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堤夾天溝,浩蕩東南流。上有騎馬客,枯髯清兩眸。馬後無飛蓋[1],馬前無鳴騶[2]。進無趑趄謁,退無輕俠遊。攜金入市賣,十鋪不一售。包裹卻歸舍,置之床一頭。半夜光滿屋,潛知是精鏐[3]。貴物莫賤貨,不如深巷收。一旦遇知者,堆鬥價可求。寄謝路傍子,神珠難暗投。
“注釋”
[1]飛蓋:高高的車篷,亦借指車。《陳書徐陵傳》:“高軒繼路,飛蓋相隨。”
[2]鳴騶:古代隨從顯貴出行並傳呼喝道的騎卒,有時借指顯貴。南朝齊孔稚珪《北山移文》:“及其鳴騶入穀,鶴書起隴,形馳魄散,誌變神動。”
[3]鏐:精美的金。《爾雅釋器》:“黃金謂之,其美者謂之鏐。”
“簡評”
此詩描述了一位騎馬客,身懷寶物,卻恨無識貨之人,終究未能賣出去。這位騎馬客孤身一人,既無隨從,又無知交,寫其孤獨,亦是寫其落魄。無論是騎馬客,還是其所懷之金,俱是詩人之自況。金之發光正是詩人自言其才華之奕奕,雖然無人賞識,卻不肯輕易委身,以致明珠投暗。這是詩人對自我價值的體認和才能的珍惜,是其高貴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