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陰陰蔽武昌,汀洲如畫引帆檣。一江見底自秋色,千裏無風正夕陽。暫別勝遊[1]渾老大[2],追思前事隻淒涼。賢豪[3]況有遺蹤在,欲買溪山作漫郎[4]。
“注釋”
[1]勝遊:快意的遊覽。劉禹錫《奉和裴侍中將赴漢南留別座上諸公》:“管弦席上留高韻,山水途中入勝遊。”
[2]老大:年老。賀知章《回鄉偶書》:“少小離家老大回。”
[3]賢豪:賢士豪傑。《史記刺客列傳》:“荊軻雖遊於酒人乎,然其為人沉深好書;其所遊諸侯,盡與其賢豪長者相結。”
[4]漫郎:指唐朝元結。顏真卿《容州都督兼禦史中丞本管經略使元君表墓碑銘》序:“將家瀼濱,乃自稱浪士,著《浪說》七篇。及為郎,時人以浪者亦漫為官乎,遂見呼為‘漫郎’。”此處借指放浪形骸不守世俗檢束的文人。
“簡評”
詩中寫武昌秋景明麗如畫,透出詩人對這種自然景色的喜愛。時為秋季,又是夕陽西下,這個特定的環境引發了詩人對自己經曆的深深思考。中國古代的文人自來就有“秋士易感”的傳統。詩人此時年歲已大,經曆了生活的風風雨雨,這個情景使他產生了追思往事的悲慨。詩人雖“易感”,卻不悲觀。他看到先賢豪士的遺跡,追慕遺風,尚欲歸隱山林,聊作漫郎,這是詩人看透世情之後的一種豁達,深深滲透了詩人對感情有理智的節製與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