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務員之二度縣長

第三十六章

　　餘非正在會議室聽取有關負責人就如何推進民生工程的匯報時，政府辦主任何潤田急急忙忙跑進來向他耳語：“餘縣長，一夥農民抬著個老人向縣政府大樓衝了過來，指名要找您。”餘非聽了立即站起來，叫何潤田到會議室外麵說話。“知道因為什麽事嗎？”在走廊上，餘非問。何潤田說：“好像是因為拆遷的事，鎮幹部與拆遷戶發生衝突，有個老太婆跌斷了腿，傷得很重。”“這可不是小事，有誰去處理了？”餘非焦急地說。何潤田回答：“信訪局領導在下麵作解釋協調工作，錢縣長也過去了，但拆遷戶卻非要見您不可。”餘非想了想，說：“既然這樣，我下去看看。”然後回頭對著自己辦公室裏麵的人說：“今天就談到這，我先去處理點急事。”可正當餘非邁步要走，何潤田卻攔住了：“我隻是向您匯報這事，卻不是請您出麵。那些農民氣勢洶洶的，說不定要對您不利，還是等知道錢縣長那邊處理得怎麽樣再說。”餘非不肯聽，繼續向樓下走去，邊說：“既然農民都點名要見我，我出去見見他們不是更能順他們的氣！”

　　“你們的事，縣政府會協同鎮裏麵處理好的，放心回去吧。”在政府大樓下，信訪局局長一麵說著話，保安們一麵推搡著要強行擠進門的農民。趙尤虎說：“我要找餘縣長問問，他究竟安的什麽心！讓農民沒有田種、沒有房住，還讓我娘摔斷腿，我要讓他賠償我家的損失。”趙尤虎話音剛落，其他農民也說：“是啊，說是為了建設新城區，為了全縣的經濟發展，可是我們得到了什麽好處？”

　　錢生成立在樓下走廊上，不敢露麵，一聽公安人員趕來了，便叫機關保衛科的科長到一邊輕聲說：“告訴公安，你們一起想辦法把這夥刁民弄走。”保衛科科長連忙跑出去向趕來增援的公安人員傳達錢縣長的指示，隨後他們便采取行動，將欲衝進大門的農民一個個擋出去，如有不從，便使用推搡、拖拉等強製手段。信訪局局長感覺不妥，跑到走廊上對錢生成說：“還是要多講政策，不能動用公安啊。”錢生成搖搖頭：“現在不能手軟，否則控製不了局麵。”

　　“住手！”正當公安與農民在推搡爭執時，餘非已經來到了大樓門口，喝住了公安。“大家別亂，別亂，餘縣長來了。”何潤田在旁高聲說道。錢生成因為與信訪局局長正說著話，沒注意到餘非下樓了，一聽他已現身，趕緊來到門口，站在餘非身旁。“這夥刁民來者不善，別靠得太近。”錢生成輕聲說。

　　餘非沒有理會，來到農民跟前對大家說：“我就是餘非，你們有什麽話好好說，別急，別擠。”趙尤虎一行有二十多人，見縣長出來了，頓時安靜下來。

　　其中一個人向站著發愣的趙尤虎推了一把。趙尤虎便上前兩步質問餘非：“你總算出來了，我娘被你弄成殘廢，你要賠我二十萬，否則我就去省裏，去北京告你。”“你這是什麽話？”何潤田走了過來，生怕他靠近傷害到領導。餘非用手撥開何潤田，也撥開趙尤虎，徑直來到躺在單架上的趙尤虎的母親身邊，俯下身去問：你傷哪兒啦？“趙母老淚縱橫，”好疼，“老大娘，指了指膝蓋，好疼。”這時，聞訊趕來的鎮、村幹部擠進了人群。“餘縣長，我剛，剛聽說他們來鬧事，立即向這邊趕，可還是來晚了，對，對不起。”黃鶯鎮黨委書記羅銘在餘非麵前，一臉的沮喪和難堪。“誰說他們鬧事了？”餘非一麵駁斥他，一麵安慰趙母說：“您先忍一忍，我這就送您到醫院去。”何潤田一聽，立即撥通縣人民醫院院長的電話：“趕緊派車到縣政府來，有重要病人需要緊急治療。”

　　安撫了趙母，餘非轉身拍了拍趙尤虎的肩：“你放心，你娘會得到很好的治療，你現在跟我好好說說那天的事。”趙尤虎本來滿腔的火氣，被剛才餘非的舉動給消解了不少。“我們那天去他家量房子的麵積，他卻一個勁地磨鐮刀……”趕過來的村委會主任欲向餘縣長陳述當天的事情經過。“等等。”餘非製止了他的陳述，仍對趙尤虎說：“我先聽你說，我相信你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這時，急救車來了，醫生下車趕緊將趙母抬了上去。趙尤虎提出要上車一起陪護，餘非點頭同意了，並且自己也跳了上去。“那我們就到車上說，你把事情經過告訴我。”餘非上了車，邊對趙尤虎說，邊指示羅銘：“你好好安排這些農民兄弟安全回去，不許為難他們。”

　　“我們不回去，沒有答複我們的要求，你別想蒙混過關。”有人放出狠話，同時幾個人攔住了急救車。餘非轉頭對趙尤虎說：“是先治你娘的傷，還是坐下來繼續打嘴皮子仗？”趙尤虎想了想，伸出頭對著車窗外的鄉親說：“你們先回去吧，既然餘縣長跟我一起去醫院，我會把我家的事，還有我們全村拆遷的事好好向縣長反映，你們放心吧。”趙尤虎雖然不是策劃人，但卻是這一事件的主角，他這一放話，不少人軟下來了，讓開了一條道。急救車呼嘯而去。

　　何潤田等工作人員也隨即坐小車趕去醫院，隨時待命。不過上車前他交代一名副主任，盯住人群中幾名暗中拍照的人，回頭好好詢問清楚，什麽身份，什麽目的？鎮黨委書記羅銘則遵照餘非的意思，叫人請了一輛中巴車，安排上訪農民先回去。他們本是趙尤虎請來的，既然主角都走了，他們留下無用，便紛紛跳上中巴。不過其中有個十分沮喪之人不坐中巴車開溜了，他就是慫恿趙尤虎來縣政府找餘非麻煩的曾年根。餘非一出現就似乎俘虜了主角趙尤虎，讓曾年根頗感意外，也讓他見識了餘非的厲害之處。看來老板袁天保要扳倒這位年輕的縣長，還不是件容易的事，曾年根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