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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午夜驚人

  夜風透過木質的窗子吹進了柯青亦的臥室,那呼嘯的聲音像殘喘的老人,一遍遍地席卷著原本就很冷清的屋子,而在房間裏的四個人,都沉默著不說話。他們能夠聽到彼此之間的呼吸聲,卻又不敢打破這種寧靜,唯恐這個房子裏的幽靈向他們伸出邪惡的魔爪。

  Vol。1

  姚遠看著祖艾走進女生寢室樓,才從一棵大樹後現身,他直接走到童畫的麵前,直言不諱地和她說:“你還記得我吧,我們在嶽家見過。”

  童畫仰起頭,透過斑駁的陽光看著姚遠的臉。在陽光之下,姚遠的正氣籠罩著童畫,她微微點點頭,說道:“嗯,我認識你。找我有事嗎?”

  姚遠走到另外一邊,擋住了刺眼的陽光,讓童畫能夠清楚地看到他的相貌。他開口說:“當然有事,你給柯青亦打一個電話,讓他過來一下,我想調查點事。”

  童畫愣了一下,瞬間不知道應當說什麽,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沒有下文。姚遠見到她如此扭捏,直接問:“怎麽?難道柯青亦沒在學校?還是你倆鬧別扭不好意思打?”

  “沒……沒……”童畫連忙搖手,她低下了頭,很是歉意地想撒謊,可她隻要撒謊臉就會紅,“唔,柯青亦不在學校,他已經畢業了。”

  姚遠擰緊眉頭,把手機遞給童畫,不客氣地說:“打給他,我不是和他說了不能離開本市嗎?”

  “他、他沒有。隻是……”童畫的頭低得更加厲害了,她明知道嶽家是案發地,明知道被警察查封了不能住人,可……

  “快說!他究竟在哪兒?”姚遠的嗬斥讓童畫驚了,她瑟縮的樣子已經讓姚遠想到了,“他在嶽家?難道他一直都住在嶽家嗎?你……你們真是胡鬧!”

  童畫被姚遠嚇得直哭,姚遠的眉頭鎖得更深了。童畫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像一個小姑娘一樣鬧情緒。姚遠倒是不在乎,可她越哭越厲害,裏裏外外圍了好幾圈的人盯著姚遠看。姚遠被童畫弄得無語了,他隻不過就是問了一下柯青亦的事,怎麽能……

  “哎呀,你別哭了!我又沒欺負你!”姚遠措手不及,他想和學生們解釋,可都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突然在人群中擠出來一個人——小單。她瞪大了眼睛盯著姚遠,毫不客氣地質問:“你算哪根蔥?敢欺負童畫,你是不要命了嗎?”

  姚遠嘴角抽搐著,小單的厲害那天他也見識到了,柯青亦都被她說得啞口無言,他剛要解釋,小單繼續吼:“別看你是警察,警察有什麽了不起的,你不就是比我們多吃了幾年大米嘛!告訴你,柯青亦招惹你了,童畫可沒有,不要把你的負麵情緒灌輸給她!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一連串說完,坐下來遞給童畫一張紙巾,安慰她:“童畫,他把你怎麽了?哭什麽?”

  童畫抬起頭看著姚遠,心裏一陣難過,抽泣著對小單說:“姚遠隊長已經知道柯青亦在嶽家老宅了,我怕……我怕他會拘捕柯青亦,我害怕……”

  小單頓時感到尷尬不已,她還真是冤枉了姚遠,十分抱歉地仰起頭來,嘿嘿一笑,說道:“不好意思啊!那個……那個柯青亦不是聽你的話,待在那屋子不讓走嗎?這不都是你說的嗎?”

  姚遠狠狠地瞪了小單一眼,眉心的結一直都沒有打開,心裏十分不爽地說:“我說的?我什麽時候說過這種混賬的話?柯青亦他難道不知道凶案現場被封了,不能住人了嗎?”

  “或許……可能……不知道吧!”小單一咧嘴笑了,笑得是那麽無辜,“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沒說,你當沒有見過我!”

  說著,她拉起童畫就要躲進寢室樓,卻一把被姚遠拽住了。姚遠可不是她們想來則來,不想來揮之則去的主。他犀利的目光盯在小單和童畫的身上,大聲嗬斥道:“都給我站住!你們以為我和你們鬧著玩兒呢?這可是關係到人命,難道你們拿人命開玩笑嗎?”

  他這一吼嚇得周圍的人都散去了,小單也沒了剛才囂張的氣焰,歎了一口氣呆呆地站在童畫身邊,可心裏已經在咒罵姚遠了。

  童畫抿著嘴,依然還在抽泣著說:“姚隊長,我給柯青亦打電話,你不要生氣了,也不要把他拘留好不好?我……”

  話還沒有說完,祖艾從樓上探頭下來,正好對上了姚遠的目光。她剛想要縮頭回去,可心又不甘地說:“你還真是陰魂不散,竟然沒走!你不就是想找柯青亦嗎?咱們帶他去就是了!”

  不到一分鍾,祖艾幾乎從樓上飛奔下來。姚遠瞪著她,一句話都沒說。

  祖艾氣呼呼地對童畫和小單說:“他就是來調查案子的,說那麽多廢話做什麽!他在樓下和童畫的對話我都聽到了,找柯青亦而已嘛!我帶路!”

  “嶽家我認識,不用你帶!如果你想跟隨去的話,我沒有意見!”姚遠轉身向學校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祖艾和小單對視了一下,毫不猶豫地跟隨其後。童畫本想回寢室,可小單在她耳邊咕噥了一句,她提心吊膽起來,索性也跟了上去。其實小單並沒有惡意,她就是怕柯青亦這種才子會被祖艾騙了。童畫好不容易得到的愛情,可不能讓這個女人攪了。

  當幾個人來到嶽家老宅的時候,火辣辣的太陽已經收起了它的笑臉,代之而來的是烏雲密布。看樣子,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了。

  姚遠推開晃悠悠的大門,還看了一眼大門上的紅色“血跡”,眉頭緊皺著。小單拉著童畫的手,繞著大門靠邊走進去,隻有祖艾在後麵盯著二樓的窗子看。

  而當姚遠踏進嶽家老宅的時候,柯青亦就已經發現了他。柯青亦在二樓探出頭來,心情十分沉重地從二樓走下來,還沒等姚遠開口喊,柯青亦已經出現在他的麵前了。

  “柯青亦,你知不知道這裏可是案發現場,你怎麽……”

  “我知道,我不應當在這裏繼續住下去了。可是警察先生,你也要讓我活下去吧?我現在身上已經沒有錢了,難道你連我最後住的地方都要剝奪嗎?”還沒等姚遠說話,柯青亦已經先發製人。

  他僅僅就是想要一個能睡覺的地方而已。現在嶽家已經成為了案發現場,最重要的是他的女朋友也沒有辦法在這裏繼續住下去,他一個人已經夠可憐了,還要被姚遠訓斥,他的心裏才是最痛苦的。

  姚遠睨視著柯青亦已經憋得通紅的臉,心裏一肚子的憤慨竟然全消失了。他有的時候也應當人性化一些,不能事事都如此教條。姚遠放下架子,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客廳當中。他抬頭看著二樓的柵欄,歎了一口氣,問柯青亦:“難道你住在這裏就不害怕嗎?”

  柯青亦嘴角抽搐著看姚遠,他何嚐不害怕,隻要想起昨天晚上的經曆,他恨不得從這裏搬走。可……可他無路可逃,隻能在這裏等待死亡的降臨。柯青亦並不想回應姚遠的問題,眼睛盯著門外的童畫,似水柔情流露無遺。

  最後走進門來的祖艾站在院子裏並沒有進門,剛剛才把童畫惹哭,現在她也不知道怎麽去麵對他倆。她隻能呆呆地站在院子裏,看那隨時都有可能掉下樹杈的枯萎老樹。

  柯青亦心裏堵得慌,反問姚遠:“難道你來這裏就是為了數落我嗎?我已經很悲慘了,被卷進一個莫名其妙的無頭公案,又被這裏恐怖的東西嚇到。難道你以為我願意?”

  姚遠嘴角一撇,繞過柯青亦的這句話,直接說:“我們已經調查清楚死者的信息了。我是想來問問你,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沈培文的女生,她是和你一個學校。”

  柯青亦終於想起那個女生了,怪不得他總覺得那個死者的臉很麵熟,麵熟到竟然把她和童畫能聯係在一起。沒有想到竟然是沈培文!

  說到這個沈培文,他有些印象,他和袁浩之前也算是關係不錯,所以見過幾次麵。但說熟悉,並沒有那麽深。

  柯青亦舒了一口氣,把語氣柔和下來:“其實我想說,我和這個案子真的沒有關係,你別再把死者和我聯係起來了。即便我認識她,也並不代表……”

  姚遠打斷了柯青亦的話,說:“從表麵上看來,她是自殺,可經過我們技術鑒定,她是被毒死的。”

  “被……”柯青亦本想把剛才的話說完,可當聽到他的這番話,硬生生地都吞回去了,“怎麽會……我們明明都看到她是上吊的,怎麽可能……”

  姚遠不想和他解釋那麽多,反正已經告訴他了,他過來是要問問他們之間關係的,並不是來和他扯閑話。

  “不應當你問的,你盡量少問。你現在需要告訴我,你和沈培文之間有沒有什麽瓜葛,和她熟悉到什麽程度?”

  這番話把柯青亦的思緒拉回到了一年前,可他對這個女生的印象真的很少,形象也一直都是負麵的。

  還記得,那次應當是袁浩的生日,他邀請了幾位不錯的哥們兒一起喝酒。喝到一半的時候沈培文氣衝衝地到飯店,把他們的興致都掃沒了,並且在桌子上狠狠地扇了楊珊一巴掌,然後揚長而去。從那之後他便再沒有見過這女人。接著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袁浩的死訊,也再沒有見過他當時領的女朋友——楊珊。

  姚遠盯著他的臉認真地看著,柯青亦認真的表情已經證明了一切,他並沒有撒謊。

  就算如此,世界上也沒有這麽巧合的事情,他們怎麽就那麽巧都住在了一個地方?又那麽巧合地被柯青亦發現了屍體?說這一切不是陰謀,鬼都不信!

  姚遠扭過頭看向門外,祖艾還站在門外盯著柯青亦的臉看。童畫順著姚遠的目光看過去,心裏咯噔一下,不是個滋味。她害怕的事情,還是要發生了。

  Vol。2

  夜風透過木質的窗子吹進了柯青亦的臥室,那呼嘯的聲音像殘喘的老人,一遍遍地席卷著原本就很冷清的屋子,而在房間裏的四個人,都沉默著不說話。他們能夠聽到彼此之間的呼吸聲,卻又不敢打破這種寧靜,唯恐這個房子裏的幽靈向他們伸出邪惡的魔爪。

  咣當!

  不知走廊裏什麽東西發出了聲響,嚇得童畫身體一震,直接撲到了柯青亦的懷中。柯青亦一邊安撫著她的情緒,一邊說:“別害怕,走廊裏有貓,說不定是它搞出來的聲音。”

  站在門旁邊的祖艾和小單也不禁汗毛豎了起來,小單也向床的方向移動了一下,唯恐門的後麵會伸出一隻手。祖艾才沒有那麽膽小,她偏偏就是不信邪,瞪了他們一眼,把房門一下拉開了。

  黑洞洞的走廊裏,不要說是貓,連一個鬼影子都看不到。隻有慘白的月光順著已經壞掉的窗子照射下來,投射在地板上的光也是零零點點,令人覺得十分淒慘。

  祖艾縮回了頭,抿了抿嘴唇,說:“外麵什麽都沒有,看給你們嚇的。這裏不就是死了一個人嘛,至於把你們嚇成這樣,何況那個人你們都認識。”

  話雖然這麽說,可童畫依然覺得這裏陰風陣陣,這讓她不禁想起那天晚上在這裏發生的詭異事情。她呆愣地抬起頭,再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那幅油畫,詭異的顏色在蠟燭的照射下顯得十分猙獰,她急忙扭過頭,再次撲進了柯青亦的懷中。

  這麽親昵的動作,看得祖艾十分嫉妒。柯青亦的懷抱原本應當是她的溫柔鄉,現在卻抱著另外一個女人,真的很諷刺。祖艾受不了他們親密的樣子,索性把頭轉過去,看向漆黑的走廊。

  剛剛走廊裏還漆黑一片,當她再次探頭出來的時候,竟然發現在左側的窗台上竟然有東西在發光。

  祖艾盯著發光的物體一直看,它竟然有節奏地在一閃一閃,像一個幽靈一般,她終於發出了驚聲尖叫:“啊——鬼啊!”

  柯青亦身體一震,把童畫推出自己的懷抱,一個箭步衝了出去。他盯著跳動的發光體看了半天,鼓起勇氣走向它,然後從窗台上拿起了一部手機。

  柯青亦回到臥室問:“你們誰把手機放在窗台上了,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

  童畫被柯青亦摔得生疼,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手機安好地躺在那裏。而小單也把手機掏出來給他看,祖艾驚恐未定地急忙從褲兜裏拿出手機。

  這時柯青亦才低頭注意到,這……這不是自己的手機嗎?他翻開通話記錄查看,發現剛才的未接來電竟然顯示無號碼,這究竟是誰在搞鬼?《鬼來電》柯青亦看過,可他從來沒有聽過有鬼會打電話的。那麽,除了他們四個,這個房子裏究竟還有誰?

  柯青亦緊皺眉頭,他已經要被這裏的氣氛弄得崩潰了,看著麵前的三個女生,他更加手足無措。他把手機揣起來,走到童畫身旁把她摟緊。他整個人好像急需一個精神依靠,他緊緊地抱著童畫,在她耳邊呢喃:“童畫,別走了,陪陪我!我……”

  童畫真的不想把柯青亦一個人丟在這裏,可她是一個女生,還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女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柯青亦帶離這裏,而不是兩個人在這裏苦等恐嚇。

  祖艾一直都以為柯青亦是一個堅強的男人,可現在看來,他和其他懦弱的男人沒有任何的區別。雖然她也剛剛受到刺激,但很快調整好,對柯青亦說:“柯青亦,我們的話劇還排不排了?你都已經答應莊老師了,可別反悔!”

  柯青亦半閉著眼睛,麵對著窗子抱著童畫,他從玻璃的倒影中能夠看到祖艾的樣子。窗子上她模糊的臉有些扭曲,每一個舉動都好像被人爆過頭的僵屍,滑稽又可笑。

  柯青亦說過的話不會反悔,他對著窗子裏的祖艾點著頭說:“放心,我說過的話不會反悔,明天你讓所有人都來這裏報到吧,明天開始排演。”

  “你……你的意思是在這裏?”還沒等祖艾發話,小單首先就受不了了。

  柯青亦人在這兒,當然就要在這裏排練,他又沒有資金去租別的場所。何況這裏的氣氛對這個劇本來說,還是很匹配的。

  祖艾歎了一口氣,靠在牆上說不出話來。她也不想在這裏待著,這種陰森恐怖的氣氛令人喘不上來氣。尤其當小單說完那句話之後,她也幾乎絕望了。

  柯青亦頓了一下,鬆開了緊抱著的童畫,轉過身來說:“除了這裏,還有哪兒能去呢?我現在的處境,你們應當比我更清楚才對。”

  三個女生相互對視了一下,柯青亦的確是要比她們慘,至少他現在被姚遠盯著,沒有了人身自由。

  祖艾原本想拒絕柯青亦的這種要求,可真正站在他的角度去想問題的時候,又覺得他的確也挺可憐的,反正排演的時候都是白天,也不會發生什麽詭異的狀況,索性也就不說什麽話了。震動從她的褲兜傳來,她摸了摸兜裏的手機,知道是時候離開了。

  祖艾拉開門,看了看黑洞洞的走廊,心裏依然打鼓。

  柯青亦把放在桌子上的蠟燭拿起來,另一隻手依然拉著童畫,然後轉過頭對小單和祖艾說:“真的挺晚了,我送你們出去,女孩子應當小心一點。你們一起走,這樣會安全些。”

  說著,他領著童畫在前麵走,祖艾和小單在身後跟著。

  漆黑的走廊裏,終於被那一點昏黃的燭光照亮了,也因為這一點亮而變得有了些許的生機。回廊裏響起幾個人的腳步聲,嗵嗵嗵的聲音回蕩在老房子裏,就好像一支不和諧的奏鳴曲。

  出了大門,一切都變得正常起來。

  即便夜晚都是黑色的,但寬敞的庭院,還有星光月光的洗禮,人的心情是不一樣的。童畫深深地吸了一口冷空氣,整個人都清爽了。她仰視著柯青亦,可憐兮兮地求著他說:“你和我們一起走吧,我不想把你丟在這裏,我……”

  “童畫乖,我離開這裏,又能去哪兒呢?昨天我在這裏也挺好的,不是嗎?”柯青亦才不會告訴童畫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怕童畫會多想。

  童畫的眼睛裏的淚水一直在打轉,柯青亦把童畫的手塞進了小單的手裏,然後把她們推出了大門,重重地關上。當關上門的一刹那,柯青亦竟然忍不住掉下了眼淚,他身體靠在了大門上,深吸了一口氣。柯青亦從來都不是一個軟弱的漢子,可當人麵臨恐懼的時候,就算是鐵做的,恐怕也扛不住。

  而門外的童畫也是淚眼婆娑,小單拉著她的手,向巷子的深處走去。

  祖艾盯著那扇大門,她其實想和柯青亦好好談一談,可童畫和小單還在前麵等她,如果延遲了時間,恐怕童畫還會多想。祖艾頓了一下,用手輕觸著鐵門,她幾乎都可以感受得到柯青亦身體的溫度,卻不能停留。

  她靠近門縫兒,對著大門輕聲地說了一句:“柯青亦,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離開你是迫不得已,我……我愛你,你應當明白!”

  靠在大門上的柯青亦,微微動了一下身子,心裏竟然莫名地疼了一下。但柯青亦並沒有打開門,任憑祖艾的高跟鞋敲擊在地上的聲音漸漸遠去,他才舒了一口氣。

  他倆的這段感情,可算是轟轟烈烈。但是,就算再激情似火的戀愛,總有歸於平淡的一天。而柯青亦一直都覺得,祖艾是那種不甘於平凡的女生,她要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拋棄了他這個什麽都沒有的窮小子。

  等祖艾走進黑洞洞的巷子裏的時候,她已經看不到童畫和小單的身影了。空洞的巷子裏隻能聽見她高跟鞋的聲音在回蕩,她有些害怕地加快了腳步。

  當她走過一個街口,走到轉角的時候,一不小心撞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祖艾猛然向後退了兩步,站穩了腳抬起頭,看到一個穿著一身白的人,嚇了一大跳。

  “啊……”祖艾剛要跑,那個男人喊了一句:“別怕,我好像見過你!”

  祖艾對這個聲音挺熟悉,她頓了一下腳,上下仔細打量著對麵的男人。他穿了一件白色的長大褂,有點像醫生的大衣,在慘白的月光下顯得更加清白。而那張沒有血色的臉,也在白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猙獰。不過祖艾還是認出了他,他就是在嶽家老宅和記者一起出現的男人。

  “你……你怎麽在這兒?難道你跟蹤我?”祖艾有些後怕,向後倒退了幾步。

  劉傑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很想笑。雖然祖艾還算是有幾分姿色,但他還沒有饑渴到那種程度,他輕輕地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和她擦肩而過。

  祖艾回過頭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和這個男人似曾相識,並不是見過一次麵這麽簡單。可上一次究竟在什麽地方,她竟然想不起來了。

  Vol。3

  天才剛蒙蒙亮,警局的門口便多了一個身影。他蹲在警局大門的旁邊,一支煙接著一支煙地抽著。地上已經堆了一堆煙頭,他眼睛已經快要睜不開了,一個勁兒地點著頭,快要睡著了。

  看門的大爺拉開大門,嚇了他一跳,險些一個屁蹲兒摔在地上。他起身,拍了拍P股上的土,急忙問:“姚隊長來了沒?我找他有急事。”

  大爺看他一臉的憔悴容顏,把他讓進了門衛室,說:“你等一下吧,他一般都來得很早。”

  果然,凳子還沒有坐熱,就看到姚隊長拿著一遝文件走進大門,他一把推門出去喊:“姚隊長,我有事要和你說。”

  姚遠愣了一下,回過頭看向他,很不解地問:“劉傑?你怎麽會在這兒?你不會……”

  劉傑一個踉蹌險些摔在地上,姚遠急忙把他扶住,他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劉傑就說:“我已經在門外半宿了,想了一夜,我才想明白。原來我認識那個女的。”

  姚遠的眉頭緊鎖,看著劉傑憔悴的樣子,把他拽進了辦公室,讓他坐下來慢慢說。

  “你說的那個女人是誰?”姚遠催著問。

  劉傑喝了一口水,說:“就是在嶽家老宅見到過的一個女生,她一個人站在一旁,感覺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那個女生!”

  他一說,姚遠一下子就想到了祖艾。她的確和別人不太一樣,那冷若冰霜的樣子令人不舒坦。劉傑總算把情緒穩定下來,長籲了一口氣。

  姚遠的眉頭緊鎖,頓時覺得劉傑來這裏,並不是因為這麽一點簡單的事。他在等劉傑繼續說下去。

  果然,劉傑的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笑容中充滿了對這個女生的好奇心。他張開嘴徐徐地說道:“我突然發現,我認識這個女生並不是上次在嶽家發現屍體的時候,而是在一年前袁浩死亡的時候。”

  姚遠險些跌破眼鏡。之前姚遠懷疑過祖艾,也對她稍微進行了解過,但怎麽看她都不像能和凶案扯上關係的人。何況,一年前那天她究竟在哪兒,恐怕沒有人能夠解釋清楚,就連祖艾自己也不會承認吧?

  姚遠還沒等問出口,劉傑接著說:“你一定不知道我在哪兒看到她的,我也是昨天晚上回去之後才看到的。”

  說著,劉傑從上衣的口袋裏掏出一遝相片放在桌子上,並且指著相片說:“別看我是個粗人,可我喜歡攝影,尤其很喜歡收集老房子的相片。自從去年拍攝到了袁浩死的相片之後,我一直都有留意嶽家老宅。而這幾張相片就是在袁浩死的當天拍攝的,那個時候我沒有注意,一直扔在暗房裏,直到昨天晚上我再次遇見那個女生,才覺得似曾相識。”

  姚遠從這遝相片中,果然看到相同的一個女生——祖艾。

  看來他的猜測沒有錯,她的確是一個突破口。

  “你看!沒錯,就是她!我覺得袁浩的案子,和最近的這一起案子一定有某種關係,也不知道我提供的消息能不能幫到你。”劉傑糟亂的頭發在空氣中張牙舞爪,可見他為了這個案子的確是費了不少心。

  姚遠十分感激,為了報答劉傑,他決定請他吃早飯。

  兩個人坐在小飯館裏,談論著關於這個案子疑點的時候,有一個身影搖搖晃晃地向著他們走了過來。沒想到在這裏能遇上柯青亦。他進了門愣了一下,遠遠地躲開了姚遠和劉傑,怏怏的一點兒都不高興。

  姚遠主動地靠了上去,把自己還沒吃的包子放在他麵前,問:“怎麽?你還和我生氣呢?我那是為了你好。你難道不覺得……”

  “不覺得!”柯青亦語氣十分強硬,他裝了一肚子的火氣,更不想和這個不祥的警察說話,“你最好離我遠點,和警察打交道的不一定就是好人。”

  柯青亦的言外之意讓劉傑聽到了,他哼了一聲,覺得自己在這裏是多餘的,剛抬腳要走,就被姚遠拽了回來,按在了椅子上。

  “柯青亦,雖然現在這個案子和你有些牽扯,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正視一下你的問題。”姚遠不忌諱地把劉傑照的相片拿了出來,“你看看,別總說和你身邊的人沒有關係。你要明白,警察對嫌疑人的懷疑都是有根據的。”

  柯青亦愣了一下,白了劉傑一眼。不用看他都知道那些一定是他照的,這個變態說不定在老房子裏有什麽陰謀。可既然姚遠都說了,礙於麵子他隻能仔細地看起來。

  柯青亦越看眉頭皺得越緊,腦子也越不清楚。雖然他並沒有看下麵的日期,而是對照著相片一張一張地尋下去,但竟然發現每張相片的角落裏都有祖艾的身影。而相片裏說不出是哪兒不對,和柯青亦熟悉的嶽家總有說不出來的不一樣的地方。

  姚遠看出他的疑惑,指著時間對柯青亦說:“看到了嗎?這並不是今年發生的事,而是去年。去年在嶽家老宅,袁浩死亡的現場附近,竟然能看到她,你覺得這是一種巧合嗎?”

  柯青亦低下了頭,他開始沉思。

  去年袁浩死後不久,祖艾和他提出了分手,那時他對她有著萬分不解。可他現在似乎明白了什麽,難道是因為袁浩?可……可袁浩的死和她能有什麽關係呢?柯青亦嘴角泛出了苦笑,抬起頭直視著姚遠問:“好,就算你懷疑祖艾,那麽和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姚遠抿著嘴唇,想到那天祖艾和童畫發生的爭執:“那麽你和祖艾的關係可以公開嗎?或者說,你在忌諱什麽?”

  柯青亦的心猛然一抽!姚遠一次性命中了他的要害,他就是害怕,害怕有人用祖艾和他之間的關係說事。姚遠既然都懷疑了,那麽他或許已經到了不能不說的地步了。

  柯青亦沉了一口氣,把相片還給姚遠,說:“其實也沒什麽,隻不過之前我倆是情侶,現在分開了而已。就算讓你知道也沒什麽的。”

  姚遠可不是這麽認為的,有些事情不說是一個傷疤,說開了就是一條血河。

  “那麽來嶽家老房子也是她給你出的主意吧?而且,我看得出來,這個女人的心思不簡單,她對你還存有一絲幻想吧?”姚遠的話再次說中了柯青亦的心思。

  就算姚遠這次不說,柯青亦也在懷疑。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尤其是她離開時說的那句話,讓他更是久久不能平靜。難道她的離開真的是為了求一個更好的前程,無可奈何嗎?還是嫌棄他沒有前途,而真正地放棄呢?

  他苦笑著搖頭,根本猜不透那個女人的想法,徐徐地說道:“不管你怎麽說,反正我對她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她帶我來的老房子沒有錯,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左右我的思想。如果不是我自願,就算是她給我付房租,我也不會住的。”

  這一點姚遠倒很清楚,看得出來柯青亦是那種骨子裏透著傲氣的男生,並不會接受別人的嗟來之食。

  “話可不是那麽說,如果她不是有陰謀的,那麽憑什麽把你介紹過來?”坐在一旁的劉傑還是忍不住說出來,“我總覺得這個女生有什麽陰謀詭計。”

  “你……”柯青亦真想上去給他一巴掌,剛剛舉起來手就被姚遠攔住了,“劉大夫,你不在你的診所看病,跑來關心我的案子,我覺得你也有陰謀詭計。”

  兩個人爭執不休,讓姚遠心煩意亂,他一怒之下狠狠地拍了桌子,發出來的聲響引起了其他桌子上的人投來異樣目光。柯青亦見姚遠生氣了,收聲不再囉唆,可目光卻生生地定格在劉傑的臉上。

  “你倆都行了,我已經很心煩了。這個案子破不了,你們誰都別想安寧。”姚遠頓了一下,把早餐的錢放在了桌子上,“你倆都和我回一趟警局,我想要了解一下這裏麵究竟能有多少問題。”

  柯青亦的早飯還沒有吃,原本心情就不好的他,現在被劉傑和姚遠氣得胃更加不舒服了。

  而劉傑一夜沒有休息好,早早來到警局還不是為了能把這個案子偵破,他又是為了誰?

  兩個人看似都和這個案子毫無關係,但現在看來,兩個人似乎都脫不了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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