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憤怒的女人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時,吵架通常成了必修課,男人愛麵子,愛得體,通常希望女人將自己收拾地像春天一樣明媚;但女人也有女人的自由時間,她要化妝,要花錢,要將自己收拾地得鮮花一樣嫵媚。男人和女人就是兩條相交的線段,在某個不知名的時刻裏,因為生活瑣事,便會急匆匆地形成一座不愛的坐標圖。
男人和女人共同選擇了憤怒,家庭裏的物品習慣性地成了悲劇,摔地七零八落的,如果有孩子的話,孩子便更是無辜地要命,躲在某個角落裏暗暗學習父母的品性,通常長大後會學得惟妙惟肖。
女人覺得自己嫁錯了男人,自己的脾氣怪異,為何偏偏又找了個脾氣比自己還猛烈的男人,性格不和的結果就兩個:要麽是忍受,試著改變,要麽是離,天各一方,但孩子呢?
女人試著改變自己的脾氣,暗箱操作,但憤怒總得有地方渲泄,我們都不是什麽聖人,女人瘋狂在網上找尋屬於自己的空間,一氣之下,女人建立了一個叫“共享憤怒的女人”的博客,又建立了一個聊天群,女人在氣憤之下,在網上發泄自己對天下所有老公的不滿,這樣的變化倒是令自己欣喜異常,胸口不再壓抑了。
由於女人的退縮,男人無氣可撒的情況下,隻好也選擇了妥協。
女人的博客經常有人光顧,女人在博客裏詳示了每次吵架的經曆,博友們紛紛跟貼議論,原來這世上有這麽多有怒氣的女人。
女人的聊天群已經加滿了人,還有人申請加入,女人不想將自己的群裏變成一個出氣筒,於是在以群主的身份勸慰大家:以後要多講好的,設立處地為男人著想。
女人的群倒成了和諧的象征,大家有怨氣時,便會吐出來,女人通常利用自己的案例進行分析,結果便是所有的女人佩服地五體投地。
男人終於發現了女人行動的異常,他覺得女人在外麵一定有了網友,他密切地搜尋女人的電腦,女人在這個時間通常抿嘴一笑,將群撤了,將博客關了。男人沒有發現任何證據,覺得女人一直在“毀屍滅跡”,他更加謹慎起來,越是如此,女人越是好笑,因為男人的異常表現證明了一個顛撲不破的觀點:他是個在乎自己的男人。
男人終於尾隨女人跋涉到一個出事地點,那裏聚集著許多人,男人細循之下,竟然全是女人,男人覺得不可思議,認為這是女人搞的一個鬼,便扔了工作,繼續自己的追蹤行動。
女人們在一起修身養性,鍛煉身體,陶冶情操,男人失望至極,女人則笑顏如花。
女人這些天一直在打扮自己,精心的描寫,細膩的描繪,仿佛要出席某場愛的嘉年華,男人終於控製不了了,衝過來想發脾氣時,卻看見女人義正辭嚴的臉,隻好萎下身來問道:
你要去哪裏?
女人回答:我去參加某項活動,現在不能告訴你結果,看電視吧,明天晚上黃金時段。
女人這是在攤牌嗎?還是在挑釁?
男人於那個時段不可一世地打開電視,卻是市電視台的一檔子娛樂節目,今天的節目邀請了一群“共享憤怒”的女人,妻子卻是首席代表,她娓娓而談,口吐蘭花,以實際案例講述夫妻之間如何磨合感情,如何忍讓對方,如何避開性格的差異?
妻子無疑是整場活動中唯一的亮點,她的每一次停頓後,總會贏了一陣如雷般的掌聲,掌聲拍在男人臉上,有些疼痛。
男人瘋狂地打開了電腦,按照電視上的提示進入了女人的博客,一共有一千多篇博文,延續了三年多時間,在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裏,女人以這樣一種方式無聲地原諒著男人的過失,男人突然間淚流滿麵。
男人給女人送了張紙條:感謝你製止了我的憤怒,你是全天下最聰慧的妻子。
一周以後,男人建立了一個叫“共享憤怒的男人”的博客,成立了一個專屬男人的聊天群,男人以群主的名義向女人發出了邀請:共享憤怒,安享和諧。
滿世界的雄鷹
南茜緊張地伏在草叢裏,遠外,成群結隊的老鷹肆無忌憚猖狂猙獰地向這個世界狂笑著,南茜有些後悔與尼斯過來看鷹,她想著如果她們露出了目標,滿世界的老鷹會在瞬間將他們的肉體撕成肉片。
南茜隻所以與尼斯過來看鷹,其實是為了做一場濃重的耐人尋味的訣別,他們一起生活了將近十年,共同撫育了三個可愛的兒女們,但好景不會太長的,尼斯看南茜的眼神有些迷離,南茜覺得他缺少男子漢氣息,他們互相埋怨對方的同時,最受傷害的當然是三個無辜的孩子,雖然他們幾度用滿含眼淚的雙眼挽留他們,但他們互相毅然決然,在分手前,南茜答應了尼斯最後一個請求,他們要到新澤西去看鷹,尼斯依然從內心深處愛著她,之所以選擇看鷹,尼斯隻是想向她證明他不是個懦夫。
老鷹好像發現了他們,有幾隻警覺地圓睜雙目,翅膀翩飛著,接近了他們所在地,幾乎是在同時,尼斯突然間大叫起來,然後他將南茜摁倒在樹林裏,老鷹開始圍著尼斯徘徊,這種場景是南茜始料不及的,接下來的猜想便是,老鷹用會一種意想不到的力量俯衝下來,然後,空氣中會有幾片尼斯的衣裳漂落塵埃。
背後傳來了兩聲槍響,南茜從未動過那隻獵槍,她更不會想到自己會在危急關頭,胡亂操作的雙手歪打正著的扣動了扳機,老鷹們倉惶逃竄時,南茜三下五除二將受傷的尼斯拖進了樹林深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拖著他上了車。
從那天起,南茜開始明白,尼斯是個像樣的男子漢,能夠在最危險的關頭鋌身出來救她,他是個值得所有女人愛慕的男人。尼斯不知,他臨危一舉,挽救了他們瀕臨破裂的婚姻。
尼斯一直在策劃著,他計劃每月都會陪同南茜去看鷹,他們同時準備了兩把槍,不是獵槍,是那種能夠連發的射殺力極強的槍,南茜在尼斯的培訓下,很快掌握了射槍的要領,老鷹並沒有上次那樣多,也沒有對他們形成威脅,閃光燈不停的閃爍著,當過新聞記者的南茜興奮的不得了,她欣喜著也許能夠占據某家報紙的頭條,也許這樣的冒險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挑戰,更是一種享受。
就這樣,尼斯陪著南茜看了將近100次的雄鷹,然後他們的計劃出現了中斷,因為南茜的眼睛出現了嚴重的視力障礙,她看不清楚一手臂以外的任何東西,醫生檢查後告訴她,或許她需要進行一項重大的手術,南茜幾度思索後,選擇了放棄,她不想別人在自己的眼睛上做任何的修飾,尼斯幾度勸說無果後,便自然而然地將自己當成了南茜的眼睛。
他們依然去看鷹,南茜隻能靠感覺聽到滿世界的風聲和狂呼聲,一條條黑影淩厲地在眼前飛旋著,尼斯的閃光燈不停的波動著,南茜聽到尼斯“格格格”的笑聲,現在,對於她來說,世上最好聽的聲音就是尼斯的笑聲。
又過了許多年,終於有一天,南茜不小心摸到了尼斯的胡須,然後摸到了他滿臉的皺紋,她問他,你老了嗎?尼斯笑她,哪會老,有你在,我不會老的,這樣的消息在不久後的一天突然得到了印證,當某一個清晨,南茜醒來時去摸尼斯的臉時,她滿手的冰涼,然後她叫他時,他再沒有應她,南茜的眼淚無聲的滑落臉頰。
南茜依然開著車去新澤西看鷹,這裏的鷹好像認識了她,沒有了原先的野性與狂妄,南茜依然拿著槍,她摸索著向前走,路過每一塊她與尼斯踩過的土地。
南茜在去了五六次後,眼疾又突然複發,這一次,沒有尼斯在身旁的她,突然間堅強起來,她答應了醫生接受眼部手術,原來,她突然明白了,她之所以當初不願意做手術,其實是有尼斯在自己身旁,她撒嬌般地讓他做為自己的眼睛一輩子,哪怕犧牲自己的生命。
南茜在手術床上呆了有兩個月之久,期間,她不停地用手撫摸她與尼斯用了無數次的相機,她甚至打開那些貯存在生命裏的記憶,愛的映像瞬間變幻出一種莫可名狀的思念,尼斯仿佛來到了她的身邊。
她終於可以望穿秋水地前去看那些心愛的老鷹啦,她破不及待地為自己的成行做準備,她依然開著車,左邊的位置空著,那是尼斯的,然後工具與工裝準備停當,目的地到了,她看到了滿世界的黑色盤旋而來。
老鷹飛近了,南茜爽朗地笑著,她可以將以前的照片出個專輯,作者應當屬於尼斯和南茜。
一種異樣感駛入她的眼眸,她仔細地分辨著天上紛飛的黑色,不像是老鷹,近了,她一把抓住一隻,天哪,居然是黑色的塑料袋,滿世界的塑料袋翩翩起舞著,似乎是在嘲弄南茜的無知。
在一個山頭,她看到了這件事情的始作甬者,是他們,三個兒女的三大家人,正站在風口,吃力地向天上扔著塑料袋,她大聲地向他們怒斥著,知道你們在幹什麽嗎?你們在欺騙我和你們的父親。
女兒淚眼滂沱地望著她:媽媽,其實,這裏在一年前早已沒有老鷹,它們幾乎全部死於汙染。
南茜接著問她:是誰讓你們這樣做的。
女兒回答說:一個男人,他的名字叫做尼斯。
南茜終於明白了,是尼斯,他一直沒有走開,一直在關懷著他。
半年後,南茜上了山,她帶來了無數隻老鷹,幾年後,這裏的荒山成了綠山,汙水成了綠水,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堅強地貯立在風中,眼前是滿世界的雄鷹。
為戒指除塵
就像這天氣一樣,我們的婚姻出現了異常,已經沒有了原來戀愛時的風花雪月,更沒有那閉月羞花般的款款深情。
那天,就因為一個瑣碎細小的問題我們倆大打出手,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慘裂,問題出現後,便是長時間的沉默,她坐在沙發上流著眼淚,而我呢,就靠在床上看我的書,表麵上是若無其事的樣子,而心裏卻有些七上八下。
就這樣,我們僵持著。
其實在內心裏,我們彼此有著太多的了解和感覺,畢竟結婚十年了,這世上有幾個十年,雖然我們的家庭出現了危機,但誰也不願意首先站出來,結束我們的婚姻生活,畢竟,我們的日子是一天天從風裏雨裏、柴米油鹽的人間煙火裏走來的,但現在,現實卻擺在麵前,我們真的無法再生活下去了,在家庭生活中的任何一小部分,隻要我們見麵,不可避免地總要起衝突,就要國際戰爭一樣,但我們之間沒有什麽理由可講,打架為了什麽,吵嘴為了什麽,誰也說不清楚,就是火氣衝天,誰也不服誰。
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上午,我們取了我們的結婚證,那上麵有著我們倆的照片和簽名,我們各人拿著各人的,我們彼此深情地最後看了一眼上麵的照片,因為,今天,我們就要去辦理離婚手續。
我的指頭上戴著一枚戒指,那是結婚時,她送給我的,雖然不是太華貴,但它一直陪伴著我,幾年來,我丟了許多的東西,例如手表、手機等,但就是這枚戒指,鬼使神差般地永遠尾隨著我,便今天,它的任務也該完成了,因為在我們辦過手續後,我就會把這枚戒指物歸原主。
天雖然很好,但心情卻很糟糕。我們沒有騎車,沿著鎮上的大街前去民政所。路過一家珠寶店時,我忽然若有所悟,曾經,我答應過她要給她買一枚戒指,那戒指要純金的,但這個願望始終沒有實現,我總覺得在心裏對不起她,於是,我們不約而同地走進了那家珠寶店。
在珠寶店門口,有一個攤子,是專為珠寶做美容的,我們路過時,那位老板叫住了我:“先生,您的戒指需要做美容嗎?”
他分明看見了我手上戴的戒指,的確,這枚戒指時間太長了,上麵蒙了許多的塵垢和灰塵。
他接著說:“先生、太太,我們是專為戒指作美容的,您的戒指經過我們的處理,會和新的一樣。”
我把那枚戒指從指頭上退下來,交給他,他一邊做著活一邊嘴裏不停地嘮叨,“先生,太太,我不是說句大話,我處理的戒指那可是占著一絕,不用說戒指,就是別的任何物品我都能處理,讓它們統統恢複原樣。”
我突然插了一句:“你能把愛情恢複到最初嗎?”
聽了我的一句玩笑話,他卻一本正經地說:“先生,你問的有道理,不過,愛情呀,得靠你們自己恢複,時間久了,就和這戒指一樣,總會有雜質的,我做不了,愛情的美容師就是你們自己,別人呀,誰也幫不了忙。”
我呆呆地望著她,她的眼裏噙滿了淚水,我從她的手裏接過來結婚證書,然後把它放進我的口袋裏。
從珠寶店出來,我們直接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仔細地盯著那枚重新打扮的戒指,我隻是無法相信:它怎麽在突然間變得明亮起來。這麽多年來,我一直任著它蒙上歲月的灰塵而置之不理,實際上,隻要稍加修飾,就能恢複最初的華采,而我呢,卻把它給忘了,隻知道把它戴在手上。
原來,婚姻也是一樣的。每日裏忙於細小的事情,將婚姻的浪漫棄之不顧,任憑它像風箏斷線般地遊離在不愛的軌道上麵,任歲月洗盡鉛華,卻無人操持和經營。婚姻也需要維護呀?你必須讓它保持鮮活、豐滿、富有激情,否則,時間會衝淡所有的情感,風塵會讓任何一種生命變得失去光彩。
就這樣,在磨合好的愛情裏,我們才能保持恒久的浪漫、永遠的溫情。
原來,婚姻也需要與時俱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