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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姚遠暗訪

  一陣冷風吹過操場,涼涼地掠過她倆的臉頰,在這炎熱的天氣裏陡增了一絲涼意。祖艾打了一個冷戰,依然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看,她四處打量著,沒有發現任何人,急匆匆地回過身鑽進了寢室樓,留下童畫一個人在陽光之下暴曬。

  Vol。1

  殘破不堪的二節樓,在繁華的都市裏顯得那麽單薄,令人覺得搖搖欲墜。

  楊珊的家就住在這裏,姚遠把車子停靠在路邊,和小峰走上樓去。

  他們敲了很久,才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道:“來了!來了!”

  然後是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打開門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布滿了皺紋的臉,寫滿了歲月的沉澱,讓姚遠和小峰的心裏一揪。

  老婦人仰著頭,眼中閃爍著淚光,用顫顫悠悠的聲音問:“你們是警察嗎?珊珊找到了嗎?”

  她顫抖的聲音竟然哽咽了,眼中的淚花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那種說不出的酸澀令人心疼。姚遠急忙扶住了她,把語氣放得柔軟些,說道:“沒錯,我們是來調查珊珊失蹤的事情的。我們進屋說好不好?”

  老婦人的手顫抖地抓住姚遠的手,恨不得把她的手都嵌入到姚遠的身上,唯恐姚遠會扔下這個案子不管。

  姚遠隨著老婦人的腳步,走到了二樓。

  原來在這看似危房的地方,竟然擠住著三戶房客,而老兩口就是在最小的一間臥室裏。

  說是臥室,隻有一張床、一個桌子,還有一個簡陋得關不上門的衣櫃。

  姚遠頓時覺得這間屋子簡陋得令人沒有辦法忍受,而這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是怎麽居住的呢?老婦人搬過來一個凳子讓小峰坐下,拉著姚遠坐在了床上,淚眼婆娑的樣子令人心疼。

  小峰看著躺在床上已經不能動的大爺,坐立不安。屋子裏一股子發黴的味道令人作嘔,這種環境怎麽能住人呢?小峰抬頭,看到窗子上已經蒙了厚厚一層灰,似乎很久都沒有擦過了。

  姚遠拍著大娘的手問道:“大娘,您和大爺一直住在這種地方啊?楊珊住哪兒啊?”

  說到這裏,大媽突然哭了出來。她一邊哭,一邊說:“若不是珊珊失蹤了,她爸也不會癱瘓在床上,家裏也不能這麽破敗,都是為了珊珊啊!”

  小峰不理解,珊珊雖然消失了,家裏也不至於把日子過成這樣。他才要開口問,就被姚遠一句話堵了回去。

  “為了珊珊,你們一定吃了不少苦。難道把家產都變賣了嗎?”

  老人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點頭。

  姚遠看得出來,雖然老人的頭發已經花白,臉上也爬滿了皺紋,但從氣質上來看,她曾經一定是個風光滿園的女人。尤其是她說話時候的樣子,更是有領導的風範。

  小峰十分詫異,原來這並不是他們之前的家啊!看來,楊珊的失蹤對他們來說,打擊真的很大!老人一定每天以淚洗麵,變賣了家產去找女兒,可惜依然無果。

  正如小峰後來想的那樣,老人講述了楊珊失蹤之後的事情。報案之後遲遲沒有結果,夫妻倆沒有心思再經營生意,所以結束了生意場上所有的產業,然後開始尋找楊珊。從一開始的找私家偵探,到後來的重金聘請高人,都沒有任何結果。隻一年的光景,他們就把家產都敗沒了,最後隻能搬到這個像貧民窟一樣的地方。

  姚遠和小峰聽得心裏十分難受,可就算再同情他們的遭遇,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能回頭。所以安慰的話都不能再說,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順著這條線,幫助老人把楊珊找回來。

  “大娘,我們就是來幫你的,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給我們。”姚遠拍了拍大娘的手,用堅定的目光給予她力量。

  大娘把眼淚擦幹淨,從櫃子裏拿出一個文件包,裏麵裝的全都是這一年以來私家偵探調查出來的結果,可惜遲遲找不到楊珊的蹤跡。

  “這個給你們,希望對你們的調查能有幫助。這裏麵可是關於珊珊所有的資料啊,是我唯一能幫你們的了。”大娘把文件包放在姚遠的手中。這個文件包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了他的心上,讓他喘不過來氣。

  姚遠點點頭,打開厚厚的文件包,裏麵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種文件和相片,既然能找到楊珊出沒過的地方,那麽就足以證明她還活著。

  “大娘,通過私家偵探調查的時候,上一次見到珊珊的地點是哪兒?最近的相片是哪個?時間又是什麽時候?”姚遠一連串的問題讓大娘有些反應遲鈍,但她還是一一給了解答。

  “最近一次的時間應當是兩個月之前,那是我們最後一筆錢,偵探說是在嶽家老宅附近發現的珊珊,但天太黑看不清楚,所以拍攝出來的相片也很模糊。就是這張。”大娘從相片中拿出一張晚上照的相片,裏麵隻能模糊地看清楚有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在街上遊蕩,她的腳邊似乎有一團白色的東西,但是看不清楚是什麽。

  當大娘說到嶽家老宅的時候,姚遠和小峰相互對視了一下,這似乎就能和他們之前的聯想產生聯係,這其中一定有貓膩。可究竟有什麽聯係,還需要姚遠進一步發現。

  雖然這個簡陋的屋子很破舊,但姚遠知道楊媽媽對楊珊的用心。楊珊的很多東西都保存著,包括牆上掛著的藝術照。他很大膽地問楊媽媽道:“楊珊之前有沒有一個很要好的同學叫沈培文,您對這個女生有多少了解?”

  楊媽媽瞪了姚遠一眼,她一抿嘴,似乎心裏十分不痛快。姚遠從她的表情上推斷,這個沈培文一定不是楊珊的好朋友,兩個人之間應當有過節,否則她不會有這種表情。

  姚遠臉上帶著笑容,很是歉意地說:“哦,不!應當說她倆隻是同學關係,因為最近有一個案子和沈培文有關係,所以我們才想順著這條線調查下去,看看能不能有珊珊的消息。”

  聽到這兒,楊媽媽的表情才緩和下來,她歎了一口氣說:“其實沈培文這個姑娘也挺好的,如果不是她和珊珊因為感情問題出現了一點狀況,我也不能對她有那麽大的看法。”

  “哦?”姚遠挑了一下眉梢,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那大娘慢慢說,看看裏麵有沒有什麽線索。”

  楊媽媽從抽屜裏又拿出一本相冊遞給姚遠,唉聲歎氣地說起楊珊和沈培文的關係。

  她倆是高中同學,因為同是學音樂的,所以一起考入了音樂學院,成為同屆的校友,又因為高中也是一個學校的,所以平時聯絡得也比較多,慢慢地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可大學生涯不比高中,到處都是勾心鬥角。楊珊是一個心思不夠細膩的女生,所以平日裏不會和沈培文計較那麽多,直到楊珊交了男朋友,這才引發了兩個人之間的戰爭。

  楊珊的男朋友袁浩,是一個窮小子,可卻有著豐富的藝術細胞,學校很多女生都為他著迷。楊珊也曾聽沈培文說,她十分傾慕這個男生,可偏偏袁浩不喜歡她,陰差陽錯地喜歡上了楊珊,並且開始猛烈地追求。這讓作為楊珊朋友的沈培文十分沒有麵子,和她翻了臉。

  這件事本就不應當怨楊珊,明明人家不喜歡你,難道還要強求嗎?沈培文卻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了楊珊的身上,並且在學校造謠,讓楊珊和袁浩的感情產生了危機。

  原本就不讚成楊珊和袁浩在一起的父母,以為這樣就可以讓兩個孩子分開,結果反而促使楊珊和袁浩搬出了家裏,並且沒有了楊珊的音訊。後來楊媽媽聽說袁浩死在了嶽家老宅裏,而楊珊從那個時候起就消失了,再也沒有一點消息。也就是同時,沈培文的父母也報警說,女兒失蹤不見了。

  三個原本應當幸福的家庭,卻因為一場不幸的感情遭遇,而變得支離破碎了。沈培文的家,現在也不好過,雖然沒有像楊珊父母這麽淒慘,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姚遠歎了一口氣,看著相片中鮮亮的少男少女,心中一酸。

  相片上笑容燦爛的女生,今日已經變成了閣樓上一具幹癟的屍體,而楊珊又在哪兒呢?他合上了相冊,把文件包收拾好,兩樣都交給了小峰之後,對楊媽媽說道:“楊媽媽,你放心!我一定把楊珊找出來,你要堅信她沒有事,她會平安回到您身邊的。”

  楊媽媽對這種話已經聽多了,這一年已經麻木了。但隻要想到楊珊的笑臉,她依然忍不住要流淚。躺在床上的楊爸爸似乎聽懂了姚遠的話,他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說著什麽,伸手就要拉姚遠的胳膊。

  姚遠把手臂伸了過去,拉住大爺的手,十分堅定地點點頭,說:“大爺,你放心!你們會一家團圓的。”

  Vol。2

  窗外的太陽依然刺眼,走出狹窄的小房間,姚遠和小峰心情沉重。

  雖然預料得到楊珊和沈培文的家裏都不太好過,但從來沒有想過,因為一個孩子的失蹤,家都支離破碎了。姚遠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頓時覺得,人還是活著好!

  小峰掂量著手中的文件,很認真地說:“我們要不要去沈培文家裏看看?或許她家能找到更多的資料。”

  姚遠搖搖頭,一抿嘴,他的心裏有另外的一種想法。

  “不!既然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已經明白了,那麽再多的調查也都是圍繞著這個圈子走,我們去學校問問,或許有令我大吃一驚的消息也說不定。”姚遠的思維總是多變,讓小峰跟不上他的想法。

  火辣辣的太陽烤得地麵火燙,雖然已經是下午一點鍾,但依然沒有消減的勢頭。

  學校這個時候,恰好是學生剛剛開始上課的時間,找人也比較容易。姚遠和小峰直奔沈培文的教室,恰好撞到了正在給學生上課的老師——莊文軒。

  姚遠推開教室門的一刹那,莊文軒嚇了一跳。

  莊文軒愣了一下,很是不客氣地對穿著便衣的姚遠和小峰說:“遲到的同學坐在後排,已經開始上課了!”

  姚遠亮出了警官證,示意讓莊文軒出來談話,而當莊文軒走出教室的一瞬,屋裏就沸騰了。所有的同學都在討論,莊文軒遇到了什麽事情,竟然把警察都引來了。

  莊文軒擰緊眉頭,他盯著姚遠持懷疑態度的表情看,他嚅動了一下嘴唇,發出極其令人不快的疑問:“我又沒犯法,你找我做什麽?”當然,姚遠的到來,已經讓莊文軒想到了祖艾和他說的閣樓屍體事件,隻不過這種事情和他真的毫無關係。

  姚遠亮出了剛剛得來的楊珊和沈培文的相片,然後才問道:“這兩個女生你認識嗎?能不能和我談談她們的事情?還有關於一年前死亡的袁浩。”

  隻要想到袁浩的死,莊文軒就會覺得心頭一陣抽搐。袁浩和柯青亦一樣,都是莊文軒的學生,並且命運多舛。莊文軒曾經也是這樣的人,所以對有此遭遇的學生,總是多照顧一些,但沒有想到袁浩的命還沒有柯青亦的好,那麽早就喪命了。

  莊文軒低下了頭,隻要想到這段往事,他的心裏就不痛快。最近柯青亦的遭遇也湧上心頭,令他更加心煩意亂。莊文軒推開教室的門,教室裏瞬間安靜下來,他衝著教室裏說了一句:“同學們都去我的本子上簽到,今天就下課吧!祖艾留下來,其他人都散了吧!”

  大家把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祖艾,讓她的臉頓時紅成一片。但祖艾一直都沒有動,直到所有的學生都離開教室,她才慢悠悠地走到了莊文軒的身邊,輕輕地喊了一句:“軒,發生什麽事情了?”

  姚遠揚起眉梢,看了一眼祖艾,點點頭,嘴角上翹著越過莊文軒,直接和祖艾對話:“我在嶽家老宅見過你,你和柯青亦是什麽關係?你又為什麽在嶽家老宅?”

  祖艾還以為莊文軒都和姚遠說了呢,見到他還這麽問,頓時有些遲鈍。她慢條斯理地說:“柯青亦大我一屆,是我的師哥!那天我和幾個同學受莊老師所托,找柯青亦來排演一台音樂劇,所以才會去他住的地方啊!”

  姚遠點點頭,但他還沒有明白莊文軒的意思,回過頭來問莊文軒:“我找你是來問關於……”

  “我知道。不就是楊珊和沈培文嘛!關於他們的事情,祖艾要比我清楚得多,你還是問她好了。”莊文軒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祖艾的身上,頓時讓姚遠對這個小女生刮目相看。

  姚遠對祖艾上下打量了一番,頓時覺得莊文軒的品位還不錯,祖艾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美女。隻可惜,美女一般都不會安於現狀,莊文軒的未來堪憂啊!

  祖艾推搡了一下莊文軒,有些慍怒。她沒想到莊文軒會出賣她,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她,雖然說她之前和楊珊有過一些交集,但也說不上是完全了解。

  祖艾心裏說不出的不爽,就算莊文軒不想接受姚遠的調查,他也不該做得如此絕情吧?祖艾悻悻地扭過頭,輕輕地推了一把莊文軒,有些慍怒地嬌嗔著:“文軒,你怎麽能讓警察問我呢,他不是來找你的嗎?”

  莊文軒很怕和這種人扯上關係,不過既然祖艾和姚遠都認識了,那麽就更沒有他什麽事兒了。莊文軒擠眉弄眼地對祖艾說:“你就幫幫我唄!反正我和楊珊又不太熟,難道你還真希望我對她的事情了如指掌嗎?”

  莊文軒話裏話外就是想讓祖艾對他放下戒心,可隻有他心裏想的卻是,這種事兒最好不要和他有一絲關係。姚遠看出來了,莊文軒是個老奸巨猾的男人。不過姚遠也不是吃素的,就算要問祖艾,他也要先把莊文軒搞定。

  姚遠從口袋裏拿出一盒煙,遞給莊文軒,語氣平和地對他說:“別緊張,我就是問問而已。又沒說這件事和你有關係,對吧?走,帶我去你的辦公室聊聊。這位美女也不要走啊,等我和莊老師聊完,然後再找你好了。”

  莊文軒狠狠地瞪了一眼祖艾。如果祖艾答應了下來,沒準現在他已經脫身了,都怨她不會察言觀色,害得他現在還要和警察打交道。沒辦法,莊文軒隻能把姚遠帶回辦公室,好茶好水地伺候著。

  姚遠坐在莊文軒寬敞的辦公室裏,心裏說不出的壓抑。這種壓抑的感覺,說不出是辦公室格局的問題,還是辦公室擺設的問題,總是令人無法把注意力集中。

  姚遠點燃一支煙,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然後開始盤問莊文軒。

  “請問一下,之前你是否了解楊珊和沈培文之間的關係,這兩個人和袁浩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莊文軒不願意提起這段往事。一年前,他們三個人的事在整個學校鬧得沸沸揚揚的,就連作為導師的他都有些抬不起頭來。他不斷地搖著頭,唉聲歎氣的樣子十分為難。姚遠一抿嘴,心裏十分清楚做老師的不應當說三道四,但這是在調查案子,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變成證據,或許也就是因為這個,莊文軒才十分謹慎。

  莊文軒故作不清楚的樣子搖頭說:“袁浩隻是我的學生,楊珊和沈培文也一樣,對於他們三個之間的關係,我還是不要說了。我不想給人留下話柄。”

  看,這就是莊文軒內心的想法,怎麽都沒有辦法把為人師表的他和窩藏私心的他放在一起。盡管莊文軒表現得十分謹慎,姚遠還是能夠突破他心底的防線,表現出不屑一顧的樣子說:“哎,沒錯啊!看你當老師挺不容易的,又要講課,又要照顧學生的生活,還要關心學生的私生活,的確不容易!”

  莊文軒嘴角微微一笑,並沒有接話。姚遠繼續說:“其實看看你,我就看到了自己,其實我何嚐不想辦案子,可是人在社會總要遵循一些規則。你說呢?”

  姚遠說了一圈兒,還是把莊文軒又拽了回來,他嘴角柔和的笑容突然變得苦澀了起來,唏噓地說:“哎……你能明白就好!在學校裏,遇到兩個女孩搶一個男生的事,的確是讓人說不出口的,而且在學校還做出了那麽齷齪的事情,真的……真的連我這個當老師的都臉紅!”

  姚遠也裝作苦笑地一咧嘴,可心裏卻樂開了花:“我們都不容易。不過我很好奇,就算是兩個女生搶一個男生也沒有什麽吧?現在又不是萬惡的舊社會,大家都能理解。”

  “理解。當然理解了。就算我和祖艾的師生戀大家都能夠接受,不過……不過在學校女生寢室裏,兩個人做出那種苟且的事,恐怕就不是我們當老師能容忍的了吧?”

  莊文軒把這句話說完,姚遠頓時明白了。原來這袁浩和楊珊、沈培文的身後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呢!怪不得莊文軒不願意說,那種事姚遠想都不敢想。

  為了配合莊文軒的尷尬,姚遠裝作瞪大了眼睛盯著他看,向前探了探身子,神秘地問:“難道因為發生了那種事,學校把他們開除了?”

  “沒、沒有!”莊文軒忙著搖手解釋,“那天那件事並沒有鬧到學校領導那裏,所以並沒有到開除那麽嚴重,不過也在學生之間鬧得沸沸揚揚的,所以袁浩才和楊珊搬出學校的。如果不是他倆固執地搬出學校,也不會鬧出袁浩死亡的事,楊珊和沈培文也不會失蹤。前一陣子沈培文的家長還來過,把教務處鬧翻了天,最終也沒有什麽結果。”

  姚遠點點頭,明白了莊文軒的意思,可這是真的嗎?在女生寢室做出那種事,學校領導還沒有下令開除,這……這是不是太可笑了!而且現在的學生恐怕也不至於窮到這種地步,花幾十塊錢出去找個旅店也行啊!姚遠對莊文軒說的這段故事,持有懷疑態度。

  姚遠拜別了莊文軒,拉上了依然還站在走廊裏的祖艾,走出辦公樓,在操場上轉悠著。

  Vol。3

  熾熱的太陽火燎燎地烤在兩個人的身上,姚遠找了一處別致的涼亭坐下,祖艾很不自在地靠在涼亭的柱子上,目光呆滯地盯著姚遠看。

  姚遠覺得她的目光有著其他意思,便含笑著問:“怎麽,你難道對我有什麽想法嗎?還是……”

  “我對你?哈哈……你不要開玩笑了!我是怕你對我有什麽成見,既然你都和莊文軒聊過了,還找我幹什麽?恐怕我提供的資料和他說出來的都差不多吧!”祖艾把目光從他的身上轉移到遠處,眼神放空地盯著藍天,可心裏卻不知道想著什麽。

  “不,他是他,你是你。雖然你倆現在是情侶關係,但我相信從你的口中絕對可以說出和他不一樣的答案。說吧,我洗耳恭聽。”

  姚遠的話讓祖艾有些詫異,沒想到他什麽時候都能如此自信,是什麽讓他這樣呢?祖艾不知道,她抿了抿嘴唇,笑了一下,點點頭。

  從祖艾口中說出來的事實,和莊文軒說的幾乎沒有多大出入,除了她對袁浩和這兩個女生之間的感情剖析之外。

  從祖艾的口中得知,原來楊珊和沈培文根本算不上是朋友,而且和袁浩最先交往的並不是楊珊,而是沈培文。在寢室裏發現的狗男女,也不是楊珊和袁浩,而是沈培文和袁浩!表麵上來看,沈培文好像是第三者插足,其實楊珊才是真正的第三者。不知道楊珊究竟用了什麽辦法,迷惑了所有人的目光,讓一個真正的女友,變成了地下黨。

  姚遠聽了這番話,不禁皺起眉頭。他說不上是對祖艾的偏見,還是對這個案子的懷疑,總覺得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而且祖艾說起這段話的時候,語氣和神情都很激動,就好像在說她自己的事情一樣。他在猜測祖艾的心理。

  祖艾說完這段話之後,停頓下來,長籲了一口氣問姚遠:“我說得已經很明確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她好像是在應付一件差事,想馬上離開姚遠的視野範圍。不過姚遠反而對這個女生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她既然能夠把那段往事說得栩栩如生,似乎也添加了一些她的感情,可見祖艾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姚遠沒有多說,隻是徐徐地點點頭。他就是要讓祖艾走,然後背地裏繼續調查她。

  祖艾得到了姚遠的同意,急忙從涼亭跳到了小路上,一溜煙地跑走了。姚遠在她身後邪惡地笑了一下,隨後用專業的跟蹤步伐追隨其後。

  祖艾根本都沒有想過,姚遠雖然已經放過了她,卻在她的身後悄無聲息地跟著。當然,她也根本沒有在意,走到女生寢室的樓下會遇到童畫。

  童畫鬱鬱寡歡地坐在門前的長椅上,一臉不悅,看到祖艾樂顛顛地跑過來,她更加鎖緊了眉頭。

  祖艾停了一下腳步,本想繞過童畫走進寢室樓,可也不知道是什麽驅使著她竟然走到了童畫的麵前,並且和她打了招呼。

  “童畫,你在這裏做什麽呢?”

  童畫愣住了,她從來沒想過和祖艾有一絲關係,可她竟主動打招呼,弄得她有些措手不及。童畫是性子柔弱的人,見不得別人對她好,所以隻能委婉地笑著點點頭,讓祖艾坐下來。

  “看你心情不太好,還是因為柯青亦的事情嗎?”祖艾其實也在擔心,雖然柯青亦已經是她的過去時,可那種擔心確實存在。

  童畫默不作聲,她歪著頭,從眼角的餘光看向祖艾。祖艾的確漂亮,和她是不一樣的兩種風格的美。從小單和她說過祖艾和柯青亦之間的事之後,她的心裏一直在嘀咕。一個男人的品味會轉變得那麽快嗎?從性感的“舒淇”,突然變成了清純的“劉亦菲”?或許連童畫自己都沒辦法相信。

  祖艾被人盯著的感覺很難受,她一抬頭就和童畫的目光相對,童畫紅著臉低下了頭,喃喃地說道:“不好意思,我……我……”

  祖艾心裏咯噔一下,她似乎看懂了童畫眼中的那份感情,於是徐徐地說道:“童畫,我和柯青亦已經過去了,你不要想了。我們倆真的已經不可能了,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他對你的那種珍視,要比和我在一起多很多。說句大實話,看到他對你那麽好,我嫉妒。”

  童畫聽她這麽說,心裏反而酸酸的不是滋味。自己男朋友對自己好不好,也不是別人說的,這些都是她內心的感覺。童畫明白,柯青亦在乎她,可隻要見到柯青亦和祖艾有交流,她就沒有辦法接受。或許童畫就是那種有精神潔癖的女生,不允許自己的男人和別人有染,哪怕隻是眼神上的接觸。

  童畫心裏十分不舒服。雖然祖艾說出來的話令她找到一些安慰,但這種話更多的是刺耳吧!她的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心中泛起一陣漣漪。

  “算了,我和你無話可說,隻是在擔心柯青亦的安危而已,你……你還是走吧!”

  童畫冷冰冰的語氣讓祖艾吃了癟,不過看得出來童畫應當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女生,性子也沒那麽剛烈,所以祖艾又說道:“其實柯青亦弄到現在這種地步,也有我的過錯。如果不是我介紹他去那兒的話,恐怕他也不會牽扯進這個案子,你倆也不會……”

  “你……你說什麽?嶽家老宅難道是你介紹給他的?他不是說……”童畫激動起來,她幾乎是跳著腳地在質問祖艾,“你倆究竟是在做什麽?剛剛還說他是在乎我的,這會兒又說他和你……”

  童畫眼睛裏含著淚水,下一秒就要流淌出來,再也承受不住祖艾帶給她的打擊了。

  “你別激動啊!聽我說!”雖然祖艾不喜歡童畫,可她也是一個女生,看不得別人哭,說著把紙巾塞進她的手中解釋著,“我和柯青亦真的已經沒有什麽了!難道你不知道,我和莊老師已經在談戀愛了嗎?在莊老師和柯青亦之間我會選擇誰,你應當懂的。”

  童畫不懂。對於剛剛開始戀愛的她來說,愛情是單純的,是美好的,不摻雜任何世俗的觀念。她搖搖頭,她隻知道,在她的心裏隻有柯青亦是最好的!

  “或許我不懂,但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麽介紹那麽一個破爛的房子給他,怎麽說你倆以前都是男女朋友,你也不至於讓他身處危險之中吧?你的心腸未免……”童畫的話沒有再說下去。祖艾可不傻,她當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祖艾抿嘴一笑,笑容有些僵硬地說:“我當然不想讓柯青亦處於危險中,我要是知道老房子裏有危險的話,我也不會介紹給他。何況,那裏麵究竟是什麽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呢!”

  她一句不太清楚,就把關係撇得幹幹淨淨,而讓柯青亦獨自麵對所有的艱難困苦。姚遠遠遠地聽到這句話,頓時覺得祖艾還真的是一個工於心計的女人,令人捉摸不透。

  童畫竟然在這句話之後,嚶嚶地哭起來了。她真不明白,柯青亦之前為什麽會喜歡祖艾,她心腸這麽狠毒,還欺騙他,他怎麽那麽傻啊!童畫越想,心裏越是難過,哭得越加厲害了。

  祖艾受不了她這樣,急忙說道:“你別哭啊!你看我都和你說實話了,你就別哭了。”

  童畫忍住心裏的酸楚,一抽一抽地把鼻涕眼淚抹在了紙巾上,嘟著小嘴兒說:“那、那你以後不要和柯青亦有任何的瓜葛,我就不哭了。我不是那種會勾心鬥角的人,所以,你也不要騙我。”

  祖艾從鼻子裏哼出了一聲。童畫真是單純得夠可以的,這種女生在社會的大染缸裏依然可以純潔無瑕,或許真的是童話吧!難怪柯青亦會這麽喜歡她,她的確有惹人喜愛的一麵。祖艾很認真地點頭,看樣子她真的要把童畫當成好朋友來對待。就算她可以欺騙柯青亦,可以欺騙莊文軒,可她不會騙一個這麽單純的女生。

  童畫眨巴著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盯著她看,像極了童話中可憐的小公主形象,讓祖艾不忍心地心頭動了一下,她十分認真地對童畫說:“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當好朋友的!從今以後,我不會對柯青亦動一絲念頭,他是你的男朋友,和我沒有一點關係。”

  聽到祖艾如此誠懇的保證,童畫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一陣冷風吹過操場,涼涼地掠過她倆的臉頰,在這炎熱的天氣裏陡增了一絲涼意。祖艾打了一個冷戰,依然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看,她四處打量著,沒有發現任何人,便跟童畫告別,急匆匆地回過身鑽進了寢室樓,留下童畫一個人在陽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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