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曆大自然——植物篇

第七節 鐵堅杉王，南方鐵杉王，南方紅豆杉王

　　在這一章，我們講的還是三種針葉樹的大樹王，它們讓我一次次地感受到大樹王的凜凜神威，感受到我們人類的渺小和時光的短暫，也鼓舞我們要像大樹王那樣頂天立地，幹出一番事業。

　　在湖北神農架自然保護區，高高聳立著一株鐵堅杉王。它是我在神農架看到的第一株大樹王。鐵堅杉隻分布在甘肅、陝西、四川、貴州、湖北和湖南等地，最大的一株在神農架。那是1994年11月裏的一天下午，空中飄著細細的雨絲。這株鐵堅杉王矗立在一麵山坡的很大的土台上，給我的第一個極為強烈的印象，是它那身上所自然顯示出來的巨大無比的神威，使我感到它就像是一位曆經百戰、身披綠色盔甲、頂天立地的大元帥。

　　鐵堅杉王樹高40米，胸徑2.4米。人們告訴我，它在這裏已經生活了900年，也就是近千年了。我打開筆記本想記下我看到、聽到和想到的一切，但細雨很密，一下子就把筆記本上的字跡打濕了，我隻好強迫自己用大腦中來做記錄。鐵堅杉王給我的第二個強烈印象是，它沒有顯露出什麽老相。同許多高齡古樹一樣，它的樹皮發紅，但卻沒有什麽裂紋；全身枝葉繁茂，從根到頂，抱著主幹；從遠處看，它的頂部還沒有封，更沒有禿，而是在抽著新梢，發著新葉。這些都說明，這株千年鐵堅杉王，還保持著非常巨大的生命力；隻要保護得好，它的壽命會是很長久的。

　　在蒙蒙細雨中，在鐵堅杉樹下，我在想：人的一生同大樹王相比，那當然是短暫的，一晃而過的；但我們的一生應該怎樣渡過？我們應該做一個什麽樣的人？我想，我們應該像鐵堅杉王那樣要求自己，做一個頂天立地的人。

　　在江西武夷山自然保護區的南方鐵杉林中，我找到了兩株南方鐵杉王。小片的南方鐵杉林，我在福建、廣西、湖南的幾個自然保護區都看到過，但沒有找到大樹王。我沒有想到，在江西的武夷山自然保護區（武夷山最高峰黃崗山，山南和山北，分別是福建和江西的武夷山自然保護區）的一小片南方鐵杉林裏，竟然能夠看到兩株高大而又秀美的南方鐵杉王。跟我看到過的南方鐵杉不同，一是它們相當高大，樹高在20-30米之間，胸徑在1米以上。這樣的大鐵杉，我隻在江西武夷山見到這兩株，它們威武得像是身披綠色鎧甲的大將軍；一是它們的皮膚比較美。別處的南方鐵杉，皮膚的顏色發黑或者發灰，而且比較粗糙；而這兩株大樹王的主幹卻是紅紅的，有點兒像人的皮膚。

　　說到南方紅豆杉，我多次看到，都是古老而又高大的。紅豆杉最大特點是細密而短的深綠色的針葉中，長著一些亮晶晶的珍珠般的小小的紅豆。一些古老的紅豆杉，披著紫紅色的不斷剝落的外衣，老態龍鍾卻很健壯。我最初看到的一株南方紅豆杉王是在福建屏南縣的嶺頭村，村北麵一條小溪的北岸上，矗立著這株老極了的紅豆杉。它那紫紅色的主幹胸徑至少在1.5-2米之間，因為已經爛掉半麵所以沒辦法測量，最有趣的是一叢綠竹從它的胸膛裏長了出來。當地人把這種有趣的現象，叫做“杉抱竹”。後來，在江西婺源程村，我們看到了一小群古樹，其中我觀察最細致的一株，就是南方紅豆杉王。它的樹高28米，胸徑1.5米，雄奇而又秀麗。它雖然高大，卻並不老邁，綠葉青枝，生氣勃勃，是我看到的最富有朝氣的紅豆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