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曆大自然——植物篇

第六節 禿杉王，華東黃杉王，海南油杉王

　　我們在這一章裏認識的三種針葉樹王，也都生活在我國的南方。它們的高大形象給了我巨大無比的振奮。我相信，我的小讀者們看了這些大樹王，一定會歡呼，會蹦啊、跳啊，一定會給大樹王唱讚歌的。

　　我們先來看人稱“萬木之王”的禿杉。為什麽叫“萬木之王”，主要是它們的樹冠很小，植株很密，產材量最高。在雲南，它們最高能夠長到70米。在我國的針葉樹中，禿杉是相當稀少而珍貴的。它們隻分布在雲南、貴州和湖北幾省很少的地方。在雲南高黎貢山自然保護區，人們告訴我，曾經有一株最古老最大的禿杉王，樹洞裏能裝得下100人。可惜的是，我沒有能夠看到它，因為它已經早已從大地上消失了。然而我還是幸運的，這就是後來在湖北和貴州，我看到好多株夠得上大樹王的禿杉。在湖北利川的星鬥山自然保護區，一條美麗的山溪兩岸，矗立著十幾株30-40米高、胸徑1米上下的大禿杉，其中有4株的胸徑分別是1.1米、1.3米（兩株）和1.4米。它們高大、通直、圓滿，而又十分秀麗。

　　後來，在貴州雷公山自然保護區，我首先看到一株胸徑2.2米的禿杉王，它矗立在村寨裏的一條小溪旁。它是我看到的胸徑2米以上的不多的大樹王之一。它的頭頂已枯，主幹下部也有半邊腐朽，但還是綠葉青枝，生機勃勃。我爬上更高的山嶺，在成片的禿杉林中，看到胸徑1.5-2米的大禿杉很多很多，它們都是大樹王。我注意到，這裏的禿杉有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它們這一株同那一株中間距離很大，所以它們都向周圍伸出很多長長的枝條，讓人感到它們的肢體出奇的舒展。我過細地觀察一株胸徑將近2米的禿杉王，它的特點第一是向四外平行地深出眾多的大杈，就像是巨人伸出多少條綠色的手臂；第二是，它的主幹和大小枝條上，都在抽著新芽，生機無限；第三，它的針葉特別密集，又特別綠，可愛極了。這裏的禿杉王，當然也很雄偉，但我看它們更秀美。古代的元帥、將軍的風格也並不一樣，像那些著名的女將，就是一身戎妝戰袍，也還是顯著秀美得很呢。在我的心目中，這裏的禿杉王，就像是一群身著綠色戰袍的女將軍。

　　華東黃杉隻分布在安徽、浙江、江西幾省的山林中，數量極為稀少。我在安徽采訪的時候，在黃山隻看到一株，在歙縣清涼峰自然保護區也隻看到一株。後來，在江西省東南部的少華山（也叫三清山），人們告訴我，那裏有成片的華東黃杉林，加起來有2000畝。在整個地球上，這是唯一的一片麵積較大的華東黃杉天然林。讓我更加高興的是，下山的路上，在海拔1300米高處，主人領我們向左麵一拐，一小片華東黃杉天然林就出現在我們麵前；而且，一株華東黃杉王就矗立在附近的懸崖邊上，它的下麵就是萬丈深淵。這種險境，更加重了它的雄壯和威嚴。人們量了它的胸徑，在1.1米以上；目測它的高度，約20米。胸徑1米以上的大樹，已經具有大樹王的資格了。而且，大樹王是比較出來的，在少華山的華東黃杉林裏，它最高大，那麽它就是當然的華東黃杉王了。

　　在海南，我看到最大的樹是一株海南油杉。它矗立在霸王嶺的一麵山坡上。當我在向導帶領下，越過一條不大的溝穀，還沒有上岸，就看到了它那巨大的樹冠；一上岸，我一下子就給這株大樹王驚呆了。因為，這樣大的樹，我真的沒有見過幾株。我們首先量它的胸徑，啊，竟然大到2.8米，超過我見到的所有的鬆科大樹王。樹高，沒法測，目測至少在40米以上。我感到，對這樣一株大樹王，怎麽歌頌都不會過分。多麽威武，多麽雄壯，它那幾十米高的主幹，竟然是上下一般粗細，說它具有凜凜神威，已經不夠了。它聳立在它的故鄉霸王嶺，氣壯山河，威嚴地守衛著祖國的大地；它給整個海南的河山壯了聲色，給全中國的河山壯了聲色。

　　海南油杉王的巨大主幹紫紅色，開始一片片地剝落，這說明它在進行著正常的新陳代謝。在海南，很多古樹上生長不少的附生和寄生植物，而海南油杉王樹身上卻一株附生和寄生植物也看不到。它的主幹和枝條上，還在不斷地抽新枝，發新葉；在樹冠的最高處，看不出封頂的現象。人們估計，這株大樹王至少樹齡在1000年以上，照現在這種情況，它的壽命當然會有很高很高的紀錄，這是沒有疑問的。

　　能夠看到這株罕見的大樹王，我應該特別感謝順路帶我到霸王嶺自然保護區的那位司機師付，是它告訴我這裏有一株特別大的古樹，要我一定看看。如果不是他熱情地提供線索，我很有可能錯過這個機會，那將是我終生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