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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真假牌照

  1

  新世紀二期工程的主體部分已全部結束,來福代理紀彬做工程總監。這兩天事情不多,他踩著腳手架,在四樓上看藍天白雲。都市的上空鳥兒都不多,隻有遠處懸著的太陽越來越強地散著它熾熱的光線。時令已是初夏,太陽也失去了它春日的溫和。來福戴著一個紅色的安全帽,突然,他腰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摘下一看,號碼不是太熟,他按下接聽鍵:“喂!哪位?”

  “我是小鬆,新立的小鬆。”

  來福想起來了,這是他在新立的一個小朋友,玩薄鐵的一個小朋友。他平常用薄鐵給人打個水壺、用具什麽的。

  “王哥,我這出事了,你來幫幫我。”

  “你說吧!”來福不以為然,他能出什麽事,大不了賭博被擒,算不得什麽。

  “派出所將我的工具全沒收了,又要罰我的款,還要拘留我。”

  “你在哪兒呢?”不來福覺得事情有點兒嚴重。

  “我在派出所呢!”小鬆話音裏帶著哭腔。

  “為什麽抓你?”

  “我給別人打牌照的事犯了,要處理我。王哥給講講情吧!”

  來福掛了電話立刻爬下腳手架,開上一台捷達車直奔新立。

  到了新立,來福直接到派出所找曹勇。他認為這是一件小事,曹勇肯定會給他麵子。沒想到,曹勇聽說來意後一臉凝重。

  “這是刑警支隊親自辦的案子,這小子到現在也不說實話。”曹勇對這個小鬆看來也是挺氣憤。

  聽到曹勇如此說,來福有點兒警覺,來福的話轉了個彎:“這是我的一個小朋友,他就做點兒小買賣。要真犯法誰也救不了,我就是來探望探望。”

  相互寒暄後曹勇將來福送出派出所的大門,他發現,來福就開著一個黑色的捷達,但牌照是53399.他此時哪裏知道,這是尾號四個4那輛車的真實牌照。

  來福離開新立沒回工地,他先和紀彬聯係:“彬哥!你在哪兒?”

  紀彬帶著柳心如正在水晶宮,他是來看劉寶的。水晶宮自從出事到現在,始終沒開業。劉寶驚魂稍定,正在心中默默籌劃如何辦時,紀彬來了。

  劉寶躺在他三樓的房間裏,床前櫃上的煙頭已裝滿了煙灰缸。他現在經常失眠,閉上眼睛就是陶璐娜裸著身子蜷縮在車裏的形象。一切財富,在陶璐娜和胡成龍的死亡麵前都變得一文不值。看到紀彬和柳心如走進,劉寶還是從床上欠起身來,掙紮著要下地。紀彬按住了他:“別動,別動!”

  今天,紀彬穿著一套合體的西裝,柳心如穿著一件中式的旗袍。兩個人衣冠楚楚,柳心如雙手捧著一束鮮花。她將這束鮮花在劉寶的床頭櫃上放好,香氣立刻衝淡了這室內的煙氣。

  “彬哥,你這麽忙,還過來看我!”劉寶客氣道。

  “老朋友啦!看到你總不開業,知道你心裏還沒過了這個坎。我和心如來看看你,看有沒有什麽要幫助的。水晶宮這麽大的產業,停一天,你的損失小不了。”

  劉寶何嚐不知,事業搞得這麽大,外人是難得知道其中艱辛的。掙的時候,是流水般的金錢;賠的時候,同樣是流水般的金錢。

  “想開業來,身體又有點兒問題。人手這兩天也有點散,還得現找。我也想抓緊,再停下去我可慘了。”

  “我看不行你包出去得了。讓別人張羅,你坐收漁利不就完了嗎?再不,我看你就和我們掛在一起,咱們共進退。有鴻業吃的就有你吃的,何必單打獨挑,擔風受雨。”紀彬的一番話說出了他今天來的意圖。

  早晨,智得昌找到他讓他做做劉寶的工作。看劉寶這麽些天不開業,智得昌覺得有機可乘。借此機會要是能將水晶宮抓到手中,那是一步多得的棋。這將使新世紀少去一個對手,同時也會壯大鴻業的力量。

  聽了紀彬的話,劉寶怒從心頭起:“包給誰啊?也沒有合適的人選。”

  紀彬看著劉寶說:“要實在沒有合適的,你可讓心如先替你張羅著,慢慢地咱們經營著看。”

  這是明擺著要吃掉他的水晶宮了!劉寶從跑車倒魚開始,到今天開起春江有名的水晶宮,他曆經了多少風雨?劉寶顫抖著手又抓起床頭的煙。

  “彬哥,我想想吧!”劉寶吐了一口藍煙,張口說道。

  “我這是替你著想,當然,如果人手齊備,你能幹還是你自己幹。不過有什麽事,我們互相通個氣。大家共進退,總是弟兄嘛!”紀彬欲擒故縱。他也沒想一錘定音,事情總得有個過程。

  “彬哥,你那還有貨嗎?”劉寶突然問道。

  “有,隻要兄弟用,隨時都有。”紀彬回答得很肯定,他根本就沒有避開劉寶的意思。在他眼中,劉寶已經是個鬥敗的公雞。

  “彬哥,讓我再考慮考慮,就是我再幹也少不了讓嫂子幫忙。”劉寶將話退了一步說。

  “好哇,你放心!你嫂子就聽你調遣,保證隨叫隨到。”紀彬也懂,任何事情都得一步一步來。如果,能叫柳心如先在這裏站穩腳跟,倒也不失為將來的一步打算。

  他們各懷鬼胎,唇槍舌劍打著個人的算盤。來福的電話打進來,紀彬接過一看是來福電話。他一邊接,一邊躲到外間走廊。

  “彬哥!我得到了個消息,公安正在查咱們的假牌照呢!”來福說。

  “你怎麽知道。”

  來福在電話裏簡單地說了一下他到新立的過程:“現在看來,這個小鬆還什麽也沒說呢。”

  隻從葛飛走後,紀彬就回想了一下事情的全過程。他認為,一切是天衣無縫的。葛飛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人,即使有人懷疑到了他,那也得有真憑實據。抓不到葛飛,誰的懷疑和想象都沒有用。就是抓到了葛飛,葛飛也不會供出他來。再退一萬步想,就是葛飛供出他來。那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嗎?我紀彬叫他殺人他就殺人?那我叫他自殺他怎麽不自殺呢?

  雖然事情是這樣想的,但來福提供的事還是叫他心頭一驚,公安動作挺快!他們立刻就查到假牌照的事,牌照怎麽讓人知道的呢?難道葛飛開車被人發現了?這可不是個好事,車畢竟是他的。這可是不好解釋的一件事,他頭腦急劇旋轉。那邊來福急了:“彬哥怎麽了,說話啊!”

  “你回來吧!回來再說。”紀彬終於發現,電話裏不是說這事的合適工具。

  放下電話,他回到室內神色不改。他對著柳心如說:“二哥找咱們吃飯,咱們先走吧!”

  和紀彬交往的人都知道他的二哥是誰,知道那就是現任春江市公安局局長丁凡。

  劉寶同樣不例外,話外音劉寶聽得出來。

  2

  來福開著那台黑色的捷達風馳電掣,從明月山莊那條岔道並入了進春江的主道。今天他和上官雷將它開出可沒什麽正經公事,他們是奉紀總的指令,銷毀假牌照。

  紀彬得到來福的報告,他知道公安正在追查假牌照。為防萬一,他告訴來福,將那兩塊假牌照一起沉入湖底。

  來福拉著上官雷,二人來到明月山莊,劃著山莊的小船在風景優美的明月湖上轉了一圈。兩副小鬆精心打製的假牌照,被他們二人悄悄沉入了湖底。

  上岸後,他們謝絕了趙立有留他們吃午飯的邀請。開上這台捷達,向春江疾馳而來。轉過這個廣場就是春江市的主要街道——春江大街,而向右轉,就是星際大道。來福要走春江大街,上官雷要走星際大道。二人稍有爭議,車速減緩。

  這時,來福的眼前出現了一輛警車。警車前站著兩個人,這兩人向他舉手示意,看樣子是讓他停車。來福向右一打方向盤,捷達車停在了星際大道的路口。他按下了車窗,探頭有些不滿地問道:“什麽事?”

  堵車的是尹連祥與何安,尹連祥出示了證件,他向來福說:“我們是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有事希望你跟我們走一趟。”

  然後,何安通知兩人:“你們上那輛車。”

  來福和上官雷上了尹連祥的警車,何安開著那輛捷達。兩台車沿著繁華的春江大街,駛向春江市公安局。車進公安局的大門,來福仿佛猛醒,他問尹連祥:“你們要扣我們的車?”

  尹連祥點點頭。

  來福急了,他說:“那不行,那我得打個電話。”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紀彬電話。尹連祥並沒有幹涉他,他當著尹連祥的麵說:“紀總,我在公安局,公安局要扣我們的車。”

  紀彬在電話中問道:“你問他們,他們是公安局哪個單位。”

  來福問尹連祥:“喂!大哥,你們是公安局哪個單位?”

  “刑警支隊!”

  “他們說,他們是刑警支隊。”

  “你們的事辦完了嗎?”紀彬壓低嗓音問道。

  來福心領神會,他說道:“我們把公司的事辦完後,往回走。在星際廣場叫兩個警察給堵住了,到現在他們也沒告訴我是為什麽。”

  “那你們就將車交給他們,你們回來就是。”紀彬聽到來福的話,心中有了底。

  來福打完電話,尹連祥已將車停在了刑警支隊樓下。後麵的何安也緊跟著那台捷達,開進了院裏。來福下車後,抽身要向外走,尹連祥招呼他:“別走!找你們還有事。”

  來福有些不滿,他看著尹連祥說:“怎麽?還要拘留我們?”

  尹連祥倒沒計較他的態度,平靜地說:“不是,有點兒事向你們了解一下。”

  來福和上官雷被尹連祥他們帶進了刑警支隊,這是他們跟隨紀彬後,第一次被公安傳詢。而紀彬這時正在智得昌的辦公室,他接來福電話時,智得昌就在旁邊。

  智得昌盯著紀彬,看他接完電話問道:“誰要扣咱的車?”

  “刑警隊!”紀彬回答。

  “怎麽?事情還有什麽紕漏嗎?”智得昌審視著問。

  紀彬坐在沙發上,盡量將身體後仰,使自己舒服些。他想了一會兒說:“沒有,應該是沒有。”假牌照已經銷毀,證據已經不存在。小鬆即使供認,那也是一麵之詞。來福和上官雷自己又不是一次兩次地教導他們,而他們自己也絕對不是胡說八道的人。

  “那就好!”智得昌相信紀彬,紀彬說沒有紕漏那就是沒有紕漏。他抓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個號碼。

  等電話接通後,智得昌對著電話說道:“丁凡嗎?有件事情你得過問一下,你們的刑警隊怎麽把我們的車給扣了?刑警還管起交警的事來了,我們的車可是什麽手續都有。要是耽誤了我們的事,你大哥可是不算完。”說完電話,智得昌也沒等丁凡回答,就放下了電話。丁凡接這個電話是在家中,他正在和厲秀蘭吵架。智得昌竟然沒等他的回話就將電話掛了,這使他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更加沉重。

  智得昌的電話讓丁凡立刻拋下家庭瑣事,向春江市公安局駛去。

  見到相平,他並沒有提車的事,而是問道:“怎麽樣,案子有進展了?”

  現在,這是全局最關心的事。

  相平將丁凡讓到他的座上坐好,他又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他坐到丁凡對麵,向丁凡匯報了新立鎮查到有人做假牌照的事。又說,小鬆已供認了給鴻業的王來福打了兩副假牌照的事,而且,其中的一副就是54444.

  聽完相平的匯報,丁凡一陣眩暈,如此看來,再加上他從夏露那兒得到的消息。此案果然是葛飛所為!而葛飛必然是受紀彬指使,而紀彬必然和智得昌同謀!他心髒處開始隱隱作痛。他將它深深地藏在了心裏,他說:“那就好好審一審,告訴同誌們,審訊時一定不要違反政策,以免給我們的工作造成被動。”

  他看到,相平深深地點了點頭說:“是!”

  3

  薑雲波副市長給丁凡打了個電話:“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薑市長見到丁凡先是握手,然後讓他坐在沙發上。薑雲波看著他老半天沒開口,丁凡有點兒著急,他先問道:“薑市長,什麽事?”

  薑雲波微微一笑說:“有人把你告了!”

  丁凡心頭一沉,雖然自認為自己沒有違規行為,但被人告到上級領導總是不利的。但他不能問,隻能等著薑市長和他挑明什麽事。

  薑雲波沒有讓他多費心思,他手裏擺弄著一支鉛筆說道:“你的夫人找到我這裏了,說懷疑你有外遇。”

  “不、不!薑市長,有些事,你不知道。我們實在有些過不下去了,我們在一起吵嘴打架是常事。”丁凡聽說是這事,心中有點兒穩定。畢竟是私生活,而自己並沒有出軌行為。

  薑雲波向他搖了一下手說:“按理說,這是你的私生活。這幾年,家庭不和、分居離婚倒也不少見。可你是領導幹部,你要注意影響。我今天找你,不是批評你,主要是提醒你。要處理好,不要小不忍,亂大謀。關鍵時刻,應該怎麽做不用我說吧?”

  薑雲波的一番話說得簡直是語重心長,說得丁凡心裏很感動。丁凡說:“薑市長,你放心。我一定把家務事處理好,將不良影響降到最低程度。”

  離開薑雲波的辦公室,他還真有點兒愁。和厲秀蘭這麽些年,他能說服任何人,但他說服不了厲秀蘭。她的自以為是非常強烈,根本不理會你怎麽想。她要是認準了的事,就算套上牛也拽不回來。

  臨離開薑雲波辦公室時,薑市長拍著他的肩膀和他說:“你好自為之,齊家、治國、平天下。緩解家庭矛盾,也是很重要的一條。”

  可怎麽緩解呢?麵對厲秀蘭他真有點兒束手無策。

  4

  水晶宮再一次開業了,為了去去晦氣,劉寶在門口掛起了十萬響的一掛鞭炮。11點18分,他找人算了這麽個時間,他親手點燃了這掛鞭炮。湖南瀏陽的鞭炮全國有名,它炸起一朵朵火光。震耳欲聾的脆響中,那火光團團盤升,最後震天一響,一個條幅從空中飛下,上書“恭喜發財”。

  劉寶雙手掩耳,眼睛看著團團盤升的火光心中一片茫然。說不出為什麽,他拒絕了紀彬的提議。

  鞭炮聲音剛落,一輛車停在水晶宮的門前。上麵下來的是劉暢、林麗麗和趙立有、錢守信。他們向劉寶拱手致意,然後魚貫走進二樓大廳。他們成了水晶宮再次開業後的第一桌客人。

  作為劉寶的朋友,趙立有是給他捧場的意思。而且,這一段他和劉暢接觸多了,二人也成了朋友。今天是劉暢要回請趙立有,特意請了錢守信作陪。

  劉寶親自招呼他們,讓他們在大廳落座。水晶宮不設雅間,所有的客人都在大廳。因為這裏經常會有各式表演,雅間是沒有必要的。

  誰想到,劉暢他們在大廳裏落座十分鍾後,又一桌客人來到。紀彬帶著柳心如、鐵拐、楊梅、來福等人走進了大廳。他也向劉寶拱手致意,劉寶也熱情地招呼他們。

  那邊林麗麗一眼就發現了柳心如,柳心如同樣發現了林麗麗。真是不是冤家不相逢!尤其是兩個女冤家。林麗麗向地上吐了一口,柳心如當然看到了,但她沒動聲色。

  這時,趙立有發現了紀彬。他走過去和紀彬握手:“彬哥來了!”

  紀彬也非常客氣地和他說:“一會兒過來喝一杯。”

  劉暢現在已經知道紀彬是幹什麽的,他不想正麵招惹紀彬,他將眼光投向了別處。但整個大廳的氣氛還是比較尷尬,劉寶感覺到了,他撥了個電話。

  紀彬今天來,絕不是想找事,他是想再一次地爭取劉寶。智得昌打的是一個如意算盤,如果水晶宮能並入鴻業,他將少去一個對手,而商場上會增加一份勝算。紀彬上次的提議沒有得到劉寶的回應,他也有點兒不甘心,他也想再試一下劉寶的態度。

  林麗麗還是看到了,紀彬並沒拿她當回事,他顧左右而言他,並不在乎林麗麗射向他的目光。

  紀彬的心目中總認為,一個女人能翻起什麽大浪?不管是林麗麗怨也好、恨也好,他紀彬都不會往心裏去。

  但他錯了!紀彬也有失算的時候。林麗麗不會原諒紀彬的,常言道:愛之深,恨之切。如果,林麗麗沒有遇到劉暢,如果,林麗麗還是獨身一人,那她愛也好、恨也好都是無可奈何的事。可林麗麗靠上了劉暢,劉暢的經濟實力膨脹了林麗麗報複的雄心。上一次趙立有的事,有錢處的大力運作,也有林麗麗的推波助瀾。這次,水晶宮門前出現的凶殺案,林麗麗心中一想就知道是紀彬指使的。而且,她從心中懷疑是那天晚上和上官雷一起出現在水晶宮的那個人所為。因為後來她記起來了,那人是杜方宇的跟班,印象中那人姓葛。

  她太了解紀彬了,水晶宮離新世紀那麽近,所經營的項目又都幾乎一樣,他們的競爭是必然的。以紀彬的性格,臥榻之旁,豈容他人安睡?

  她甚至在水晶宮停業期間,向劉暢提議接手水晶宮。她想站在那裏,讓紀彬注意到她的存在。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紀彬現在這樣,視她為無物。

  她小心地好像不經意地在促進劉暢和趙立有以及劉寶的交往,她從潛意識中能感覺到,這是對紀彬的打擊。今天,也是她的提議,宴請錢處,帶上趙立有。而且,就上劉寶的飯店。劉暢對她這一箭數鳥的建議也很讚賞。

  他們這桌已經開始上菜,她召喚劉寶:“劉老板,你坐這!”她要讓劉寶和他們一個桌。劉寶當然想和他們在一起,可他要坐在這裏就是對紀彬的失禮。他向林麗麗搖了搖手說:“我還有事,你們先來。”

  說著話,一個人走進了大廳。劉寶就等這個人,他將這人拽到紀彬桌上,口中說:“舅!你先替我陪一下紀總。”

  紀彬一看,原來是肖亮。他急忙起立,給肖亮讓了個正位。肖亮的到來,緩解了這大廳裏的尷尬氣氛。

  兩桌都上齊菜後,劉寶如願以償地坐到林麗麗的桌上。桌上劉暢提了個建議:“劉寶,你能不能忙過來?你要是忙不過來,就讓麗麗來幫幫你。”這是劉暢在林麗麗的提議下向劉寶發出的試探。

  劉寶沒想那麽多,這個水晶宮沒有陶璐娜的時候,他幹得照樣挺好。他並不缺人手,也沒有想往外兌的意思。之所以晚了這麽些天才重新開業,是他的精氣神不足。現在,他要重新振作精神把水晶宮辦好,讓所有想看他劉寶笑話的人全部失望。這是他躺了這麽些天,想好的結論。他比智得昌和紀彬都年輕,憑著這年輕,劉寶就要和他們比一比。對於劉暢的提議,他正想拒絕。可他突然想起,林麗麗是紀彬的前任情婦。用她,會在紀彬眼裏揉進一團沙子。同時,他又會和這桌上的所有人結成同盟。在和新世紀進一步的較量中,他需要這個同盟。

  他臉上換上笑容:“好!能有林小姐的幫助,那是我水晶宮的榮幸,更是我劉寶的榮幸。我就聘你為我的餐廳經理如何?”

  這話正中林麗麗下懷,劉暢的木材加工目前正是淡季。另外,這也是她夢想的掌握水晶宮的第一步。同時,也是在紀彬麵前展現她的一步好棋。她立刻拿起杯來,向劉寶一舉:“劉老板,咱一言為定。”

  “好,那我明天就恭候林小姐。”劉寶和林麗麗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酒。

  那邊,紀彬完全明白劉寶找來肖亮的意思。這就像麵對翻江倒海的哪吒,請來個托塔天王一樣。既然如此,紀彬不能不給肖亮麵子。他本來是想借機再給劉寶一點兒壓力,可現在他倒當著肖亮的麵說起了好聽的:“肖主任,你說的話始終記在我心裏。這不,今天劉寶這剛開業,我就過來捧場。”

  肖亮雖然和劉寶是親戚,但他和紀彬也是相互依存的關係。雖然他在關照著紀彬的拆遷工程,可紀彬從未虧待他。這幾年,他在和紀彬的交往中也撈了點兒好處。因此,他對紀彬也是讓著三分。

  “我知道這幾年寶子開這個小買賣,紀總給了不少關照。來日方長,你還得繼續關照,我們還得繼續合作。”這幾句話,肖亮點出了他們之間的微妙關係。紀彬焉能不知,他舉杯說道:“原來我想讓寶子過來,我們鴻業家大業大,我們一起共謀發展春江的娛樂事業。”

  “現在的事不好辦啊,生產隊都包產到戶,就是人心不齊!個人的買賣還是個人做,關鍵時刻互相幫助一下就什麽都有了。”肖亮說得很在理。

  紀彬聽了也就明白了,劉寶是不可能跟著他鴻業走了。但這話從肖亮口裏說出,他紀彬不好說什麽。他再次舉杯對著肖亮說:“咱們今天不談這個,和肖主任有段時間沒喝酒了,咱們今天來個一醉方休。”

  那天,不知怎麽的,兩個桌的人竟沒竄桌。誰也沒給誰敬酒,誰也沒到誰的桌上去。他們像互不相識一樣,各喝各的。

  那天,劉寶通知他的一樓浴池,門票改為16元。九折優惠!而且,第二天,林麗麗就成了他的大堂經理。這消息傳到新世紀,紀彬一腳踢碎了門廳處的唐山大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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