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初映

第四章 新疆記

　　新疆2003年我去過，是省記協安排的。到了烏魯木齊、庫爾勒、喀什、和田，穿越了塔克拉瑪幹沙漠，看了胡楊林，買了和田玉，行程遙遠，景色獨特，印象深刻。我還寫了不少遊記發表，作為人生之旅重要驛站的感慨。

　　時過八年，我再次踏上新疆的土地，這一次是自己安排的。原因是兒媳婦老家是新疆，錫伯族人，我的親家住烏魯木齊。我與妻子是萬裏走親戚，實現民族大團結。

　　這次除烏魯木齊外，還到了新疆最西北的伊寧，到了和哈薩克斯坦接壤的都拉塔口岸、霍爾果斯口岸，參觀了伊犁將軍府、伊犁州博物館等，對新疆的過去，特別是戍邊衛國的曆史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感受最深的是烏魯木齊這座城市的變化，八年前到過的地方，現在連影子都找不到，真的是變大了、變美了，連經濟發達地區沿海城市都少見的快速公交通道BRT都有了。這使我認識到：這世界，要改變麵貌，不在時間長短，重在發展速度和力度。

　　重遊天池

　　天池位於博格達峰下的半山腰，東距烏魯木齊110公裏，海拔1980米，是一個天然的高山湖泊。湖麵呈半月形，麵積4.9平方公裏。湖水清澈，晶瑩如玉。風景區融湖水、森林、草原、雪山、人文景觀為一體，整個湖光山色，美不勝收。古往今來，文人墨客多吟詩賦文，給以讚譽，令天池贏得“瑤池”美稱。上世紀70年代初，郭沫若陪同西哈努克親王旅遊，臨湖吟出“一池濃墨沉硯底，萬木長毫挺筆端”的佳句。天池周圍曾修建過鐵瓦寺、娘娘廟等“八大廟”，還有“石門一線”、“龍潭碧月”、“南山望雪”、“懸泉飛瀑”等八大景觀，每年都吸引著大批中外遊客。石門內三工河穿流，水漩路轉，浪花飛濺，聲震幽穀，有詩曰：“半亭飛瀑掛瑤虹，萬仞層冰鏤玉龍。”我上次來時景區麵積很小，隻是背對雪山湖水合了影，在湖邊的護壩前騎馬照了相。如今，景區開發大了，景點增加了不少，還有專業歌舞表演，遊客也是川流不息。

　　這次重遊，印象最深的是天池的水。一般高山上的湖水是偏藍的，特別是火山口的水像茫茫海水一樣，湛藍湛藍的，凝重得六級朔風都吹不動，沉實得像一塊鋪在山窪的藍平絨。我在東北長白山天池上看到的就有這種感覺。而新疆天池的水，是淺淺的藍，透亮的、清純的、深邃的。在陽光的映照下，有一種波光閃爍泛著瀲灩的韻味。順著天池左邊木架走，在看過專業舞蹈隊表演新疆民族歌舞後，就可看見一條從雪山奔騰而下的小溪，那怦然有聲的雪水，用晶瑩剔透、噴珠濺玉、白如凝脂來形容都不為過。那穿過小潭而從山澗急流直下形成的瀑布、氤氳的彩虹就成了遊客爭相留影流連忘返的景點。

　　我走在遊步道上，看著潭中的天山聖水的顏色，開始由白變綠、再變藍、再變白，汩汩地流向遠方。那氣勢、那聲響、那色彩、那意境，天外不曾見，隻在此處有。這是上蒼的賜予，也是民族的福分。我們應該去欣賞它、珍愛它、保護它，還可享受它。妻子拿著礦泉水瓶，俯身從溪流中裝那雪山之水，仰首暢飲，連聲說：好爽啊！

　　天池之魅力，在山高、樹茂、水美。山高有遼闊，樹茂寓肅穆，而水美則流溢清澈。清澈，是美的極致，是世界及人類追求之大同。

　　安得猛士守四方

　　在我國新疆與哈薩克斯坦的接壤處，有一個全國唯一的錫伯族自治縣-察布查爾。縣內集居著2萬多名錫伯族人，是我國錫伯民族文化保存最完整、最集中、最有代表性的縣份。我來到察布查爾，一路上，是經過幾次“安檢”，因處在邊疆，軍人持槍設崗查身份證，有點嚴肅。

　　錫伯族在我國約有20萬人，主要分居在遼寧和新疆。錫伯族原籍遼寧省的沈陽一帶，清乾隆二十九年，清政府為加強新疆地區的邊防力量，從沈陽、遼陽、撫順等地抽調錫伯族官兵數千人，連同其家屬告別故土，來到新疆戍邊，形成了現在的察布查爾縣。遷往新疆後，他們英勇善戰，平定內亂，抵禦外侮，為捍衛建設邊陲作出了貢獻。所以說，他們是最早的“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軍墾戰士”。

　　我來到錫伯族民俗博物館參觀，知錫伯族是個非常勤勞的民族。他們用自己勤勞的雙手，把察縣建成了塞外大花園和邊疆糧倉（“察布查爾”錫伯語為“糧倉”），而今的察布查爾綠樹成行，風光秀麗，城市不大卻很美，人民生活美滿幸福。錫伯族以其聰明和智慧飲譽海內外。他們特別重視教育，兒童入學或在家裏除學習本民族語言和漢語外，還要學習其他民族的語言，在我國的民族中，當屬佼佼者。為此，錫伯族為國家造就了一批批翻譯人才。我親家的親戚就有不少從事語言翻譯和文字出版工作的。

　　察縣是我國錫伯族文化保存最完整的縣份。錫伯族具有較深厚的文化底蘊，其風俗習慣、民族語言、民族建築、民族服飾，以及舞蹈、音樂、藝術等方麵，均得到了完整的延續和保留，並在語言、戲曲、音樂藝術等方麵，有所創造和發展。“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錫伯族的民族文化和人文自然景觀，得到了世人稱頌。察縣著名的圖公紀念館、靖遠寺、射箭廳、西遷節、瓊博樂森林公園等，都是一座座民族文化寶庫，每年有數以萬計的遊人前來光顧。

　　有詩曰：古老錫伯，華夏一族；勤勞建業，忠誠守土。可歌可頌，愛為文賦。其名“錫伯”，源於“鮮卑”。揮兵南下兮驅敵寇，背井離鄉兮守邊關。嗟乎！

　　羊奶葡萄

　　我萬裏之遙來到親家的家裏做客，親家肯定把我們當上賓，熱情接待，四方遊玩，到處走親戚。而接待最隆重的禮儀就是宰羊。

　　羊是一頭綿羊，黑色小頭，一身白色長羊毛，四蹄又是黑色的。而圓圓的眼睛，圓潤的嘴巴，兩隻像羽翼的耳朵，顯示這是一頭美綿羊。當羊被牽著走過我身邊時，不時發出低微的“哞哞”哀鳴，我霎時產生一種憐憫之情。它一定是知道自己即將結束生命，在向我求情啊！我是客人，也是罪人。我想對羊說，人生有命，羊生亦然。人生的價值重在奉獻，動物亦然。你的美味我會留在舌尖，記在心頭，為社會和人類作出奉獻，這也有你的一份功勞。羊，向你致敬！

　　宰羊是項工藝活，雖然有血，整個過程是靜悄悄的。連開始時羊都沒有怎麽叫，我真正看到什麽是任人宰割。放血、剝皮、切腹、分離，一道道工序，有條不紊，清清爽爽，沒有用一點水，肝膽相照，幹幹淨淨。我看呆了，驚歎這宰殺的功夫，堪稱一絕。

　　牛奶在新疆絕對是全脂的，我在那裏是被“脂”得整天肚子飽飽的，油膩的很，不思別的飲食。牛奶那上麵是真正的黃白色，上麵浮著一層奶皮，一吹，就皺；一吸，就入嘴，黏在舌尖上，絲絲甜蜜直入心頭。可聽親戚說，他們自己擠的牛奶賣給收購站，比瓶裝礦泉水還便宜。是因為養奶牛的太多了，這裏的水源相對來說更難找。

　　新疆的葡萄架是每家每戶門前的景點，即遮陽，又擋風，葡萄還可當成隨手就拈來的零食。我當年來新疆，花10元錢，坐在葡萄架下吃個足。在街口的小賣鋪買葡萄幹，就見有紅、綠、黃、紫、黑五顏六色的葡萄幹，讓我愛不釋手，全部都選，味道好極了。這次來新疆正好是葡萄上市季節，我大多選新鮮葡萄吃，也有各種形狀、各種顏色的，比上次享受得充分，感覺味道要甜，甜的層次要豐富許多，這也許有情感的因素。

　　書上載：葡萄中的類黃酮是一種強力抗氧化劑，可抗衰老，並可清除體內自由基。

　　我想，吃能抗衰老，固然重要，可是心情好，才是抗衰老的根本。看比吃更重要。所以，多到新疆這樣好的風景地方走走，愉悅心情，定能清除體內引來疾病和衰老的自由基。

　　新疆，我還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