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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春光(組詩節選)

  李森

  死亡

  自古如此,死亡在蒼天下放牧大地的墳墓

  死亡抖動窗外的樹葉,到油燈前享受死者的祭品

  黑夜嘩變的經幡,吃完水果和冷豬頭,開始打雷

  所有墓石,僵硬如舊,為了那幾行文字直立著

  接受桃花的暗示,隻有我弟弟的墳墓下到河邊飲水

  我祖母的墳墓,在鬆坡呼喚:回來,牽著你的紙馬

  爐灶

  青瓦屋頂,依戀著傷情的紅光,蒸騰著生活苦澀的酒霧

  春秋冬夏,在村外的叢林裏嗖嗖下墜,哀怨不絕

  竹筍聲聲剝落,留下刺向雲天的笑柄,束縛的卑微

  爐灶裏的柴火,永遠在暗示空空蕩蕩的碗碟,沒有結局

  屋簷叮咚的水,又在安慰灶台,這空腹的鍋灶,這舀水的木瓢

  爐灶代代相傳,像祖母的墳墓,睜著一隻灶眼,藏青的冷

  童年

  童年,一隻兔子,騎著一列火車飛奔,紅車頭濺著白鹽

  我在小河裏騎著一條泥鰍飛奔,奶奶的頭上戴著繆斯的頭巾

  童年,在上學的山路上騎著一個早穀梨飛奔,去學苦果開花

  我家的一群鷺鷥夢見了我的往事,春天的燕子封我為王

  童年,胯下的竹馬在水磨旁飛奔,大雁指點我的江山騎著長弓

  我家的一筐杏子夢見了我的往事,春天的燕子封我為王

  原載《作家》雜誌2011年8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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