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道錯的歉
一個母親和十來歲的孩子走在大街上,突然間從旁邊的街道上跑來一個孩子,他衝著母親和孩子深鞠一躬,嘴裏麵說道:不好意思,是我錯了,請求你們的諒解。
莫名其妙地接受了一個陌生孩子的道歉,母親有些糊塗,但很快地,她認為這個道歉的孩子可能是自己兒子的校友,可能他們在班裏出現了誤會,本能地,她對這個鞠躬的孩子說道:沒事的,下次注意就好。然後那個孩子像一溜煙一樣消失在人群裏。
遠處,一個母親模樣的人在迎接自己的孩子,她似乎對孩子的表現十分滿意。
這個叫瑪麗的母親十分驚訝,他問旁邊的孩子波爾,他是你的同學嗎?
不是呀,我根本不認識他,媽媽,你不認識他嗎,可是,您接受了他的道歉了。
瑪麗忽然間意識到這個問題很嚴重,他道錯歉了,可能是他認錯了人,更可怕地是,他可能是在敷衍自己的母親,因為母親在遠方看著他向別人道歉。
波爾說道:這是很平常的事情,可能是誤會吧,我們回家吧,我們還要籌劃午餐。
不,波爾,聽我說,我們有兩個錯誤,一是我們不該接受這個歉,我們受之有愧,不是我們應該得到的,我們就不能要,二是他欺騙了自己的母親,他是在完成任務,這種欺騙有時候是致命的,會影響這個孩子的成長,因此,我們要尋找這個孩子,你還記得他的模樣嗎?
是的,母親,雖然速度快了點,但是,我記得清楚,他的嘴角長了一顆黑痣,另外,他的右腿有些殘疾,看起來,他們家並不十分富裕。
波爾與瑪麗花了半個下午時間尋找那個道歉的孩子,工夫不負有心人,他們在難民窟的旁邊,發現了那個眼神頗有些迷離的孩子,他也發現了他們,拔腿要跑時,波爾上前抓住了他瘦弱的胳膊。
波爾示意他不要動彈,我可練過拳擊,那個男孩子停止了掙紮。
他的母親聞聲跑了出來,那個窄小的廚房裏,剛剛傳出午飯的馨香。
瑪麗講明了自己的觀點,這個叫哈裏的母親聽完後,抬手就一記耳光,打的麥瑞一個趔趄:你竟然敢欺騙我,你昨天毆打的同學在哪裏,告訴我。
哈裏講明了事故的經過:麥瑞在大街了打了一個同學,哈裏知道後,讓他給這個被打的同學道歉,麥瑞本不情願,結果就出現了開頭時的鬧劇,母親躲在遠處看,他隨便找了個男孩子便道歉,母親被欺騙了。
瑪麗說道,這樣的事情我們本會一走了之,可是,我們不該接受這個道歉,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被打的孩子,然後將這個歉意還給他,還有,麥瑞,你不該騙自己的母親,犯了錯誤的人要敢於承認錯誤。
兩個母親,兩個孩子,在午後的街市上遊走,他們根據麥瑞提供的特殊,找到了一群無家可歸的孩子,他們此時正在計劃著報複麥瑞,要讓他們全家不得好死,兩個母親與一群孩子對峙著,那個被打的孩子叫弗裏曼,他虎視眈眈地看著兩個母親。
瑪麗講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哈裏跟著補充,他們拉著麥瑞正式向弗裏曼道歉,請求他的諒解,弗裏曼不依不饒,說這根本不可能,他說自己有個偉大的計劃,已經成立了黑社會組織,頭一樁買賣就是要衝著麥瑞一家下手,然後便去搶超市、銀行,可能還有美國的國會大廈。
這真是個危險的計劃,瑪麗義正辭嚴地說道:你們是在犯法,麥瑞已經知道錯了,他已經真誠地道歉了,你一定寫下保證書,不再危害他和整個社會。
弗裏曼領著幾個孩子逃跑了,他們聲嘶力竭地依然叫囂著。
瑪麗與哈裏一商議,決定去尋找弗裏曼的母親,不然這個孩子就有可能墮落下去。
他們輾轉大半夜時間,終於敲開了弗裏曼的家門,床上躺著一個病中的母親,弗裏曼正跪在床邊。
就這樣,三個母親瓦解了一群孩子的統治危機,弗裏曼的母親決定將孩子送到父親身邊,由父親來管理他。
一個道錯的歉,竟然牽扯了這麽多的邏輯關係,你看,這個世界看起來這樣複雜,卻又是如此地簡單,隻要有真誠和愛,再複雜的事情也可以抽絲剝繭、迎刃而解。
在愛的目光下傾訴
傑克回到家裏時,父母的戰事剛剛燃起,他聞到了霄煙彌漫的味道。
他從小生活在這種壓迫的環境下,造成了他的性格內向,不敢高聲說話,為此,他十分苦惱。
他曾經勸過父親對母親好些,因為母親生性脾氣不好,且體弱多病,愛護自己的女人是丈夫的天職所在。他用從讀本上學來的知識去勸慰父親時,父親送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從此,他的耳朵落下了病根。
他依然計劃著如何安慰他們,且讓他們合好,如果沒有人努力,他們的婚姻關係就會因此而終結,那麽,傑克就會變成一個無家可歸的人,父親一定會謀取到他的撫養權利,但是,他實在討厭父親的囂張,甚至他有些厭惡他的存在。
一天傍晚,傑克看電視時,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他決定以電視台的名義邀請父母參加一場晚會,而在會上,讓主持人采訪他們,讓他們被迫講出關於他們之間的愛情故事,也許會有轉機的。
一周以後,兩封信幾乎同時落在小傑父母的手中,他們打開來,看到了一份印刷臻美的邀請函,是電視台郵過來的,邀請他們參加周末舉行的晚會,要求夫妻雙方均要參加。
這簡直對他們來說無異於天大的驚喜,小傑的父親頭一次臉上有了光彩,他逢人就說被電視台相中了,說不定可以再相個美人回來,他本不願與妻子前往,但這是人家的規定,不去就得被取消資格。
一座臨時搭建的演播場,一架攝像機,一個聲音有些嘶啞的播音員,他們被安排坐在最前排。許多對夫妻被邀請上去,他們相互傾訴各自的內心,說到精彩處,台下掌聲雷動起來。
輪到他們夫妻兩個上場了,傑克父親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是一台傾訴晚會,就是為了促進夫妻之間的和諧,他本不願說出他們之間的故事,但為了在電視上露個臉,便假裝與妻子手挽著手,相互攙扶著上了台。
主持人問他們,二位結婚多少年啦?有過爭吵嗎?
丈夫訕訕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妻子心直口快地回答著:20年了,但每天都在爭吵,都是些小事情,他看不起我,我也瞧不起他,爭吵便是我們生活的全部。
丈夫說話了,每次戰爭不都是你挑起來的嗎,你脾氣不好,一說話便像機關槍一樣開火,誰敢惹你呀?
我身體不好,天天吃藥,每天感覺鬱悶,沒有人陪我說話,你說我會不發脾氣嗎?妻子終於說出了心聲。
你身體不好我知道,每天都吃藥嗎?丈夫疑惑地問著。
我每天都帶著無數藥,你瞧這些藥,說著,妻子從懷裏掏出無數個藥瓶來,這些藥我每一頓都必須吃,你知道我每次去取藥時的感覺嗎,我好想有個人能夠理解我,能夠幫助我。
我怎麽不知道呢,我以為你很少吃藥的?丈夫的臉瞬間通紅。
主持人說道,我覺得你們中間缺乏溝通交流,夫妻之間,這是十分重要的。
你聽我的話嗎,每次我才說出口,你便大聲反駁我要再找一個,找一個美人,我還知道,你在外麵已經有了心上人了。
現場一片騷動聲,丈夫說道:
沒有,我雖然口無遮攔,但絕不做對不起你和小傑的事情,美人沒有?
那個小女子是幹什麽的,上一周,一個女子被你帶進了家門,她扭動著腰肢。
那,那是我故意雇過來氣你的,知道嗎?我給人家支付了一百塊錢,我是想讓你在乎我,照顧我。
他們的傾訴進行了一個小時時間,直至雙方淚水漣漣。他們上去時,是相互埋怨著對方,下來時,相互攙扶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令現場無數人動容。
從那天起,傑克發現了另外一個父親,他跑前跑後地替母親買藥,母親也變的比以前溫柔多了,開始注意打扮自己的形象,出去時,她會故意攙著丈夫的胳膊。
一場愛的爭鬥在眾人的目光下煙消雲散。
傑克後來總結了經驗,他認為:夫妻雙方受到長時間觀念的影響,缺少溝通與交流,這是造成他們隔膜的一個主要原因,而能夠讓他們互相退後一步,又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情,如果能夠將他們送到舞台上,他們就會謹慎對待自己的愛與言語,他們會想起許多以前對方的好處,從而更加真心地體貼對方。
其實,傑克的父母並不知曉,這台晚會根本不是電視台主辦的,是傑克精心設計的一場關於愛的“戲劇”,前麵的那麽多夫妻本是對他們溝通的一些點綴而已,他的目的是想通過這樣一場傾訴,來挽救父母瀕臨懸崖邊緣的愛。
傑克後來給電視台寫了信,他將自己關於愛的策劃送給了他們,當地電視台采納了他的建議,在每周的周末晚上,會有一台關於傾訴的晚會,所有被邀請上台的人,均是感情出現嚴重危機的夫妻。
半年的時間,他們挽救了將近十個快要離婚的家庭。
原來,幸福和溝通也可以精心策劃。在眾人的炯炯目光下,兩個快要離開的戀人,回憶著昔日的美好與浪漫,數落著對方的愛與恨,他們會突然間發現,原來,他們仍然如此在意著對方,就像春在意著花,月亮在意著流離星光。
母 親
我開著卡車,拉著滿滿一車貨物,艱難地行駛在前往市區的道路上。正是大雪紛飛的時候,路打滑,我一邊開著車,一邊困頓地用手掐自己的臉,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睡著了。
但危險還是來臨了,我恍惚中看見前方一個模糊的人影,急忙刹車時,卻來不及了,我聽見風雪中傳來一個哎喲聲後,一個老人翻倒在路邊的土溝裏。
我知道自己闖了禍,有心想跑,急忙掉轉車頭,不顧一切地逃匿,但老人卻堅強地爬了起來,雙手直向我擺動著,示意我停下來,借著雪光,我看到她的臉上有紅色掠過,我知道她可能受了傷。
良心驀然間被自己發現了,我將車停了下來,我不能做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我攙扶起那位老人,她手中摟著一個包裹,氣喘籲籲的,臉上有血跡,瞬間被冰雪凝固成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老人家,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了,我沒事,老人掙紮著站了起來。
我不知所以然,害怕她訛我,瞅瞅周圍,沒有行人,現在逃跑還來得及,或者扔給她幾百塊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見她堅持著不去醫院,我從袋子裏摸出三百塊錢來,塞進她的手心裏,她卻說不要,我說要麽去醫院吧,不要出了大事。
我確實沒事,孩子,如果你真地想幫助我,就替我將這個包裹送到我的孩子手中,他在路旁的大學裏上學。
大媽,您為什麽不去呀?我反問道。
他不想見我,我是他鄉下的一個親戚,這個包裹是他母親捎給他的,我已經嚐試幾次了,麻煩你了,孩子,你如果不答應,我就給你跪下了。
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要求,我答應了老人,我讓她在樹下等我,我一會兒會將消息告訴她。
臨行前,我驀地心裏一動,難道她是那孩子的母親?孩子怕母親肮髒,或者是孩子交了女朋友,嫌棄鄉下來的母親?
老人在我的身後嘟囔著,一定送給他,謝謝。
我輾轉找到了那個孩子,當時,我看到他的確與一個漂亮的小女生呆在一起,我將包裹送給他,他十分熟練地瞅瞅自己的女友,然後說道:我不認識她,這個包裹我不能收。
怒不可遏,我必須完成她交給我的任務,否則,我良心難安。
我說你必須收下,她一直在外麵等了你很久,這麽大的風雪。
孩子的嘴囁嚅著,一直看旁邊的女友。
女友給他使了眼色,好像是極不情願的樣子。
我一把抓住了那孩子的胳膊,大聲怒斥著他:你有良心沒有?她受傷了,被我撞傷了,我想送她去醫院,她卻不去,要求我將這個包裹送給你,我知道,她一定是你認識的人,這個包裹一定是你鄉下的母親送來的,無論如何,你必須收下他,否則,我舉起了拳頭。
那個小妮子見我動了手,衝了上來,嘴裏麵罵著我。
紅顏禍水。我怒吼著。
他大聲顫抖著聲音說道:我收下了,請你轉告她。
我將手放了下來,他當著我的麵打開了包裹,裏麵是許多鄉下的食品,花生,紅薯,還有玉米糝。
我出去後,想找到老人帶她去醫院看病,卻一直找不到她。
等了半天時間,我看到了一位掃垃圾的大娘,我問她見到老人沒有?
大娘說道,她呀,來這兒好些天了,托我去給她兒子送包裹,我見她可憐,去了,可那孩子就是不收,我沒有辦法。
是這樣,我的心猛然一沉。我明白了,這位可憐的老人,一定是故意撞向了我的車,他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用生命作為賭注換來了一份難能可貴的人情,從而讓我無論如何都要完成她給我的任務。我的眼淚忽然間溢滿了臉頰。
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那位老人,我要感謝她,這一撞,讓我明白了這世上最深沉的母愛,我要將她拉到那孩子身邊,告訴他:你的母親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你應該引以為豪而不是躲避。
如果他仍然執迷不悟,我就會揍他小子。
我握緊了拳頭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