,露皓齒,唱了個《伊州三台令》。唱畢,希大一連遞了桂姐三杯酒,又拉伯爵接上打雙陸。伯爵因頭裏吃了些蒜,肚裏惡泛泛起來,要問西門慶討香茶,卻不見了人,連桂姐也一霎不知去哪了。伯爵對希大說:“你這裏等著,我尋他尋去。”

  原來席間西門慶遞了眼色給桂姐,二人分別離席。西門慶把桂姐拉到藏香塢雪洞兒裏,把門掩著,兩個坐在矮床兒上說話。西門慶把桂姐摟在懷中,放在腿上坐著,一徑露出那話來與她瞧,把桂姐唬了一跳:“怎的就這般大?”西門慶悉把吃胡僧藥告訴了她,先交她品咂了一回,然後輕輕掐起她兩隻小小金蓮來,跨在兩隻胳膊上,抱到一張椅兒上,幹起來。那應伯爵一路尋來,見兩扇洞門兒虛掩,便停步聽覷,聽見桂姐顫著聲兒,將身子隻顧迎著西門慶叫:“達達,快些了事吧,隻怕有人來。”伯爵猛然大叫一聲,推開門進去,見二人正幹得好,說道:“快取水來,潑潑兩個攮心的摟到一答裏了!”

  李桂姐道:“怪攘刀子,唬了我一跳。”

  伯爵道:“快些兒了事?好容易!也得值那些數兒是的。怕有人來看見,我就來了。且過來,等我抽個頭兒著。”

  西門慶便道:“怪狗才,快出去罷了,休鬼混我,隻怕小廝來看見。”

  應伯爵不肯幹休:“小淫婦兒,你央及我央及兒。不然,我就吆喝起來,連後邊嫂子們都嚷得知道。你既認做幹女兒了,好意教你躲住兩日兒,你又偷漢子,教你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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