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興和劉思絹兄妹倆經此一役,元氣大傷。劉思絹埋怨哥哥對形勢估計不足,也過於張揚。劉興卻抱怨餘非縣長做得窩囊,這麽一點事也扛不住。劉興說:“我的公司被關,從表麵上看,問題是出在我們倆身上,其實從根本上來看,問題在餘非身上。你這個老公啊,平時太講原則得罪了不少人,在官場上肯定有敵人和對手。另外他也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聽說關我的公司就是他自己主動提出來的,還說在他的任內將再也不允許我承接工程了,這是什麽話呢!”劉思絹經哥哥一說,原本對丈夫的那一絲愧疚,頓時煙消雲散。她也認為丈夫確實是窩囊了,作為一縣之長,就因為這麽點事,不僅自己受了處分,還把她哥哥的利益徹底斷送。
這樣一來,劉思絹對丈夫也就有些情緒,而餘非因為妻子的妄為,本就有氣,兩人的生活開始變得不和諧。表現在床笫之間尤為明顯。以前餘非再忙,因為正值壯年,一周也有個一兩次魚水之歡,可是從出事到現在,快一個月了都沒有與劉思絹有肌膚之親,這讓心情本就不好的她更生怨氣。
因此,在對待餘非的女兒葉歡上,劉思絹就有些倦怠了。畢竟以前對葉歡好,並非劉思絹本意,她無非是以此向餘非邀寵。而現在餘非如此冷淡她,又怎能讓她有足夠的愛心來麵對丈夫與前麵女人留下的孩子?
這天下午,葉歡放學回家時將一頁宣傳單交給劉思絹,對她說:“媽媽,我想參加鋼琴輔導班,老師說這需要家裏同意,並要求家長先在上麵簽個名。”
劉思絹接過一看,宣傳單上說鋼琴輔導班將有專門老師輔導,每個星期兩節課,每學期八百元,而且提倡有條件的家庭在家自購一台鋼琴。劉思絹看著看著,不知哪來一口惡氣,說:“還學什麽鋼琴,你很有藝術天分嗎?真把自己當藝術家的後代呀。”葉歡怔怔地看著她,說:“媽媽,你怎麽啦?”“別叫得這麽甜,我隻不過是你的後媽,聽說你的親媽真是個藝術家呢。”劉思絹沒好氣地說。葉歡聞聽,眼淚出來了,轉身出門而去。
劉思絹有點擔心,趕緊尾隨去追,不過看她跑去聶美鳳那兒,也就悻悻返回。劉思絹知道剛才的語言是重了些,可誰叫她太把自己當回事呢,吃好穿好不算,還要學什麽鋼琴,不過是一個私生女而已嘛,是別的女人為餘非生下來摳自己眼珠的。
聶美鳳剛從鄉下婆家回來沒幾天,頭天還見小孫女歡天喜地的,自己還沒疼夠,今天卻見她一臉的委屈,眼淚汪汪惹人心疼。“歡歡,怎麽啦?”
聶美鳳將孫女迎進屋,取來毛巾幫她擦臉。
“奶奶,我不是想做藝術家,我隻是想學鋼琴。”聶美鳳聽孫女這麽一說,雲山霧罩的,對她說:幹嗎要哭?“葉歡止住哭聲,”想做藝術家有什麽不好呢,哽咽地說:“媽媽她不喜歡我學鋼琴,說我想做藝術家。”聶美鳳生氣地說:“這是你媽媽說的嗎?學鋼琴是好事啊,不管能不能當藝術家,隻要你有興趣,奶奶絕對支持你。”一麵說著,還一麵拿糖給孩子吃。
葉歡得此安撫,自然不再哭鬧,不過她要求就到奶奶這兒住,讓聶美鳳既開心又揪心。開心是因為孫女親自己,揪心是劉思絹可能真的是傷著孩子了,做得過分了。原想劉思絹這人還是不錯的,對待丈夫與前麵女人所生的孩子,照顧周到,體貼入微,沒想到卻不能持久。唉,不就是學個鋼琴,她犯得著對孩子發這麽大的火嗎?又不是沒有這個條件。聶美鳳想,也許真是因為葉歡非她親生,劉思絹心裏麵始終窩著一把火。
聶美鳳在見到兒子時,便提出葉歡由她帶的主張,同時給出了原因。餘非當然不想讓女兒受委屈,既然劉思絹心裏麵真有陰影,葉歡不如就讓奶奶帶,自己經常過去看看不就行了。可這樣一來,劉思絹越發沉不住氣了,雖然她並非舍不得葉歡,而是此舉無疑是更加冷落了她。葉歡在身邊時,餘非和她還會有點共同話題,可葉歡一跟了奶奶,餘非和她都幾乎沒有話說了。
每次他很晚回家不說,回來後還要在書房待上一陣,即使上床了,也如同木偶一般不言不語。
“我到底是不是你老婆?”終於在某一天的深夜,劉思絹朝餘非發火了。
餘非也憋著一肚子的火,沒好氣地說:“你說你像不像我的老婆,或者說想不想做我的老婆了?”“我到底怎麽啦?”劉思絹竟委屈地哭起來,“我不就是為我哥的事出過幾次麵,這種人之常情在你眼裏怎麽就變得天理不容?”
餘非問:“還有呢,你是如何對待一個無辜小孩的?”劉思絹繼續哭述:“她是無辜,可我呢,我這個做後媽的就不能有一點情緒嗎?對她稍微發了一點火,你們竟聯合起來對付我。小孩不跟我也罷,我自己就不能生嗎?”餘非側著睡下的身子,突然坐了起來,背靠著枕頭說:“你幫你哥我不反對,但不能違法亂紀,你也是個機關幹部,這點難道不懂?而且我不知道提醒過你多少回,我是縣長,要對全縣的人負責,不是你劉思絹一個人和你娘家一家人的保護傘。”“你也知道你是縣長?”劉思絹接過話去,“你連家人都照顧不到,你覺得這個縣長當得窩不窩囊?”“你……”餘非氣得直瞪眼,看來劉思絹思想意識有問題,一言兩語無法說得通,可當初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呢?
餘非鑽進被窩,繼續側過身子準備睡覺,沒想到劉思絹突然動手來拖他的胳膊,邊說:“我還是不是你老婆,這個要給我說清楚。”“是啊,是啊。”餘非不想再糾纏,隨便應付道。可劉思絹仍不罷休,居然用手探向他的下身:“既然是,那就來啊,你多久沒和我做了?怪不得我到現在肚子都是癟的。”餘非撥開她的手,又好氣又好笑:“真沒見過你這種人,總要我想做才行,現在我要睡覺了。”“都一個月了,我不信你不想做,除非你找了別的女人。”
劉思絹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餘非一愣,前幾天,他確實是找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