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湖神韻

第九節 上個世紀偉大的兒子

　　1

　　二十一世紀的陽光是燦爛的，現代人盡情地享受著時代文明的成果，高速公路，玻璃幕牆，商品超市，寬帶網絡，股票投資，徹底改變了人們的傳統生活。但是，人們的思想卻顯得越來越浮躁，商賈富豪，覺得沒有安全感；官場成了高風險職業；強製拆遷，成了平民百姓心中之痛；而蟻居一族，對瘋漲的房價顯得無奈；下崗工人對生活顯得迷茫；最熱鬧的當然還是股市，股民臉上的喜、怒、哀、樂，成為新時代的一個縮影。還有假冒偽劣，吸毒販毒，坑蒙拐騙，也不是什麽新鮮名詞，追求金錢和美女，“天上人間”，閃爍著紅燈酒綠。“為人民服務”，那是上個世紀最響亮的口號，雷鋒，已遠離我們而去，狼牙山五壯士，也淡去了人們的視線，什麽張思德、白求恩、黃繼光、劉胡蘭、王進喜，早已成為時空隧道中的過客，難得有人提起，英難的光環，披上了曆史的塵埃，一切向“錢”看，似乎成了永恒的定律。人們開始感到精神世界好像缺了些什麽，開始厭惡赤裸的金錢觀，為世態炎涼感到悲哀……

　　是良心的呼喚，還是懷舊的情結？一個遠離我們而去的偉大兒子，終於從熒屏中向我們走來了。一個離開我們已六十年的英靈，與十三億的父老鄉親，跨越了時空隧道，與我們融合在一起。他的喜怒哀樂，他的音容笑貌，他的偉岸，他的壯烈，他的無私，深深震撼著中華民族子孫的靈魂。

　　湘水之岸，英木蒼蒼。

　　身在異域，魂歸故鄉。

　　為國舍命，日月同光。

　　鳳凰涅盤，人天共仰。

　　這如訴如泣的歌聲，那肝腸寸斷催人淚下的旋律，激發了人們的情緒，打開了感情潮水的閘門，激流奔湧。多少年來，中國人已經不習慣流淚，但這一次，真正是“淚飛頓作傾盆雨”。

　　其實，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人，生命的軌跡，隻顯示了二十八個年輪。就像一顆閃亮的流星，雖然映亮了天空，但是，歲月的無情，他早已淡出人們的視線，以至三十歲以下的中國人，大多不知道他何許人也，這也怪不得今天的年輕人，因為傳承曆史和文化的主流媒體，對他就很少提起。此人在中國最黑暗的年代來到世上，他的第一聲啼哭，是那樣的響亮，也似乎預示著他一生，將是不平凡的一生，他要吃盡人間苦，受盡人間罪，鳳凰涅盤，必將在烈火中得到永生。

　　他呱呱落地在動蕩的年代，與成千上萬降生的嬰兒並無兩樣，他要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既可以在父母溫暖的懷抱裏幸福成長，讀書，成家立業，娶妻生子；或是生在一個農夫的家庭，放牛捉泥鰍，也不失童年的樂趣。可是，他偏偏降生在一個立誌砸爛舊世界，要改天換地，扭轉乾坤的大人物家庭。出生不久父親就把他娘倆送回了板倉的外婆家。在清水塘邊上，與父親聚少離多，可以說，在童年的生活裏，他是很少得到父愛，那母愛又怎麽樣呢？他的母親是中華民族曆史上最偉大的母親之一，不乏偉大的母愛和兒女柔情，可她偏偏與他的父親一樣，有著天一樣高的誌向，有著拯救被剝削，被壓迫人民的一顆赤子之心，在傳統的封建禮教裏是一個特不安分的女人。她疼愛自己的兒女，她不能給兒女們正常的母愛，當她的兒子僅八歲時，就和她的兒子一起，走進了反動階級的監獄，鐵窗永遠留在這個孩子童年的記憶裏。由於他的母親不肯低下高昂的頭顱，更不願意背叛丈夫的偉大事業，在一個黑雲壓城的日子裏，義無反顧走上刑場，血灑湘江岸邊，在瀏陽門外識字嶺，用生命的旋律，用一腔熱血，澆灌了正在急風暴雨中成長的共產主義自由之花。從此，這個孩子永遠失去了母愛，成為一個不是孤兒的孤兒，還要帶著兩個年幼的弟弟，踏上天涯路，過著流浪和乞討生活。

　　她的母親在監獄裏，告訴了他父親從事的革命事業，他似懂非懂，但是，他堅信母親的話，父親正在幹一件人類最偉大、最光榮、最艱巨、最危險的事業。上海，這個中國二十世紀最大最發達的城市，是中國共產黨誕生的地方，是在黑暗中初露一縷曙光的地方。他想，他的父親一定在那裏。他帶著年幼的弟弟，跋山涉水，沿途乞討，風餐露宿，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罪，是我們今天的人無法體會的，他們終於到達了上海。十裏洋場的上海，有霓虹燈的閃爍，有朱門酒肉臭的深府大院，也有高樓大廈的繁華，有趾高氣揚、坐著黃包車的黃頭發藍眼睛的外國人，更多的是衣不遮體，麵黃肌瘦，食不飽腹的貧民，還有一群又一群像電影中三毛那樣流浪街頭的窮孩子。他沒有找到父親，偌大的上海，沒有他兄弟倆的容身之地，他兄弟倆無依無靠，孤苦伶仃，隻能與一群流浪兒童一樣，在街上為達官貴人和紳士擦皮鞋，幫碼頭工人推車，在大街小巷撿破爛或賣報紙。小小的年紀，就吃盡了人間苦，受盡了人間罪，苦難的生活，也磨練了少年的意誌，雖然父親在他的腦海中，僅僅依稀記得一點模糊的影子，但他已經深切地體會到，父親要推翻的舊世界，就是要讓三毛這樣的貧困孩子，過上幸福的生活，中國人民不受外國人的欺侮。在他幼小的心靈裏，已經萌生出了一個堅定的誌向，走父母親開創的革命道路，去打碎一個舊世界，去建立一個人人平等、人人享有幸福生活的新世界。從此，他雖然與“三毛”們一起，為了生存，流浪街頭，但他們思想，已經升華到一個全新的境界，他更迫切地意識到，要為父輩的偉大事業而奮鬥，沒有知識是萬萬不行的。他沒有能力，也不可能走進學校，但求知的欲望擋不住要學習知識的決心，兄弟倆決定要買一本字典，自學文化，不知積攢了多少天賣破爛積攢起來的一分分硬幣，不知克扣了多少自己充饑的爛菜糠粑，終於買回了一本《學生字典》，憑著母親教給他的一點文字基礎，靠著頑強的努力和持久的恒心，這本字典，成了他文化的啟蒙老師，靠這本字典，開始了解社會，弄懂做人的道理。弟弟在他的帶領下，也形成了愛憎分明的性格，對暗無天日的現實社會，萌生了叛逆的思想，他在一處鐵橋的鋼梁上，奮筆疾書“打倒反動派”的標語，被反動軍警打得頭破血流，險些喪命，從此，留下終身殘疾。這時候的他，也不過是一個10歲的孩子，他承擔了哺育弟弟的重任，是他用單薄的身軀，扛住了壓在身上的千斤重擔，把弟弟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在上海的苦難歲月，使他兄弟倆結下了超越兄弟之情的感情，以至以後的歲月中，給弟弟留下了永遠的心痛。

　　2

　　如果這個人沒有一個改天換地的父親，沒有一個充滿著光明前途的中國共產黨，憑著他在上海灘的奮發努力，要建設一個小康之家的目標，是有希望的。可天降大任於斯人也，他必將經曆更多的磨難，必將要傷其筋骨，苦其心誌，直到鳳凰涅盤。中國共產黨的地下黨組織，始終關注著他兄弟倆的命運，經過艱苦的尋找，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這對經受磨難的兄弟，並經過秘密渠道，送到了偉大的社會主義國家蘇聯，他與世界各地的共產主義革命家的子女，沐浴了社會主義溫暖的陽光。在蘇聯，他改名叫謝爾蓋永福。這個從苦難中走出來的孩子，看到的天空是豔陽高照，看到的人民，是意氣風發，看到的社會，是欣欣向榮，他熱愛蘇聯，他崇拜列寧，他尊敬蘇聯偉大的革命領袖斯大林，他更堅信，他父親開創的偉大的事業，是人類曆史上最光彩的事業。在沒有剝削，沒有壓迫，和平、民主、自由的天空下，他像海綿吸水一樣，如饑似渴地學習科學文化知識，學校圖書室的管理員，為有中國這樣好學的青年感動，他的老師，為有這樣的學生感到驕傲。他所在的這所學校，基本上都是世界各地共產主義領袖的孩子，而來自古老東方，有著五千年燦爛文明國度的中國青年，在這群領袖之子的孩子們中，可以稱得上鶴立雞群，就像仙山上的靈芝，他是最大、最芬芳的那一棵，他是所在學校的驕傲。這期間，他與父親建立了通信聯係，父親給他最大的希望是，努力學習科學文化知識，將來好報效偉大的中華民族，他是一個聽話的孩子，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他的各門功課，都是優秀中的優秀。中華民族，作為禮儀之邦，他尊重老師，團結同學，與人友善，而又富有獨立的思考精神，他贏得了同學們的廣泛稱讚，當他十八歲時，按蘇聯政策，可以加入蘇聯國籍，這也是留學蘇聯的各國共產黨子女感到一件光榮的事情，他雖然深愛著哺育他成長的這片熱土，但他更惦念著災難深重的祖國，他說：“我堅決不加入蘇聯國籍，我愛我的祖國，我早晚是要回去的。我是中國人，隻要祖國一聲令下，我就要立刻回去”。大家不知道他是誰的兒子，但是，都知道他來自中國，是中國人民的優秀兒子。他沒有披上父親的光環，而是靠著自己勤勞、智慧和刻苦，寫下了他人生軌跡中光輝的一頁。蘇聯的天空是燦爛明亮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是那樣的寧靜和迷人，他贏得了蘇聯姑娘真摯的愛情。作為一個有著偉大理想的中國青年，他渴望愛情，渴望溫暖。如果他在異國他鄉，從此沉湎在溫暖的愛情之中，那就不是他了。他珍惜這場異國他鄉的愛情，他更惦念著戰火紛飛中的祖國，窮凶極惡的日本軍國主義，每時每刻都在殘忍地殺害自己的同胞，“位卑未敢忘憂國”，他把這份愛情深深地埋在心底，把它升華為中蘇兩國青年純真的偉大友誼。兒女情長是人類社會表現的共性，他能夠走出兒女情長的範疇，他的人格和思想境界再一次得到升華，他為做一個無私無畏、徹底的革命者奠定了紮實的基礎。

　　1941年，德國法西斯悍然發動了侵略蘇聯的戰爭，和平的陽光被戰爭的硝煙籠罩，社會主義國家蘇聯危急，共產主義的偉大事業危機，每一個有著正義感的蘇聯軍民，冒著法西斯的炮火，義無反顧地拿起武器，走向血與火的戰場，與侵略者展開了殊死的鬥爭。正在莫斯科的他，早已把自己融入了蘇聯這個偉大的民族，把蘇聯視為自己的家園，他的脈搏與偉大的蘇聯一起跳動，他的血液與偉大的蘇聯一起奔騰，他是各界共產黨領袖的孩子中，第一個提出要求上戰場的共產主義戰士。由於他的特殊的家庭背景，蘇聯共產黨和人民，不能同意他的要求。他直接給蘇聯最高統帥斯大林寫信，表明堅決要求上前線決心，他的堅強意誌，他的共產國際主義精神，他的人格魅力和力量，贏得了蘇聯最高統帥部的讚許，他進入了蘇聯伏龍芝軍事學院，在短短的臨戰訓練中，成為一名合格的紅軍指揮員。他與蘇聯紅軍的戰友們，高唱著《卡秋莎》，冒著槍林彈雨，開著隆隆的坦克，從波蘭，捷克一直打到柏林，為蘇聯偉大的衛國戰爭，寫下了一個中國共產主義戰士輝煌篇章，為中華民族贏得了驕傲。

　　3

　　災難深重的中國，經過八年的艱難抗戰，用無數的生命和鮮血，打敗了日本法西斯，迎來了和平的曙光。祖國沒有忘記在異國他鄉的兒子，一聲呼喚，他將要告別他深愛的蘇聯人民，養育他成長的蘇聯沃土，麵對著恩重如山的老師，麵對著情同手足的同學，麵對著深愛著他的蘇聯姑娘，他有著太多的留戀和不舍。他來不及報答哺育他成長的蘇聯人民，他留下了太多的無奈，因為他是中國人民的兒子，麵對母親的呼喚，麵對災難深重的祖國，他隻能義無反顧，帶著初戀情人的一縷金色黃絲，為了即將誕生的新中國，投向母親的懷抱。蘇聯人民沒有忘記這個中華民族的優秀兒子，在回國前的那一刻，蘇聯人民的偉大領袖斯大林同誌，將一把精製的手槍，獎給了這個年輕人，這既是對他在偉大的蘇聯衛國戰爭中做出的英雄業績的最高獎賞，也是對他回到祖國，為建設一個新中國的殷切希望。

　　他日夜思念著父親，多少回夢裏，看到父親偉岸的身影。從他五歲的那年開始，與父親已分離足足18年，當年的兒童，如今已成為英俊瀟灑的蘇聯紅軍軍官。當他的父親得知久別的兒子即將降落在延安機場時，我們不知道他的父親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但是，我們已經知道，他的父親就和全中國的父親一樣，是深愛著自己的兒子的，骨肉的親情，讓他的父親放下日理萬機的繁忙工作，親自來到延安機場，翹首盼望兒子的平安歸來。父子相見的場景，永遠凝聚在那一刻，父親與兒子的擁抱，飽含多少人間的真情真愛，那一刻，感天動地，包含了這對父子的辛酸苦辣和骨肉深情。

　　英姿勃發的兒子，遺傳著父母親的基因，他熱愛政治，有一種解民於倒懸的雄心壯誌，他熱愛軍事，有著統帥千軍萬馬的誌向。但是，他的父親，有著高瞻遠矚的智慧，看到了新中國欣欣向榮的陽光，新的人民共和國，需要的是出類拔萃的建設人才，需要的是完全徹底為人民服務的公仆，他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要他的兒子多學習建設新中國的本領。

　　1946年春，在延安，正沉浸在父愛中的他，被父親叫到身邊，語重心長地對他說：你在蘇聯的大學畢業了，中國的勞動大學你還沒有上過。他要自己的兒子到農村去，和貧雇農同吃、同住、同勞動。你也要學一門技術，做一個普通勞動者。他是一個聽話的孩子，也是一個很懂事的青年，他來到陝甘寧邊區，來到了邊區勞動模範的家裏，拜農民為師，從翻地、播種、育苗、收割，樣樣都成了行家裏手。在陝北農村艱苦的生活中，他看到了、體會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民的艱苦生活，他體會到了中國農民淳樸的優良品德。他從農民中學習到了生動語言，以至在他以後的歲月裏，還帶著濃濃的陝北黃土高原漢子的生活氣息，黝黑的臉膛，滿手的老繭，豐收的果實，“送出去一個白胖子，換回來一個黑鐵塔”，他向父親向人民交了一份滿意答卷。1948年，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出現了重大轉機，新中國的曙光，衝破了黎明前的黑暗，作為最高統帥的兒子，完全可以在這場改天換地的偉業中，領兵打仗，衝鋒陷陣，榮立軍功，為政治前途打下基礎。但是，他父親的意誌是堅定的，他不希望兒子成為政治上的棟梁之材，而是要刻意培養他成為建設新中國的能手，勞動大學畢業後，又要他來到東北的老解放區，參加轟轟烈烈的土地改革運動，讓他從根本上了解中國，了解被欺壓了幾千年的中國農民。在土地改革中，他深入實際，實事求是，敢於同極左的錯誤思想開展鬥爭，他敢於堅持真理，在實踐中摸索正確的工作方法和思想路線，他沒有領袖兒子的架子，他把根深深的紮入人民群眾之中，得到了人民群眾的喜愛和稱讚。

　　在延安，在父親這個大家庭裏，他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同樣的經曆，同樣的誌向，同樣的世界觀和樂趣，把兩個年輕人的心緊緊地聯係在一起，當他倆興致勃勃地告訴父親時，父親對這門親事由衷地感到高興，當他提出要結婚時，父親沉思下來。當時華北解放新的婚姻法政策正在推行，而未來的兒媳婦還不到法定的結婚年齡，父親斷然拒絕了兒子要結婚的要求。從今天的話來講，已經是大齡青年的他，不能理解父親的決定，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平凡的人，有著平凡人的喜怒哀樂，有著平凡人的戀愛觀，他甚至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與父親鬧起了情緒。當父親說，誰叫你是我的兒子呢？領袖的兒子不遵守自己製訂的法律，怎麽要求全國人民擁護共產黨的主張呢？他幡然醒悟，把愛藏在心裏，又投入到了火熱的革命事業之中去。

　　中國人民浴血奮戰，一個嶄新的人民共和國屹立在世界的東方，人民剛剛奪取了天下，他就帶著父親之命，前往家鄉看望父老鄉親。他沒有驚動地方政府，從長沙一直騎馬，在清水塘，看望了他尊敬的外婆，在母親的墓地長跪不起；在韶山，一家一戶看望鄉親們，把父親給的慰問金，一一送到家鄉人民的手中，他感謝家鄉父老，對中國革命的支持，對親朋故交提出的要求，耐心開導，決不損害黨和人民的利益。當他的舅父提出“希望在長沙方麵有廳長的位置”要求，他於1949年10月24日對舅舅的回信，既有濃濃的親情，而又有堅持原則的坦蕩胸懷，至今讀來，令多少權貴在他麵前汗顏。他與故鄉的人民打成一片，絲毫沒有榮歸故裏的舊習慣遺風，這位共和國的長子，留給故鄉的是嶄新的風氣，是劃時代的不同風尚。在父親的關照下，他終於和心愛的人走進了婚姻的殿堂。作為人民共和國的第一長子，他的婚禮，簡樸得令人難以想象，沒有紅地毯，也沒有婚禮進行曲，沒有熱鬧的婚宴，收到的禮物，就是帶著父親體溫的一件舊大衣，參加婚宴的也就是幾個與父親生死與共的老戰友。就是這個年輕人，沒有因為這個再也不能簡單的婚禮而心有說詞，他深深地懂得，共和國百廢待興，每一個銅板，都要用到發展生產，建設祖國中去，他感到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新婚蜜月，他就告別心愛的妻子，去讀還沒有讀過的“工業大學”，帶著簡單的行李，騎著一輛舊自行車，來到北京第一機器廠擔任副書記。沒有人知道他是領袖的兒子，他們隻知道這個新來的書記，平易近人，熱情好學，有著使不完的幹勁，悉心鑽研工廠管理和高等數學中的微積分，他與工人和技術人員一起大搞技術革新，不斷提高勞動生產力，要不是國際風雲的變化，這個年輕人可能成為共和國大型企業的管理者，為共和國的繁榮昌盛，貢獻畢生的精力。

　　1950年，美帝國主義打著聯合國的旗號，悍然發動了侵略朝鮮戰爭，戰火一直燃燒到中朝邊境的鴨綠江邊上，我國邊境城市丹東多次遭受美軍飛機的空襲，人民共和國從成立起來，受到了最嚴重的威脅。他的父親從中華民族的根本利益出發，為了友好鄰邦朝鮮，向全國人民發出了“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偉大號召，中國人民誌願軍雄糾糾、氣昂昂，跨過鴨綠江，打擊美帝野心狼。這個年輕人的心，與全國人民一樣，同仇敵愾，他要用生命和熱血，去捍衛共和國的尊嚴，他找到誌願軍的最高統帥，強烈要求出朝參戰，保家衛國。麵對滿門英烈的後代，這位以鋼鐵性格著稱的統帥，也不忍心帶他去隨時都可能發生危險的前線。但這個年輕人有著倔強的性格，他看準了的事情，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他請求父親幫忙說情，人民領袖以博大的胸懷，找到出征統帥為兒子求情，這也是這位人民領袖生前第一次為家人求情。終於使他如願以償，融入到了誌願軍這支鋼鐵隊伍之中。那位誌願軍司令員曾不止一次深情地說過：“這伢子，是誌願軍的第一人啊”。赴朝前，為了不讓新婚中生病的妻子掛念和擔心，他瞞著愛妻，義無反顧地走向了血與火的戰場。在朝鮮前線，在誌願軍司令部裏，除少數幾個人外，都不知道他是人民領袖的兒子，隻知道這位精通俄、英、法語言的翻譯和軍事專家，學識淵博，勤奮工作，不怕困難，不怕犧牲，是一位出類拔萃的高參，精湛的軍事素質，受到了戰友們的尊重。

　　1950年11月25日的那一天，是山河同悲的一天。那一天，誌願軍司令部所在地朝鮮平安北道東昌郡大榆洞遭到美軍空襲，本來他已經進入防空洞，完全可以避免犧牲，但他知道司令部作戰室裏，有許多重要的戰場資料和作戰電報，如不及時搶出，將會給正在進行的戰爭帶來難以估量的損失。他把個人安危置之度外，和另外一位戰友，衝出防空洞，來到作戰室，正在這時，美軍戰機飛臨司令部上空，投下了罪惡的燃燒彈，整個司令部一片火海，在烈火中，與戰友一起壯烈犧牲。他的犧牲，是領袖之痛，也是全國人民之痛，按照他的級別，完全可以將遺體運回國內安葬，事情報告到他父親那裏，父親含淚說：“誰叫他是我的兒子呢？”從此，他與成千上萬的誌願軍烈士，長眠在異國他鄉的檜倉誌願軍烈士陵園，永遠守護著朝鮮的國土。就是這樣一位偉大的兒子，四十年後他的愛妻才收到補發的《革命烈士證明書》和320元撫恤金，麵對金錢社會的物欲橫流，每一個有良知的人，誰不傷心流淚。這就是人民英雄毛岸英，上個世紀中國人民最偉大的兒子。

　　4

　　人民共和國已經走過了六十年的光榮歲月，人民群眾也經曆了當家作主的喜悅，享受了經濟發展，繁榮富庶的幸福生活，人們的思想和觀念也發生了許多新的變化。今天的人們，為生活奔波，為了追求個人的自身價值，很難記得起上個世紀，有那麽一位令全國人民感到驕傲和自豪的偉大兒子。更有一些從根本上仇視人民共和國，反對社會主義的根本製度的所謂的“精英”，早就泯滅了良心，帶著一顆冷酷的心，不斷誣蔑攻擊我們共和國的精神支柱，甚至攻擊共產黨領導下的革命，對揚中華民族誌氣的抗美援朝戰爭，橫加指責，品頭論足，在香風暖氣下，再現世態炎涼。那個登上過央視的“百家講壇”被吹噓為最牛的曆史老師，就這樣誣蔑過你：“在朝鮮被炸成壁爐烤鴨”，惡毒攻擊中國人民心中最神聖的人民英雄紀念碑。今天，我們共產黨人有太多的寬容，那些曬著共和國溫暖的陽光，呼吸著共和國新鮮的空氣，拿著共和國勞動人民創造的俸祿，而在資本主義國家麵前夾著尾巴、低著頭的當代“精英”，是無法理解上個世紀像你和黃繼光、邱少雲、雷鋒、王進喜那樣的英雄壯舉。

　　中華民族需要信仰，更需要精神支柱，否則，泱泱大國，必將成為一盤散沙。也許，在今後的長河中，不再有你這樣偉大的兒子，但你的精神不滅、你的英靈永存。

　　岸英大哥，我們今天這樣稱呼你，你的涅盤，將永遠是中華民族曆史上的不朽豐碑，是一個難以超越的高度，在中華民族兄弟姐妹的記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