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
俺和老羅、老李兩個死黨,赤身裸體地躺在酒店的沙灘上,歪歪地,仰望夜空。
三亞的夜空,繁星滿天。
夜空寂寞。
遠處,海浪吐著白色的泡沫,猶如小情人的柔情蜜意,呢喃而來。
而海風,挾帶著鹹腥味,在亞龍灣燈紅酒綠的海岸線上,拂來蕩去,蕩婦般妖嬈。
1800元一夜的房費,折算成稻穀,是一噸半。足可以讓三頭肥豬從精子時代養到紅燒肉。
娘哎,如果不在這蔚藍的海水裏泡脫一層皮,再狠狠地撒泡尿,也太對不住堅挺的人民幣了。
三個農民在大海裏洗去前世的塵埃和今生的滄桑,用海水喂飽肚子後,並排站在沙灘上,掏出亮閃閃的家夥,對著星空集體寫詩。
白色的液體,鯨魚般噴射出三道優美的拋物線,在亞龍灣深邃的夜空下,流星般閃耀。
尿完,我們腳抵腳,呈奔馳車標徽狀躺著,雙手盡情地舒展開,彼此對接成一個圓,如同在玩一個高深莫測的行為藝術。
為了不驚跑海裏的美人魚,我們用溫潤的沙子掩埋住下身。三個火槍手,中間各隆起一個沙堆。
三塊紀念碑直刺蒼穹,寂寞無聲,熊熊燃燒。
這時,從遠處過來一個年輕窈窕的身影。
鬱悶,是個公的。
公的年輕人蹲下身看著我們,好奇地問,你們在幹啥?
老羅甕聲甕氣地答道,曬鳥。
曬鳥?
對,月下曬鳥!
年輕人立刻會意,廉價地笑,討好說,大哥真幽默。
原來此人不是來收隨地大小便的罰款。我們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媽的,房價不菲呀,1800塊錢一天,75塊錢一個小時,1.25元一分鍾。
時間就是金錢。
這狗日的,沒事來湊什麽熱鬧。
俺惱怒地問,你--有事嗎?
大哥你們看演出嗎?
演出?我們仨相視一笑--隻有到了海南島,才知道身體不夠好。操,真TMD無孔不入。
啥演出?
年輕人答,看韓國MM用下麵開啤酒瓶,喝啤酒,吸煙。
俺頓時來了精神頭,失態地指著年輕人的褲襠問,你說的是這兒?女孩子用這兒開啤酒瓶、喝酒、吸煙?
年輕人認真地點頭。
老李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鬼才信,你騙我們吧?
年輕人急了,指著星星發誓道,騙你們是王八蛋,500塊錢一場,一場十五分鍾,絕對精彩,不精彩不要錢。
這麽貴?我們倒吸了一口冷氣,相互對視了一下,誰也不說話,繼續仰頭數星星。
年輕人不死心,磨了一陣嘴皮子,見我們無動於衷,隻好悻悻離去。
望著年輕人遠去的背影,老李坐了起來,說,嘿,你們說剛才那小子說的是真的嗎?要不我們去看看?
俺冷笑著說,你請客?
老李頓時像割了舌頭,痛苦地捂著嘴巴不吭聲。
老羅挺老到地說,騙人!女人下麵那麽軟,怎麽可能開得了啤酒瓶?狗娘養的,欺負我們是農民!
俺提議道,要不,你老羅請客,帶我們去見識一番,不就揭開了謎底嗎?
老羅說,錢是小意思,關鍵是回去後,你們老婆又得說我把你們帶壞了。
老李說,靠,我們帶壞你還差不多。要不,你請我們帶壞一次?
老羅撇了撇嘴,沒作回答,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俺。
俺說,看什麽看,老子沒錢,別瞎打主意。
三個人沉默無語,起身回房睡覺。
黑暗裏,大家了無睡意,不停地在床上翻烙餅。
最後,老羅擰亮了燈,老李泡了一壺熱茶,俺撕開了一包好煙,我們開始嘮嗑,嘮女人如何用下麵開啤酒瓶、喝酒和吸煙的,氣氛熱烈友好。
那一夜,在亞龍灣1800塊錢一晚的豪華海景房裏,三個火槍手徹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