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顏禍水

第三輯 戒口（二）

　　愛情街11號

　　我的愛情出現了故障，不再有當初的旦旦誓言和風花雪月，我不得已將他攆出了家門，他則丟了一紙離婚協議書在桌子上。有時候愛情就是如此簡單，始亂終棄和天長地久是鄰居。

　　我決定將房子租出去，離開這個傷心之地。我接下來在《今日消費》上登了廣告，條件是每月800元，我這裏有空調，有電話，什麽都有，就是沒有愛情，沒有愛情的地方就沒有溫暖，所以，我知道也就值這個價格。

　　電話很快有人打過來了，一個低重的聲音，問我房子什麽價格，我說800塊，不還價。

　　他則問，租半個月可以嗎？我大惱，對著電話吼他：先生，最低半年，我廣告上說的非常清楚啦，半月，開玩笑，我拍了電話。

　　五分鍾以後，電話又響了，還是他，我沒好氣地問他：你想騷擾本小姐嗎，你選錯對象了。

　　不，我隻想租半個月，我妻子要來市裏看我，我不想讓她知道我是個擦皮鞋的，我告訴她我在市裏生活的很好，她隻住半個月，我擦皮鞋的地方離你這兒最近了，陽光街11號。

　　我無語了，有一種沉重感壓在我的胸口，又是愛情，我感覺雖然俗了點，但真情還是打動了我久未顫動的心。

　　我竟然答應了他，天知道鬼使神差的結果。

　　他過來了，黑的像賣炭翁，手裏提著一些苞米，說是半年前從家裏帶來的，沒敢吃，送我。

　　我沒敢要，我害怕苞米已經發黴地不能吃了，有毒的，他可能不知道。

　　他妻子過來了，一個典型的鄉下女子，我內心裏告訴自己，想幫他一下，我對她說我是他的房東，這座房子是他半年前租我的，老貴了，一千多呢，她則唏噓著埋怨丈夫亂花錢，他說，沒事的，俺能掙錢的，這是點小錢。

　　他白天帶著她出去遛彎子，還買回來許多東西，瓜子皮亂飛著，她則小心翼翼地收拾著，害怕弄髒了地麵，他大大咧咧地笑著，自家的房子，不要緊。

　　晚上時，他去外麵給人擦皮鞋，她問我，他晚上去哪上班？

　　我說，是個大廠，三班倒嗎，工資挺高，不好進的，進了便要珍惜機會。

　　她則點頭，信任的樣子看著我，更多的時候，她是給我講她與他的愛情，聽了讓我心酸不已，他們養了三個娃子，中途死了一個，家裏錢少，他便出來打工，她一直擔心丈夫在外麵受氣，便想來看看，現在看到了，市裏人挺好的，沒有想像中的那麽刻薄。

　　半個月後，他妻子要走了，我破天荒地用自己的車送了她。他過來收拾行裝，臨走時，將四張嶄新的百元大鈔塞進我的手裏，明顯是從銀行剛換的，我隻拿了一張，還給他三張，他以為我生氣了，忙不迭地賠著不是。

　　我從他們那兒學到了什麽才是樸實忠貞的愛情，原來，有愛的地方就有天堂。

　　我將原來的街牌號給塗改了，改成了“愛情街11號”，我的房子裏已經有了他們愛的靈魂住在裏麵，愛情也是會傳染的，我的愛情還會回來。

　　傷害妻子的男人

　　2月的西伯利亞，狂風卷著殘雪，三號政治犯與四號政治犯同時被拉入了監獄裏，許多獄犯們一見到來了一名女犯人，他們眼中分明閃現出一種久違的光彩來。

　　什麽罪名？旁邊有人小聲嘀咕著，可這種聲音剛剛發出來，獄警的皮鞭子落了下來，警長皮皮斯基惡狠狠地告訴大家：你們小心著點，老實些，不然，讓你們個個去見你們的祖先。

　　接下來，他又將目光轉向了三號政治犯：三號犯人，卡卡裏，要知道，你可是犯了重大的政治罪，也許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被槍斃了，所以，好好保養你的妻子，也許我喜歡上了四號政治犯。

　　卡卡裏小聲地咽著唾沫，他本能地用眼睛告訴皮皮斯基：壞事作盡了，是要有報應的，可皮皮斯基發怒了，他一把抓住旁邊的一個小個子，皮鞭落下來後，抽出寶劍然後將小個子的胳膊卸了下來。

　　現場是如此地淒慘，容不得大家更加深深地思量。卡卡裏感覺血液突然間被抽空了般地難受，他死死地守住妻子尼娜，害怕她受到絲毫的傷害。

　　但世事並非那樣簡單，犯人一見到女子，總會起一些匆忙的反應，因此，他們意識到他們的身份地位相同時，便開始調戲她了，尼娜十分勇敢，不停地反唇相稽著，同時也告訴大家：戰爭馬上就要結束了，我們大家應該勇敢地一致對外，而不是互相折磨。

　　卡卡裏開始與人家周旋著，他與許多人比武，目的是贏得尼娜的片刻安寧，但他的氣力是有限的。

　　警長站在他的麵前時，他突然間大笑了起來，嘴巴似乎抹了蜜一般狂笑著：警長先生，我們是老鄉呀，要知道，我在鄉下時，可是有一座城堡的，那座城堡，我想送給你，隻是想換取你給我的權利與地位，要知道，這幫可惡的犯人，你知道嗎，可是不老實，如果沒有一個隊長去管理他們，恐怕他們會失控的，再說了，您也有上級吧，一旦您的上級怪罪下來，您如何吃罪的起呀。

　　警長覺得他的話十分中聽，但他的目標始終鎖定了尼娜的身軀上麵。

　　卡卡裏開始數落尼娜，她呀，是個妓女，以前什麽事情都幹過，你們大家可能不信，她敢在大家麵前脫下衣服，知道嗎，我以前也見過的，但沒有法子，我是花了錢在賭場上將她贏下來的，我就得使用是吧。

　　是個妓女，警長皮皮斯基轉身想走，但他又轉過身來，將皮鞭子交給了卡卡裏：

　　你，替我打她幾鞭子，我最恨妓女了。

　　尼娜反抗著，你個瘋子，誰是妓女，我是個良家女子。

　　你還敢狡辯，說你是就是，我抽你，說著，鞭子掄了起來，不大會兒工夫，尼娜滿身鮮血淋漓著。

　　旁邊的人十分震怒時，皮鞭子重新掄了起來，不大會兒工夫，周邊的幾個小夥子，完全被打的皮開肉顫了，卡卡裏嘴裏還嘟囔著，你們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是個養驢的，養驢的，知道嗎，我就喜歡折磨女人，不管是誰？尼娜，以前，你一直折磨我，今天變天了，說完，鞭子照舊落了下來。

　　警長十分滿意，他特意夜晚時在監獄的提點會上表揚了卡卡裏，說他是個好的領導，希望其它監獄應該學習他的風格，要替沙皇賣命，不要做無辜地抵抗。

　　每天都會有人被拉出去槍斃，這是警長皮皮斯基的諡好，但卡卡裏的監獄裏卻很少有人被拉出去，因為，卡卡裏的皮鞭教訓的大家十分服帖，尤其是對尼娜，每逢警長來訪時，卡卡裏總會揪著尼娜的頭發，讓警長看她已經長了蟲子的傷口，警長感覺到了一種威脅，不敢近前，而是十分痛苦地擺擺手。

　　尼娜恐懼地望著卡卡裏的不可一世，她與其他犯人不由自主地站成了一個領域，他們開始施用手段反抗他的暴政，有幾次，卡卡裏被其他犯人打的半死，如果不是尼娜的製止，恐怕他早已經命喪黃泉。

　　警長眯縫著雙眼，站在漫天的雪花中，不停地欣賞著這裏的暴亂，他十分滿意這樣的結果，他是個喜歡鬧事的男人，對於那些拙於表演的人，他不得不用子彈告訴他們什麽叫做服從。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卡卡裏對尼娜的表演開始變本加厲，他不得不使用各式各樣的手段來折磨尼娜以搏取皮皮斯基的歡心，他簡直就成了一條忠實的哈巴狗，尼娜清醒的時候便罵卡卡裏是個走狗，賣國賊，卡卡裏總會嬉皮笑臉地回答他，人各有誌嗎，也許，你生來就是被我摧殘的。

　　戰爭快要結束了，這裏的警察們開始槍斃犯人，卡卡裏變成了皮皮斯基的代言人，他不停地來回吆喝著，好讓大家明白他依然是這座小型監獄裏的唯一執權者。

　　在一個黃昏時分，義軍攻入了這座監獄，尼娜與其他犯人一塊兒向外麵逃跑，許多人氣憤不過，搶起拳頭來使勁砸向卡卡裏的腦袋。

　　卡卡裏的屍體被尼娜發現時，許多人說算了吧，他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不值得你如此癡情。

　　尼娜說好歹夫妻一場，總得埋葬他的屍首。

　　在清理卡卡裏的衣服時，尼娜發現了一本日記，當他打開來看時，她突然間痛哭不止。

　　日記中這樣寫道：

　　我之所以如此殘酷地對待我的女人，是為保護她的清白，要知道，她一旦受到了淩辱，恐怕會一頭撞死在石壁上，為此，我不得不一次次昧著良心，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當我的雙手砸向她的皮膚時，我仿佛看到了上帝在衝著我冷笑，他對我說道：遲早要懲罰你這個變態狂。

　　我之所以一次次地折磨她，就是為了轉移皮皮斯基和他爪牙們的注意力，當我第一次見到他時，我就明白了他的性格，我必須轉移他在她身上的誌向。

　　我之所以挑起大家對我的憤怒，就是想讓大家恨我，恨了就有戰爭，就有爭鬥，而這一點，正是皮皮斯基想看到的，如果太平靜了，他就會報複殺人，一次次地槍斃人，犧牲了肉體總比犧牲生命要值當吧。

　　這個傷害了妻子的男人所寫的日記，在整個俄國到處傳頌著，大家紛紛讚揚卡卡裏，用一種別致的方式，保護了妻子的尊嚴，並且救下了同監獄的那麽多犯人。

　　日記的最後一頁，卡卡裏這樣寫道：西伯利亞的雪花依然是那麽的動人可愛，就像尼娜美麗俏皮的臉頰，但願她會明白我的苦衷。她會明白的，因為西伯利亞的冬天還有溫暖，因為明天的俄國會有陽光。

　　丟失的結婚證

　　男人回家時，女人正翻箱倒櫃地找東西，男人便問女人，找什麽？

　　女人愛理不理地沒吭聲。就像這沉悶的空氣一樣，他們的愛情出現了波折，不再有當初的風花雪月與浪漫纏綿，有的，隻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無休無止地的爭吵，吵的女兒索性住進學校不回家，男人一直想挽救這段婚姻，但女人不樂意，用女人的話講：到頭了，該分開了。

　　女人在找結婚證，因為想要結束婚姻關係，沒這個紅本本，法律上通不過，他們便不能勞燕紛飛，男人說道，甭找了，早就丟了，十年前搬家時，連同結婚照一塊兒丟了。

　　女人一怔，但她不死心地仍然繼續著這個單調卻又執著的過程。

　　結婚證還是沒有找著，但她的心依然未變，她回頭告訴男人：明早八點去民政局，協議離婚。

　　第二天一早，他們準時來到民政局，但那裏的同誌說到，沒有結婚證不準離婚，女人解釋道，不是有事實婚姻嗎？我們都結婚十四年了。

　　十四年了，不容易，你們再考慮下。民政局的同誌不死心地勸他們。

　　還有其它辦法嗎？女人問。

　　找人證明也可以，當年的證婚人，伴娘伴郎。

　　女人開始尋找當年為他們撮合的李阿姨，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家，看到的卻是牆上蒼老的照片，李阿姨去年去世了，她的愛人接待了他們。他頭發花白，見到他們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她臨走時還說，以給你們倆當證婚人為榮，說你們是好同誌。

　　女人接著去找伴娘伴郎，伴郎早已經杳無黃鶴，不知飛向了何方。伴娘是男人的前女友，聽到他們倆要離婚的消息後，大大搖頭：你們呀，太傻啦，守著幸福找幸福，我剛離的婚，現在後悔晚了，他又找了一個，這世上真的沒有後悔藥賣呀。伴娘說什麽也不願意給他們證明離婚，她將手機關掉了。

　　女人與男人繼續冷戰著，男人試探著找到女人，說婚離不成就過唄，我依然愛你。

　　女人聽到了男人第一次說這麽直接的情話，她的眼睛汪汪的，回過頭挽了他的胳膊。

　　女人其實不知，結婚證根本就沒丟，是男人故意藏了起來，是他在她心如死灰的離婚道路上製造了重重障礙。

　　所有的這些，他一輩子都不會告訴她。

　　520封愛的信件

　　查爾是個流浪漢，他原來家境炫赫，隻是由於好賭，花光了父親留下的所有財產後，成了窮光蛋，他想展翅振興家族，卻屢屢受敗，最後，他不得搬到倫敦郊區的貧民窟裏生計。

　　想起今非昔比，他感覺對不起自己的父親，為此，他每每酗酒，漸漸地，身體處於非正常狀態，不久，就得了重病。

　　一天下午，郵遞員風風火火地衝進了貧民窟裏，他一邊掩著鼻子，一邊大聲叫道：查爾，你個死鬼，躲到這裏，你的信。

　　信封十分講究，看來郵信者是個體麵的人。查爾覺得不可思議，他家道中落後，所有的朋友均離自己遠去了，舉目無親友，怎麽還會有人郵信給自己。

　　他撐著病體，好奇地撕開了信，信的內容讓他為之一振：

　　這是一位貴夫人寫來的，她的名字叫做莎婭，他住在劍橋市，應該是一位富家小姐，她寫此信的目的是為了喚回兒時的記憶，她說他們青梅竹馬，隻是因為父母的反對而各奔東西，她十分渴望與他長期信件來往，她已經失去了伴侶，如今孤零淒慘，活在世上感到孤獨無助，她渴望收到他的回信。

　　這封信點燃了查爾對兒時的回憶，他想起來了，自己小時候父親曾經為自己訂過一房童養媳，但遺憾地是，父親覺得她家境不好，硬是拆散了這對苦命鴛鴦。原來，她一直記得此事，千方百計地在尋找自己，查爾的心興奮不已。

　　他顫抖著寫了封回信，信中，他這樣寫道：我十分想念你，至今在我的夢裏，仍然有你朦朧的身影，但願我們兒時的愛能夠在今天延續。

　　為了莊重起見，他整理了自己唯一的一套行裝，然後將信件送到了附近的郵局裏。

　　郵遞員看到了他，大聲吆喝著：查爾，你的地址太難找了，如果信件經常化，提醒你每周一來這兒查詢，會有好消息的。

　　第三周的周一，他急不可耐地到達了郵局門口時，郵遞員將一封信塞進了他的手心裏，嘴裏麵還說道：遇到了桃花運了吧，鹹魚翻生了？

　　拆開來，查爾頓時滿臉是笑，貴夫人莎婭在信中說道：

　　真是太高興了，沒有想到，能夠收到你的回信，這真是上帝賜予我最大的驚喜，在病中，在榻前，能夠閱讀你的來信，讓我痛哭了一整個晚上。

　　查爾沒有想到，意外的一封信，竟然改變了自己的人生，他覺得自己應該打扮地體麵些，不能再住到貧民窟裏，萬一莎婭找過來，豈不是讓人家瞧不起自己，必須想辦法掙錢，然後不能讓她認為自己無能。

　　查爾每周一雷打不動地接信，然後於周末時，回信給莎婭，她的回信也十分及時，就這樣，過了一年時間。

　　一年時間裏，查爾的病痊愈了，其實他就是精神頹廢導致的病體軟弱，意外來信讓他戰勝了病魔，重新開始審視自己貧困的人生。他去郊區的工廠裏找了份臨時工，並且手裏有了一些積蓄，他租了一套房子，買了一些家具，他盼望著莎婭某日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

　　查爾有了一種衝動，他想去尋找莎婭，因為信上有她的地址。

　　查爾坐了一個小時的車，到達了劍橋郊區，他看到一座院落，簡潔有生機，院子裏坐著一個貴夫人，樣子十分中看，她正在院子裏曬太陽，查爾想進去時，突然間看到一個男子與那個貴夫人擁抱著，倆個人恩愛的細節讓查爾瞬間失望至極。

　　她有自己的男友了，原來，一切都緣於自己的自作多情，查爾憤怒地離開了院子，然後乘公交車回家。

　　但信件沒有因此停下來，查爾覺得是貴夫人的來信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他不能對不起她，於是，他堅持著寫信給莎婭，莎婭也堅持著回信給他。

　　查爾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小院，他害怕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現象，他用了近十年時間重振家業，直至十年頭上，他成了當地首屈一指的富翁，這一年年末，查爾與莎婭之間的信件已經達到了520封。

　　查爾想著，自己一定要再次踏進小院裏，給她一個驚喜，不管她緣於報複，還是生活的刺激，抑或是一場玩笑罷了。

　　當他再次踏進小院時，他依然看到了那位貴夫人，她就坐在椅子上。

　　請問你是莎婭小姐嗎？查爾努力壓製著自己內心的忐忑。

　　您找我的母親嗎，她去年過世了，我是她的女兒，我叫莎落。

　　什麽，您的母親叫莎婭，這怎麽可能？我是查爾，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先生，我一直在找您，我知道您曾經鬱悶不得誌，曾經酗酒過度暈倒在路邊，曾經有一次，我實在過意不去，將你送到了附近的醫院裏，然後倉皇離開了。

　　這又能說明什麽？夫人，莎婭到底是誰？

　　她的確是我的母親，我母親十年前患上了精神分裂病，她閑暇時偶爾寫了一封信，署名叫查爾，那是她年輕時候情人的名字，當我發現時，她已經讓郵遞員帶走了信，我盼望著這封信不要讓一個叫查爾的人收到，可意外又發生了，您回了信，信的內容喚起了母親對過往事情的回憶，她樂此不疲地寫著信，手顫抖時便讓我幫著寫，我不想破壞她的心境，想著也許這樣的事情能夠幫助她恢複健康。

　　就這樣，你們的信件多了起來，沒有想到地是，母親因此愛上了寫信，並且身體逐漸康複，這讓我十分驚喜，我開始鼓勵她寫信，並且幫助她搜集素材。

　　後來，我十分好奇，便按著地址找到了您，發現您是一位流浪漢，我想幫助您，便以陌生人的名義向您投了資，您應該收到過一大筆錢。

　　不錯，正是由於那一筆錢，我開始籌建我的公司，這是我人生的轉折點。

　　去年，我失去了兩位親人，我的母親和我的丈夫。母親臨終前叮囑我，一定要堅持寫信給你，我這些年一直在模仿母親的筆跡，我不想讓你發現破綻，便一直這樣堅持著，直到您的到來。

　　先生，請您原諒我們的冒昧好嗎？我們絕對是出於好意，並且因為您的信件，我的母親延長了十年的生命，我要好好感謝您。

　　可是，我想不通呀，第一封信怎麽會落到我的手心裏？

　　郵遞員到處找一個叫查爾的人，而您是郊區附近唯一一個，因此，信便交到了您的手中。

　　查爾恍然大悟後，他有些失望地離開了小院。

　　他們的信件中斷了，十年的堅持，由於雙方的見麵，導致了他們互相感到對不起對方，因此，他們中斷了信件。

　　過了一個月時間，查爾意外地收到了莎落的來信，信中隻有這樣幾行字：您願意將信繼續寫下去嗎，直至2000封信，3000封信？

　　2009年春天，英國首都倫敦東郊，有兩位老人開辦了至今世界上唯一一所情書展覽館，他們展示了他們將近4000封的愛情信件，遊人如織，競相傳頌著查爾和莎落的愛情故事。

　　如果一隻鳥兒選擇了輕生

　　加拿大魁北克省的最東端，有一處斷崖，斷崖鄰海，這兒人跡罕至，是經濟相對落後的區域。但在這處斷崖邊上，卻每年都會發生一些奇怪的現象，成群的鳥兒選擇了輕生，它們集體撞擊到斷崖的岩石上結束自己的生命。

　　年輕的羅斯畢業後鬱鬱寡歡，他家中無依無靠，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因此，他選擇了逃避現實，他獨自一人來到了斷崖邊上，他每天坐在斷崖邊上看海，看海濤憤怒地將滿腔怒火潑撒在岩石身上。

　　偶爾的一次醉酒後，他發現了這種奇怪的現象，他利用自己生物學的知識認真進行了分析，這使的他對此種現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翻閱了圖書後發現，世上有這類鳥，它們不易適應環境的改變，噪音和汙染使的它們對生活失去了興致，從而選擇了自盡。

　　他想改變它們的習性，羅斯對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他試著逮住了一隻小鳥，給它解釋活著的意義，他還現身說法地告訴鳥兒，自己如何了得，如何想自殺卻勸告自己活了下來。他在馴服了七天七夜後，鳥兒重新回到了人間，可惜地是，三天後，在自殺的鳥兒當中，他重新發現了它，當時它被放走時，他在它的腳下拴了一根紅頭繩。

　　羅斯憤怒至極，環境改變了它們的生活，可周圍全是荒草和亂石，沒有汙染，沒有噪聲。他沿著斷崖向北途步走了十幾公裏，終於，他發現了秘密所在：那個地方正是鳥兒棲息地，卻在旁邊建起了許多加工廠，工廠內的聲音隆隆著，噪聲十分嚇人，周圍的鳥兒成群結隊的尋找著良方，它們試圖改變這種現狀，卻無能為力，隻好選擇了死亡。

　　羅斯闖到工廠內部，坐到了領導的辦公室裏，他將自殺的鳥兒放到他的辦公桌上，請領導給予解釋，那位領導正襟危坐著隻是獰笑，然後將一記耳光送給了試圖失控的羅斯。

　　羅斯又找了當地政府，陳述了自己的觀點，政府官員笑著說道：讓鳥兒改變它們的生活方式，它們不能夠阻礙經濟發展。

　　這句話提醒了羅斯，羅斯回去後，準備了一大張毯子，將毯子鋪到斷崖的岩石上，結果卻起了很好的緩衝作用，許多鳥兒一次撞擊不成功後，選擇了退縮，時間久後，自殺的鳥兒明顯減少了許多。

　　羅斯喜出望外，它這樣想著，既然是噪音改變了它們的生活，如果說我給它們帶來節奏感溫軟的音樂，也許，它們會安靜下來。

　　羅斯每天給鳥兒吹簫，音樂悠揚耐聽，許多鳥兒停頓下來，落在周圍的草地上，還有些大膽的鳥兒試圖落到羅斯的肩膀上，羅斯選擇了接納，他和鳥兒成了好朋友。

　　兩年時間，羅斯改變了這裏的生態規律，自殺的鳥兒幾乎成了零，羅斯想著自己可以寫一本書，來講述關於鳥兒自殺的故事。

　　時間來到了2008年，一位看破紅塵的姑娘來到了斷崖邊，她心愛的丈夫在一次車禍中永遠地離開了她，她想選擇死亡，到天國去尋找她的最愛。

　　羅斯看到了她，不說話，現場寂靜且柔軟。

　　他隻是不停地吹簫，還將一杯杯香茶放在姑娘麵前，姑娘回頭時，看到了無數隻鳥兒，它們伴隨著彩雲在天上飛，好美的場景呀。

　　姑娘一直傾聽著，他們對峙了好長時間後，她將手遞了過來，羅斯牽了她的手。

　　2009年春天，一個叫羅斯的小夥子和他的愛人出了一本書，書的名字叫做《如果一隻鳥兒選擇了輕生》，他們在書中講述了自殺鳥的故事，並且講述了她們美麗的相遇和愛情故事，在文章的最後，他們這樣寫道：

　　如果一隻鳥兒選擇了輕生，我們的雙手雖然無力，卻可以為它鋪上柔軟的草坪；

　　如果一個可愛的人兒選擇了輕生，我們的愛雖然脆弱不堪，也可以為他打開心扉，奏響一曲喜樂直通黎明。

　　今天真好，沒有人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