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怒
四
在詩歌中如何處理羅曼蒂克題材?
第一時間,我想到了“絲綢”-取它的光澤感,閃閃的。
其次是“孔雀東南飛”-要與傳統掛一點鉤,闊氣嘛。
或者像《無極》那樣美輪美奐得讓你直想躺下來,抱定
拷貝或什麽圓滾滾東西狠狠摩擦一番。你懂的。你需要彌漫一會兒。
為此我要向曾經的詩愛者陳凱歌致敬。我是認真的,你去問憩園。
現在有一句時髦話:“不為結婚的戀愛全是耍流氓”,說得
多新鮮,仿佛桐城派留了一趟學。辜鴻銘。那麽沙揚娜拉。
九
我不想去任何地方,這說明:我老了,另外我覺得
也沒有什麽地方值得我去。那麽,肉體的意義在哪?
肉體是交通工具,得起到交通工具的作用。
真要是這樣,我不妨飛起來。
因為我常年心情不好又沒人在乎,所以我會飛得又高又遠。
如果我是瞌睡蟲,我會繞著一根圓柱飛;
如果剛剛吃完飯,我會往空氣稀薄的地方飛;
如果我是一個保守主義者,我會保持一種姿勢、一種路徑飛;
當然,如果四下沒人,我會仰兒八叉地飛,身體折成
一定角度地飛,像練瑜伽一樣直至某種極限地飛,邊喊邊飛。
當我與飛機相撞,你最好誤以為我是鳥。
我是鳥我不是老頭,我隻有這點兒要求。
原載民刊《文本》2011年6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