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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誰的掌印

  這巴掌大的血色手印,從遠處看上去,的確像貓爪印上去的印子。可在大家仔細看之下才發現,那分明就是一個人的手印在了上麵。鮮紅色的血液,映襯在劉傑的白大褂上觸目驚心。血色的手印,還可以看得到人的指紋。

  Vol。1

  傾盆大雨整整下了一下午,當柯青亦被韓青用冷水潑醒之後不久,就停了。

  雨後的空氣十分清爽,打開嶽家老宅二樓的窗子,泥土的芬芳直接飄到了樓上,令人心曠神怡。

  柯青亦原本想讓大家排演的,可他自己都沒有準備好,怎麽能管理大家呢?無奈之下,他隻能把已經來了的同學打發回去,空蕩蕩的嶽家宅裏隻剩下了他、劉傑,還有一臉茫然的童畫和韓青。

  韓青剛剛接到姚遠的這個任務,有些情況還沒有了解清楚,她本來是想和柯青亦把周圍的情況弄懂的,沒想到會撞上這種事。

  四個人沒有在二樓待著,而是圍在了一樓大廳的桌子旁,四個人都不說話,死寂的房子裏感覺不到人的存在。偶爾能夠聽到風吹動大門的響聲,空靈的聲音嚇得人心髒幾乎都要蹦出來了。

  柯青亦抬起頭,不經意間和童畫誠摯的目光相對。她水汪汪的眼神看著他,令他的心裏有說不出的難過。他張了張口,又看了看劉傑奇怪的表情,還是忍不住地問了:“童畫,今天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一直盯著我看呢?難道……”

  “難道你就不應當檢討一下你自己嗎?”還沒等柯青亦把話說完,劉傑先發製人了。

  柯青亦有說不出來的委屈,他什麽都沒有做,什麽都不記得,怎麽這會兒所有人的目標都轉向了他?他又張了張嘴,想要說話,韓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柯青亦生生地把那句話憋了回去。

  他盯著童畫委屈的表情,看著她即將要迸出眼眶的淚水,心裏說不出有多難受。

  劉傑不依不饒地追問柯青亦:“你說你,都已經和祖艾分手了,為什麽每次都要提她呢?難道你的心裏還有她不成?你看你,因為這一句話讓童畫受了多大的委屈!”

  柯青亦感覺這件事來得莫名其妙,他根本都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說過那些話,而且究竟說了什麽他都不知道。不過,當劉傑說柯青亦心裏還有祖艾的時候,他的心裏的確稍微動了一下。他把目光從童畫的臉上轉移到了劉傑的臉上,很是詫異地對他挑弄了一下眉梢,想要了解一下情況,可劉傑根本不睬他,自顧自地繼續說著。

  “別看童畫什麽都不說,難道你不知道她心裏都是你嗎?你也別看祖艾表麵上對你還依依不舍的,但你要想,一個可以為了錢而拋棄你的女人,你覺得這種人值得去留戀嗎?”劉傑說得完全正確,一個心裏隻有金錢,可以把男朋友當貨物一樣來交易的女人,對他來說又有什麽意義呢?

  柯青亦苦笑了一下,似乎覺得之前的擔心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之前柯青亦還妄想著祖艾的心裏還有一絲的悔意,可用劉傑的話來詮釋,恐怕是一點點都不會有了。

  柯青亦雖然不知道酒醉後的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但已經認識到自己讓童畫傷心了。他湊到童畫的身邊,低聲細語地和她道歉說:“童畫,對不起。最近事情太多,我想得也很多,可能剛才說的話傷了你的心,但我的心裏有你,你應當明白。這一年來,我對你的付出你也看得到。雖然有的時候口是心非,但……”

  童畫用手堵住了柯青亦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啜泣著說:“你別說了,我知道。”

  柯青亦越是解釋,童畫的心裏越是難過。

  在童畫看來,柯青亦對她的愛應當是純粹的,不摻雜任何汙點的。可現在看來,她竟然那麽幼稚,幼稚得令她自己都想笑。而柯青亦在她的心裏,再也不是那個神聖的、什麽都為她著想的男生了。而祖艾說的那些,恐怕都是臭氧層,毫無意義。

  童畫扭過頭,和韓青的臉相對。

  韓青一直盯著柯青亦的表情,雖然來的時候姚遠再三囑咐她不能輕易相信這裏的任何人,但韓青以她專業的知識來判斷,柯青亦沒有撒謊。

  “童畫,你也別和他慪氣了。男人總是口是心非,別放在心上。”韓青很暴力地伸出手,狠狠地打在柯青亦的肩膀,“作為一個大男人,以後不許欺負女生。”

  “我……”柯青亦真是百口莫辯,他這算是欺負嗎?

  “你倆都別吵了,今天看樣子你也調查不成了。要不然先回去再說吧!”劉傑看了看時間,對韓青說道。已經是下午六點鍾,他一天都沒有去小診所,也不知道另外的大夫能不能忙過來,“我要回去看看了。”

  說著劉傑站起身就要走,他剛轉過身去,韓青就看到他的背後有一道類似於手印的東西。還沒等劉傑走出兩步,韓青一把抓住了他的外套。

  “你等等!”韓青盯著上麵的手印比量了一下,“這……這怎麽看都是貓爪子吧?”

  韓青的話把柯青亦和童畫也吸引了過去,三個人盯著劉傑的後背看,劉傑一著急直接把衣服脫了扔在桌子上,也轉過身來研究。

  這巴掌大的血色手印,從遠處看上去,的確是像貓爪印上去的印子。可在大家仔細看之下才發現,那分明就是一個人的手印在了上麵。鮮紅色的血液,映襯在劉傑的白大褂上觸目驚心。血色的手印,還可以看得到人的指紋。

  “這……這……”劉傑頓時語塞了,他不知道應當說些什麽,一直抓著後背,好像他的身後有東西一般。

  “你什麽時候弄上的?”韓青問。

  劉傑隻是愣愣地搖著頭,他什麽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應當怎麽說。他要知道的話,就不會如此驚訝了。

  柯青亦當然也十分不解,他還用手沾了沾衣服上麵的血跡,湊在鼻子前聞了聞,說:“這的確是血。劉傑,你幹什麽缺德事兒了,讓人用血手摸了都不知道。”

  劉傑回憶,似乎並沒有人摸過他,他也沒有碰過別人的手,那麽背後的手印究竟是從哪兒來的呢?韓青再沒有多問,既然不是劉傑自己弄的,那麽一定是有人惡作劇。

  “算了,都別追究了。這件衣服我拿回去,你也好好想想,如果有線索的話,一定要告訴我。”韓青把衣服裝進塑料袋,童畫十分詫異地盯著她,戰戰兢兢地問:“你……你是做什麽的?你要這件有血的衣服做什麽?”

  韓青這時才想起來,童畫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思量再三,看在童畫比較單純的分上,把自己的身份攤牌了,並且和她說明了這次的來意,希望童畫不要誤解。說完,童畫的臉就紅了,原以為柯青亦是那種拈花惹草的人,現在想想或許是自己多心了。

  柯青亦寵溺地揉了揉童畫的頭發,心裏滿是愧疚。童畫眼中依然還噙著淚水,剛才的怨憤依然沒有消減,嘟起的小嘴兒叫囂著不悅。

  劉傑依然心有餘悸地向樓上看了看,脊梁骨一陣冒涼風。他猛然回過頭,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看。韓青以為他腦子有毛病,可當她猛然抬起頭的時候,也覺得有一個影子從窗外飛過。

  她迅速地從凳子上移開,打開門看出去,可門外一點異狀也沒有,樹影子倒映在地上,人影子可是沒有一個。

  “難道我眼花了嗎?”韓青自言自語地說。

  “你是不是覺得總有一雙眼睛盯著你?我就有這種感覺,今天已經是第二次了。”劉傑煞有介事地說,時不時地還向二樓看去,可屋子裏很安靜,沒有其他聲音。

  韓青搖了搖頭,她不會憑借直覺去考慮問題,可剛才她明明是看到了,不會眼花的,怎麽會沒有呢?她回身走到大廳,再回頭去看的時候,門外除了闌珊的景色之外,別無其他。

  劉傑搔著頭,柯青亦也十分詫異。柯青亦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麽,他鬆開了握緊童畫的手,迅速上樓,拿了一個什麽東西又走了下來。

  “你看看這個,能不能有什麽用場。”柯青亦把一部手機遞給她。這部手機已經很殘舊了,並且還被水泡過,應當已經不能用了。這是柯青亦在收拾房子的時候,那隻可惡的貓搗亂,把他引到了臥室隔壁的房間,然後貓跑到了床底下,他為了抓貓才發現的手機。當柯青亦找到這部手機之後,那隻貓卻在床底下消失了!當時柯青亦心裏還直犯嘀咕,現在想起來,真的很是後怕。

  韓青接過手機,翻來覆去地看了看,這種款式的手機恐怕現在都沒有人用了,最少也是兩年前的款式。而在這麽古舊的房子裏,怎麽會有手機呢?這讓韓青想起姚遠交代的另外一樁案子,她把手機連同那件血衣都收了起來,心裏十分高興。

  “看來這次的收獲的確是不小啊,不僅得到了一件有手印的血衣,還有一部廢棄的電話!如果能把這兩件東西聯係起來,那麽應當會有意外的收獲啊!”韓青的確是開心了,而劉傑從脫掉了外衣之後,心裏一直悶悶不樂。

  柯青亦拍了拍他的肩膀,問:“怎麽,不就是一件血衣嘛!至於這樣悶悶不樂的,我住在這裏都不怕,你還怕什麽?”

  劉傑可沒有他這麽粗線條的心髒,為了調查嶽家老宅,他已經耗費了很大的精力,現在竟然把事情牽扯在他的身上,怎麽能不讓他多想呢?他把柯青亦的手打掉,怏怏不樂的心情全都寫在了臉上。

  韓青也想到了剛才的異狀,對柯青亦說:“如果有可能的話,你最好搬離這裏。並不是我迷信,而是為了你好。怎麽說這裏也是死過人的地方,住在這裏沒什麽好處。”

  柯青亦應和著點頭,可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

  他現在手裏是有點錢了,可那些錢是莊文軒給他排演的資金,他不想動。而且,現在是莊文軒在幫他,這個人情以後遲早都是要還的,所以這筆錢他一直不敢動。

  童畫明白他心裏的想法,於是開口和韓青說:“不如你出麵,讓柯青亦回學校住一陣子吧!等這個案子過了,我們這個音樂劇也排完了,那個時候他就有資金租房子了。”

  韓青嘴角抽搐了一下,恐怕這些並不是她能涉及的範圍啊。她很不好意思地拎起了塑料袋,說:“這個我回去和姚隊長商量一下,先破案才是重要的!”然後逃之夭夭,從嶽家老宅消失。

  Vol。2

  當韓青氣喘籲籲地跑回警局的時候,姚遠和肖程剛好準備下班回家,兩個人站在大門前嬉笑著。韓青不是好臉色地一把將血衣和手機扔到姚遠的懷中,嘟起小嘴,叉著腰。

  姚遠看著滿懷的東西,愣了一下,問:“你這是從哪兒回來?這些都是什麽啊?”

  韓青扭過頭,現在她還為了姚遠瞧不起她唱歌難聽,心裏還有些賭氣呢!

  肖程就知道姚遠不會哄女生,變著戲法地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個棒棒糖,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說:“你和他生氣,可不能和我生氣。快點告訴我,這都是什麽啊?告訴我,今天晚上我請你吃大餐。”

  韓青回頭瞪了肖程一眼,氣哼哼地回答道:“人家可是美女,美女是可以經得起美食誘惑的。別以為我為了一頓飯,就什麽都會說的。”可她的話音未落,肖程手裏的棒棒糖早已經被她搶走了。

  肖程忍住了笑,繼續說:“你看,見麵禮你都收了,難道還有理由不告訴我嗎?”

  韓青抿了抿嘴,覺得棒棒糖的味道很是一般,慢慢地說:“那……我就看在你的麵子上告訴你。不過,這個棒棒糖一點都不好吃,下次記得給我買阿爾卑斯的。”

  姚遠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這個棒棒糖還是剛才在辦公室搶小峰的,又被肖程拿走了。

  “這件血衣是劉傑的,還有這部手機是柯青亦在臥室旁邊的屋子床下找到的,需要做技術處理。”韓青一邊吧嗒著嘴,一邊說,“這件血衣上有指紋痕跡,應當可以檢測出來的。不過我覺得上麵的血不一定是人血,很有可能是貓血。因為下午的時候,嶽家有一隻貓被人弄死了,血從二樓的樓梯一直滴到一樓的地板上。很有可能是凶手蘸著血按在了劉傑的身上,而劉傑沒有注意。最令人懷疑的就是這個手機了。”

  韓青指著裏麵的手機,十分好奇地繼續說下去:“你們看,這手機明顯有被水泡過的痕跡,鍵盤都已經變形了。可在嶽家怎麽會有這麽先進的手機呢?應當是之前住在這裏的袁浩留下的,隻要把這個手機裏的資料還原,就可以確定這是誰的了。而且,從手機被泡水的程度上,也可以斷定它是多長時間之前被泡過的,這樣可以確定這裏是不是還有別人。”

  姚遠把韓青的每一句話都聽得十分明白,她可是要比小峰機靈多了,說話辦事都比較有條理,並且能夠把所有的線索串起來。看來他的眼光還是不錯,沒有選錯人啊!姚遠偷著想笑,不料遭到了韓青的一記重拳。

  “讓你笑,別以為我忘了下午的事。”韓青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工作歸工作,可她畢竟是一個女生,堅決不會允許姚遠對她的人格侮辱。

  姚遠揉著頭,心裏想著:現在的小女生還真的是不好惹啊,這拳頭比爺們的還厲害呢!

  開玩笑歸開玩笑,姚遠對工作認真負責的態度還是值得韓青學習的,她見姚遠並沒有回駁的意思,繼續說下去:“其實我有這種想法也不是偶然的,而是我們幾個在大廳坐著的時候,我很清楚地看到一個人影從院子裏一閃而過,但……但等我追出去的時候,卻什麽都沒有。所以,我覺得嶽家老宅裏,除了柯青亦之外,一定有其他人的存在。”

  這個“人”字韓青很著重地說了一下,姚遠的心咯噔地停了半拍。他是一個唯物主義者,完全不相信什麽鬼神之說,就算嶽家老宅已經有過很多傳言,但對於他來說那些都是可有可無的傳說,並不能當作事實來對待。

  姚遠一仰頭,把懷裏的東西抱得更緊了些,說出了第一個疑問:“你確定你看到的是人影,而不是其他的影子嗎?”

  韓青十分肯定地點頭,她可不是在開玩笑,也沒有心情和姚遠開玩笑。

  姚遠鎖緊了眉頭,回過頭又看了看肖程,有些不確定地問:“肖程,這件事你怎麽看?”

  肖程摸著下巴,對這種似有似無的事情,他一直都是保持沉默的,當然兩種可能性都會有。肖程抬起頭,眯縫著眼睛,笑眯眯地說:“如果要是按照我的想法來說,那麽就是……”

  “什麽?”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了出來。

  “那麽就是等化驗結果嘍!”肖程把姚遠手中的血衣接了過來,然後從塑料袋裏把手機掏出來,扔給姚遠,“這個就不在我的範圍內了,你自己去想辦法。”

  肖程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拿著血衣直接轉身準備回去工作。韓青看著遠去的肖程,在他的背後還喊著:“肖程,你個大騙子!你剛才還說今天晚上請我吃大餐呢!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啊?”

  雖然肖程已經走遠,但他邪惡的心卻從來沒有消失過,他喊著:“我的這頓飯就讓姚遠代替吧,姚遠辛苦你了!記得玩得開心啊!”

  姚遠握緊了拳頭,在手心的那部手機都快要被他捏壞了,他心裏不斷地咒罵著:“肖程,好你個臭小子!看我回頭怎麽和你算賬,竟然把這麽棘手的山芋扔進我的手裏。”

  他回過頭來,笑眯眯地看著韓青,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說:“韓青啊,今天下午的事情,其實我並不是說你唱歌……”

  “我不聽,我不聽!你請不請吧?如果不請的話,這件事我就不幹了,你去找別人好了!”韓青翻了一個白眼,雖然她說的並不是心裏的實話,可姚遠這個人有的時候過於尖酸刻薄,讓她心裏十分不爽。

  姚遠唉聲歎氣,可能上輩子真的是和這個女人有什麽過節,才會讓老天來捉弄他吧!姚遠無奈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韓青上了車。

  在車上,韓青一直都在想去哪兒吃飯比較好,去哪兒吃才最貴,讓姚遠肉疼。這樣,下次他就不會對自己這麽無禮了。

  可韓青都沒有想好呢,姚遠竟然自作主張地把車停在了一個很寒酸的小區大門外,門口隻有幾家店麵很小的飯館,看上去也沒什麽檔次。

  韓青頓時就火大了,她咆哮著對姚遠吼著:“姚大隊長,請我吃飯你就來這麽寒酸的地方啊?是不是有些太……和你的身份也不符對不?要不咱換一個地方,去吃韓國菜怎麽樣?”

  姚遠下車,拿上那部手機,都不理睬韓青。韓青追在姚遠的身後,一個勁地說:“要不咱去吃日本料理也行,再不然去吃火鍋,或者去吃烤肉也行啊!你……”

  姚遠似乎根本沒有聽到韓青說什麽,徑直走進一家餐館,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韓青追進來,一P股坐在了他對麵,心裏更是不爽了。

  “姚隊長,你真的好過分!請我吃飯,怎麽也要問問我的喜好吧?這裏可是川菜,我對辣椒過敏。”韓青擰緊了眉頭,對姚遠的不滿聚集得更多了。

  姚遠還是沒有理她,隻是擺弄著手上的手機,他對這部手機充滿了好奇。不,應當說,他對這部手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他怎麽都想不起來究竟在哪兒見過。

  姚遠長歎了一口氣,從吧台裏閃出一個身影走了過來,他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問道:“怎麽了姚隊?不開心啊!”

  姚遠點點頭,揚了揚手上的物件,問:“這東西你見過沒有?認識不認識能破解已經壞掉的手機信息的專業人才,我出高價。”

  店家老板倒是爽快,把手機接了過去,看了看,用點菜的單子把手機的型號記錄下來,轉身拿著自己的手機到裏屋打電話去了。飯店裏人來人往的客人不少,服務員也是忙不迭地應答著,可他們都坐了半天,沒有一個服務員靠近。

  韓青似乎明白了,姚遠來這裏根本不是為了請她吃飯,他是來找線索的。韓青收回了剛才的鋒芒氣勢,安靜地坐在那裏等姚遠把正事辦完。

  韓青突然安靜了,姚遠倒有些不適應。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靜坐在那裏的韓青,問:“怎麽不說了?我還等你發問呢!”

  韓青很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和姚遠比起來真的是有些微不足道:“不好意思姚隊,我誤會你了!其實……其實我也隻是和你開玩笑而已,就是不想讓你看扁我,我沒有那麽差勁的!”

  姚遠一抿嘴笑了,眼角的皺紋足以證明歲月的痕跡,燦爛的笑容在白熾燈下顯得有些蒼白,看上去總是容光煥發的他,現在竟然變得如此狼狽。

  “我知道。你是一名優秀的警察,不然你也不可能找到這麽多線索,不是嗎?我的眼光一直都沒錯。”姚遠這是對韓青能力的讚賞,這要比說韓青唱歌好聽要實在得多。

  韓青的臉上總算露出了誠摯的笑,對姚遠的芥蒂也徹底消除了。這時的姚遠,在韓青的眼中是有著正能量的人,能帶給她那麽多的支持和信任,令她的心裏頓時一暖。

  姚遠把手中的那部手機遞給韓青,讓她仔細觀察這部手機,然後說:“這部手機的學問應當很大,它不僅僅是被水泡過這麽簡單。難道你就沒有看出裏麵的端倪嗎?”

  姚遠這是在考驗她,作為一個警察要有足夠的耐心和細心,當然韓青的能力值得他肯定,但有些時候也需要他來指導才能更加優秀。

  韓青拿過手機,仔細地翻看,把手機的每一個角落都看遍了,終於在一個鍵子的下麵看到了一點兒血的痕跡。雖然很小,也不太明顯,但根據凝固之後的顏色來判斷應當沒錯。韓青欣喜地發現了,她剛要興高采烈地和姚遠說,姚遠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讓韓青盡量低調些。

  韓青再次收斂了光芒,懂得了辦事要沉穩。

  這個時候剛才的老板也走了出來,手上除了剛才寫菜單的單子,還有另外一個號碼也寫在上麵,他交到姚遠的手上,用手比畫出了五個手指頭,然後說:“你給他打電話就行了,十分鍾全部搞定。”

  韓青有些詫異,她倒是要看看,這個所謂的專業人士究竟是何方聖人,竟然如此神秘。

  姚遠拿著紙條,帶著韓青離開了川菜館。

  Vol。3

  夜色漸濃,嶽家老宅清冷寂靜,被大雨洗禮過的房子,此時已經被黑夜吞噬了。老房子的周圍,似乎有濃煙圍繞著,遠遠看去就好像鬧鬼一般。柯青亦和童畫還沒有走,兩個人靜默地相對著,一言不發。

  因為下午的事情,劉傑嚇得不輕,從嶽家老宅回去之後,依然還心有餘悸。直到弟弟劉洋風塵仆仆地從外麵趕回來,他的心才安定了下來。

  “哥,你這是怎麽了?”劉洋把相機放在茶幾上,整個人癱軟進了沙發,跑了一天總算是能歇歇腳了。

  “沒……沒怎麽!”劉傑驚魂未定,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上次你在嶽家老宅裏照的相片還有沒有?能不能翻出來給我看看?”

  劉洋鎖緊眉頭,指了指相機,說:“上次的相片我還沒有刪除,都在相機裏,你自己看吧!不過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你怎麽又想起老宅子了?難道你還在為一年前的事情耿耿於懷嗎?”

  劉傑拿起相機翻找著相片,並沒有回答劉洋的話。他一直都在懷疑,出現在老宅子的幾個年輕人有問題,不僅僅是一個祖艾這麽簡單,一定還有什麽人是他沒有發現的。

  劉傑把劉洋的照相機翻了個遍,都沒有看出裏麵究竟有什麽問題,他把相機扔在茶幾上,情緒更加低落了。

  “哥,你究竟是怎麽了?和我說說。”劉洋一看他的麵色就知道,遇到了什麽難事。

  劉傑再次長歎一口氣,心中的鬱結什麽時候能舒展開呢?他靠在了沙發上,把電視打開,想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

  劉洋繼續說:“你也別擔心了,那件事不是有警察去調查嗎?把你的心,放進肚子裏就行了。”

  劉洋說得倒很輕鬆,可有些事情不是他不去想,就能夠放得下的。劉傑眼睛盯著電視看,可心裏又想著下午的事兒。他喃喃自語地說:“你說,會不會她已經死了,在後背拍我的人是她呢?”

  劉洋一愣,剛剛要去端水杯的手停在了半空,張大了嘴瞪著他,吃驚地問:“哥,你又去老宅了?你……你不會是撞鬼了吧?”

  劉傑耷拉著腦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

  “老宅子真的不安寧,以後別去了。如果你實在擔心,都交給警察去辦啊,而且我已經在幫你想辦法了,會找到的。”劉洋說的這一番話讓劉傑心裏踏實了很多,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沒辦法不去想。

  “老弟,下午的時候在老宅發生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我的後背不知道怎麽弄上了血手印,已經被警局的人拿走了。明明沒有人碰過我,而且青天白日的,怎麽能有這麽詭異的事情呢?除非……除非……”

  劉傑不敢再說下去,劉洋也明白他那句話後麵的意思,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劉洋一把抓起放在茶幾上的照相機,起身準備去老宅再看看。

  “你要做什麽?不要去了。”劉傑勸阻著,“白天發生了那種事,我可不想讓你去冒險,萬一出事的話……”

  “呸呸呸!說什麽喪氣話呢!咱倆已經調查一年了,這一年的光景就這樣白白浪費了嗎?而且我做的新聞已經刊登在了報紙上,就算真的有問題,我也要過去看看。”劉洋才不管劉傑如何阻止,他非要把在暗地裏作怪的人抓出來才罷休。

  劉洋沒有來得及換一件衣服,就拎著相機走出家門了。劉傑怕弟弟出事,也跟了出去。

  巷子裏的路燈燈光昏黃,從靠在路邊的樓道裏一前一後地走出兩個身影,急匆匆地向嶽家老宅移動著。他倆來到了嶽家老宅的門前,屏住了呼吸,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吱呀的聲音打破了柯青亦和童畫之間的寧靜,他倆一同扭過頭看向大門的方向,隻見兩道暗影悄悄地移動著。

  “誰?”柯青亦十分謹慎地發出了質問。

  “劉傑!”走在後麵的劉傑答道,他已經聽出來是柯青亦的聲音了。

  兩個人走進大廳,才把大廳的燈打開,刺眼的燈光閃得童畫眼前一白。

  “啊……好刺眼啊!”童畫不禁發出了聲音,與她聲音一同響起的似乎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的尖叫,隨著童畫的收聲,另外一個比較弱的聲音也逐漸消失了。

  四個人麵麵相覷地相互看了一眼,劉洋最先發出了疑問:“還有誰在樓上嗎?”

  幾個人一起抬頭看向二樓,二樓一片漆黑,看不清楚究竟有什麽。不過幾個人都聽到了很真切的聲音,並且十分肯定是一個女人,可聲音的來源究竟在哪兒,他們都沒有辦法拿捏準確。

  “剛才……”柯青亦還持有懷疑的態度,“剛才我們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童畫詫異地盯著柯青亦看,原本就膽小的她,現在更加驚恐了。

  “這裏……這裏真的有怪異的事!我們走吧,我們走吧!”童畫不依不饒地搖著柯青亦的胳膊,她再也沒有辦法在這裏待下去了,一秒鍾都不想。

  “噓……”劉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讓大家都安靜下來,“我們再仔細聽聽,別分開,大家找找!”

  幾個人都屏住呼吸,在房間裏四處搜索,可並沒有發現任何有疑問的地方,就連平時四處亂竄的貓都消失不見了。柯青亦絕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毛病,堅信這所房子裏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他和劉傑、劉洋提議要去二樓找找。

  起初劉傑還有些畏懼,但他禁不住三個人的說服,終於還是被他們從一樓拖到了二樓。二樓走廊裏沒有廊燈,黑乎乎的,隻能靠兩側的月光看清楚情況。柯青亦本想讓四個人分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去找,但下午的那件事讓劉傑無法忘懷,何況童畫也沒有那個膽量。無奈之下,幾個人隻能繼續綁在一起找。

  首先,第一個房間就是柯青亦睡的臥室。臥室看上去並沒有人進來過。當柯青亦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一拍大腿地大聲說道:“房間裏來過人!我的電腦什麽時候被開機的?”

  童畫頓時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向柯青亦的懷裏蹭了蹭,害怕地說:“柯青亦,要不然咱們走吧,別找了!”

  劉傑的腿也有些軟,他現在真的弄不懂住在房子裏的究竟是個“鬼”,還是個人!難道說,這年頭的“鬼”都如此時尚,還會用電腦不成?

  劉洋並不是這麽想的,他指著電腦,吧嗒了一下嘴說:“別著急!估計房子裏的並不是鬼,而是個人。電腦你們都別動,一會兒給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打電話,由他們來處理之後就知道結果了!不過,這個房子裏如果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話,可真的令人很後怕的。柯青亦,你在這裏住了幾天,難道你都沒有發現嗎?”

  柯青亦猛勁兒地搖著頭,雖然之前發生過類似的情況,但他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總覺得有時候是因為自己遺忘而造成的,可現在看來,原來一直都不是。他隻是在做自我催眠,相信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

  柯青亦的腿也有些打戰,他用顫抖的聲音戰戰兢兢地問劉洋:“那天你過來照相的時候,就沒有發現其他不妥的地方嗎?我是說,你沒發現那個?”

  劉洋當然明白柯青亦說的是幽靈,可他和劉傑不一樣,他不相信這種東西,所以也從來不忌諱。

  “我用自己的專業和人格來保證,這裏不會有鬼,這些怪異的現象絕對都是人為的!”劉洋十分肯定,拿起照相機拍了幾張相片之後準備去下一個房間。

  “別動!”劉洋才邁出一步,柯青亦大聲地喊了起來。

  劉洋有些不高興地轉過身,氣呼呼地問:“你又怎麽了?我剛才不都說了,這裏一定沒有……”

  劉洋的話音未落,一個水滴狀的東西掉在了他的鼻翼上,他盯著自己的鼻尖看了看,眼睛都要變成了鬥雞眼。那種味道聞上去很惡心,他用手摸了一下,這次終於看清楚了,原來那根本就不是一滴水,而是血!

  童畫害怕地把頭埋進了柯青亦的懷中,三個大男人抬起頭向棚上看去,棚上竟然吊起來一隻死貓,那血水就是從貓嘴裏流出來的。

  劉洋一下子差點把晚飯都吐了出來,劉傑和柯青亦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這……這究竟是誰?”柯青亦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吼著,“是人是鬼出來見見,我們不怕你。總弄些嚇人的玩意兒來嚇唬我做什麽,就算你嚇唬我,我也不會走的。”

  可空曠的房子裏隻有他的回聲,除了他們幾個人的呼吸聲,一切都是靜止的。

  童畫似乎又被嚇到了,她急促地喘著氣,小聲地說:“青亦,我怕,我怕!”

  柯青亦何嚐不害怕,他緩緩地移動著腳步,好不容易繞開了棚頂的死貓,走到了臥室門口,一出門他的腳下就踩了一個柔軟物體。柯青亦屏住呼吸,把童畫的臉埋進臂彎,然後用手機照亮了腳下。

  柯青亦腳下軟乎乎的東西,並不是別的,又是一隻剛剛被弄死的貓!他急忙把腿伸了回來,倒吸了一口涼氣,對劉傑和劉洋說:“你們先出去,幫我把那個東西弄走,我抱著童畫不方便。”

  劉傑和劉洋意識到門口有異狀,兩個人同時回頭也嚇了一跳。劉傑跳出去,把死貓用放在走廊裏的拖布拖走,柯青亦才抱著童畫走了出來。

  經過臥室的驚魂,這幾個人再也沒有勇氣去別的房間查什麽了。

  而在臥室的貓,他們都沒有來得及處理,急忙回到了一樓的大廳。

  “看,我就說這裏不能來吧!你偏偏不信!”劉傑對劉洋怒氣衝天地說,“我們還是回家去吧!他倆不要命,我們也要好好地活著啊!”

  劉洋回過頭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已經是半癱狀態的柯青亦,心裏依然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哥,讓柯青亦他倆去我們家吧,這裏的確很古怪,等警察徹底搜查過再說好了!”劉洋不放心這兩個人,勸著劉傑。

  劉傑何嚐不知道這裏危險,可柯青亦這種人未必能聽得進去啊。劉傑盯著柯青亦驚恐不已的臉,張了張嘴問:“你去不去?還是在這裏等死?”

  柯青亦看了看懷中的童畫,他別無選擇地隻能和劉傑他們一同離開。

  “我和你去,不過在走之前,是不是應當給姚遠打一個電話,說明一下這裏的情況啊?”就算是這個時候,柯青亦都不忘案子的重要性,看樣子他真的被嚇怕了。

  劉洋和劉傑對視了一下,拗不過柯青亦的要求,隻能撥通了姚遠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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