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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煎餅弟弟寫給米糕哥哥的信

　　蕭萍

　　正在看這封信的人

　　是我的

　　米糕哥哥嗎

　　你是不是還站在蒸籠上

　　在老地方的那一格

　　練習憋氣，然後

　　讓自己一點點發胖

　　你說過你喜歡被蒸氣包圍的感覺

　　這時候你可以牽著胡蘿卜妹妹

　　一邊漂浮一邊飛翔

　　她們紅顏色的燈籠褲

　　和水珠碰在一起

　　發出聽不見的叮叮當當

　　我很想知道

　　很想知道，蒸籠裏的老玉米

　　還在嗎，他的牙齒有沒有掉光

　　他答應過我

　　把舊牙齒全部扔到屋頂上

　　無論如何，還要留下他的長胡須

　　等萬聖節的時候

　　做鬼的鬥笠和指環

　　啊，親愛的米糕哥哥

　　我多麽想念我們在一起的時光

　　我們偷偷喝過的黑米酒

　　還有番茄蛋湯

　　還在不在原來的老式廚房

　　還記得嗎，那一次

　　是誰用洗碗的絲瓜瓢

　　化裝成蒙麵的強盜頭子

　　光著腳丫走在平底煎鍋的邊上

　　嘿嘿，是我，是我啊

　　你的煎餅弟弟

　　騎著棗泥餡的紅馬

　　紫菜披風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我們用牙簽點一點老鍋鏟的鼻子

　　用吸管敲一敲湯勺的細肩膀

　　我們差一點和年糕兄弟打架

　　因為他們故意弄皺了

　　南瓜姐妹們剛做好的衣裳

　　可是，突然一聲尖銳的口哨

　　讓所有人都四散奔逃

　　哈哈，想起來了吧

　　原來是老玉米

　　他的呼嚕聲穿過蒸籠和蒸氣

　　發出多麽奇特的聲響--

　　呼嗚嗚，嗚咣咣

　　啊，親愛的米糕哥哥

　　有時候我多麽想回到從前

　　從前是多麽有趣

　　可為什麽總是讓人

　　一邊惆悵一邊懷念

　　我想念你們中的每一個人

　　盡管一隻煎餅的想念

　　不過是蔥花、油和一點點的鹽

　　可是我還是要祝福你們

　　祝你們在睡覺前

　　用牛奶洗臉

　　祝你們早上醒來

　　讓柳林間的風和蒸氣通過

　　蒸籠的每個房間

　　祝老屋的孩子們有好的胃口

　　雖然有些人看上去不一定漂亮

　　吃起來也不一定很甜

　　可是他們熱愛童話，富有營養

　　就像我的米糕哥哥一樣

　　我祝你，每一個夢想

　　都可以慢慢實現

　　你的

　　蕎麥麵的

　　煎餅弟弟

　　選自《少年文藝》（上海）2004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