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金貴跑了,等於說,那八千元飛了。
張子璜毫不含糊,馬上吩咐他那班徒弟停工。
這一下,全村輿論一邊倒了。是嘛,眼看就要蓋好的新教室,好端端的葬送在胡立榮手裏。下個月就該開學了,全村幾百個正上學的孩子怎麽辦?俗話說拔了蘿卜眼還在哩,何況遊金貴又沒對趙燕雲怎麽的,你胡立榮何必非要民警用電棒去敲他不可?電棒敲了也就敲了,可還說要處理他,這不是逼著他走,逼著他不出那八千塊了嗎!解鈴還需係鈴人,遊金貴還得由胡立榮去找回來,還得由胡立榮去向他賠禮道歉,請他把好事做到底,將那答應過的八千元撥給學校。
村子裏的人都這樣議論著,有幾個還相邀著到鄉政府去找胡立榮,隻是幾次都沒找著。“弄壞了事,躲著哩。”他們憤憤然。
胡立榮沒“躲”多久。三天後的下午,他和趙燕雲竟一同出現在他們村裏。雖然他隻通知了村長和砌匠張子璜,村民們聞訊後卻一齊跟著湧到了村小工地。胡立榮見人來得不少,一縱身跳上砌了一半的牆頭。
“聽說這幾天好多人罵我,”他揚手拋掉了手裏的煙蒂,“說要我去把遊金貴找回來,還要向他賠禮道歉,求他把八千塊錢給學校。錢我是弄到了,不是八千,是一萬!”
村民們一聽錢搞到了,全都笑了起來。
胡立榮接著說:“不過我可沒有去向遊金貴賠禮道歉。”
“那錢呢,誰給的?”有人問。
胡立榮故弄玄虛地反問道:“我們能靠流氓、壞蛋的施舍來辦學校嗎?”
“當然不能。”
“對!”胡立榮揮舞著手臂,大聲說,“這一萬元是對遊金貴的罰款!他做壞事,我們就能整治他!這一回,他乖乖地認罰!”
胡立榮一下打開了大家的話匣子:
聽說他在廣州就喜歡嫖女人呢,同時搞兩個。
“他是錢多了害的,對他就是要多罰!”
人們越說越激昂,越說越憤慨。
末了,胡立榮要張子璜明天就複工。張子璜忙說:“那當然,那當然。”
等大家走後,趙燕雲才問胡立榮:“遊金貴怎麽這樣聽話,說罰款就罰款?”
胡立榮聽了,嘿嘿一笑:“他敢不認罰?除非他不想發財了。我隨時都可吊銷他的營業執照哩!”
“你呀,真厲害!”趙燕雲看看四周無人,用手指輕輕一點他的額頭,“哼,我記著呢,你那一耳光……”
“請夫人別記仇。”胡立榮趁勢摟住她親了個嘴,“我的就是我的,誰也別想動你一根毫毛!”
趙燕雲撇了撇嘴,兩人都格格地笑了。
§§第四章 逃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