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在東莞打了十八年的工,現在依然快樂地打工,或艱辛地創業,那麽,你的故事一定很精彩。
我艱辛地在東莞待了十八年。
那時的我隻有十七周歲,也就是說虛歲十八,縣勞動局勞務輸出來到東莞,誰也沒想到一待就過了十八年。
這十八年,打工、寫詩、戀愛、成家、困惑地工作,寂寞地寫作,美麗了我淒淒的芳草文學夢,我的精神日漸豐滿,因為鍾愛,所以不悔。
因為走出了家鄉那片紅土地,我的生命從此變得與眾不同。因了文學,我的青春如詩美麗。一個各方麵都很樸素的女人,因了滿腹的詩書、因了文學,居然也可以在異鄉繁華的城市,美麗自己一生的心情。我得出了一個結論:有文學的地方就有希望。
剛出來之前,總想象如果我能進城,也許可以成為吃商品糧的城裏人,且比一般的城裏人要能幹就不錯的了。能夠坐進寫字樓工作,那是最大的幸福。我的父母經常說我生錯了地方。他經常跟我的朋友說,如果這個女兒生在城裏,那一定會很有出息。連我自己也一度認為自己命苦,生錯了地方。
為什麽我沒有一個在城裏工作的父親,然後退了休讓我去頂他的班呢?來了才知道,一切都得靠自己,而且工廠的工作靠不住,老板分分鍾可以炒我們的魷魚,就算不炒,沒貨做了放你三個月的長假,你說你能不四處奔波找工作麽?想安穩,沒門。
這就是我們這群城市邊緣人的悲哀!我記錄的,是我和我的姐妹們的過去。也是第一代打工人的心路曆程。
我是從生活底層走出來的,我經常說自己是“當代自我流放的漂泊者”。我喜歡東莞,夢想東莞是自己的家園。打工生活的經曆及對文學的摯愛,讓我產生了寫作的欲望,這是一種“心靈的呼喚”,當自己有了創作衝動時,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有一種急於把感受變成文字,想向讀者傾訴的欲望,不然就會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