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藥

第五節 我想挑隻貓

　　林北放在沙洲壩接受陳順為嘉獎時對首長說，我不要獎狀也不要獎金，你答應我個東西行不？

　　陳順為說，你說你說，你立功了嘛，合理的要求上頭會考慮。

　　林北放說，我想挑隻貓。

　　陳順為笑了起來，哈哈哈……這是個事嗎？這不是個事呀，獎狀你照領，獎金你照拿，貓你也挑一隻吧。

　　林北放就挑了一隻白貓回到前鋪。

　　林北放每天大早的就在陽光下喂貓，大庭廣眾之下他的臉和陽光一樣燦爛。大家都說那隻貓好看。“嘖嘖……原來北放跟貓有緣的呀。”

　　他們說。

　　林北放在人麵前有臉子了，他和高合成都得意得跟什麽似的。他和那隻白貓好得什麽似的。他聽人家說他跟貓有緣，就認真地想了那麽兩回，沒想出什麽名堂，從小到大，他倒是喜歡狗，山裏的伢大多喜歡狗，狗通人性，狗更像男人，狗更勇敢忠誠。貓呢，貓女人味兒濃一點，有時妖媚，有時妖氣，有時讓人不可捉摸，尤其貓的那對眼睛，幽幽的不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就是讓人覺得捉摸不透。

　　林北放想了想，說跟貓有緣也就這一回了，這一回是貓讓他長了臉子。

　　那隻小白貓很乖巧，也很精明。林北放那些日子一直和那隻白貓在一起，漸漸就對貓有了新的看法。

　　“貓是像女人，但不是婦道是妹子。”他跟人說。

　　眾人就笑。大笑。

　　林北放很認真地說：“我說錯了嗎？不信你和貓待些日子，你就知道貓像妹子。”

　　人家更是一場笑，笑得前仰後合，天地顛倒。

　　有人說：“北放哎，你怎麽知道那貓像妹子喲？”

　　林北放很認真地說：“就是像妹子呀。”

　　“你見識過妹子？”那人臉上吊著怪怪的笑那麽說。

　　林北放悠一下臉紅了：“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嘛。”

　　誰都知道林北放不是那意思，大家拿他開玩笑，大家覺得這伢在他們心裏分量重了起來，他們找出點事來逗北放伢開心，讓自己也開心。

　　有一個人似乎也很開心，他們笑時他也笑，但內心卻一直不是滋味。

　　是齊滿年。

　　林北放和高合成風光了，他們想聽到人家說到保衛隊，可沒人那麽說，人家說的是北放哎，合成哎，了不起的人喲給前鋪爭了光給蘇維埃立了大功喲。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