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絹不得不承認背叛丈夫的事實,但她把責任都推給了餘非。她說作為一個妻子,她沒有得到丈夫的關心和幫助,她找不到在丈夫心中的位置。而且作為一個女人,她連基本的需求都得不到滿足,這都是誰的責任?
“夠了,這些我都認了好嗎?”餘非不想再聽下去了,尤其是涉及自己性能力的問題。劉思絹邊哭邊說:“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這是命苦啊。”餘非再次製止她:“不要再說了,你也不用命苦了,我們離婚吧。”劉思絹聽後又“嚶嚶”地哭了一陣,然後說:“你被撤職了,我現在離開你多絕情啊。其實我們還有救的,你不用忙工作正好把身體養好,我願意和你繼續過下去。”餘非大搖其頭:
“別,別用同情的眼光對我。我撤職也罷,陽痿也好,我認了,用不著你可憐我。”劉思絹遲疑了半晌,說:“我真的舍不得離開你。如果你實在不想和我過下去了,要與我離婚,那我們又該如何分呢?”
餘非明白劉思絹的言下之意,說:“我們也沒有孩子,財產也就看得見的這些,無非是這幾年的工資收入以及置辦的一些家具電器之類,你想怎麽分呢?”劉思絹想了想,說:
“你現在也沒什麽事做,還是留著現金比較好點,就把房子留給我吧。”餘非一愣,問:“你怕嫁給毛克勤沒房子住嗎?”劉思絹有點難為情,但還是點了點頭,說:“他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如果要結婚的話,我想和他父母分開來住。”“可是,這房子是我爸當年以我的名義買給我結婚用的,我不好擅自處理。”餘非感到為難。劉思絹咬著嘴唇,見天色已晚,便說:“我去做飯,咱們吃好這最後一餐吧。”
餘非有點想流淚的衝動,實在是太憋屈了!事業上、身體上、婚姻上的多重壓力,讓他如何去承受?吃晚飯時,他幾度哽咽,幾乎無法下咽,但總算是沒有哭出聲來。劉思絹不免有些心軟,畢竟夫妻一場,丈夫受的委屈著實是太多了。“既然房子你不能處理,那就留著吧,家具電器也留著,我們兩個人的錢,分一半給我就行了。你有這房子和部分存款,將來也好再娶一個老婆。”劉思絹說。
餘非喝了一口湯,緩緩地放下湯勺,看了看劉思絹,伸出手輕撫了一下她的頭,說:“這湯味道挺不錯,謝謝你照顧我好幾年。我知道我的身體,再娶也是害人,幹脆單身算了。我會搬到我爸媽那兒住,這房子就送給你了,爸媽那邊我會去說。”劉思絹挺受感動,哽咽地說:
“我對不住你,你功能變壞,可能也跟我不夠溫柔有關。我總是要求你,想從你身上得到這得到那,卻很少真正體貼你、關心你。這房子我不要了,還是你自個留著吧。”餘非說:“我留著也沒用了,我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怪孤單的,還是送給你吧。你跟了我幾年,沒得到多少好處,這也算是我對你的一點補償吧。”
已經很久了,兩人極少有這樣的真情流露。但兩人都知道,他們的分手已經不可避免。此後的幾天,兩人便秘密處理離婚的事情。除了房子要給劉思絹外,餘非還要把兩人這幾年存下的九萬元分一半給她。劉思絹得到房子,當然不好意思收下兩人的那一半積蓄,推辭了幾次,最後拿了三萬元。
可當餘洪清得知此事後大為不滿,認為他們即使要離,房子無論如何也不能歸女方。餘非隻好再三苦勸,對父親和母親說:“是我提出要離的,她生死不肯,隻好拿房子來補償她。”“你為什麽要離婚呢?連爸媽都不告訴,你也太草率了吧。”母親聶美鳳也對兒子的做法不滿。餘非說:“我和她已經過厭倦了,不想和她繼續生活了,所以要離。”餘洪清指指兒子,又指指老伴說:“你看,當初我就不太滿意這門婚事,你們偏不聽,現在倒好,把我一套房子給搭進去了,我冤不冤啊!”餘非說:“現金我全部拿過來了,一共六萬元,這是我們兩人所有的積蓄。”餘洪清說:“那也賠大啦。你那房子雖然當時買下來隻用了五六萬塊錢,但加上裝修買家具,加上現在上漲後的房價,少說也要二十萬元,你這不是賠了老本嗎?”聶美鳳歎息了一聲,對兒子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幹嗎做事這麽衝動呢?雖然說思絹她並不那麽完美,有不少缺點,但也不至於要跟人家離婚啊,女人離婚都挺慘的,唉。”“她還慘,她得了我們家二十萬啊。”餘洪清跟老伴較起勁來了,“不行,我得討回來。”餘非趕緊阻止父親,說:“是我拋棄人家,補償點是應該的,你幹嗎還要找人家麻煩呢?再說我都過戶給她了,你討也討不回來,何必呢?”“唉,唉,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兒子!”餘洪清氣得說不出話來。
餘洪清後來果真找了劉思絹,雖然知道房子討不回來了,但也逞了口舌之快,責備她胃口太大。聶美鳳也找了劉思絹,有責備也有安慰。但不管他們說什麽,劉思絹都以沉默對之。這是餘非離婚時和她說好的,不對任何人提及她曾有外遇的事。
不過和父母住在一起確實太擠,何況還有女兒葉歡。一家四口人,兩個房間,餘非不得不和女兒住一個房間。可女兒畢竟十四歲了,漸漸要成年了,和他一個大男人住在一起總是不妥,餘非便索性睡客廳的沙發。
就算是睡沙發,也隻是解決安頓的問題。一個大男人,不去工作總是不行的,餘洪清開始嘮叨起兒子的出路來。但餘非哪裏都不願去,女兒上學去後,他便躲進女兒的房間,因為那裏堆滿了從新房子裏搬過來的書,也算是他白天的書房吧。
二老看著直搖頭,直到有一天蔬菜老板楊義平來訪,請餘非出山和他一起做生意,才讓二老看到了兒子新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