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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財產防身:男人和女人的無聲較量

  舅舅一家前來拜訪,冉欣眉意外得知,表哥方厲的婚事也因財產問題擱淺,她這才知道,原來這個社會已經變了樣,麵對現實,男人女人都學會了如何防身,感情早就退居到了二線……

  (一)

  一個失戀,一個失婚,兩人女人此情此景相遇,確實有些欲語還休。

  肖琳臉上的憔悴依然在,那是一個失婚女人不可磨滅的悲哀,失去婚姻,如同一隻蝸牛失去了背上的殼,再堅強,也總還是疼痛的。而冉欣眉也一樣,愛與不愛不是她跟陸子航糾纏的細節,倒是一套房產讓她終於看清自己的所愛原來並不值得。

  倒是孩子沒有那麽多煩惱,一直吵嚷著要玩,看到冉欣眉便開心地叫:“冉阿姨,你上次答應帶我去遊樂場的,今天去好不好?”

  “這個周末好不好?我們跟媽媽一起去。”冉欣眉低下身去安慰。

  孩子天真地點頭:“周末讓爸爸也去吧,周末他就不用工作了。”

  本是一句孩子的童真話,卻惹得肖琳立即惱了:“爸爸,爸爸,他都不要我們娘倆了,你這孩子還惦記人家做什麽!”

  看得出,肖琳心裏還是有氣的。婚姻不是愛情,說散了,大不了拍拍P股一走了之,展開新戀情的時候沒人願意記起過去的傷害,婚姻是件瑣碎的事,風箏一樣,就算斷了線,也必有風的牽扯,總在不經意間將你扯回來,又疼又癢地撓你一下。

  看著肖琳如此氣憤,冉欣眉趕緊安慰:“琳姐,別這樣,還隻是個孩子嘛。再說了,就算離了婚,劉浩天不也是她爸爸嗎?朵朵又沒錯。”

  肖琳不屑地撇嘴:“他還有資格做父親?狗一樣的,見了骨頭就走,這樣的男人連起碼的廉恥心都丟了,還指望他能記得朵朵?都說是婚是離了,財產也分了,孩子是離不掉分不開的,卻不知道,走了離婚這條路的人,沒幾個願意再跟對方有牽連的,就算為了孩子,也不希望再見到對方!肯再見麵的人,除了逼至無奈,便是迫不得已,如若不然,還離個什麽婚?離了,就是過不下去了,離了,就是打死也不想再見到對方!”

  這番話惹得冉欣眉眼淚盈盈。自己沒走到這一步,不知離婚會帶走一個女人如此大的痛苦,但畢竟也是受過感情的傷,自然知道感情對一個女人有多重要。

  “那……你打算不讓朵朵再見他?”

  “打斷骨頭連著筋,你也聽到了,孩子對他是難以割舍的,我何嚐想做劊子手?隨朵朵去吧,誰讓她姓劉呢。”肖琳歎著氣,臉上溢滿一個中年女人的憔悴,看到冉欣眉也是一人在街上走,便不忍問了句:“你跟陸子航怎樣了?瞧你剛才好象笑了,有好消息?”

  剛想修補別人的傷疤,卻不料,自己的傷疤揭開來之後也是鮮血淋淋。冉欣眉苦笑著搖頭:“徹底分了。”

  “就是因為房產證的事情?”

  “房產證隻是一個導火索,其實做為新時代女性,我對婚前財產不排斥,起初以為我媽她能接受不了,沒想到從開始我媽就沒說過半個‘不’字,所以我也慢慢接受了女方出房款的事實。但是讓我沒料到的是,陸家太欺負人,我還沒進門呢,不僅算計了財產,還算計起家產,正鬧著分家產呢,那場麵豈是一個‘壯觀’了得!隻差沒拿出刀子,將一個陸字劈成兩半,這才叫公平!我越來越弄不明白陸家是個怎樣的家庭,但有一點我看清了--我跟陸子航不合適,他表麵的憨厚老實其實就是骨子裏懦弱無能!跟這樣的男人過一輩子真夠窩囊!所以……”話沒說完,冉欣眉便覺得丟臉極了,不忍,將臉轉向別處。

  肖琳聽了她的話,久久沒回應。

  冉欣眉無奈地笑:“說這些,隻能讓你更堵心,算了,不說了吧。”

  同為傷心人,怎能不了解對方的痛?肖琳無可奈何地歎息:“這世道,越來越現實!想起我們的上一代,他們的愛情多單純,有一個共同的生活目標就是最大的幸福,什麽房子車子連想都不用想……市場經濟一來,愛情也市場化了,就像一隻待人宰割的羔羊,赤裸裸地擺到了肉攤上,明碼標價,高聲叫賣!你說,標了價的愛情還叫愛情嗎?叫賣式的婚姻還叫婚姻嗎?可笑!”

  “這年頭,女人要有豐滿的胸脯,男人要有豐滿的腰包,除此之外,再無商量。所謂的愛情,所謂的婚姻,信任度越來越低!”冉欣眉附和著。

  “市場經濟嘛,男人沒賺著錢女人著急,男人賺著了錢女人後悔。其實說來說去,全是錢鬧的,拿錢衡量的一切永遠沒有公平,沒有錢算計的世界也許才有安寧吧。”肖琳再感慨。

  冉欣眉本想誇獎對方一句睿智,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心裏明白,女人之所睿智,都是讓現實逼出來的,都是男人逼出來的,不傷害怎懂得!可是,現實卻擺在眼前,肖琳終於離婚了,而自己也終於分了手。

  “離婚之後,你有什麽打算?一個人帶著孩子很辛苦的。”

  “帶孩子辛苦是自己心甘情願的,可相親的苦,怕是你無法體會的!”肖琳聳聳肩,無奈地說:“不瞞你說,我今天就是帶著朵朵來相親的,對方條件不錯,是個教授,就是年齡大了些……”

  肖琳的話還沒說完,冉欣眉便打斷了:“琳姐,你這是在氣劉浩天還是在跟自己較勁?剛離婚就……你就不能平靜一下再……”

  她一臉的認真倒惹得肖琳失笑:“為什麽所有人都認為我是在賭氣呢?我父母也這麽說我,仿佛離了婚的女人必須守上三年寡才能開門迎客似地,憑什麽?我跟劉浩天冷戰那麽久,別人不知道,你是看到的,這樣一個無情無意的男人,我還有必要為他守貞節嗎?嗬嗬,真是可笑!不說什麽追求幸福的權利,隻說以我肖琳的條件,什麽樣的男人找不著,我還用得著賭氣?”

  被肖琳如此一說,冉欣眉倒覺得自己想得有些多餘,趕緊道歉:“我真不是這意思,隻是覺得太閃了,這年頭雖說閃是大趨勢,但總還是有些不適應。”

  肖琳再笑:“嗬嗬,其實你也應該早些開始新戀情,說實話,女人過了三十就如同昨夜黃花,風一吹就落了,趁還能在枝頭上招搖,趕緊擇個高枝兒嫁了吧。”

  “若再遇上一個陸子航,那我真不知道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冉欣眉心有餘悸。

  “愛情是一場角力賽,跟不上另一半的腳步你就要遭到淘汰;婚姻是一出演不完的戲,沒有耐心演下去你就要退場。是可怕,但沒辦法,這是事實。可當下的婚姻需要的是現實,現實就是一場財產的較量,說穿了,婚前財產就是男人跟女人一場無聲的較量,誰多誰少不是問題所在,關健要看誰不計較,如果不幸遇上一個計較的人,那你也隻能做好迎戰的準備,千萬別免戰,免戰的結果就像我一樣,連離婚都如此狼狽不堪!做為女人,更有理由去較量!”肖琳像一個好鬥戰士,高昂著頭,無比亢奮。

  冉欣眉表情落寞,在心裏還是願意相信愛情的美好,卻不料,這一路走來,好辛苦。

  “較量歸較量,可還是要打贏一個對手,然後嫁給他。誰讓我們是女人呢?婚姻逼女人,年齡也逼女人,唉……”不知何故,剛剛興奮起來的肖琳,突然也落寞。

  (二)

  肖琳的話讓冉欣眉一時半刻還是接受不了。

  有過情傷的女人,再麵對新感情,心裏總還是有些忌諱的。

  可正如肖琳所說的,自己已然逼近三十,這個年齡的女人就算不承認自己是剩女,可在別人眼裏也還是剩下的。男人剩了,就算不優秀也會被說成打拚事業,若女人剩了,卻隻會讓人流短飛長。

  在男女沒有真正公平的社會裏,除了財產數目是真實的以外,別的都是假的。

  突然感傷。冉欣眉覺得,這就是現實,就像肖琳說的那樣,感情也被市場經濟化了,除了貨幣能帶給它流通,人已經變得微乎其微,不再重要。可是,日子不還是要兩個人過嗎?誰又能天天對著一張孔方兄的臉去說‘我愛你’呢?

  至少,冉欣眉不喜歡如此。

  然而,陸子航不合適宜的電話還是打破了她心中對愛情唯一一絲憧憬。對方在電話裏唯唯喏喏了半天,亦始,冉欣眉以為他又要重演那套道歉合好的把戲,卻不料,對方吐出來的話差點讓她吐血身亡!

  “欣眉,我們真的繼續不下去了,分手是對的,我尊重你,隻是……有些東西我想還給你,當初我送你的東西也請你還回來好嗎?我記得我送過一條水晶手鏈給你,我媽還送了一隻家傳的玉手鐲……你送我的西裝,領帶,還有你家阿姨送給我媽的麵料,也請來拿回去吧,好合好散,對不對?”陸子航在電話裏絮叨半天,帳卻算得分厘不差,以至於冉欣眉還沒回味過來怎麽回事,對方已經把約會定點好了。

  當拿著一包東西趕去約會地點時,陸子航早就等在了那裏,對方不僅沒有半點挽留之意,還十分認真地檢查起當初送給冉欣眉的物品,一邊清點一邊點頭,仿佛舊時地主爺回來收租似地,認真又苛刻。

  冉欣眉終於看不下去了,一邊將包裏的東西丟給他,一邊拿起他帶來的那個包,隨手扔進了路旁的垃圾筒裏,東西太多,筒太小,一瞬間裏麵的東西滾到了地麵上,領帶隨風飄蕩開來,上麵金利來的標誌在陽光下份外刺目。

  “瞧瞧你,不花錢的東西嗎?說扔就扔了,真是的。”陸子航顯然不舍,一邊追一邊責備。

  這讓冉欣眉覺得好笑:“我買的不是嗎?我自己的東西,我願怎樣就怎樣,你管得著嗎?”話說到這裏,心也突然放下了。如果說過去對感情還有一絲留戀,那現在對於過去這段感情,她不僅沒有留戀,相反還有一種厭惡感。沒料到,自己會愛上這樣一種男人。想來,是愛的不夠,所以一個算計,一個計較,想來,是真的沒有深愛過,不然,怎會連分手都這般決絕。

  轉身離開時,冉欣眉連個華麗麗的背影也不想留下,不值得,招手攔了出租車,絕塵而去,且暗暗在心底告訴自己,新的戀情可以開始了!

  回了家,臉色依然憤懣的冉欣眉還是把母親方敏宜嚇了一跳,上前摸一把女兒的額頭,心疼地問:“不舒服?”

  冉欣眉忍著眼裏的淚,本想還母親一個堅定的笑容,卻還是忍不住,小溪澎湃。

  “媽,我跟陸子航徹底完了!從明天開始我要再談戀愛,找個有錢有勢的男人,管他是瘸是病還是癱子,隻要有錢隻要不跟我算計財產,我就嫁!”

  這話是賭了氣的,做為母親豈能聽不出來?方敏宜慈愛地笑笑,撫了女兒的長發,一臉心疼地勸:“傻孩子,媽媽理解你的心情,想再戀愛是好事,媽媽支持。但是帶著賭氣去戀愛,對你不公平對人家也不公平,這是不對的。”

  “有什麽不對?我是自由人,想跟誰戀愛就跟誰戀愛!讓他們陸家看看,別以為我冉欣眉除了那個窩囊的陸子航就再找不著好人家了!”

  “又是氣話。”

  “…縱然是氣話,也是被他陸家氣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代更比一代會算計。”

  “忘了過去吧,本來你倆在各方麵就相差懸殊,當初覺得那孩子老實,如今看來,老實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既然可恨,那就讓他過去吧,咱不理他就是了。”方敏宜心疼地再勸。

  “媽,我現在就想開始戀愛,我要看看,這天下的男人是不是個個都這麽計較!”

  “傻孩子,這是現實問題,估計沒幾個不計較的。”

  “總有不計較的,我相信!媽,隔壁李嬸不會專門給人介紹對象嗎?趕明兒讓她幫我介紹幾個,我要重新開始!”

  “當真?還是賭氣?”方敏宜自然希望女兒重新開始,卻又有些擔心。

  冉欣眉深吸一口氣,肯定地點頭:“當然是真的,我冉欣眉豈是一棵樹就能吊死的。”

  “這倒是可以,你李嬸那天還嘮叨著,說有個什麽條件合適的,我當時倒沒細聽,那改天我過去問問?”方敏宜試探。

  “明天就去問嘛,人家肖琳都開始相親了,我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聽女兒如此說,方敏宜也不再爭執。其實內心裏,做為母親來講,她更心急女兒的婚事,眼見著奔三,早談感情總是有幾分勝算的,所以第二天就急衝衝跟媒人探口風去了,這一探還真遇上了合適的,說是有一個自己做IT公司的,年齡比冉欣眉大三歲,未婚,正合適。回來說給冉欣眉聽,她倒是愣了,顯然沒了昨天的利落,方敏宜不放心地追問:“怎麽?昨天跟媽媽開玩笑呢?”

  騎虎難下。冉欣眉隻好去相親。相親那天打扮了很久,從衣服到頭飾,再到臉上的粉撲顏色,無一不用心,直到見麵時間逼近了,這才出門,可走出門去又轉了回來,問方敏宜:“媽,你說,這個男人會不會張嘴就跟我算明帳呢?”

  “相信對方,也就是相信自己,時間來不及了,快去吧。”方敏宜故作輕鬆地打發走女兒,自己心裏卻覺得堵得慌。為女兒的前一段戀情的失敗,為當下現實的人們默默悲哀,同時,自己還有一段糾纏不清的黃昏戀沒有解決,她也需要好好想想,何去何從。

  (三)

  到了約好的咖啡館,冉欣眉遠遠就看到一個戴金絲邊眼鏡的男士,模樣還算周正,身材稍稍有些發福,見到冉欣眉,對方立即站起來,很有禮貌地衝她打招呼,冉欣眉倒是第一次見識相親這種形式,感覺還挺新奇,隻是坐定了才發現,對方實在不是自己中意的模樣。圓臉,胖身子,加上兩隻大大的眼鏡框,像一隻剛爬上岸的企鵝,太招笑,忍不住一樂,她這一笑,倒讓對方赧顏起來,左右看看,小心地問:“冉小姐,哪裏不對麽?”

  “哦,沒,沒有,隻是覺得這裏的音樂很好聽。”冉欣眉扯了個謊,心裏仍覺得好笑。

  “我叫黃淇良,今年36歲,研究生畢業,機械工程師,過去因為學業忙,後來因為工作忙,所以婚事就擱置下來……”對方說到這裏,靜靜地看著冉欣眉,期待聽到她的自我介紹,沒想到,冉欣眉對相親的套路根本不熟練,還在等著對方介紹下去呢,冷不丁看到對方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反而顯得緊張起來。

  “我相對簡單些吧,29歲,設計,學曆本科,跟您比差了點兒……跟前任男朋友談了兩年,剛分手,原因就不說了吧,反正觀念不同,就算走到一起也未必有好果子。”

  “能說說你對愛情和婚姻的一些看法嗎?”對方緊跟著問,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時間。

  冉欣眉沒料到黃子淇會問這樣的問題,心想,這男人倒還真是學術型的,初次見麵就討論愛情和婚姻,可自己應該如何回答呢?說得天花亂墜,對方會認定自己不夠成熟,說得過於簡單,又怕對方會笑話自己不夠內涵。想來想去,她來了個反問:“那,您覺得呢?”

  其實,這就是聰明的回答了。一個問題如果自己沒把握回答好,那就把它拋回去,一來尊重問題,不至於將很美好的問題回答得過於鱉腳,二來也算救了自己,如果說什麽都是錯,莫如把犯錯的機會拋給對方,至少還有回旋的機會。

  黃淇良對於冉欣眉的反問倒沒覺得不快,而是很迅速地回答:“在一起一天上街拉手是激情,在一起一年上街拉手是戀情,在一起五年上街還能拉手就是感情,若在一起十年上街拉手就是親情,在一起三十年後還拉著手上街那才是愛情;同樣,婚姻亦始。”

  繞了半天,冉欣眉才弄明白,眼前這位研究生不僅是學術型的人才,還是浪漫派的代言人,她不由得在心中暗歎,想來是個沒經曆過愛情磨礪的男人,若一個男人有過真正傷筋慟骨的戀愛,心早就不會如此純淨。

  “黃先生的意思是,愛情和婚姻都需要由浪漫走向現實吧?其實,真正的愛情和婚姻在我眼裏就是一起快樂的過日子,煙火夫妻的日子。”

  “冉小姐,我真正的意思是,愛情和婚姻都需要堅持,冠軍之所以成為冠軍不僅因為他跑得快,更重要的是他堅持跑完了全程,這是一種堅持也是一種精神。婚姻就是一條路,需要堅持跑完,難道不是嗎?”

  麵對黃淇良一本正經的問題,冉欣眉突然覺得坐立難安,感覺自己不是來相親,是來參加愛情婚姻大論戰的,自己麵對的也不是相親對象,反而是一個情感專家,正咄咄逼人地追問學生的作業。

  “那個……黃先生閱曆豐富,我對這些還真沒研究,嗬嗬。”她隻好謙虛地回,並希望對方能夠看到自己的為難相,然後停止這樣的追問。

  卻不料,黃淇良正在興頭上,豈能罷休?見冉欣眉被自己問得招架不住,甚至露出幾分得意。

  “做為女人,你們希望的都是愛情裏的玫瑰呀浪漫呀,根本想不到婚姻裏的可貴和現實。但我是男人,男人相對理智,自然想得全麵一些,至少我明白,開始,愛情就是一件浪漫的事,而婚姻,卻是一件莊嚴的事。”黃淇良還是希望繼續討論下去。

  冉欣眉看看對方,圓臉上一雙倔強的小眼睛,正衝她眨呀眨,閃著無限挑戰的光芒,這會她算是看明白了,為什麽眼前這個男人36歲依然未婚,甚至連戀愛都少得可憐,原因是他喜歡辯論,且喜歡追著辯論,這樣好戰的男人做另一半確實欠考慮,畢竟沒哪個女人願意選一個問題簍子回家,那樣會讓自己變成十萬個為什麽。但相反,如果隻把他當成好玩的辯論玩具,怕也不失為一種樂趣。索性,放下負擔,跟他來了個抗衡。

  “黃先生說的是實情,但女人也會考慮一二,至少做為女人我明白另一個道理,那就是--男人許女人一紙婚約,不僅僅是愛情,更是一份責任。履行一份責任,往往要比一句空洞的承諾對婚姻更有效。”

  “好男人給予女人的都不僅僅是一紙婚書,但做為女人也應該知道,選擇男人是一種智慧,有時候遇人不淑不能說明是男人不好,隻能說明女人過於追求浪漫而忽視了男人的本質。”黃淇良咄咄相逼。

  冉欣眉豈能聽不出對方話裏的意思?這是明著挑釁自己,告訴自己睜大眼睛看看,坐在你麵前的男人可是貨真價實的好男人,如果你看不到我的好,那你就損失大了。

  可是,麵對如此自負的男人,冉欣眉確實不感興趣,女人需要的隻是一個踏實的肩膀,而非一張好鬥的嘴巴,哪怕這張嘴巴底下掩藏的是一顆慈悲的心。

  “男人在表達誓言的時候,或許是真誠的,但能否信守誓言,怕沒有一個男人對自己的誓言有絕對的信心吧?話滿則過,中正平和。我更相信細水長流。”冉欣眉毫不客氣地將對方的自負打落回去。

  沒料到冉欣眉會是如此尖銳的女子,黃淇良愣了一下,轉瞬笑了:“嗬嗬,那麽,冉小姐是否相信,我能給你一份細水長流的日子呢?”

  剛剛的辯論已經好感頓失,如今談這些完全就是亡羊補牢。

  冉欣眉將目光投向咖啡館的落地窗外,心裏正想著離別措辭,卻竟然看到,窗外的馬路上,陸子航正跟另一個女子挽著手小心翼翼地過十字路口,他的手環過女子的腰,模樣親昵,不用問,自己開始新生活的這刻,對方也已經奔赴了新彼岸。

  愛情,哪怕離別時哭個你死我活,真分了,也沒看哪個會過不下去,渭涇一分明,人便兩岸生。

  心裏湧起小小的傷感,不是還愛,隻是想起了跟陸家鬧的那些紛爭,冉欣眉突然覺得在陸子航身上浪費兩年時間實在不值,過去還盼對方有個真情意,可分手一出口,對方不僅追回了禮物,還立馬開始了新戀情。這世道,何為感情?

  而這頭,不明就裏的黃淇良還在追問:“我哪裏不合適冉小姐麽?”

  冉欣眉將目光一點點收回來,雖不看對方,卻回答得堅定:“不,哪裏都合適,讓我們……慢慢了解吧。”

  (四)

  和黃淇良好不容易道了再見,冉欣眉拖著一身疲憊往家趕,她不敢想這場戀情走下去,自己將麵臨怎樣的境地,隻是覺得,至少對方沒跟自己提起過財產和房款這些現實的問題,已然滿足。

  經曆過跟陸子航那段失敗的戀愛,她沒感覺多傷感,但是見識過陸家人的精明之後,自己也學會了打量婚前財產。

  原來,算計也是會傳染的。

  一身索然地回家,門還沒打開,就聽到一陣喧嘩,開了門才知道,是舅舅一家來坐客,表哥方厲也跟著來了,見到冉欣眉一臉驚喜地嚷:“喲,大美女回來啦!”

  “不爭氣的漫畫家來啦!”

  冉欣眉不客氣地回敬立即招來了母親的訓斥:“小眉,這麽大了,跟表哥說話還這麽沒禮貌呢!”

  眾人皆笑。

  冉欣眉跟方厲差了一年,從小感情就要好,方厲的記者本來幹得好好的,卻突然喜歡上漫畫,經常拿她做模特畫漫畫人物,然後用各種塗料把畫像上的她塗成五顏六色,這時候的冉欣眉便會嘻鬧著上前叫打,就算如今都長大成人,也依然會鬧成一團。

  跟舅舅打了招呼,冉欣眉兀自拉了方厲到一旁說話,看到對方曬得黑瘦,便不免心疼:“表哥,你最近又寫生去了吧?跟你說過,漫畫這東西靠的是積累,跟風景呀山水呀沒多大關係,你一個半路出家的和尚還當取洋經當成佛祖啦?真想一輩子畫下去?賺錢嗎?”

  “哎,賺不賺錢我樂意,我喜歡,我堅持。”方厲知道冉欣眉在跟自己開玩笑,回答得自然也不客氣。

  冉欣眉將削好的蘋果塞進方厲嘴裏:“我今天叫板叫得累了,趕緊塞上你的厲嘴!”

  方厲必定已經聽姑媽講過冉欣眉去相親的事,按他對表妹的了解,定是不成的,若是能成,她早就臉上笑開了花兒,如今再聽這些抱怨,心裏更加確定幾分。

  “不喜歡就甩了,再找,我的表妹可是如花似玉,還怕沒人要?”

  “得,這種甜言蜜語你還是省回家哄表嫂去吧。哎,對了,你不是定在下個月結婚嗎?怎麽有時間跑到我們家來了?送罰款單?我可告訴你,我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沒錢。”

  冉欣眉故意把話說得沒心沒肺的,本是逗著方厲玩的,卻見對方突然沉默了,麵容倦怠,眼神裏透著傷感。這才注意,幾天不見,表哥整個人瘦了一圈不說,連表情都透著憂鬱。這一發現,她便急了。

  “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方厲掩飾著。

  冉欣眉自然不信,再追問,對方這才歎了口氣:“婚事怕不成了。”

  “為什麽?”

  “因為……因為房子是貸款的,人家說了,貸款的房太累,不想跟著受罪,還說什麽,婚前買的房不屬於她,她沒有還貸的義務。你聽聽,這是要跟我過日子的女人應該說的話嗎?戀愛三年多,沒想過她會如此現實!”方厲的話透著無奈,也透著憤懣。

  冉欣眉聽明白了一切,張了張嘴,卻不知應該如何安慰。想起自己剛剛告吹的婚事,心裏的悲涼也齊齊湧了上來,自己本是一個溺水之人,哪來的力氣去救別人?可看著表哥難過,她又覺得很心疼,隻好草草地安慰:“好好商量嘛,畢竟你們是有感情的。”

  “感情?感情在現實麵前已經不值錢嘍。”方厲再感慨。

  這又讓冉欣眉想起自己跟陸家的紛爭,不知怎地,就記起了陸家老大媳婦那張叫囂的臉,恨不能將整個家劈成兩半,她扛起另一半轉身就走,那才叫利落。想來,這樣的女人還真不少,可怎麽想,都覺得表嫂還算是個明理的人。

  “表哥,我感覺洪小梅是個好女人,三年前你一無所有時,人家沒嫌你,兩年前你把記者工作都辭了,人家也沒說什麽,當你準備去學漫畫,所有人都覺得你腦子不清楚,連我都說你進了水呢,可人家洪小梅還是一如既往地支持你。這樣的女人,不會因為房貸的事就……是不是她家裏人的意思?”

  “不管是她的意思,還是她家裏的意思,總之在這件事上我們有分歧,這段感情就不再純粹!”方厲憤懣,在他追求真實的個性裏,感情更需要真實地對待,不帶一分一毫的虛假。

  “你們有認真談過嗎?我是說坦誠布公地談一次。”冉欣眉提醒道。

  方厲冷笑著搖頭:“讓我一個大男人坐下來跟一個女人說,我付不起全款,求求你跟我一起還貸款?至於的嗎?娶不起老婆我可以不娶!何必在她麵前丟這份人!”

  “這不叫丟人!這是正常溝通!你們有那麽好的感情基礎,我不相信洪小梅會不講理地非讓你拿上全款!再說,你一無所有時人家不嫌棄你,現在你的漫畫已經有了市場,她更沒理由放得下你!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這背後一定有事兒,你還是問清楚了再下結論,不然可會失去一段美好姻緣!”冉欣眉認真地做著分析。

  方厲聽了,倒沒說什麽。其實,內心裏,他對洪小梅的感情還是極真切的,他也記得當年洪小梅對自己的那些好。

  “欣眉,跟你說句實話,我是真的很愛洪小梅,因為她對我實在太好,總讓我感覺無以回報,我甚至想,自己要努力地賺錢,賺很多很多錢,然後都交給她去享受,美容也好,逛街也好,哪怕她拿到大庭廣眾之下把我辛苦賺來的鈔票隨街灑了,隻要她高興,我也不會責備半句……可是,自從她跟我說起不想一起還房貸之後,我發現,那份單純的愛已經沒有了,朋友之間借錢傷感情,情人之間談錢已經是忌諱,更何況還是一場利益分配!那種感覺就好象是一顆完整的心被她拿刀劈了兩半,一半是她,一半是錢。她分不清愛的是哪一半,我也有些迷惘,所以,這樣的愛情,我需要認真考慮。”

  “愛情是精神的,婚姻是物質的。你要理解。”冉欣眉不得不搬出母親的話來勸。

  “哈哈哈……”方厲笑得很大聲,故意掩飾自己的痛苦,卻還是被冉欣眉瞧出了端倪。

  “哥,婚前財產有紛爭是常有的事,別太看重,這是當下流行的一個大趨勢,你得學會正視它,接受它。”

  方厲再搖頭:“我正視?我接受?那你呢?你為什麽跟陸子航分手?”

  (五)

  本是勸人的話,卻被人當成了箭,折了回來,硬生生地射在心上,剛剛複合的傷口,不得不再次打開,縫合。

  “哥,我跟你說句實在話,這些天我想明白,我根本不愛陸子航,就算沒有婚前財產這些鬧人的事兒,我跟他怕也走不下去。”

  “那你當初為什麽能堅持談兩年?又為何答應人家的求婚?”方厲一臉不解。

  冉欣眉沒有立即回答,蹙起眉毛仔細想了想,這才說:“如果我說,我是為了我媽,你信嗎?”

  方厲愣了一下。

  冉欣眉淡淡一笑:“別人不知道,表哥你自然了解,我那不爭氣的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家出走,到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是我媽一手把我拉扯大,為了讓我吃好穿暖不受人欺負,她寧可再不嫁,蹉跎掉了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如今她老了,我大了,要出嫁了,她可以輕鬆地生活了,可那隻是她的任務完成了,我的任務才剛剛開始,我要讓我媽過得舒心、幸福,我不希望她一個人孤單地過日子。我要把她接到身邊,保證能一起過得好,就要選擇一個老實本分的男人,所以,我才答應了陸子航。他溫順,孝順,不爭不惱,我以為這樣的男人能對我好,能對我媽好,所以就答應嫁了……如果非要問我愛不愛他,我隻能說,習慣成自然,我知道他是個好人,而我也是善良之輩吧?兩個好人或許沒有太多激情,但一定會有很多幸福。”

  “可你這是……你這是拿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做賭注!還好,你沒嫁他!不然我姑媽知道了,就她那倔強脾氣一上來,還不恨死自己!”方厲壓低聲音,生怕被客廳裏的人聽到。

  冉欣眉輕輕搖頭:“聽到也不怕,已經散了。”

  “不過,欣眉,我還是要說你,你這樣是給了人家陸子航傷害!你不愛人家,卻……娶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也是一件悲哀的事,做為男人,這也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方厲一本正經地勸說:“下次再戀愛,可不準再犯同樣的錯!”

  “他也不見得愛我。”

  “此話怎講?”

  “他媽媽一提房款的事,他想都不想就轉述給我,根本不考慮我是否會受傷害;房款的事我接受,可他媽媽又說房產證得寫他們陸家人的名字,對此他依然不怒不爭;老大回來分家產,他隻是打個電話讓我過去應戰,仿佛這一切跟他沒任何關係……試問,一個真愛自己未婚妻的男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嗎?答案隻有一個,他也隻是覺得我某些方麵適合與他,所以就將就著娶嘍。”

  “生活可以將就,愛情不能,婚姻更不能!”方厲若有所思。

  冉欣眉點頭:“還有呢,我們分手之後,他不僅收回送過我的東西,還將他媽媽送過我的玉手鐲收了回去;還有今天,就在剛剛,我還忐忑地坐在咖啡館裏矛盾著,人家卻已經牽了別的女人,在馬路上卿卿我我。表哥,你說,是我薄情還是寡義?有時候,我們之所以計較,隻能說是愛的不夠,愛的不夠,所以才要從財產上取得想要的公平。”

  她的話讓方厲無言以對。

  “所以說,表哥,有感情基礎的你們,還是能夠挽救的,需要什麽幫助,你盡管開口。”冉欣眉隱約聽到客廳裏,舅舅正跟母親說著借錢的事。

  方厲臉皮薄,自然不肯說出半個錢字,但冉欣眉卻看明白了,他們是來借錢的。索性,也不再追問,而是直接取了自己的存折,遞上去。

  “這是我的私房,十二萬,拿去吧,反正我用不上,把房貸先還上,然後再交個完整的鑰匙給洪小梅,一切就雨過天晴,好日子還長著呢。”冉欣眉故作輕鬆地說。

  方厲看了一眼遞過來的存折,猶豫了一下,卻擋了回來,態度比剛才的動作要堅決得多。

  “正像你說的那樣,我跟洪小梅既然有感情基礎,那就沒必要計較多與少,更別說隻是幾個房貸,就算我窮得要飯,她也應該在後麵拄著拐棍不離不棄!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她就不是真愛我,與其費盡心思娶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回家,我方厲還不如單身一輩子呢!”話說完了,人轉身回了客廳,拉起父親就往門外走,兩個正說著話的老人還沒來及說到正題,方厲已經將父親拉了出去,任冉欣眉和母親兩個人前追後趕,就是不回頭。

  關上門那刻,母女倆對望一眼,突然歎起了氣。

  “這世道,每個人都現實成了什麽樣兒!男人計較,女人計較,不就是那麽一點錢嗎?有了錢就能過好日子?沒了錢就不能談婚嫁?真是的!”方敏宜不滿地歎息。

  冉欣眉沒接母親的話,上前倒了水,遞過去,然後低低地問:“舅舅他們是來借錢的吧?你給他了嗎?”

  方敏宜點點頭:“嗯,說了,說是未來兒媳對貸款買房這事很介意,鬧著不肯嫁過來,婚期已經定了,這一鬧,怕要鬧出笑話來,所以趕了幾家親戚,想借點錢把貸款還上,然後把媳婦再平平安安地娶進門。唉,真苦了你舅舅,這媳婦也是的,看著挺好的一個人兒,怎麽也這般現實呢?”

  洪小梅是來過家裏的,對方不僅乖巧,而且眼裏有活,總是幫忙收拾,很得方敏宜的心,甚至還一度說過,等方厲結婚時,她一定會送上一個超大紅包,不為別的,隻因為喜歡這個懂事的侄媳婦。如今看來,什麽懂事不懂事全是裝出來的。

  “媽,要我說,這事也不能全怪洪小梅家人,將心比心,如果你的女兒嫁給有房貸壓力的男人,你會同意嗎?怕心疼還來不及呢,是不是?”冉欣眉勸母親。

  方敏宜愣了愣,卻搖頭:“你媽我是那樣的人嗎?如果是,當初就不會那麽幹脆地支持你掏那三分之一房款!當初覺得我思想還行,超點前,懂點法,可倒好,把自己女兒差點打折送出去了,卻被人家原封不動退了回來。說得好聽叫分手,說得難聽點兒,以後提起這門婚事,陸家就會笑掉大牙!人家會說--瞧,當初那誰誰家的閨女帶著房款要嫁過來,我們都不要呢。想想,這事鬧得我心裏就不舒坦!”

  老人畢竟是老人,哪怕她思想境界再高,想到自己女兒受欺負,還是忍不住會嘮叨,嘮叨了半天,方敏宜才記起相親的事。

  “跟小陸徹底斷了吧,不值得。”她一邊勸一邊看女兒的臉色,直到確認冉欣眉麵部表情溫和,這才接著說:“上次你問媽媽,為什麽對婚前財產看得如此淡然,甚至在結婚前就告訴你‘婚姻是物質的’,其實是有原因的。在你提出結婚之前,陸小航主動跟我溝通過,說起婚前財產的事,直接了當地告訴我,房子需要兩家一起來買……”

  這道晚來的消息顯然是冉欣眉所不能接受的,她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母親,不識一般地責備:“那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早說的話,我早就跟他分手了,還用蹉跎到現在嗎?”

  “當時你們感情還不錯,做為母親我能那樣做嗎?再說了,我早就說過房款無所謂,拿就拿唄,我們不計較……可誰知道他們陸家計較得這樣厲害呢!不過還好,一切都過去了,媽媽說這些給你聽,絕對沒有挑撥離間的意思,隻是想告訴你,像陸小航那樣的男人,分了就分了吧,咱不稀罕!好男人多得是!對了,今天相親還順利吧?聽你李嬸說學曆挺高的,是不是?人怎樣?能談得來?”

  先前陸小航的一些行為,加上母親剛才的一番話雖說讓冉欣眉徹底放下了陸小航,放下了跟陸家的恩恩怨怨,但關於相親的一連串問題還是讓她不知從何說起,隻好含糊地點了下頭,算是混了過去。可想到跟黃淇良的交往,還是覺得心裏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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